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視：劇中人 第6章 小燕子－6
她似乎一點沒聽出他話里的意思，反倒是行了個不標準的禮：「勞五阿哥掛念，民女無礙。」
「這件事是民女莽撞，私闖圍場，是民女膽大妄為，與五阿哥無關。」
小燕子神色淡淡，在場的都是人精，怎麼看不出她的意思？
分明是故意的疏離。
班傑明之前與小燕子他們打過交道，他守在臥室的畫本上還留有她肆意的剪影。
瞧著現在的小燕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多心，總覺得好像和之前很不一樣……
班傑明笑著上前，紳士的彎腰一個鞠躬。
「Beautiful Girl！不論怎樣，我們還是要向你誠摯的道歉~」
紫薇看著他，突然想起了之前的那場賣藝。
主要是小燕子那時的氣急敗壞讓人太過印象深刻。
「是你啊！想不到你竟然是宮廷畫師，之前的事多有得罪，還請班畫師不要計較。」
紫薇沒有遮掩的意思，班傑明接受了這個信號，笑容不由也更加真實了。
小燕子咕噥著那句「鼻涕狗」，看班傑明的目光也做不到友善。
班傑明聳聳肩，只當她是還因為上次的事而不喜他，絲毫不知道已經留下了不同語言造成的誤會。
小燕子的傷很快好起來，去濟南調查的人也回來了。
紫薇確實是夏雨荷的女兒，出生年份也都對得上，她，確實是他皇家的血脈。
皇上很高興，直接和大臣們商議她封號的事，想要宣告天下，將她莊重的寫進皇家玉碟。
大臣們在底下打著眼神官司，雖然這個格格出現的有些突兀，可他們皇上那多情的性子，他們倒是不怎麼意外。
朝臣們一時之間沒有人說話，皇上直接點名了紀曉嵐。
紀曉嵐想了想，提了一個封號：「明珠格格。」
皇上的掌上明珠，明珠歸來，苦盡甘來。
這和小燕子不一樣，這一次紫薇的身份是皇上確切的查證過得，血緣親情不會作假。
所以紀曉嵐也沒多餘的去提議什麼義女之類的。
「明珠、明珠……」
皇上念叨著，朗聲笑開。
「好!好!好!好一個明珠！紫薇就是朕的明珠！」
封號定下，住所也定下了。
紫薇定居漱芳齋，正式賜名號『明珠格格』，賞賜如流水般送了進去。
小燕子陪著紫薇進去，看著她正式換上格格的服飾，看著她喜極而泣，看著那些不熟悉的樣貌卻熟悉名字的宮人，裡面還站著金鎖……
小燕子站在一邊，一直含笑看著，不知不覺眼裡也泛起了水色。
紫薇，我終於將『爹』完整的還給你了……
看到你現在這麼開心、幸福，也到了我該離開的時候了……
皇上攜皇后一起過來了，皇后上下打量了一眼小燕子，沒再在她身上察覺到上次的那種感覺，審視的目光移向了紫薇。
「紫薇見過皇阿瑪，見過皇額娘！」
禮儀合格，溫溫柔柔，倒像是個合格的格格。
皇上笑著叫起，皇后也淡淡的嗯了一聲，受了這個禮。
不過是個格格，懂事聽話會來事，她也不是那麼不容人。
在這個高興的日子，皇上和大家公布了要祭天酬神的事。
皇后臉色微沉，這麼大的事皇上竟然沒有提前和她說！
她心下很不爽，可顧忌著皇上和自己的面子也沒有在此時提出來。
就在這時，小燕子上前行禮。
「皇上，紫薇的事已經定了下來，我這個信使也不好一直留在宮裡，民女在宮裡逗留了這麼久，民女的家人朋友還在等著我，還不知道要怎麼擔心呢。」
「小燕子！」
歡樂的氣氛陡然一滯。
紫薇下意識的過去握住小燕子的手。
小燕子安撫的拍了拍她：「不是有句話叫什麼終須一別嗎？知道你什麼都好，我就放心了。」
「柳青柳紅還有大雜院的大大小小都在家裡等我，我要是再不回去，他們怕不是要急瘋掉了。」
「左右我們都在京城，距離很近，以後你想我們也是可以出來看我們，或者找我們來看你們的啊~」
紫薇心下不舍，可也不會阻攔。
她知道這幾天，小燕子在這都很不安。
「那我們說好了，以後還要再見！你可不能忘了我……」
「怎麼會呢？我可是你姐姐……」
皇上點點頭，答應了小燕子的請求。
