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許久,夜已深,人已乏。
上官淺腳傷不便,在女侍的服侍下淨了身,換了衣。
待大夫看過上了藥,便一直坐在窗邊的茶桌,慵懶的依靠著。
手上無意識的把玩著褪下的玉佩,蹙眉思索著今晚的一切。
首先是宮子羽對她的態度。
她總覺得宮子羽一開始看她的神情有點奇怪。
那眼神,像是在透過她在看什麼人。
像緬懷、像思念……
能讓如今的宮子羽緬懷的,大概也只有蘭夫人了。
所以今晚她才沒有糾纏,離開的那般乾脆。
只是云為衫……
能把前山後山全都籠絡住的,怎麼可能是簡單的人物?
她在她手上吃的虧還少嗎?
如今不過幾句話就讓宮子羽記住並相信了她,甚至覺得愧疚。
嘖……
宮子羽果然不愧是宮門的軟肋大漏勺,也難怪所有的魑魅魍都盯著他一個人薅。
宮子羽心軟是好事,可太心軟了也不好。
云為衫一開始的目標就是宮喚羽,如今又有了宮子羽的維護,憑藉云為衫的聰明勁不是沒有出來的可能。
只看宮喚羽會不會狠心果決的,像是前世那般利用鄭南衣一樣的利用她了。
想到鄭南衣,上官淺眯了眯眸,在前世,鄭南衣是已經定下來的犧牲品,不管暴露後宮二有沒有去查探,鄭家都會不復存在,這是提前就安排好的。
可云為衫呢?
云為衫的目標明確,就是能繼承執刃的少主。
不管這個人是不是宮喚羽。
她的身份絕不可能是個魑,身後的寒鴉和無鋒也不會像放棄鄭南衣那般放棄她。
前世能為云為衫擺平身份問題,這一世自然不可能提前殺了雲家掃尾。
那麼宮喚羽還會選擇云為衫做這個刺殺老執刃的背鍋人嗎?
雲溪鎮離宮門並不算遠,路上也是有哨點的,這變數是不是有點大?
嘖,這麼一分析,她怎麼感覺鄭南衣有點必死的趨勢呢?
鄭家路遠,一路又沒有哨點,而且鄭家掌門還和宮二有舊,只是求助卻被拒……
無鋒該不會真的和宮喚羽合作了吧?想將鄭南衣這枚棋子的作用最大化,不僅保護了潛藏的魑魅,還幫著調離宮二,讓宮家陷入內亂。
嘶!
細思極恐!
一股涼意從腳跟竄起,上官淺倒吸了口涼氣。
搖了搖頭,將腦中那些大膽的猜測暫時晃出去。
不管無鋒做了什麼安排,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她自己。
她要想一想,如果云為衫真的被放出來了……
屆時宮子羽繼任執刃,對所有人都抱有懷疑,云為衫這個剛被調查過的人可信度就會被無限拔高。
再加上被冤枉的愧疚,她還真不一定能在云為衫手下將人搶過來。
兩手準備還是很有必要的。
她可從不認為自己幸運。
現在只看云為衫,到底有沒有本事出來了……
宮子羽,無量流火,三域試煉……
不行的話,也只能冒險了。
有後山地圖在,她不是沒有贏得可能!
——
云為衫雖被以無鋒刺客的身份被帶走,可女客院落院裡院外同樣布滿了暗哨。
宮遠徵坐在院中一棵濃密的樹杈上,一動不動的觀察著樓上角落的房間。
眼前再次浮現那個女人的身影,宮遠徵不由低低笑了笑,只那笑容卻陰惻惻的。
原本今夜盯梢的事是不用他來的,可想起那個女人他還是來了。
那驚慌脆弱下的鎮定、那看向云為衫的趣味眼神、還有對宮子羽的態度……
這女人,一定有問題!
也就宮子羽那個蠢貨看不出來,還以為她待他多不一樣呢吧!
