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王薄和王麗吵架的時候。
寺廟裡傻根他們準備回去吃飯。
十幾輛自行車,修廟工程隊,從寺廟出發。
「叔,我今年多大了?」傻根邊騎自行車邊問。
「你問這幹啥?」一個憨厚的中年人搭話,他是這支修廟隊的隊長。
「我就想知道。」
「你十六歲來的,在塔公幹了五年,應該二十一了吧。」修廟隊長說完,又問傻根:「你問這幹啥?」
「沒什麼。」傻根偷偷笑了。他年紀到了,可以結婚了。
傻根雖然看上去傻,但並不是真的傻,他心裡明白著呢,比很多人都聰明。
幾人騎了一陣。
「叔,你給我存了多少錢了?」傻根又問。
「你問這幹啥?」修廟隊長喜歡問個明白,總是喜歡反問。
「我就想知道。」
「會計!」修廟隊長喊會計過來。
「隊長,啥事?」
「咱傻根存多少錢了?」
「得有五六萬吧。」
「五還是六?」
「六。」
傻根在一旁也聽到了,「叔,給我提出來吧。」
「幹啥?」修廟隊長還問。
「我想回家蓋房,娶媳婦。」傻根這次沒有藏著掖著。娶媳婦的事還需要隊長幫忙。
「咱傻根長大了。」修廟隊長哈哈一笑,「等過年回去,叔給你相個好媳婦。」
就算是2000年左右,農村娶妻主要還是相親。
他們沿著馬路去吃飯的地方。
這時,王麗一個人在馬路上走。
王薄沒有掉頭回來接她。
王麗又累又渴,正好看見路過的傻根他們。
「哎」她急忙招手。
但修廟隊長等人都沒有搭理王麗。
這個時候的人,已經學會了不管閒事。
只有傻根扭頭使勁看了看王麗。
認出王麗是那個拜佛很虔誠的女子。
這才留下來,其他人都走了。
渴,太渴了,王麗一把抓起傻根的水壺,往嘴裡灌。
王麗喝水的動作似乎很迷人,傻根愣愣的看著,心似乎又動了,臉又紅了,還害羞的低頭。
到了法定結婚年齡,冬天快要過去,春天要來了,傻根需要成家了。
讓王麗坐後面,傻根騎著自行車出發。
「哎,你叫什麼名字呀?」王麗問。
「我沒大名,村里人都叫我傻根。」也許傻根還沒有身份證吧,有沒有戶口,這個不太清楚。不過要是有戶口,應該有大名,起碼有姓。
「你不是本地人吧?」王麗這樣問,算是盤問底細。
「我是河北人,來這修廟的。」傻柱果然交代了來歷。
「那你可是積了大德啊。」王麗只說傻根的事,她自己的事,隻字不提。她一個賊,很注意個人隱私。
「我是個孤兒,打記事起,就跟著村裡的大人修廟討生活。修廟是我們村祖上傳下來的手藝。」
兩人隨意聊天,說的都是傻根的事。
王麗叫什麼,都沒告訴傻根。
她對傻根充滿了戒心。
到了附近的城鎮。
王麗拿出一點錢給傻根,「謝謝你,你回吧。」
傻根不好意思要。
「給你你就拿著!」王麗把錢塞進了傻根口袋。
傻根騎車離去,留下一句話:「我送你不是為了要錢。」
王麗笑笑轉頭走了。
但傻根又騎車返回,他從脖子上拿下一個項鍊,放在王麗手中。
「這是什麼?」王麗問。
「降魔杵,寺里的喇嘛送給我的,送你吧,能辟邪。」傻根說完就騎車走了。
這一刻,傻根是喜歡王麗的。他的心躁動了。
王麗仔細看了看降魔杵,耳邊依稀傳來寺廟的聲音。
牆外。
修廟工程隊的人在吃飯。
他們一個個捧著快餐杯,或坐在牆角,或蹲在地上。
他們這樣吃飯是常態。
這時。
會計回來了。
「都吃上啦?」會計去銀行幫傻根取錢去了。
「取回來了?」隊長問。
「取回來了。」會計手裡拿著一個棕黃色手提包。
從裡面拿出一個大信封,裡面是傻根的六萬塊錢。
「傻根!傻根!」隊長喊傻根過來,「錢給你取回來了。」
傻根上前看了看,臉上露出,發自內心的笑容。
「傻根你看,六萬吧?讓會計給你寄回去。」隊長提醒一句。
