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幫刺客自然沒打算去回答李皓的問題,相互對視之後當即便要重新向著李皓殺來。
李皓立刻喊道:「大勢至此,公孫述如今已然是冢中枯骨,否則他也不會使出刺殺這種下三濫的招數。
他縱使給了諸位再多承諾,恐怕能實現的也就是些錢財而已。
我膠東袁氏雖談不上富甲天下,但也薄有家財,若是諸位今日願意罷手,我可當指天盟誓出雙倍酬金,如何。」
這話倒是讓一部分刺客有些心動,於是李皓正準備繼續加把力的時候,對方之中一人卻是不知為何,突然暴起殺來。
李皓手下護衛本來就一直盯著他們,見狀立馬就迎擊上去,剩下刺客見這都打起來,也不再猶豫,當即便也沖了上來。
本來李皓還想著儘量拖延下時間,等過來支援的兵馬趕到,自己就算是安全了。
結果這幫人的反應也是奇怪,本來說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就動起手來,一點都不講武德。
說來,李皓現在都有些後悔,今天怎麼沒把梁氏給自己金絲甲穿上,否則剛剛也不至於被刀砍傷,弄得現在拖著一條受傷的胳膊來打,發揮不出全力。
這麼一打,雖說李皓這邊已經是有備而戰,但人手終究是少了一些,無法形成軍陣迎敵。
而論起單打獨鬥來,李皓手下這幫人自終究比不了這幫精於搏殺的刺客,尤其是最開始的那個傢伙,一手斷刀折劍的本事用起來,打得李皓這邊連連損傷,情勢相當不利。
正當李皓想著該怎麼辦的時候,突然想到剛剛路過的時候,見到街旁有一座兩層的酒舍,周邊又並無相連的屋舍,正好可以一用,於是便指揮護衛邊戰邊退,躲進了酒舍之中。
至於酒舍中原先的夥計、酒客,全被趕到了一處命人持著武器看押了起來,畢竟刺客就在門外,把人趕出去一來太危險,二來也怕在混亂的時候給刺客機會。
不過李皓也有些擔心這群人中還有刺客存在,雖說這個可能性比較小,畢竟來這裡是李皓臨時所為,但防著一手總是好的。
有了能夠依靠的牆壁,一下子要面對的敵人就少了,一樓只要守住酒舍大門就行,至於二樓這邊,刺客之中雖然也有善於攀高之人,但沒有趁手的東西,能上來的人終究也是不多。
漸漸的李皓這邊也就穩住了場面,李皓這才鬆了口氣,然後便只覺眼前阿黑,差點就摔在地上,幸好身邊護衛發現及時給李皓攙住了,並將李皓扶到一旁坐下。
此時李皓才有空正視自己的傷,其實這刀傷倒並沒有多嚴重,只是李皓後面又帶傷廝殺了一會,令傷口更大使得李皓留了太多的血。
早先李皓身處險境,精神高度集中之下倒是還好,這一鬆懈下來,立馬便覺得頭暈目眩,手足無力。
護衛顯然此時也發現了這點,趕忙從衣衫中撕掉一根布條,給李皓進行包紮,李皓則閉目緩神。
等李皓緩了好一會,便聽到廝殺聲停了,護衛首領袁迸起身上下巡視之後,回來稟報道:「公子,那群刺客已然逃了,想來是咱們的援軍到了。」
李皓聞言張開眼睛,略顯虛弱的說道:「還是要小心一些,這群刺客絕非等閒之輩,這公孫述還真是有些本事,能一下子招到這批刺客,看來以後還得多防備點。
你讓其他人繼續守著門戶,等援軍到後命他們將附近清空,以免再出什麼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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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起來,這次確實是李皓輕敵了,李皓本以為按照電視劇劇情來說,應該是沒有刺殺之說的,卻忽略了不管是原著還是歷史的中,這場刺殺都是存在的,只是對象不是李皓罷了。
不過原著之中的這場刺殺,是有第五成參與的,也不知這回有沒有他,說起來在原著之中關於第五成武藝的描述是雙掌能斷刀折劍,開碑裂石。
