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國都某處,夜色深重,秋風掃蕩園中久未打理的茅草,瑟瑟聲傳來,入耳甚是淒楚。
而暗黑的廂房,雖沒有一絲光亮透出,但越過厚重如城壘的牆壁,進入那間密室,悄然回望:
鐵門在大皇子身後無聲無息地落下,自此封閉的世界,光線暈黃,無人聲,只空氣中隱隱浮動著不知哪裡飄來的暗香,絲絲縷縷,沁入心肺,竟是一種魅之入骨的誘惑。
所有的陳設極具奢華之態,畫椅雕棟、錦絡繡繪,珠光璀謐,幔幃低垂的大床似無邊無垠,綾羅綢緞堆積盡頭,隆起的部分如呼吸般起伏不平。
細聞,卻發覺,醉人的清香正是由此而來。。
大皇子慢慢靠近大床,卻不急於做出任何決定,只背負著手,圍著大床緩緩移動,眼神卻專注地看著隆起之處,半響,才回身坐在旁邊桌子旁邊,拿起早已備好的描金酒壺,給自己面前的杯子斟滿,端起喝了一口,便又含笑地繼續注視隆起之處。
靜謐的起伏久久之後,終於有了變化,隆起的綢羅下開始了一種類似翻身的舉動,一聲長鼾,暗香更濃。
大皇子這才端著酒杯踱到床前,注視著那俊美容顏:
星目微閉,紅唇未啟,卻似有些乾渴,朦朧中伸出玉貝晶齒輕咬後,又探舌在唇上掃了一遍,卻無法擺脫渴望。。
於是,大皇子一口飲盡杯中酒,卻不下咽,而是慢慢攀上床來,湊近那清香之處,溫柔暗渡。
夢中人終於有些知覺,渡進的辛辣芳澤讓他饑渴未消,反探出唇舌欲索取更多芳華,舐舔的範圍逐漸從自己的唇部延伸到那留戀不去的對方嘴邊,慢慢地,從唇的外側橫掃著、探索著向內里濕潤源頭進發,先是輕憐密愛地糾纏一番,火熱的唇舌芳漬在酒精體香的混合下燃燒著,終於達到沸點。
夢中人再也難以忍受熱望,蛟舌一頂,有力地攻進對方的喉頭深處,占領這個世界,占領整個靈魂。。。
不知過了多久,糾纏的雙舌終於在極度缺氧的狀態下,停止了索取,大皇子長舒了一口氣,再次下地,這次卻是倒了兩杯回來,一杯遞給藍衣,一杯自己閒閒地端在手上,眼睛依舊注視著他。
藍慵懶著,只抬頭用嘴咬住杯邊,慢慢後仰、仰倒,並不一口飲盡,而是慢慢吮嘬著,緩緩地伏動著雙臂,如波浪般層層疊起,最終站立在床上,雙眼猶自閉著,極盡魅惑之態扭動著腰身,雪白晶瑩的肌膚在藍色裡衣的襯托下,有種愛不釋手的味道。
藍衣輕扭著,旋轉著,忽然睜眼看向正注視著自己的大皇子,詭魅一笑,雙手抬起,開始邊扭、便解脫掉自己的衣服。。。
大皇子也停止了靜立,放下酒杯,含笑走來,所著衣物一件、一件地遺留在身後。。
雙唇再次緊貼在一起,卻沒有了先前的饑渴索取,而是互相貼近,輕聞著彼此的體味,享受著彼此的氣息。。
兩股灼熱的鼻息互相刺激著,細細地感受著滲透進彼此的靈魂深處的那絲顫抖,灼熱的溫度越來愈高,終於兩人再也無法忍受對彼此身心的渴望,大皇子驀地一口吸住了藍衣的雙唇,再難分開。。。
......
......