會計把信封封住,「傻根,我跟你說,這寄回去,六萬塊就變成五萬九千四了。得交郵費。」
這個郵費的說法,真假難辨。
有人說,沒這樣高,六萬塊只收一百郵費。
有人說,在郵局代辦點,一次上限是5000,收50郵費,傻根的6萬,需要十二次,剛好是600郵費。
不管怎麼說,那個時候,跨地區轉賬,確實有些麻煩。
現在,用手機銀行要方便一些,正常不需要手續費。
「六百塊錢?!六萬塊錢要交六百塊錢郵費?」傻根一臉驚訝和不滿意,嫌收費太高。
會計解釋一句:「國家規定的。」
「六百塊錢,在老家都能買頭驢了。」傻根還盤算著買驢。他想著以後成家過日子,要精打細算。
會計無言以對,他看了看隊長。
隊長勸傻根,「傻根你省六百,丟六萬,還是給你寄回去吧。」
另外幾個工友,也跟著說:
「這賊可多著呢,再給你偷了。」
「別說偷,給你搶嘍。」
他們就一個意思,不要省郵費,要不然六萬塊都沒了。
他們這樣說,也不無道理。
但傻根不信啊,「哪有那麼多賊啊?」
隊長再勸:「聽叔一句話,還是讓會計給你寄回去。」
「六萬塊錢還沒一塊磚重呢,我還帶不回去它!」傻根說完走了。他拒絕郵回去。
「這小子還犟得很呢。」
周強在附近路過,剛好聽見這些話。
他搖頭笑了笑,「傻根不是傻,是摳門啊。
但越摳門,越會引發更大的問題。」
電影中,傻根的六萬,算是把男主角坑死了,把實力最強的男配角也坑死了。
周強沒有過去搭話,他直接走了,繼續遊逛。
到了晚上。
周強一口手撕牛肉,一口酒,還在外面逍遙自在。
這時,遠處來了一個年輕後生。
看見周強走路搖搖晃晃的,急忙問:「哎,你沒事吧?」
「沒事!你誰啊?」周強一身酒氣,醉醺醺的樣子。
「我是傻根。」
「傻根?原來是個傻貨!」周強搖搖頭,似乎有些不屑。
見周強這個樣子,傻根有些不樂意:「我我不傻。」
「你不傻,叫什麼傻傻冒。」
「我不是傻帽,我是傻根。」傻根有些急了。他不傻,他聰明著呢。
「都一樣,都是傻字輩的。」這時周強撕下一塊牛肉,問傻根:「吃不吃?」
「我不吃。」傻根不好意思占人便宜。
「看看,你還說不傻,有肉都不吃,能不是傻子嗎?」周強一副鄙視的樣子。
「那我吃。」傻根接過牛肉,狠狠咬了一口。
「看看,陌生人的食物,不能隨便吃的道理,你都不懂。
這可是小朋友都知道的呀。
你還說你不傻?!」周強又鄙視傻根。
「我」傻根嘴裡滿滿一口牛肉,不知道是該吃,還是該吐。
「看看,你還不傻?我說兩句你就沒了主意,你這是真傻啊!」周強嘴下不留情。
這時,傻根終於明白過來了,眼前的人故意找茬。
他不搭理周強,往野外走去。
「哎,傻子,大晚上的,你去那邊幹啥?」
傻根停頓一下,繼續往前,他決定了,不論後面那個酒鬼說什麼,他都不回話。
「哎,傻子,那邊有狼,小心吃了你!」周強又喊了一聲。
「我不是傻子。」傻根又回話了,「我知道那邊有狼,我是找它們的。」
「你找狼幹啥?」
「我跟它們告別。」
「啥?你說啥?」周強似乎沒聽明白。
「說了你也不懂。」傻根有些得意。
「我不信。」
「不信你跟上看看。」
「那我倒要看看。」周強停頓一下,「我要看看你是怎麼被狼吃了的。」
「狼不吃我,我跟它們是.朋友。」
「朋友?你果然是傻子,狼不可能是朋友的。」
「為什麼不可能?」
「為什麼?我問你,一個小羊羔在野外遇見狼了,會怎樣?」
「會被狼吃了。」
「那一個小孩在野外遇見狼了,會怎樣?」
「不知道。」
「不知道?呵呵,肯定也會被狼吃了。」
傻根沉默以對。他知道周強說的沒錯。
「你聽過《東郭先生與狼》的故事嗎?」周強問。
「沒聽過。」
「那你聽過《狼來了》的故事嗎?」
