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來來又半生 第十六卷第二十九章 假期結束了

    巡林客這種職業，其實只是馴獸師和獵人的邪惡向變種，訓好的寵物不是必須的，這些人主要的生存戰鬥手段就是信仰之力反饋下去的類法術和自身的格鬥技巧。

    現代社會巡林客激進的環保主義理念是有很大受眾的，但是很難誕生，因為已經沒有足夠的森林和物種來讓人類獲得這個職業了-實際上這個職業很少有人類擔當，因為破壞自然最厲害的種族就是人類。

    只不過現在情況很不對，哈布斯空間會讓人變得暴躁，瀰漫的無主信仰之力給出的反饋也並沒有平息情緒的方法。

    這種暴躁不僅僅是力量暴增人心掌控不足的問題，那些散逸在空間內由不明元素崩解出的能量本質上就會引動人心中的暴虐，這還是章晉陽見過的，第二種和人類情緒有互動的能量。

    這東西章晉陽分析了很久，最後發現，引動能量洗體的引子，居然是憤怒。

    使用方式和唐二設計的一款遊戲中的戰士十分相像，和原始鬥氣一樣存在高爆發低繼航幾乎沒有控制力的問題。

    這樣的能量對使用人員的個人素質要求非常高，不僅僅要求天賦，對訓練要求的也非常苛刻。

    超級小鎮多少年都沒有過爭鬥了，少數的幾個人會耍一點刺劍，還都是以惑人耳目為主的花式表演劍術，實戰能力堪憂，對肉體的錘鍊效果幾乎沒有-身體線條倒是練的不錯。

    爆發力量的人大部分都是重體力勞動者，伐木工什麼的，這些人在社會底層，又沒有機會接受教育，就連告解的機會都很少，除了流氓就沒有人比他們地位還低了。

    這樣地位的人在現代社會遇到的好臉色都不會很多，何況還是貴族體系控制下姓氏至上論的中世紀社會。

    所以這些常年在森林裡徘徊，和城鎮接觸很少的壯漢，都成了巴菲門特的信徒，獲得了一些奇怪的能力。

    收攏野獸成為寵物只是一個副作用，更加強壯敏捷才是主要的效果，因為足夠強裝了之後，他們才覺醒了這種奇特的能量-章晉陽決定沿襲唐二的叫法，稱之為怒氣，雖然在那個遊戲裡，獵人是用法力藍條的。

    不過他也注意到那些牧師使用的居然也是怒氣而不是法力，這看起來就不像是什么正經路數。

    如果身體不夠強壯，激發怒氣全靠情緒，將會嚴重的透支生命力，雖然可以通過一定的方法補充，但是哈布斯小鎮裡並沒有這類技術和相關知識。

    排除完全不可測的天賦能力，章晉陽現在已經發現三種完全不同的，人類可以通過學習修行獲得控制權的能量，怒氣是其中最不可測，可控性最差的一種。

    雖然這個種類只發現了怒氣，但是章晉陽可以肯定，情緒力量絕不止這一種，人可是有七情六慾的，草率的說也得有十三樣吧。

    相對來講鬥氣、罡氣、內力本質上都是一類，都是由意志激發的超體能，控制的難易程度只不過是意志的強韌和多寡罷了。

    鬥氣只在激發的時候靠意志，所以控制力最差，性質最爆裂，殺傷力最強，但是對人身體的反哺幾乎沒有，能反過來滋養身體的，都要結合最上乘的秘法，可是這樣的秘法全世界也沒有幾種。

    罡氣的控制力好一些，綜合來說實力的提升是比較平均的，滋養身體要比鬥氣強，比內力差，操縱性也一樣，可是單純的殺傷力雖然比鬥氣弱，卻強於內力，雖然和鬥氣一樣易學難精，可只要有點不太差的配套技能，就是一個相當有戰鬥力的戰士。

    內力則是意志力最占優的，在開始訓練體能之前就靠意志力引動體力梳洗力量，等到超體能被激發的時候，自然如臂使指無有不應。

    可是相對的，如果沒有特殊的配套技能，內力的主要功用是用來積蘊生命力，益壽延年，用來爭鬥就有些不夠出色，雖然護道之法家家都有，但是也有高低之分。

    這三種是靠身體吃飯的，消耗激發的都是超體能，從能量本質來說是一致的。

    至於道士的法力，巫師法師的魔力，甚至陰陽師的咒力，則都是精神力干涉現實，無非是引動的游離能量不同，或者只是表現形式不一樣罷了。

    情緒之力和魔鬼們倒是很像，這種力量原始而且純粹偏執，只不過居然是從信仰之力中引動的，章晉陽也是挺奇怪的。

    這部分他從沒接觸過，炎黃的修煉方法對情緒一向講究節制，那些汲取情緒力量的修行法門在漫漫歷史長河中都已經湮沒無蹤，記載雖然有，可是風險太大，根本沒人去修煉。

    而在西方，這樣的東西都是黑魔法範疇之內，一向是魔鬼們的專利，但是以人類的對魔鬼的警惕，他們的東西雖然遍地都是，真正有用的卻不多。

    哈布斯小鎮裡的這些人，為章晉陽提供了相當多的數據，而且遠遠滯後的科技，讓不少人都以為使用高科技身體檢測設備的章晉陽真的是巴非門特的神使，那些巡林客的信仰極其虔誠，情緒力量混合著信仰力量，單從力量屬性上看這些傢伙越來越像是魔鬼了。

