對於趙策英能這麼果斷的前來講和,倒是李皓萬萬沒有想到的。
所以在護衛通報的時候,李皓開始還沒反應過來,但隨後一想,卻又不免佩服,一個人若是久貧乍富,卻還能保持如此態度,這就太不容易了。
既然趙策英已經主動遞下了梯子,李皓也就打算就著梯子下來。
於是李皓起身前往迎接,在趙策英見到李皓後,忙說道:「今日之事實在抱歉,本來小段就已經輸了兩場,這第三場其實已經沒有必要比了。
只不過小段這人終究是年少氣盛的,當面駁了他,實在怕他受不了。
所以今日李大人看在我的份上,說的那番話我實屬感激。
但事實如此,我也不能顛倒黑白,我如今來便是來道歉並為小段認輸的。」
隨後拿出了一桿長槍,說道:「像李大人那把御賜寶刀一樣的神兵利器,我家府上也確實沒有。
唯一就這把長槍還拿得出手,所以我另外再備下了些財帛以做補償。」
聽到這話,李皓先接過了長槍,上手試了試,隨後便說道:「這把槍就已經很是不錯,我與小段兄弟本就是意氣之爭,就拿這把槍作為彩頭就行,其餘東西就拿回去吧。」
可趙策英聽後,還是說道:「不不不,不如就不如,我該幫他做些補償的,否則我心難安。
其他物件您也就留著吧,就當是我的賠罪。」
李皓於是乾脆隨手從帶來的東西,把上面幾件小的給拿了下來,才說道:「那就留這些就夠了,剩下的東西就拿回來吧。」
見此趙策英還想再勸,而李皓也是鐵了心不想再拿,兩人一番爭論下,趙策英看李皓是真的不想收下,而不只是客套,於是便命人帶著東西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趙策英不免佩服起了自家父親,沒想到竟真的讓他給算準了。
將剩餘東西送回庫房之後,趙策英也沒閒著,連夜出府便趕去了小段家裡。
畢竟好不容易把李皓這邊擺平,別到時候小段又弄出什麼么蛾子來,浪費了自己的一番辛苦。
等到第二日,趙策英的這番舉動,團練府內基本所有人都已經知道了。
於是這就為他們父子給加了不少印象分,不說那些趨炎附勢的官員,就連在一直冷眼旁觀的韓琦,經過這事都對他們大為改觀。
當然韓琦也沒打算改了初衷,所有的一切都還需等待李皓的人,給出一個結果。
後續的日子風平浪靜,那幫找李皓麻煩的人,見事主都已經退讓了,也就沒有再來煩李皓,而是一門心思的到趙宗全身邊獻著殷勤。
不過,其他人不來,反倒是趙策英開始有事沒事的就往李皓這跑,不是拉著切磋武藝,就是帶李皓出去逛禹州城。
後面更是把小段他們也叫了過來,也不知趙策英是怎麼和他們說的,反正眾人對李皓的態度算不上多熱情,但也都沒有了敵意。….
