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時還年短篇作品集 末年末雪末人

    readx;    假期的大部分時間已經被揮霍的幾乎蕩然無存，忽然發覺泡在作業中的自己很虛偽，偏偏不願做，卻又勉強抄上答案，矇混過關，我想很多人都是跟我志同道合。老師推薦練字的任務被我忘得一乾二淨，當再次回放紙條的時候我才想起原來還有這茬。

    「熬夜的人容易起青春痘。」忘了是誰說的了，總之偏巧在我身上應驗，自己明知對皮膚不好，卻為了使思維更加冷靜，犧牲下外貌。

    筆記本上有兩副油畫，我在其中的神秘里探索者，沉思好一陣，用文人的話就是展開想像的翅膀在一片又一片天空中翱翔。

    1末年?末人

    夕陽西下，映紅了整片天際，偶爾傳來鳥雀的鳴聲，水和天是用著不同的顏色交相輝映著，女孩依然在等著男孩。

    這是一座被水圍繞著的小城，山仿佛被陽光的照射磨平了本該尖銳的稜角，她像是童話中城堡里的公主，靜靜地，或者是傻傻的望著眼前的木船。

    「你還在這裡等他，別忘了，他已經出國遊學近兩年了，說不定早就把你忘乾淨了呢！」樓旁的年輕婦人還是不停地對她再次進行「開導。」

    女孩沒有回答，依然平靜地望著眼前波瀾不驚的湖水，也對呢，或許他早已忘了身邊的我了吧？

    耀月的光景滲清了我們的臉，我望向路燈下的斑駁光影，那時你和我第一次邂逅，公園的楓葉早已掉滿整條小街，只不過被掃路人勤勞地整理在兩旁。你的肩膀總會給我帶來久違的溫熱，那清新的空氣從你的胸膛中散發，我不禁再次看了看那張白晢而穩重的面孔，你總會遠遠地朝著我微笑，就當是我的貪婪，想讓時間永久停留在那天下午，你忽然從背後張開雙臂抱著我，我羞澀得不知所措，可我多麼希望你能永遠在我身邊，不是用所謂的藉口打破彼此的寧靜。

    「會很久麼？」沉默了許久的女孩有些猶豫。

    「傻瓜，只是兩年而已，換來的是我們永遠不分離啊。」他有些激動地說。

    「等我…」這仿佛是最後的交代了。

    「嗯。」

    「兩天，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為何像是度日如年一般折磨我，兩年了，你該回來了吧。」女孩輕輕呢喃著。

    也許，這段美好的感情早開始被你遺忘，而我卻越陷越深，無法自拔。

    直到有一天，生命到了盡頭的時候，才會懂得這般感受吧。

    我仿佛出了神一般回想著那往事，我看見了我們在散步，我也聽到曾經的海誓山盟，我忘不了以前的種種。

    生命隨白髮老去，隨那風遠去，隨著時間讓我們離去，我不想讓他再回來，因為我怕，我怕不只是該狠狠責備他，還是傾訴兩年漫長的等待，可我又很可笑，明明自己想念著他的每一個笑，每一句甜言蜜語。

    她就這樣傻傻等著，直到洪水淹沒了整座小城。

    「孩子，快跑啊！」周圍的中年人邊收拾行李邊對她呼喊。

    「不了，他會回來的。」

    突如其來的大雨席捲著每個人的心，好像要把一切沖刷地乾淨，水位驟然上漲到一個不可思議的高度。然而，這一切仿佛被女孩無視了一般，仍在原地靜靜地帶著，一動不動。

    「你傻啊，他早就死了！在你們分開一年後的戰場中！」終於，紙包不住火，本來這個消息被他們一直隱瞞著沒有說，最後為了使她死心，只能出此下策。

    「不，你們騙我，他出國是去留學，怎麼會在戰場上？」女孩依舊平靜地回答，不，是裝作平靜。

    「他是被強行抓進兵隊的。」中年人拿出了一封信，上面寫著寄信人的名字。

    小漪，我知道現實已經將我帶去了一個沒有希望的世界中，也許，去年的分離將是最後的離別，我知道自己一直沒有盡到男朋友本該擁有的責任，但你要相信，我愛你，比任何人都愛你。或許你現在已經把我忘記了吧，這樣最好，我希望你能有一個新的開始，不要愈發憔悴了。那個男孩，永遠是專屬於你的少年…