走廊上,有侍女端著藥碗一間間給新娘們送解藥和驅逐瘴氣的白芷金草茶。
宮遠徵思量了一瞬,腳尖一點無聲無息的落在了檐下的黑影里,透過半開的窗向裡面望。
那人就披了件素白外衫,長發還透著股濕氣,散散的垂落,慵懶的靠在窗邊的矮几上,怔怔的看著手上的玉佩出神。
衣衫單薄,隱約勾勒出幾分她纖細的身材,因她慵懶隨意的姿勢領口微散,透出一片白皙。
這妖妖繞繞的身姿顯出無意識的魅惑,而一旁的燭光打在她的身上,卻又給她鍍了層暖光,添了幾絲柔和聖潔來。
像個墮落凡塵的仙子,勾著那些無知的凡夫俗子。
妖顏禍水……
宮遠徵眼神閃了閃,耳尖微紅,默默收回了視線。
咚咚——
「上官姑娘?」
「進。」
上官淺隨手將玉佩放在茶桌上,小心站起身,往前蹦了兩步,蹦出了屏風。聽到人推門的聲音連忙站好,儀態萬方的向前挪了幾小步。
那女侍見此連忙上前,見禮後將手上的托盤向著她遞了遞。
「上官姑娘,這是少主命我們送來的解藥和白芷金草茶。」
「有勞。」
上官淺淺淺一笑,將藥接了過來。
藥剛入口,便是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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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光向後瞟了瞟,不動聲色的將兩碗藥都喝了。
「上官姑娘還請早些休息。」
女侍退下,門關上的瞬間上官淺眸中厲色一閃而逝。
轉身時又是那溫婉淺笑,笑不及眼底的模樣。
繞過屏風,就見茶桌旁不知何時坐了個人,正坐在她之前坐的位置,拿著她的玉佩,嘴角勾著熟悉的病態弧度,緊緊的盯著她。
宮遠徵?!
他怎麼來了?
視線停頓在他手裡的玉佩上,眸光一閃。
上官淺捂嘴小小的驚呼了一聲,下意識退後兩步向著門口看去,可卻忽略了腳上的傷,刺痛傳來臉色不由一白,脫力下整個人向下跌倒。
猛地跌坐在地,上官淺的小臉更白了幾分,眼眶瞬間發紅,氤氳上幾層水汽,但卻被她咬住了唇,沒有泄出一絲聲音,倔強的沒有落下淚來。
宮遠徵也被這一變故弄懵了,伸出的手懸在半空,不尷不尬的。
她本就只是松松束了一下發,這一下長發散開,幾縷髮絲垂落耳側,應著那泛紅的眼尾和水汪汪怯生生的眸,像是剛受了什麼天大的委屈,可憐極了。
可天地良心,他還啥都沒得及干呢!
方才上官淺起身離開,他好奇的看了一眼桌上的玉佩,可卻發現那是尚角哥哥以前貼身的那枚!
只是後來不見了,哥哥才換了新的。
他這一著急就直接進來了,也忘了她腳上還有傷來著……
雖然覺得她這幅樣子有很大可能是裝的,可是還是有些莫名的心虛和不自在……
「徵公子……」
這一摔直接給腳上的傷造成了二次傷害,上官淺試了試沒有起來,又羞又怕的怯怯看了一眼宮遠徵,輕聲喚了一聲。
宮遠徵猛地回神,乾咳了一聲上前一把將人拉了起來。
雖然看著動作很是粗魯,可卻小心的避開了她的腳。
乾咳了兩聲,宮遠徵一撩袍角重新坐下,努力找回方才自己的威壓。
上官淺強自恢復鎮定,勉強笑著維持體面,小心詢問:
「不知徵公子深夜前來,所為何事?」
說到正事,宮遠徵一秒進入狀態,板著臉氣壓極低。
抬手晃了晃手上的玉佩,緊緊盯著面前人的眼睛,沉聲問道:
「這玉佩,你哪來的?」
上官淺一怔,面上明顯划過一絲慌亂,可又很快鎮定了下來,很是無辜的看他。
「這玉佩有什麼問題嗎?這是我撿來的,已經有些年頭了。」
「撿來的?」
宮遠徵意味不明的重複了一遍,視線卻停在她死死扣著的手上。
撒謊!
袖子都快被她摳出窟窿來了!
「哼!」宮遠徵哼笑了一聲,眼神卻冷了下來。
「這玉佩,是我哥哥宮尚角的!」
宮遠徵慢悠悠的吐出宮尚角的名字,眼神從未離開上官淺身上分毫,銳利的不放過她一絲一毫神情的變化。
果然,她一點不驚訝意外,只是抿緊的唇瓣泄露出幾許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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