李皓回想著剛剛搶先出手之人似乎就是用的一雙肉掌,怎麼越想越像是第五成了。
李皓心裡想著事情,卻沒有注意到身邊袁迸的臉色突然有些不對,直到袁迸傳完話回來之後,面色更加凝重,才被李皓看到,便問道:「怎麼了,是又出什麼事情了嗎?」
袁迸回道:「回稟公子,剛剛那群刺客之中,其中有一人我認識,開始交手時我便覺得他的身手很是熟悉,只是當時情況緊急也就並未多想。
可剛剛我巡視之時與其他人對了一下,剛剛那人的武藝、身形,最重要是那人眉心之上有一道傷痕,全部都能對上。」
其實當袁迸開始說起熟悉的時候,李皓就已經斷定那傢伙就是第五成了,怪不得自己還準備開條件,這傢伙卻突然動手,原來是聽到了自己是袁家人吶。
不過確定歸確定,但李皓還是出言詢問了下,畢竟按照正常來說,李皓只是知道整個名字,但實際對於第五成應該是沒那麼了解的:「哦,那人是誰。」
「第五成。」袁迸回道,而李皓聽到這話,下意識便憤怒得用手拍桌,只是一下子牽扯到傷口,不由讓李皓痛哼了聲。
袁迸連忙說道:「公子小心,還是您的身體要緊,等您的傷養好了,再來處置此事吧。」
剛剛那一下痛的李皓眉頭直皺,感覺人一下子就精神了,等緩和了一些之後,李皓說道:「好啊,此人三番四次對阿父出手,我都沒去找他算賬,他竟然還敢來刺殺我。
誰知道他以後還會去發什麼瘋,萬一他對我兄長出手怎麼辦,我兄長那邊可沒多少護衛。
你記著此事,回去之後便傳我的命令,調一些人手去到白鹿山,暗中保護我兄長安全。
另外讓人暗中打聽第五成的消息,若有把握便可當機立斷,只是此事萬不可讓我阿父知道,以免他出手阻攔。」
袁迸聞言應是,正好此時外面的人前來回報,說是周邊道路已然全部封鎖,馬車也已經到了門口。
於是李皓出來上了馬車,趕回了在漢中的府邸,而軍中大夫也已經提前在此等候了,在給李皓查看了傷口之後,說道:「大人肩上這傷不重,未曾傷及骨頭,本來無甚大事,只要上些金瘡藥,之後不再動手便好。
只是大人受傷之後又繼續作戰,流血過多致使體內氣血虧虛,只怕得服藥安心靜養數月才能補益回來。」
「如此甚好,那就有勞您了。」李皓說完,便讓人拿來一個馬蹄金作為賞賜。
大夫見此回道:「不敢,這本就是我應當之事,大人不必如此客氣。」
李皓回道:「大夫就不要客氣了,這樣也不只我一人受傷,其他人也請大夫多費些心,若需要用到什麼藥,只管說來,我讓人前去採辦,務必儘可能的多救些人。」
「大人愛兵如子,小的一定會盡心盡力的。」說完便將馬蹄金接過放入袖中,然後便開始給李皓敷藥重新包紮。
等把這些操作完好,大夫便到一旁把方子寫了出來,交給李皓的一名護衛讓人抓藥去了,隨後才下去看其他人了。
而李皓這邊,在床上緩了一會之後,又硬撐著再次起身,並喊人來幫著重新換上新的外袍,並讓人去準備馬車。
看著李皓臉色發白,袁迸不由說道:「公子您這是要去哪,大夫剛剛可說了,要您好生休養的。」
李皓回道:「休養那也是以後的事了,我在這遇刺的事,公孫述一定會大放謠言,若是我不到幾處關防走上一趟,只怕是會軍心動盪。
一旦要是真出了什麼岔子,讓公孫述打進漢中,那才是真的完蛋了。」
聽到這話,袁迸一時無言,因為他明白李皓說的是對的,只好默然的幫著李皓更衣。
這次巡視關防,李皓可不敢再大意了,畢竟就現在這副身體也確實經不起折騰,所以這次李皓直接抽調了五百兵馬隨行,並且攜帶了一部分弓弩。
要是這還有刺客敢來,李皓都不用讓人近戰,直接讓人把他們射成篩子,以解自己心頭之恨。
不過可能是李皓這副陣仗確實嚇到了刺客,反正李皓巡視陽平關等幾處關卡之時,並沒有人出現,讓李皓沒報成仇。
但這次巡查的作用還是達到了,前腳田弇剛把李皓遇刺重傷垂危的消息散播出去,後腳李皓便出現在了陽平關牆頭。
不僅打了蜀軍的臉,更是激發起了李皓麾下對於蜀軍的激憤之情,倒是讓蜀軍的進攻更為艱難。
只是拖著這虛弱的身體,強撐著巡視了以全,等再回到西城之時,李皓當即就便病倒了,突發熱症一度昏迷了。