    「是他的筆跡，為什麼會這樣！」她呆住了，因為這不堪回首的現實。

    樓層一段段地被衝垮，伴隨著渾濁的江水，那仿佛是女孩的眼淚一樣順著已經沖毀了的道路上湧出眼眶，伴隨著她的絕望，帶來了近乎永恆的沉默。

    周圍突然間變得好安靜，閉上眼睛，也能聽見你的呼吸。

    水沒入膝蓋了，只剩下她一人苦苦等待。真的，回不來了麼？意識變得麻木，又成了模糊，她不斷地提醒自己不要昏睡過去，回憶的種種繼續在腦海中湧現著。

    那一年，他氣著但這，載著我在小街上兜風，我緊緊摟著他那堅實的腰，聞著他身上薰衣草辦的香味，生怕一個踉蹌我們雙雙摔下去。「諾，給你的。」他就這樣報好不容易栽培的玫瑰送給我。忽然雨點從空中灑落。「呃，下雨了呢，快跟我走！」我到現在還清楚記得我們一起躲雨的狼狽。

    ……

    遠方有一隻小船在看似已經平息了的水面上劃著，會是他麼？女孩想。

    隨著距離的推進，她漸漸變得激動，他回來了，回來了！她不顧一切地上前，卻撲了一個空，眼淚早已止不住地湧出來，這仿佛是夢境般的撲朔迷離。

    「轟」的一聲，洪水衝垮了最後一座建築。

    深灰色對白再次熄滅了一道煙火。

    女孩依舊停在原地，依舊在等。

    2末年?末雪

    琴聲的婉轉轉向了分開，指針的旋轉轉透了兩人的無奈。

    風雪交加的夜晚，我輕輕地敲著手中的比，將以上的句子整理在筆記本上。

    夜色的黑是無法想像的，我會用深灰色的留言想你傾訴我和你的遇見與分離，外面是一場幾近不停息的大雪。

    想送你12朵玫瑰，代表你最珍貴。火爐旁，我沉思了一會兒才將它寫入我的故事。

    以前這裡是幾乎沒有雪的，不知什麼原因，今年的雪出奇的厚，淹沒了整片大地，腳每邁出一步都會陷得很深。

    我知道，自己又忍不住矯情地留下眼淚。

    黑夜有著灰色的黑，我睜開雙眼看到的只是無盡的淒涼。

    還記得你讓我陪你的那天上午麼？現在想想，當時的自己，真可笑呢！

    我喜歡上了你的發香，到頭來才發現，原來是自己戒不掉。

    灰白色的眼眸在我的思維中變得模糊。

    你還會是我的那個他麼？她對我說。只不過現在的話已經變成了「你還會是我的那個她麼？」我苦笑著。

    在我們被人誤會的哪一天起，你我就漸漸變得疏遠，我總會默默地望著你的眼睛，然後皺起眉，你卻故意避開我的視線。

    然後又故作矯情的說句「就此形同陌路吧」，我和你就真的成了兩個世界。

    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該怎麼做才能解開這個心結。

    我決定忘卻一切。

    是徹底忘卻。

    雪像是末日的彷徨，為我做最後一次虛偽的濃妝。

    你永遠看不到我在傷心，看到的只是那浮誇的笑容。

    我知道，從開始我就錯了，不該遇見隨時會往心口上捅上一刀的你，我怕失去，更怕陌生。

    冰冷黑暗溫柔凝聚著我，我努力控制自己不要變得太過脆弱，可眼淚早已在不知不覺間溢出。

    時間成了一把雙刃劍，抹去了記憶，卻抹不掉心中留下的疤痕，走了，都走了，我呆呆地祈禱著有一天我有資格對你把一切都傾訴掉。我發現自己變了，變得越來越脆弱，在你的嚴重或許用不到「割捨」這兩個字來形容，可在我腦海里根本忘不掉。

    忽然發覺自己將要被擊倒，沉浸在濃郁的混沌中。

    視野愈發模糊，原來我只是天空中的一顆星，塵埃里的一粒沙，大海中的一滴水，人海里最普通的一個。

    我將變得瘋狂，變得頹廢，

    我將所有的悲傷，有卑微變得渺小，又由渺小變得卑微。

    我仿佛發覺到聲線是顫抖的，心卻像滴血般疼痛，難耐，畏縮。

    那一年雪下得很沉重，不敢回頭，明知淚在流。

    我不能再望見你每天在留言板上的那句「晚安」，我不會再看向你的臉，我不敢去想那個夜晚，我也不可能再次牽著你的手，回憶流年。

    夜，充滿了一個人所能擁有的，所不能擁有的，只有一線之隔也會成為不可逾越的鴻溝。

    我唱響了末日的旋律

    我寫上了末雪的暗傷

    我留下了末年的祈禱

    我放開了所有的感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