小燕子冒死送信有功，皇上感念她們之間的情誼，又聽說了大雜院的困苦環境，特賞賜黃金千兩，還給了她一塊可以隨時進宮看望紫薇的通行令牌，給紫薇感動的不行。
小燕子鄭重的收下了令牌，最後認認真真的給皇上和皇后磕了個頭。
「民女替大雜院的老老小小，謝過皇上、皇后的大恩大德！
祝皇上、皇后福澤延綿！」
將那千兩黃金往大包裹里一收背在了背上，跟著侍衛踏上宮道，走向宮門。
身後的紫薇和金鎖用力的揮著手，眼淚止不住的往外流，哪怕知道皇阿瑪賜了可以隨時進來的牌子，可還是忍不住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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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燕子沒有再回頭，只是在最後也用力的揮了揮手。
好像在和身後的紫薇、金鎖告別，也好像在和曾經的一切，告別。
她微微仰頭，拼命克制自己的淚。
而這離別的一幕，也被五阿哥、班傑明、以及福爾康和福爾泰看了個分明。
福爾康怔怔的看著台階上的紫薇，眼神有些收不回來。
五阿哥和班傑明的目光則落在拼命認淚的小燕子身上。
小燕子被馬車送回了大雜院
小虎子他們一見到她就興奮的喊了起來。
「小燕子姐姐！！是小燕子姐姐回來了！！」
孩子們高興的歡呼著，裡面的大人聽到了，也紛紛跑出來。
柳青柳紅見到她，也高興壞了。
「小燕子！」
他們全都激動的抱住她，不住的激動跳躍。
可回來了！
這人，終於是回來了！
先是小燕子無故失蹤又沒有一點消息。
再是紫薇和金鎖被大人物帶走，也沒有了消息。
他們擔心了許久，人終於是回來了！
小燕子挨個摸了摸孩子們的頭，心裡那空落好像陡然被什麼給填滿。
小燕子看著他們，眼圈暈紅，卻露出了回來後第一個輕鬆又舒朗的笑意。
他們是她的家人。
永遠支持她，永遠站在她的身後……
「你們乖，小燕子姐姐有話要和柳青柳紅說，等事情說完了，姐姐帶你們去買糖葫蘆，一人一串！」
「哇哦！！！！」
孩子們紛紛退開，老人們也含笑離場。
小燕子拽著兩人進屋，把背著的大包裹打開，亮晶晶瞬間閃瞎了他們的眼。
柳紅猛地撲過去，拽起包裹的布料把那金色蓋上。
「小、小燕子！你這是幹了什麼？！」
柳青也很緊張，一副隨時準備跑路的架勢。
小燕子好笑的拉住他們，將所有故事的前後都告訴了他們。
一聽小燕子受了傷，兩人都坐不住了，上前就是一頓問，柳紅還作勢要扒她衣服查看，柳青也一轉身就要出去找大夫再來檢查一遍。
「已經沒事了！真的沒事了！太醫親自診斷過的！」
兩人這才長長舒出口氣。
「倒是沒想到，紫薇竟有這麼顯赫的身世……」
「好了，不說那些了，柳青柳紅，這錢，我想著我們開個客棧。」
「這樣院子裡的老小既有事做，也有住的地方。」
「現在這個院子還是太小了，而且我們也不能一直賣藝下去，讓大家跟著我們飢一頓飽一頓的……」
兩人都沒有問題。
自從相識以來，他們就一直聽小燕子的，她想做什麼，他們雖然嘴上叨叨，可也一直奉陪。
再說這麼大一筆巨款，不趕緊落實了他們心底也不踏實。
柳青去找人看合適的店面去了，小燕子和柳紅則去周圍拜訪，看看是不是能買下他們的院子打通，給孩子們一個舒適的環境，若是以後還有那些苦難的孩子，也能收進來照顧。
大家都很忙，這一忙，就到了紫薇祭天酬神的日子。
小燕子和柳青柳紅帶著大雜院的老小，很早就等在了街道口。
遊行的隊伍遠遠而來，小虎子和二丫指著轎子裡的人高興的大喊：「小燕子姐姐快看！那是紫薇姐姐！」
紫薇隱約聽到了熟悉的聲音，似是心有所感一般，她向著大家所在的位置看了過來。
瞧見他們，她雙眼猛的一亮。
規矩了一路的她，忍不住小小舉起了手和他們打招呼，大家也都熱情的回應。
紫薇漸漸遠去，身後是冰冷肅穆的隊伍。
就好像他們大家的人生，正在漸行漸遠……
跟著隊伍一起打馬遊街的永琪四人自然也注意到了紫薇的異樣，順著瞧過去，便看見了小燕子他們。