三界某處,那處苗圃花園,月光依舊清澈如水,泫鴻傾瀉。
餘三兒搬了副小馬扎坐在茅草農舍的台階上,兩手捧著臉頰,抬頭盯看明月半天,大概終於想通了:
冥想著實結決不了什麼問題,沒準給自己還多增添許多不必要的憂愁,也就嘆氣作罷,拍拍後兜,拐著馬扎走回了屋內。
卻見那人在一個案板前,忙碌地擺弄一些瓶瓶罐罐,而瓶瓶罐罐內充滿了五顏六色的氣體或液體。
餘三兒自小時候被三殿閻君送到那人門下修行,此類情景自是見怪不怪,但無聊之際,便動手拿起其中一根纖細透明的管子,細細看看,不由得疑問道:
「師傅,這究竟是什麼造的?」
那人抬起頭來,貌似捉摸了一下,才慎重回答他道:
「遠古時期火山爆發時,高強的溫度灼燒空氣中一種物質,最終產生這種透明的琉璃。這種自然產生的琉璃數量並不少,分布在人間各處,人們找到它後,再用烈火重新燒融,趁琉璃軟化時再捏摸成型」
餘三兒聽了卻又有疑問:
「那麼,空氣中的這種物質從哪兒來的呢?」
那人尋思一番,卻覺得餘三兒的問題實是有些難以解釋,只得含糊道:
「這種物質本就是組成三界萬物的一個因子,平時隱形,待三界中氣溫達到極高后,比如:火山爆發,經久不滅的森林之火,老君的煉丹爐,地獄的焚燒爐等,灼燒了這些因子之後,就會形成琉璃。」
饒是餘三兒聰明機智過人,這些貫通宇宙的通識,也難以在短時間內消化。
那人見他不語,卻問道:
「怎麼?冥界真不想再回?要知道,你身體內終究留有一半陰血,離開冥界久了,陰血不得幽冥靈力滋潤,終究會凝滯、枯竭
餘三兒雙眉擰緊,恨聲道:
「老匹夫正四處追蹤我的下落,我回去,必然不放過我。。。」
那人搖頭嘆息道:
「唉唉,倒也罷了,你暫且三界遊蕩幾日,待我有空兒同三殿閻君說道、說道。」
餘三兒不以為意,忽然湊到那人身邊,似孩童般拉住他的袖子,搖晃道:
「哎哎,師傅,曼陀羅華和曼珠紗華都在人間輪迴,極是有趣,不如把我也放進人間輪迴可好?」
那人輕斥道:
「胡鬧!冥界使者人世輪迴,如若不登記在冊,不歷往生門,未經錘鍊的魂靈且不說在轉世之際極易墮入魔道,萬劫不復,即便融進人世也會幾番被動轉世,再次回歸冥界,則極損修為,實是兇險!」
看到餘三兒撇嘴不服,就用手在他頭上敲擊兩下,警告道:
「此次也是你命大,危急中使用魔術躲過三殿閻君的冥力追蹤,僥倖並未落入往生門,否則,為師也無法幫你恢復冥力了!」
見餘三兒還想辯解,便擺手道:
「你且在後院住下,不許到處瘋耍,待我忙過手邊事,便招三殿閻君來,為你說情」。
說罷,右手一收一擺,將餘三兒身影送進農舍後院去了。
......
......
人間,華燈初上,勞累一天、風塵僕僕的行人看到香味四溢的客棧,俱都停腳,留宿下來。
蔣瑜自是不例外,連日的「奔走」,讓他心裡著實煩悶不堪:
薛芩至今不見人間蹤跡,幽閉在冥間暗道中,不得釋放,豈能不受盡委屈?
父親究竟有何隱情不願翻動時間軸?而五殿包伯父又為何絲毫不察覺異樣?
唉。。。。。。
正自在繁忙的街市上慢慢行著、想著,不知不覺間來到一家不甚熱鬧的酒樓門前,抬頭看了看:
卻是當地最貴的天一閣,他微一躊躇,邁步走了進去,擇個靠窗的位置,坐了下來。
酒保殷勤呈上酒單,蔣瑜隨便點了兩個菜,讓燙了一壺好酒,邊看著街景,邊暗自思念。
蔣瑜所坐位置,正斜對著長街盡頭,一株落葉斑駁的楊樹,挺硬的枝條直立在月下,濃墨重彩。
在枝節凝重的中心,一直晃動著一團黑影,蔣瑜疑惑:
莫非是一老鴉窩麼?
在凝神望去,卻只見那點黑影竟然越變越大,且飄忽著飛進前來。
此時蔣瑜早已看清,黑影並非老鴉,雀鳥等禽物,身形頓住後,卻是一個衣飾奇特之人:
黑色上衣,卻閃爍著點點晶光黑色緊身繃緊褲子,一頭如僧侶般短髮,頸肩掛著一串閃亮的飾物,光芒猶自未收。
這人先是立在原地,呆呆地看著自己,貌似大惑不解,再抬頭左右仰望街景,突然,這人好像感受到什麼,悠忽回首,望向蔣瑜所坐之處,四目驀地相接,俱都全身一震!
「薛芩!」
蔣瑜驚喜地喊道,也顧不得四周有人盯看,飄然出了窗口,朝薛芩衝過去,就要接近之時,猛然一股無名大力反擊回來,蔣瑜被震的瞬間倒退數丈,後背撞在牆上,一口「血」險些噴出,伏在地上喘息不已。
而薛芩看到此情此景,也是驚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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