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韓琦被支開,歐陽修這邊就好湖弄多了,倒也不是說韓琦就比歐陽修厲害多少。
而是相比韓琦的立場,歐陽修畢竟還保持中立的,面對曹皇后的態度就不會有韓琦那麼強硬。
當然韓琦終究是人老成精,在朝堂那會是被齊衡氣的夠嗆,所以也沒仔細去想。
可等到回府之後,韓琦卻又覺得這事似乎有點奇怪。
是,自己與曹皇后她們如今是各有立場,所以齊衡作為趙宗漢的支持者,想要攻擊自己確實也算正常。
可曹皇后和齊衡也應該知道,就今日在朝堂上說的那些,根本不可能動搖自己的位置。
既然如此,她們卻依然還是做了,那這個目的到底是什麼呢,總不會就只是想噁心自己一回吧!
正當韓琦在思考的時候,有下人上山通報,說是趙策英前來拜訪。
韓琦也能猜到,估計趙策英這會過來就是想問朝堂上的事,立刻便讓人將他請了進來。
果然,就和韓琦想的一樣,趙策英進來打過招呼,便直接問道:「今日齊衡突然在朝堂上參奏,大相公可知他是何用意。」
在趙策英面前,韓琦總要保持一些逼格的,所以並沒有說自己也不知道。
而且說實話,在如今這個階段,自己這邊無論是在宮中還是宮外,都是占據優勢的一方,根本不需要去冒險。
完全可以坐等對方出招,然後找到機會一招制勝。
所以就算這次齊衡的舉動另有深意,自己沒猜到也不要緊,反正時間還長,總有破綻會出現的。
於是便說道:「如今官家再次病重,齊衡此舉無非就是想趁機擾亂局勢,估計連他自己也沒想過能真的成事。
你回去告訴大皇子,讓他還是把注意力放在宮中和西郊大營,不要為這件事分散精力。」
聽到韓琦的問題,趙策英雖然隱約感覺有些不妥,但又實在想不出是哪有問題。
不過想到韓琦終究是久立朝堂,在官場磨礪的經驗比自己父子兩人加起來都多,所以最後也就把自己的疑慮拋到了一邊,選擇了相信韓琦的判斷。
「好的,等會我回去便會將此事告訴父親,讓他放心。
不過接下來大相公便要去大相國寺了,不在在此之前的可還有什麼話要與我父親說的。」
韓琦想了想,說道:「朝中的事,暫時不需要大皇子操心。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官家的看法,所以最近這段時間,讓大皇子多往宮中跑跑,在官家多多盡孝,不可讓小皇子專美於前。」
趙策英回道:「好的,大相公的話我一定會帶回給我父親。」
而此時,今日朝堂之上的這一番情景,也隨著在朝官員的回家,而傳遍了汴京城。
尤其是因為這件事的背後,隱約還摻雜著趙宗全和趙宗漢的繼承權之爭,就讓這事更加引人注目。….
當然其中反應最大的估計當屬顧廷燁一家了,只是他們家的點可能有些偏。
沒辦法,誰讓顧廷燁是個缺愛的人,因為明蘭的大方得體,賢良淑德,雖然人人都羨慕他娶了個賢妻。
但顧廷燁卻還是不知足,他一直認為現在的盛明蘭,只是侯府的大娘子,而並不是顧廷燁的娘子。
這滿腹的怨言卻又偏偏不肯向明蘭明言,反正是矯情極了。
所以這次雖然沒有小秦大娘子的挑撥,也沒有顧廷燁姑母給送來的小妾,但兩人之間的問題還是爆發出來。
最近顧廷燁本來就一直在挑事,想讓明蘭吃醋,或者對他發怒也行。
可明蘭才不吃他那套呢,不管遇到什麼事,總能平心靜氣的去解決,
反倒是把顧廷燁自己弄的挺無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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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情況也是一樣,在用晚膳的時候,顧廷燁又提起了小公爺在朝堂上的事,想用齊衡來刺激下明蘭。
「今日小公爺在朝堂上可是太莽撞了,竟然直接說韓大相公與大皇子勾連。
就差明說他們兩個要謀朝篡位了,你是沒看見當時韓大相公的臉色有多差,我估計小公爺以後的日子是要不好過了。」
說話時還不忘去打量明蘭的臉色,看有沒有什麼變化。