不過很快就到了和石頭他們約定的日子,這天李皓早早就出了府門,躲開了趙策英他們來找。
到了街上,便看到石頭就在一個角落等著。
於是李皓便到街上,隨意找了個酒樓靠窗的廂房坐下,等著石頭上來。
沒一會功夫,石頭便悄悄的找了進來。
見人到了,李皓便問道:「讓你們打聽的事,打聽的怎麼樣了。」
石頭回道:「已經都打聽過了,我把帶來的人分派到禹州的四鄰八鄉轉了一圈,旁敲側聽的打聽了趙宗全的為人。
你還別說,在一眾百姓看來,趙宗全真是個不錯的好官,在禹州沒有過仗勢欺人之舉,反而鼓勵農耕,還經常下田幹活呢。
另外趙宗全的莊子上,我也讓人也打聽了,莊上的佃戶也都說他家寬厚,遇到災荒之年,還會主動減免佃租,發糧賑災。」
說完就掏出了一本整理好的文書,交給李皓,說道:「這都是他們每日晚間給記下的一眾問詢記錄,你看看都是好話。」
看到這本文書,李皓翻看了兩頁,便夸道:「你這事辦的不錯嘛,還記得帶個文書來幹這活,越來越來有長進了。」
石頭說道:「也不是特意找的,是前些日子招進來的一個人,能寫會算的。
我看他頗為精明,便把他給帶來了,這記錄的事還是他提出來的呢。」
李皓一邊看著記錄,一邊回道:「剛進的,那這人可信嗎?你就帶他來。」
石頭回道:「那當然可行,他也是幫裡面的老兄弟介紹進來的,說是遠方親戚。」
李皓本也就是隨口問問,之後便沒在說什麼。
等大致看完了一遍之後,李皓說道:「好了,這個我就先拿走了,你接下來就在禹州待兩天,過兩天我可能會派人回趟汴京,到時需要你陪著一起回去。」
石頭答應之後,便先行離開,免得被人看到兩人一起出去。
等石頭走後有了一會功夫,李皓才離開的酒樓,返回了團練府。
一回來,便徑直前往韓琦的院落,將這一本子記錄交給了韓琦閱覽。
在看了幾頁之後,韓琦突然問道:「這些東西可以保證真實嗎,會不會被人引導了。」
李皓解釋道:「這次從汴京叫來的人都是隨機挑選的,事先誰也不知道。
至於問詢的百姓,包括莊戶和普通百姓,也大多都是他們在路上遇到的。
除非趙宗全能收買完附近的全部百姓,否則這個記錄不可能造假。」
韓琦聽後也認為這樣,的確不太會出問題,於是說道:「好,你先下去吧,順便幫我把歐陽相公給請過來。」
李皓聽命離開,便直接去往了歐陽修的院子。
這時就發現歐陽修正坐在院子裡面,背對著院門曬著太陽看書,感覺好不愜意。
所以李皓不由說道:「叔父,你這日子過得還真是悠閒。」….
聽到有聲音,歐陽修轉身望去,發現是李皓進來了,便說道:「怎麼,今日有空閒跑來我這裡了,沒有和趙策英一起出去遊玩。」
李皓也明白歐陽修話里的意思,答道:「我和趙策英只是君子之交,叔父的意思,小侄明白,我會注意分寸的。」
「你明白就好。」按歐陽修說完之後,還是忍不住叮囑道:「其實與趙策英相交到還沒什麼,但趙宗全的話,記住不要走得太近。」
之後才有想起來問道:「對了,你這會過來是有什麼事嗎?」
李皓回答:「前面讓人打聽的消息,已經都傳回來了,我已經把記錄交到了韓大相公那裡,韓大相公讓您過去一趟。」
歐陽修聽後,說道:「你這個湖塗鬼,重要的事情不先說。」
說完便起身離開,只把李皓弄得鬱悶,剛剛自己就感慨一句,後面不是歐陽修扯開的話題嗎。
搖了搖頭,李皓便無奈的回了自己的院子,等著韓琦和歐陽修的決定。
第二日一早,趙策英便來找李皓,說道:「城裡如今新辦了一場馬球賽,上次聽你說馬球打得好,要不一起去看看。」
李皓想著自己現在沒事的,便答應下來,正準備回去拿身打球的衣服時。
正巧有人前來通報,說是韓琦大相公找李皓。
聽到這話,李皓只好說道:「看來我是去不了了,你自己去吧。」
「正事
要緊,你先忙吧。」趙策英說完便自己走了。
隨後李皓前去見韓琦,只聽韓琦說道:「原先趙策英不是讓你上書,要官家給道明旨嗎,
這事現在你就可以去辦了。」
聽到是這事,李皓第一反應,便是問道:「由我直接上疏,大相公不進言嗎。」
韓琦說道:「不用了,你自己上疏就行,一切實話實話,另外把這個一起附上,交於官家。」
隨後就把李皓拿來的那一本文書,重新交還給了李皓。
在接過之後,李皓便說道:「好,那我現在就回去寫奏疏,然後今天便派人送回汴京。」
說完便離開了這個院子,但不過李皓並沒有直接回去,而是去了趟歐陽修那,關於韓琦讓自己獨自上疏的事,李皓還是擔心有些問題。
怕自己一不小心就被坑了,還是找人問清楚才能放心。
可到了歐陽修那,李皓把問題一說,歐陽修也不解釋,只說道:「讓你上疏你就去上疏,韓大相公還用不著去害你。」
可不放心的李皓還要再問,但歐陽修卻不想解答,只是讓李皓快去寫奏疏。
於是李皓只能安慰自己,既然歐陽修說沒有問題,那應該就是沒事的。
接著李皓便回了自己房間,將來禹州後發生的事,當然主要是講收集消息和趙策英的問話。
將奏疏寫好之後,李皓將其便交給了隨行的一個護衛,並給了他一張自己的名帖,讓他將其遞送到宮中。….
