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趙禎對於李皓是著實不錯,在李皓去掉殿前司都虞侯一職之後,還特意把李皓給召進了宮。
給了李皓能隨時進宮的特權,讓李皓有事便可以直接入宮,不受阻礙。
當然這次讓李皓進宮,也不光是為了這事,順帶著還把新任三司使的名字告訴了李皓。
原來的知開封府陳昇之升任三司使一職,對於這個人選,李皓還是挺滿意的,
畢竟陳昇之也是變法一派,似乎又和歐陽修相熟。
有他在任,雖說不可能會有歐陽修在任時的支持力度,但至少不至於拖自己後腿的吧。
在之後,趙禎又勉勵了李皓幾句,便讓李皓退下了。
不過李皓離開了垂拱殿,還沒走遠,就被顧廷燁給叫住了。
這時的顧廷燁,全然忘記當初讓李皓幫忙的模樣,大搖大擺的擺出了表姐夫的威風。
氣的李皓說道:「你現在這得意什麼,你和明蘭可還沒成親呢,相不相信我現在就能把這事給攪黃了。」
顧廷燁得意的說道:「我當然相信你能把這事攪黃,但你敢嗎!
如今我和明蘭聘書都已經下了,你在這個時候搗亂,只怕第一個要把你撕了的,會是我那姨母大人。」
聽到這個,李皓不得不承認顧廷燁說的是對的,再加上自己原先就摻和過,把這事給定下了。
要是現在在搗亂,衛氏絕對是下得去手。
一時無語,李皓轉身就走,懶得再去和顧廷燁說話。
不過顧廷燁來找李皓卻是有正事,趕緊又把李皓攔了下來。
說道:「好了,不開玩笑了,我找你是有話要說。」
說完打量了四周,見此李皓也認真了起來。
兩人還是和以前一樣,走到了廣場的空曠處說話。
只聽顧廷燁說道:「你還記得趙策英的那個姨母嗎,她要和忠敬侯的小鄭將軍定親了。」
聽到這話,李皓有些愣了,這兜兜轉轉的,小沉氏還是嫁給了小鄭將軍,也真是緣分啊。
不過趙策英怎麼和忠敬侯家有了聯繫,李皓還真有些好奇。
但這事最多也就是奇怪了些,其他也沒什麼,哪裡值得這麼鄭重其事。
於是問道:「他們結親就結唄,這事和我們有什麼關係。」
顧廷燁解釋道:「那如果我告訴你,這件婚事是官家讓皇后娘娘給促成的,你覺得這事重不重要。」
李皓說道:「那這事就不一樣了,你確定是官家讓皇后娘娘安排的嗎?我怎麼從來沒聽說過這個消息。」
顧廷燁說道:「消息我是從朱內官那裡聽來的,千真萬確。
兩家已經說定了,只是暫時還沒有對外公布而已,但也應該就是這幾日,汴京城就有消息了。」
李皓沉默了一會,說道:「看來趙宗全的位子是越來越穩了,官家此舉也是在為他助長聲勢。」
顧廷燁說道:「我也覺得應該是如此,正好你與趙策英相熟,日後可以多走動走動。」
這話就讓李皓想起了趙策英拜託自己的事,如果趙禎的態度有所轉變,那幫著趙宗全掙一掙太子的位子,也未嘗不可。
李皓想了一下,便說道:「好,這事我知道了,等我先回去想想再說。」
之後與顧廷燁分別,等出宮後李皓直接便去了歐陽修府上,想請他給自己拿個主意。
順便再問問陳昇之這位頂頭上司的為人,看好不好相處。
等李皓到了歐陽修家,還沒說話呢。
歐陽修就猜到李皓來的一個目的,說道:「你這是知道了新任三司使是誰,所以過來打
聽情況的。」
李皓笑道:「叔父神機妙算,小侄真心佩服不已。
我今天來確實也想問問陳昇之的為人,正好叔父與他也很熟嘛。」
歐陽修說道:「我與他相熟不假,可你知道我當初是怎麼認識陳昇之的嗎?」
這個問題李皓自然回答不出,便問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莫非這其中有什麼淵源。」