只是結果很讓顧廷燁失望,只見明蘭臉色絲毫未變,只一心用飯,時不時還給自己夾幾快子,就是不接話。
於是顧廷燁乾脆又接著拱火道:「不過也不要緊,齊國公和平寧郡主那是何等厲害的人物,在找親家方面也厲害的很。
申家那可是世代簪纓的文官清流,在朝堂上終究也是能說的話的,再加上齊國公自己,想來護住小公爺還是沒問題的。
而且人都說小公爺的妻子申氏溫婉賢良、知書達禮,是個能旺夫益子的賢妻。
想來有如此賢妻輔助,日後小公爺的未來前程,一定會一帆風順的。」
話說道這裡,明蘭實在是忍不住顧廷燁的陰陽怪氣了,放下手中快子說道:「侯爺今天不是沒去上朝嘛,怎麼也能知道這麼多消息,看來還真是消息靈通啊。」
顧廷燁說道:「這朝廷上下能站穩腳跟的,誰不是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你家侯爺如今根基穩固,那些有眼力見的自然會來通傳消息,你以為人人都和你一樣,這麼沒有眼力見。」
聽見這話,明蘭反駁道:「宮裡面可是誇我溫厚敦良,我眼力見自然也是好的。」
顧廷燁此時卻笑道:「誇你溫厚敦良,那是你家侯爺使了銀子。」
這話一出,明蘭一直壓抑的怒火終於爆發出來了,當即說道:「既然如此,那你當初為什麼還要娶我。
你早知道的啊,你不娶我不就好了,一天到晚陰陽怪氣的,不知道這一天天的發什麼神經。」….
說完起身就要走,卻被隨後起身的顧廷燁一把抱住,高興的說道:「我我我可從來沒見過你這個樣子,你是不是真的生氣啊。
你這樣好,不裝,不賢惠,我覺得你太可愛了,我最喜歡你這個樣子。」
其他的話明蘭都還沒在意,只聽到了顧廷燁說自己不賢惠,當即聲調就不由自主的被氣高了,直接對著顧廷燁強調道:「我不賢惠?」
那語氣表情,就像是再說,你再敢說一句,我就要咬你了的感覺。
可結果顧廷燁頭鐵的再一次說道:「不賢惠。」
這肯定的語氣把明蘭徹底弄毛了,直接說道:「侯爺這是吃酒吃湖塗了吧。」
說完甩手就要走,卻又被顧廷燁給攔住了。
說道:「是你湖塗了,是你一直就沒清醒過,我真喜歡你現在的樣子,我一定要把它留下來,放在心裡。」
這話說的是真情實感,可在明蘭看來,卻覺得顧廷燁這廝在胡說八道。
沒辦法,明蘭在感情上的經驗極度缺乏,實在是難以理解顧廷燁想表達的是什麼。
但不要緊,反正顧廷燁的經驗豐富,再加上今天難得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反饋。
心裡高興之下,自然也就把明蘭給拉去了房裡,好好哄了一晚上。
不過昨天這事確實是過去了,但明蘭卻依然沒明白顧廷燁的想法,便想找人來答疑解惑。
於是便開始思索
,這件事能找誰來問。
首先明蘭便將長輩們給排了出去,而同輩之間,明蘭最為親近的是於嫣然,可惜此時已經遠嫁離京。
其他就是自家的幾個姐妹,華蘭、品蘭、如蘭,然後還有就是張桂芬了。
一番思索過後,明蘭便來了李皓府上,打算找張桂芬商量一下。
只是明蘭可能有點高估張桂芬了,在男女之情上,張桂芬的經驗也沒有多少。
畢竟古代的環境又提倡自由戀愛,大多數男女成婚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而且這時的女子,其本身的行為環境就極為受限,唯一了解感情故事的渠道,也都是來自於話本。
又不像現代一樣,能多談幾次戀愛有親身經歷。
反正這兩人瞎琢磨到最後,也沒得出什麼有用的結果。
而宮外的這種種事情不提,皇宮裡面此時也有了些變化。
晚上,在福寧殿中,曹皇后在床邊照看著趙禎睡下,直到確認趙禎已然熟睡之後。
朱內監便走了過來,在曹皇后身邊輕聲說道:「皇后娘娘,您看著也是很疲憊了。
還是快點回去休息吧,要不然要是您也出了什麼事,這還怎生得了。
官家這裡有奴才看著,您放心就是。」
聽見朱內監的話,曹皇后也沒反駁,畢竟按宋太醫所說,趙禎的身體還能再吃撐幾天,不會在這個時候出事。
最需要擔心的是後面幾天,到時候自己只怕就只能守在這裡,所以現在確實有必要好好休息。….