當然,李皓也不放心就這麼讓他走,隨後便出府找了石頭,讓他帶著人跟護衛一同回汴京,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等這事安排妥當,李皓後面就又沒事幹了。
而且情況也在不知不覺間發生了變化,與李皓一同前來的人中。
歐陽修經常與韓琦商量著什麼事情,李皓幾次去找,都說沒空,也就不好在打擾。
而剩下的人裡面,大半都在趙宗全那獻著殷勤,唯獨幾個沒去的也和李皓說不到一塊。
於是接下來,李皓與趙策英在一起廝混的時間就更長了,同樣與小段他們的關係也逐漸熟絡。
而汴京那邊,李皓的奏疏也終於到了趙禎面前。
只不過除了李皓遞上來的東西之外,還有一樣東西也同時出現在這裡。
和李皓遞上來那本記錄信息的本子一模一樣,只不過是有皇城司遞送的而已。
另外在趙禎的桉前,還擺放著這段時間,李皓一眾人在禹州做的大小事情。
此時在福寧殿內,趙禎、皇后和曹景休三人都在,只不過趙禎和皇后兩個是在聽曹景休說著,皇城司在禹州打聽到的消息。
要說曹景休也是倒霉,上次的兗王之亂,因為榮顯的緣故,曹景休也是被牽連的官員之一。
後來還是看在曹皇后的份上,趙禎才特旨讓他逃過一劫。
但為此也讓他沉寂了好一段時間,這次還是趙禎起了讓趙宗全來京的想法後,才重新啟用的曹景休。
讓他派皇城司的人,去到禹州打探趙宗全的消息。
畢竟上次的兗王就把趙禎騙的好慘,所以這次的選擇自然也就更謹慎了些。
而那本記錄也就是皇城司給弄來的,當然在漕幫安置眼線,只是曹景休自己的主意。
因為隨著上次的協助救駕有功,漕幫之中有不少人都得了封賞。
也就讓曹景休注意到了這個民間團體的力量,於是便順手安插了人進去,結果因為安***去的人能寫會算,頗受看重。
也就陰差陽錯的被挑選進了這次的隊伍,同時也因為不是刻意安排,中間都沒有聯絡,所以
也沒有引起其他的人的主意。
不過這次事情辦得確實是好,所以在聽完了曹景休的匯報之後,趙禎倒是先誇獎了一番,才讓他退下的。
等殿中只剩下兩人的時候,曹皇后說道:「關於李皓的奏疏,官家準備怎麼辦,要下冊封詔書嗎?」
趙禎說道:「至少從目前看來,趙宗全不失為一個好的人選,看其過往,待人仁厚又慈悲之心。
縱使沒有多聰慧,但想來也是能成為仁厚,縱使進取不足但守成有餘,這也就夠了。」
聽到這話,曹皇后不免有些傷感,因為她知道趙禎如此著急的原因。
這幾個月來,身邊的這個枕邊人的身體變化,曹皇后看的清清楚楚,所以也更明白他的用意。….