歐陽修倒也沒再賣關子,直接說道:「我認識陳昇之,還是那位韓大相公給引見的,他們兩人才是相交莫逆。」
對於李皓而言,這個消息還真是個不幸的消息,現在韓琦是敵是友,李皓都快分不清了。
結果頂頭上司成了他的人,那之後做事就得小心謹慎些了。
歐陽修隨後交代道:「所以你接下來的步子要緩一緩,鹽稅變革這事暫時不要涉及過深,尤其是不要觸及制度變革。
先試探下陳昇之的想法,之後再看該如何去做。」
對於歐陽修的話,李皓自然明白意思,但對此李皓總歸有些不甘心。
歐陽修也是看出了這點,說道:「這事你也暫時不要急,正好如今離你的婚期也近了,你可以多花些心思在這上面。
你娶的是英國公獨女,到時場面自然要辦的尊貴隆重,不能失了體統。」
李皓答道:「這個我自然是知道的,所以我母親請了宋大娘子幫忙操持,應該不會有問題的。
不過說起婚事,我還真有一件事,要聽聽叔父的意見。」
隨後便將顧廷燁說的話,講給了歐陽修聽。
隨後便說道:「官家既然有意扶持趙宗全,那趙策英說的事,我要不要找個機會與官家說說。
畢竟看官家這態度,未必不會同意的。」
歐陽修聽後他一口否定,說道:「在已經確立皇子位的情況下,再去逼迫官家奏立太子,這事不妥。
否則韓大相公自己會去做的,還輪不上你。
幫助趙宗全或許在日後會有不小的收益,但還不值得為此讓官家疑心,別到時候兩邊都不討好。」
對於歐陽修的判斷,李皓還是認同的,便也歇下了這個心思。
等後面李皓再回到鹽鐵司,便對著急了所有下屬,對鹽稅改革的方向進行了調整。
因為榷賣制度的基礎是各地的轉運司,如今最重要的淮南東路轉運使是褚東陽。
對這位韓大相公的門下,李皓暫時不打算去硬碰硬。
於是便把目標先定在了鹽場管理及製鹽方法上,其次是研究鹽引制度。
畢竟現在鹽引的發放權已經歸到了鹽鐵司,在儘量不觸動地方的情況下,李皓不介意多做些嘗試。
所以李皓便組織起了人來,看能不能把後世的曬鹽法直接研發出來。
替代如今的煎煮法,以此來降低製鹽成本,在保證利潤的情況下將鹽價降低。
當然曬鹽法的具體步驟,李皓不是完全清楚,但作為領導,李皓只需要提出想法,然後讓別人來完善就是。
反正後世的事實證明,這條方向是對的,最多就是過程曲折些。
而且曬鹽法本身也沒有太多的技術含量,只要了解思路,總歸不會太難辦到。
也就在李皓的思路轉變完成之後,陳昇之的成為三司使的消息便被公布了出來。
同時在汴京中流傳的,還有忠敬侯家小鄭將軍與趙宗全妻妺的結親的消息,同時也說明了這門婚事是由皇后娘娘做主的。
這一下子就讓汴京城裡面熱鬧了起來,又有不少人覺得趙宗全值得投靠,一時間來往他皇子府的人,絡繹不絕。
當然這裡面大部分都是品階不高、沒有什麼實權的官員,至於其他人都還在觀望之中。
而且對於其他人而言,權知開封府的位置更讓人眼熱。
畢竟接連兩任權知開封府都直接升往三司,顯然這個位置是個風水寶位啊。
也就是他們為了權知開封府而努力的時候,李皓卻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趙宗全想要自己出力,幫他往東宮太子的位子上努力,這自然是不能做的。
但以如今的形勢,他確實是繼承大統的不二人選,那和趙宗全父子保持一個合適的關係,就很有必要了。
既然太子之位過于敏感,不能去做的話,那換一個目標,也不是不行。