於是回道:「好,那我先回慈元殿休息,但官家這邊若是有什麼問題,必須第一時間去通知我。」
見朱內監點頭答應後,曹皇后便擺駕回宮了。
等曹皇后走了好一會之後,躺在床上的趙禎突然睜開了眼睛,並轉頭看向了內殿唯一存在的朱內監。
當然此時的朱內監並沒有發覺趙禎醒了,而是先突然聽到了一陣輕輕的咳嗽聲。
朱內監立馬警覺起來,趕忙起身走到了趙禎身邊,打算看下趙禎的情況,然後便發覺趙禎已經醒了。
當即問道:「官家,您這是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去傳太醫過來。」
趙禎沒有回答,只是搖了搖頭,然後突兀的問出了一個問題:「朕如今還可以信任你嗎?」
聽到這個問題,朱內監一愣,不太明白趙禎這話的用意,但還是說道:「奴才自十三歲進宮,就一直在您身邊服侍,到如今已經有四十年了。
官家若是有任何吩咐,只管說出來便是,奴才必定遵從。」
趙禎又說道:「即使是這件事與皇后相關,需要你把事情瞞著皇后去做,也能做到。」
說實話,這時的朱內監是真的心慌意亂,感覺這是要出大事了。
但面對趙禎,朱內監最後還是堅定的說道:「只要是官家的命令,奴才一定照辦,哪怕皇后娘娘也不能阻止。」
雖然朱內監是表態了,但在趙禎這裡,其實心裡還是有些沒底的。
要不是事不得已,趙禎最信任的那幾個內監,也就是當初交接詔書和兵符給李皓的內監被曹皇后想辦法調開了,趙禎是真不想把事情託付給朱內監的。
原來在趙禎昏迷的那天,實際上並沒有昏迷那麼長時間。
其實在宋太醫把完脈後,趙禎就差不多恢復了意識,本來是正想說話引起重視時候。
結果就聽到了宋太醫與曹皇后的對話,知道自己的壽命已經只剩下最後幾天了。
當時趙禎腦子裡是真的一片空白,整個人都呆住了。
直到曹景休的到來,才再次驚醒趙
禎,讓趙禎聽全了曹皇后的謀劃。
在得知這一切之後,趙禎是真的非常傷心。
趙禎知道曹皇后是想要趙宗漢繼位的,但趙禎卻怎麼也沒有想到,曹皇后為了達成這個目的,竟然敢隱瞞自己的真實病情,意圖造成既定事實。
當時趙禎本來都準備直接吼出聲,問一問曹皇后為什麼要這麼對自己。
可又聽到曾朝生和畢仲游都已經投靠了曹皇后,趙禎當即就壓制了自己的衝動。
於是趙禎便打算先與外朝的人取得聯繫,將自己脫離出曹皇后的掌控,然後再來處理此事。
所以趙禎又裝了一會昏迷之後,然後才選擇時機醒來。
結果趙禎卻發現,自己原先最信任的那批老人,都被曹皇后給調走了。
理由是這些人都是常年跟隨自己,讓他們到天和殿抄經書祈福,更為虔誠有效。
當然這事是有意為之還是無意為之,趙禎現在還無法做出判斷。
反正趙禎後面是和曹皇后提過,說是想讓他們回來幾個伺候,這樣會更習慣。
但被曹皇后給拒絕了,說是祈福一旦開始就不能停,一定要做足五天才行,否則有害無益。
趙禎此時也不好再去強求,以免令曹皇后生疑。
至於最後還是選擇了朱內監,那也是趙禎實在沒有沒有辦法了。
畢竟要真按宋太醫所說,自己壽命就剩最後七天,那五天的時間趙禎真的等不起。
所在才在言語試探了一番之後,趙禎只能說道:「朕要你想辦法出宮一趟,幫朕傳個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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