未免傷感,曹皇后很快便轉了話題,說道:「不過這次倒是有一點出乎意料,若非是禹州的消息,我倒真沒想到李皓竟有如此武藝,沒想到這位探花郎還是文武雙全。
只不過在這個時候,還為了一點小事與趙策英起了矛盾,還真是有些少年意氣。」
趙禎聽後說道:「他本身年紀就不大,一時的意氣之爭,倒也無傷大雅。
如今再看,他和趙策英的關係不就挺好的。
倒是趙策英能主動退這一步,是我沒有想到的,趙宗全有這麼個能幹的兒子,這也是件好事。」
聽到這話,曹皇后不免有些語塞,畢竟之所以選擇趙宗全,不就是因為趙禎沒有子嗣嗎!
於是福寧殿中,這兩位天底下最尊貴的夫妻,慢慢的就沉寂了下來。
但事情定下了,就需要進行下去。
很快,趙禎冊立趙宗全為皇子的詔書,就從汴京城發向禹州。
同時出發的還有給李皓報信的人,不過這人輕車簡從倒是提前了一天趕到禹州,把消息傳到了李皓手上。
這也是趙禎給李皓的一個賣人情的機會,當然這個人情也未必有多大,但想著蒼蠅腿也是肉啊,不能浪費。
正好在李皓得了消息之後,趙策英和沉從興便來到了李皓的院子,準備拉著李皓出去。
而李皓見到了人,便直接恭喜道:「剛剛從汴京傳來了消息,官家已經派了內官帶著旨意來了禹州,估計明日應該就能到,你家可是喜事臨頭了。」
聽到這話,趙策英心裡馬上猜到了李皓的意思,只不過想進一步確認,於是壓住內心的竊喜,說道:「旨意裡面是說了什麼?」
李皓回道:「具體是怎麼寫的,我也不知道,但我可以確認的是,官家已經明確,會冊封你父親為皇子,命他前往汴京,好隨時進宮侍奉官家。」
聽到這個,趙策英雖然還有些遺憾只是冊封為皇子,而不是太子。
但如今官家無子,只冊封了一位皇子的話,那和太子其實也沒有區別。
隨意拋開這點,趙策英還是極為高興的,接著他便說道:「今日之情,我父子定不敢忘。
不過今日我還要去勸說父親,沒有時間陪著,等到他日有了閒暇我一定擺酒設宴,以作感謝。」
李皓聽後卻說道:「下次有時間,只怕已經是在汴京城了,到時還是我來請下你們吃酒吧。」
趙策英聽到這話,也是不禁笑了起來,說道:「好,我們初到汴京城,人生地不熟的,是該由你這個東道主來請客。」
說完之後,趙策英與李皓告辭,便和沉從興一同去見趙宗全了。
至於後面他們到底勸說了什麼,李皓是不知道的。
但確實頗有奇效,這些天一直在床上修養的趙宗全,當天便好的差不多了。
在次日內官上門宣旨時,都已經能自己起床
領旨謝恩。
隨著這封旨意的到達,也就預示著李皓這趟禹州之行,就此告終。
趙宗全花了兩天時間收拾了東西,隨後他們一家人便和李皓這幫人一起,踏上了返回汴京的道路。
至於沉從興、小段和耿家兄弟他們,因為有職務在身,不能隨意走動,就暫時留在了禹州,要等趙宗全在汴京站穩了腳跟,能給他們安排職務之後,才能赴京。
返程花了六天時間,李皓他們終於回到了汴京。
之後趙宗全一家按照禮制,被安置在將作監建在東宮附近的一處宅子裡面,方便趙宗全往來宮中。
由此趙宗全雖無太子之名,但也讓所有人都知道,只要不出現什麼意外,趙宗全基本就確認是事實上的儲君及未來皇帝了。
而與趙宗全的忙碌不同,來京之後的趙策英倒是閒了下來,加上往常交好的人也都沒來汴京。
所以便經常前來李府找李皓說話,也正巧這日李皓休沐,打算前往馬球場看看比賽進行的如何了。
於是便邀著趙策英一起前往了馬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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