「這個好像聽過。」
「既然聽過,那你還覺得狼好嗎?」
「你說的那些我不懂,我就知道富貴、玉蘭它們不會吃我。」
「啥?」周強似乎沒聽明白。
「到地方了。」傻根停下腳步,大喊:「富貴!玉蘭!都來呀!」
「再不來就看不見我啦!」
隨著傻根的喊聲,遠處陸陸續續出現七頭狼。
「我要回家娶媳婦了!」
「我來這五年,每年過年,都是你們陪我在這裡看工地。」
「我這次回去,就看不見你們了。」
「哎,傻子。」周強開口了,「你敢不敢走近一點?」
「我為啥要走近?」
「我要看看它們吃不吃你?」
「我不過去。」
「你是不敢吧?」
「誰說我不敢!」傻根倔脾氣上來了,往前走了幾步,回頭反問:「你敢跟過來看嗎?」
「這有啥不敢,想當年我上山打虎,下海捉蛟,啥事沒幹過?」
「切,淨吹牛!」傻根往前走去。
「你還別不信,想當年我叱吒風雲,厲害的不得了。」周強跟著過去了。
當傻根和周強越走越近時,狼有了反應。
它們齜牙咧嘴,發出低沉的叫聲。
傻根停下腳步。
他有些遲疑的看著狼。
「哎,傻子,它們的反應不當你是朋友啊。」周強說著風涼話。
「富貴,玉蘭,是我呀。」傻根跟狼說話。
那幾頭狼,有些不安的走來走去,還死死盯著傻根和周強,似乎隨時想衝過來,吃了傻根和周強。
「哎,傻根,你當心點,這是狼要進攻的樣子。」周強提醒一句。
傻根點點頭,握緊了手裡的手電筒,有些害怕了,「要不咱們走吧?」
「行,看在你的面子上,現在就放過這幾頭狼。」
「咱們倒著走,不要背對著狼。」傻根提醒。
「明白,看來你也不傻嘛。」
「我說了我不傻。」
傻根和周強緩緩後退,那幾頭狼沒有跟過來。
片刻後。
他們遠離七頭狼,回到城鎮。
「哎,傻根,你和那幾頭狼,還是朋友嗎?」
傻根沒說話。他有些不高興,他以為跟狼是朋友。
「傻根,來,喝口酒。」
「我不喝。」
「是爺們就吃肉喝酒。」
傻根覺得自己是爺們,喝了口酒,吃了塊肉。
「傻根,你是哪裡人?」
「河北的。」
「哦,我是江西的,你是河北哪兒的?」
「我是.」
「傻根,我叫周強,你叫我強哥就行。在這個世界,我也是一個人。」
「強哥,你咋不娶個媳婦呢?」傻根主動問。
「我沒錢。」
「沒錢你咋不幹活掙錢呢?」
「我之前掙了十萬塊,但被人騙了。」
「啥?被騙了?」
「對,我幹了七年,掙了十萬。
和一個漂亮女人好上了,想著結婚生娃。
但有一天,她說她爸病了要治病,跟我借錢。
我把十萬都給她了。
她就不見了。」
「不見了?咋能不見呢?」
「她給我看的身份證是假的,她老家的地址也是假的,我都找過,沒有她這個人。她就是個騙子!」
「被騙了錢,那再掙錢吧。」
「傻根,你說我能不能當騙子?」
「不能!」
「為什麼不能?別人騙我,我也要騙別人。」
「這樣做不對。做壞人,死後要下地獄的。這是廟裡喇嘛說的。」
「那我不是白白被人騙了?」
「以後注意點,別再被騙了。」傻根有些同情周強。
「哎,傻根,我沒錢了,你幫我買張火車票吧。」
「去哪兒的火車票?」
「你不是要走了嗎?你去哪?」
「我去.」
「那咱們同路吧,我去京城。」
「好吧。強哥,你晚上住哪兒?」
「我住旅館。」
「那咱們明天上午8點在火車站見吧。」
「好,明天見。」
跟傻根告別後。
周強又去了野外。
他把那幾頭狼都殺了。
原因嘛,很簡單,這幾頭狼都吃過人。
血腥味,又引來了其他狼。
周強一不做二不休,都殺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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