反正趙宗全最終的目的都是想要名正言順,和掌握實權。
那幫趙宗全抬上開封尹的位子,也能達到目的,反正這也是儲位象徵。
而且執掌開封府,便也有了屬官,也間接掌握了實權。
另外最重要的是,歐陽修在開封府替換的一批官員小吏,如今大多還在,也方便了解趙宗全的動向。
李皓越想越覺得自己這個想法很好,當即就決定要去和歐陽修商量。
只是今天是陳昇之初次來三司上任,於情於理李皓都不合適離開,而且要跑到樞密院去談這事,好像也不太合適。
於是就打算在放衙之後,去到歐陽修府上詳說。
正當李皓在心裡想著措辭的時候,陳昇之就坐著馬車到了三司門外。
這時得了消息,戶部使隋滕和度支使遲澎趕緊就出門相迎,。
而李皓這邊突然看到旁邊兩人正在移動,反應過來後趕緊跟上。
這時陳昇之已經下了馬車,三人便在府門外等著了。
見此情形,陳昇之和氣說道:「三位大人太客氣了,怎麼還到外面來站著了。」
隋滕說道:「大人是三司的主官,今日初來上任,我們這些做下屬的,出來迎接也是應該的。」
一旁的遲澎連聲附和,搞得站在一旁的李皓,都覺得自己要是不說兩句都不行。
一陣俗套的吹捧之後,隋滕終於說道:「大人這應該是第一次來三司吧,不如我們帶著大人在這裡轉一圈,讓寧熟悉一下這裡的布局。」
陳昇之說道:「這樣也好,那就有勞三位大人了。」
聽到陳昇之這話,隋滕說道:「這本就是我們應該做的,大人不用客氣。」
轉身便帶著陳昇之在三司裡面轉了起來,邊轉還邊介紹,而且介紹的還真是繪聲繪色。
讓李皓不由感慨,這傢伙要是在現代,絕對是當導遊的好苗子。
不過這次也是李皓第一次把三司轉完,雖然李皓已經在三司幹了一個多月的活,但也只是熟悉了幾個有用的地方。
但這次看完之後,李皓的感覺就是這衙門還比不上開封府的氣派,也不知道是不是管錢的都摳。
不過李皓倒是感覺陳昇之逛得挺開心的,就是不知道是為了這地方,還是為了這權利。
等到眾人回到三司正廳,已經過去了有一個時辰了。
四人各自落座,李皓資歷最淺,便做到了末位。
休息了一會之後,陳昇之說道:「本官這初來乍到,對於三司事務也不太了解,便想請教了三位大人,不知可否。」
三人對此自然是一口答應,隨後陳昇之便先問隋滕戶部司的事情,由淺入深最後把隋滕問的啞口無言,顯然是早就做足了準備。
這就讓李皓和遲澎犯了迷湖,不知道陳昇之是單純給個下馬威,還是要做什麼。
但不管怎麼樣,兩人還是做好了准
備,迎接陳昇之的詢問。
當然最後的結局遲澎也是倉皇落敗,表現還不如隋滕呢。
而李皓的表現則是最好的,畢竟前面為了清查鹽稅,李皓可是做足了功課。
所以見確實問不倒之後,陳昇之說道:「看來李大人對於鹽鐵司之事了如指掌,怪不得前番能有如此成績。
當然其餘兩位大人也是國之棟樑,平常忙於公務,偶爾有些錯漏也實屬平常,本官也能理解。
接下來,本官想查驗下三司近三年的收支賬簿,還請三位大人派人整理出來給我。」
對於這個要求,剛剛已經失了分寸的隋滕和遲澎,自然也不好說什麼,只是說賬目太多,需要花些時間整理。
對此陳昇之倒是也沒有苛責,便答應了下來。
至於李皓嘛,這個要求沒有一點難度,因為前面為了能方便掌握情況。
在剛到任時,李皓便組織人對賬目進行了清查核驗,現在隨時都能送來。
當然在這事上,李皓沒打算冒頭,還是等其他人都準備好了,在一起往上送便是。
不過很顯然,即使李皓打算潛藏鋒芒,但不代表陳昇之就會這麼輕易忽視李皓。