小燕子眸里的滄桑和釋然，被永琪和班傑明盡收眼底。
祭天之後，柳青他們的動作也在加快，大概一個月左右，會賓樓正式開業。
班傑明與永琪不同，他的大多數時間都很清閒，他可以經常出宮採風。
祭天之後他也在京城尋找過他們，可是他們已經不再賣藝，班傑明跑了個空，
這次出來，正好被舞獅吸引，他站在會賓樓對面，掏出畫本和炭筆畫了起來。
可很快，他注意到了店裡走出來的柳青。
「是他們！」
班傑明下意識在人群里尋找了一圈，沒有發現小燕子的身影。
這時一頭獅子在空中躍了個完美的弧度，很是威風、帥氣。
班傑明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手上的炭筆加快了速度，一幅草稿快速成型。
舞獅結束，獅頭猛地拿下，一張嬌俏的小臉笑意盎然，向著周圍的人拱手示意。
「是她！」
班傑明的嘴角不自覺揚起，猛地翻開新的一頁，快速繪畫了起來……
這些小燕子都不知道，也不在意。
她的全部心思都在會賓樓。
那些有權有勢的人，對突然出現的明珠格格和她之前的那短暫的境遇都有過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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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賓樓身後真正站著的，是明珠格格。
這些都不需要太過打探，不說班畫師時不時的造訪會賓樓，便是開業後兩個月，皇上微服私訪，帶著明珠格格和五阿哥還有福家少爺一起到訪的消息便不脛而走。
這樣的背景，哪裡有不長眼的敢使絆子？
這些人一點架子都沒有，可是柳青柳紅他們也不敢讓他們動手，照顧的很是妥帖。
紫薇挨著小燕子，和她碎碎念這幾個月的生活。
小燕子看見她和皇上，內心也是遏制不住的高興。
可是更多的，她清楚自己到底要什麼。
她知道他們開心、幸福、這就夠了……
她是想念他們，可重來一次，她卻不想再和他們有更深的牽扯。
她不適合那種生活，他們也不應該被她所牽累。
紫薇他們在會賓樓待了一天，在落日前跟著皇上回了皇宮。
會賓樓的日子重新步上了正軌。
轉眼就到了西藏吐司進京的日子。
整個京城都很熱鬧，人來人往，人聲鼎沸。
小燕子坐在樓頂，看著下面熱鬧的場面，腦海里的記憶止不住的翻騰。
她拿著紫薇寫給她的信，長長嘆出口氣。
她知道，或許她應該離開了……
「離開？你要去哪？」
柳青和柳紅一人拉一邊，把人直接拉住。
小燕子失笑。
「我又不是現在就跑了，你們急什麼？」
「我就是想出去瞧瞧……」
「自從我流落到京城就一直在京城混著，還不知道外面是什麼模樣。」
「現在大雜院的老老小小都有了歸處，所以我想出去看看……」
柳青柳紅才不信，怎麼就突然要走了呢？
更何況，她自從從皇宮回來，就一直不對勁！
柳青猶豫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是不是和紫薇有關？」
小燕子頓了一下，苦笑了一聲。
「也不能說有關吧，畢竟這只是我自己的意思。」
「紫薇進了宮之後一直念著我們，想著我們，總是想出來見我們。」
「可紫薇已經是格格了，她有她自己的生活。皇宮規矩森嚴，到處都是別有用心的人，我們不能讓別人抓住她的小辮子，用我們來傷害她。」
「當然，更主要的是，我想出去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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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小燕子－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