這可把一眾人等給嚇壞了,還是袁迸反應迅速,立即讓人封鎖了消息,但對外儘量保持平靜,外松內緊不讓外面的人知道裡面的情況。
但眾人都明白,這種情況不可能拖得太久,一旦李皓連續幾天都不露面,只怕外面的流言就壓不住了。
可憐眾人心急卻毫無辦法,只能不停的問著大夫,李皓的情況如何,到底什麼時候能醒。
「大人氣血本就虛弱,而後又強撐著病體四處奔波,就更是每況愈下,如今被風邪入體才突發暈厥。
我雖已給大人用了藥,但大人何時會醒,小的實在也是不知。」大夫回道。
聽到這話,眾人不由面面相覷,當即便有人提議道:「要不我們再去找幾個大夫進府看看大人吧,說不定就有人可以救醒大人呢。」
袁迸說道:「此事不可,若是找外人進府,一來不知其人根底,萬一存心不良豈不是更糟,而且如此一來,豈不坐實了公子出現意外,恐怕那些有心之人當即便會有所動作。」
「那怎麼辦,我們總不能什麼都不做,就這樣乾等著吧。」
眾人盡皆是嘆了口氣,因為他們除了等著,似乎確實是沒什麼可做的了。
幸好李皓在睡了三天之後醒了,但醒來之後的李皓身體卻比以前更加虛弱,強撐著在外面露了一面之後。
李皓在府內對著袁迸說道:「前次傳信於陛下,想來陛下派遣之人應該就在半路上了,你立即派人沿著陳倉道去尋。
讓他趕緊前來接替我坐鎮漢中,再這麼強撐下去,只怕我就真得倒下了。」
袁迸聞言之後,立馬便派人去了,並在半路遇到了文帝派來支援的崔佑,他在得知李皓的情況之後,當即便將所帶兵馬交予副將率領,繼續趕往漢中。
自己則率親衛星夜兼程來到西城,見到李皓一臉虛弱的躺在床上,不由說道:「怎麼傷的這麼重,那公孫述也太無恥了。」
李皓澹澹回道:「是啊,所以你也要千萬小心才是,等會我把在西城的將領都喊來給你介紹,這漢中我就交給你了。
幸好你來的還算早,否則要再晚上幾天,只怕我到時連和你說話的力氣都沒了。」
崔佑回道:「放心吧,有我在,漢中就丟不了,你安心養傷就是。另外陛下身邊有位孫醫官,醫術極為高明,我來之前已然給陛下去信,請孫醫官過來診治,你這傷很快就好。」
「得,借你吉言了。」李皓說完便令袁迸去叫駐守西城得一眾將領,做了交接,等崔佑接手之後。
李皓腦子裡那根緊繃的弦鬆了,當即又昏迷了,這一次睡得時間就比較長,一連睡了五天。
不過放下了正事之後,李皓的身體總算是沒有再惡化下去,但後來根據孫醫官所說,李皓這次拖著病體連日操勞,終究是傷了本里,只怕是要休養好一段時間才能恢復元氣。
同時孫醫官還建議李皓休養一段時間後便回去長安養傷,說是那裡遠離戰場,能讓李皓心靜。
對此李皓在想了一會之後,便同意了下來,畢竟還是身體重要,李皓還想著長命百歲呢,而且李皓也覺得這場戰已經打不了多久了。
本來文帝這邊也沒打算一次性解決隗囂和公孫述,漢中這仗能打起來,還是李皓見縫插針的結果。
雖然此時漢軍這邊占了便宜,但荊州那邊到現在都還沒準備好,所以文帝估計會止步於此,先行守住漢中就好,等到荊州那裡做好準備,才會兩路夾擊。
那李皓順勢返回長安養傷,也耽誤不了多少正事,而且還能借著剛立下大功在文帝面前刷刷存在感,等到冀縣那裡戰事結束,說不得自己封賞也能更好一些。
就這樣,李皓在一眾兵馬的護衛之下,躺在鋪著層層錦被的馬車上,踏上了前往長安的道路。
等李皓到了長安,文帝已經讓人給安排了府宅,並親自前來探病,算是給了李皓天大的面子。
而後不久,隗純等人的最後據點落門聚被攻破,隗純率部向來歙、馮異、吳漢投降,至此隴西被漢軍收復。
在漢中那邊,當公孫述得到隗純投降的消息之後,也自知再無收回漢中的機會,也就罷兵回返,重新在要道修築關卡,意圖阻擋漢軍未來的進攻。
兩邊戰事都已停止,那李皓期待的論功行賞的時候,就即將來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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