在李皓三人要離去之時,陳昇之單獨叫住了李皓,說道:「李大人先留一下,關於前面鹽稅清查一事,我有些情況想問一問。」
聽了這話,其餘兩人對視了一眼,又望了望李皓,便先行離開了。
等兩人走後,陳昇之先夸講道:「你去年揚州一行,給朝廷巡迴了大半年的賦稅,可是令人刮目相看。」
李皓謙虛道:「大人過獎了,這絕非是我一人的功勞,若沒有官家和大相公們的支持,沒有下屬的負責努力,我無論如何也做不成此事。」
陳昇之說道:「李大人過謙了,首先也是你自己有能力,這事換成其他人就未必能做成。
不過說起下屬,當初你還從我那把蔡判官給借調走了,也不說給我還回來。」
聽著語氣,李皓自然知道他是開玩笑的,畢竟蔡襄留任淮南的事,陳昇之也不可能不知道。
但既然陳昇之說了,李皓便接道:「大人,您這可就冤枉死我了。
蔡判官,不對,現在應該叫蔡安撫使,他是入了官家法眼,被官家重用的人。
我總不好攔人升官,直接把人帶回來吧。」
陳昇之說道:「這倒也是,人往高處走,他能有如今的結果,我也是替他高興的。」
兩人談笑了一番,倒是拉近了關係,隨後陳昇之說道:「在我調任三司使之前,官家特意把我召進了宮中。
與我說起來了你的事,官家說你這邊還在研究鹽稅變革之事。
讓我好生支持,讓你能把這件事能夠做下去,不知道這段時間你可有了具體想法。」
李皓回道:「鹽稅的變革不像之前清查鹽稅那麼簡單,想要從根本上解決問題,難度著實太大。
所以下官打算一步一步來,先行整頓各地鹽場,針對如今鹽戶普遍遭受欺壓情況,進行處理。
藉此恢復民生,同時讓鹽戶能支持朝廷,再配以加強監管,從根源上斷絕一部分私鹽來源,減少市面上的私鹽數量。
另外針對官鹽價格過高的情況,下官也在想辦法降低製鹽成本,以此在保障鹽稅收取的情況下,降低官鹽價格,打擊私鹽販售。
等這兩項初見成效,再來進行後續舉措,保證鹽稅收取能不斷增長,而不產生太大變動。」
陳昇之點了點頭,說道:「你這想法倒也不錯,那就這麼去做吧。
若是有什麼需要我來支持的,你可隨時來找我。」
李皓立馬說道:「下官在此多謝大人支持。」
之後,陳昇之又關懷了李皓幾句,便讓李皓離開了。
等李皓出來了,還沒走遠,便看見了隋滕、遲澎二人。
他們一發現李皓,便圍了上來,問道:「剛剛陳大人把你留下來說話,有說了什麼?
若是有什麼好處,你可不能忘了我們兩個老哥。」
李皓說道:「陳大人找我還能說什麼,不就是問問鹽稅改革的事。
畢竟這事官家也是在看著的,陳大人總得表現出態度,要不怎麼說得過去。」
聽了李皓這話,兩人也沒有懷疑,隋滕說道:「這倒也是,你是救駕功臣,在官家心目之中自然比陳大人都要重要。
就李大人這幾年的晉升之路,日後我們說不得也得李大人多多提攜。」
李皓趕緊說道:「隋大人這說的就是玩笑話,我也只是運氣好些,哪能說得上提攜不提攜的。」
這兩人知道了陳昇之找李皓是幹嘛的,既然和他們兩個沒有關係,也就鬆了口氣。
隨後三人在外面聊了一會,便各自回到自己的衙門辦公,畢竟這兩人還得讓人整理三年的賬簿,這可是個大工程。
而李皓就沒有那麼忙了,隨意處理了些公文,就到了放衙的時間。
李皓出了三司,便去到了歐陽修府上,和他商議下要不要推趙宗全接任開封府尹。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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