    只不過這一年之內，覺醒力量失敗而死亡的人不在少數，爆發衝突死掉的也相當可觀，原本四十幾萬的人口一年之後只剩了一半都不到，除了那些實在沒有天賦的夾著尾巴做人唯唯諾諾，倒有三分之一都是彪悍之輩。

    這對這個空間本來就脆弱的社會體系造成了幾近徹底的顛覆，原本有著哈布斯姓氏號稱偉大的貴族，全都沒有天賦，已經被秉行巴非門特「反抗暴政」教義的巡林者們暗殺得乾乾淨淨——這也是教義中支持的。

    現在的哈布斯小鎮奉行的是黑暗秩序，法律只有簡單的死刑和奴役，而且只要能反抗執法者，也就沒有人去管了。

    這也是章晉陽暗中調配的結果，整個小鎮大大小小几方勢力，首領修煉的都是他以神恩之名賜下的修煉法，各種力量並行，全都是他的實驗品。

    甚至在森林裡，他都找到了一隻智力變異的怪獸，教導它修煉絡新婦提供的妖族修煉法。

    說來也奇怪，有智力變異傾向的，還是以狐、狸居多，目前成功的，就只有一隻玉面火狐，章晉陽秉承一向的惡趣味，給它取了個名字玉藻前。

    能不能變化成人身還不知道，不過這紅狐確實無師自通的乖巧可人，一心奉承把章晉陽這段時間的起居生活照顧的十分貼心合意。

    章晉陽在這狐狸身上下的力氣要比小鎮的那些人多得多，稱得上悉心調教，就連自己的徒弟秦大路都沒有這個待遇，也就比史蘭差了一點。

    妖術是他此前從沒接觸過的類型，玉藻前每一步前行都戰戰兢兢，好幾次都差點一命嗚呼，好在章晉陽的手段博雜，科技力量超凡力量輪番上陣，總也能保著它安穩。

    不過狐類原本就聰慧，三兩次下來也是明白了怎麼回事，所以可著勁兒的對章晉陽溜須拍馬，力圖保住自己的小命兒，那功法也是不到迫不得已修行的也不怎麼勤快，畢竟修行的越多，遇到的問題就越多，危險也就越多。

    可是對於章晉陽來說，這隻火狐唯一的用處就是實驗妖術修煉法，自然是要它進境越快越好，底子越薄，遇到的危險越小，救助的壓力也就越小，而且各個境界都走馬觀花的觀察一遍，才有助於他推演功法。

    然而玉藻前卻只想保住自己的小命而已，實在是太不上進。

    哈布斯空間內的變化趨於穩定，火狐的進步現在也開始有能量儲備需求了，正好也要回學校銷假——因為高考到了。

    學校在章晉陽讀書的這幾年變化挺大的，首先就是他成立的那個名字特長的信證組，成員增加了不少，卻都是十三科和特研室派來的教職人員，教學樓頂的那間大活動室又加了一層，說是為信證組的學生提供健康服務，其實是在進行一些訓練教學和日常體檢分析。

    之前申屠文軒向十三科的心理醫生談起過這幾個超能力學生對超能力者受到法律制裁的不滿，這引起了國府的極大重視。

    青少年一直被國人視作未來，信證組則是全國範圍內超能力組織中成員最年輕的，也是最早的在國府註冊的非官方組織（雖然也有官方支持），成員的思想變化一直都在監視之中。

    不過成員之間私下的談話不會被記錄，主要的手段還是約談和評估，這樣的手段對於有了超凡力量，心智迅速「成熟」的超能力少年並不太合用。

    申屠文軒一家子都是搞法學的，個人的能力對資源要求又太高，是信證組中最支持國府的，其他人嘴上不說，但是心裡對於世俗法律已經有了一些不以為然，哪怕是一向的乖乖女於蕾也是一樣。

    然而國府不可能放任超能力者妄尊自大，雖然現在只是摸索階段，但是炎黃的超凡者管理體系在世界上已經是遠遠領先的，和國外相比雖然少了一些貌似的自由，可是社會的穩定卻是無與倫比的。

    就以近鄰為例，斗笠國已經出現割據的反政府武裝，成員多半都是些能力者，他們在三角區附近緊靠著章晉陽的大市場給自己劃了一塊地方自治，斗笠國不要說警察，就是軍隊都沒有辦法。

    這些地方有了能力誰不是直奔海外，就是去不了歐美，到霓虹也比在那個小地方強百倍，斗笠政府根本一個超凡者都招攬不下。

    現在自治區的人不但不服國家管轄，甚至動輒擄掠，奉行的基本就是哈布斯小鎮那樣的黑暗守則，毫無文明可言。

    就連霓虹作為發達國家之一，最近因為經濟不景氣，也爆發了多起超凡者罔顧法律的事件，但是霓虹政府把這些人都赦免了——就像於蕾們希望的那樣，然而社會狀況愈加的每況愈下。

    所有的超凡者都存了「殺人放火受招安」的想法，總要現在社會上展示一番力量，獲得一定地位之後，才接受政府的招攬。

    結果就是社會秩序混亂，平民百姓越發的生活無望，一些可以獲取力量的邪惡辦法開始流行，霓虹的妖魔鬼怪也多，其中不乏人類因為某種極端情緒而轉化的，在現在的形勢下。霓虹政府無力管轄泛濫的輿論，這些法子早就被人從故紙堆里翻出來了。

    所以現在的霓虹足為警誡，國府是絕不可能任由超能力者自說自話，凌駕於法律之上的。

    於蕾這樣的青少年，性情不穩，思想不定，真是培養嫡系的好時候，申屠是比較成功的，他對國家秩序的認同是最高的，其他的人都是搖擺不定，也沒有人為他們講解這其中關竅。

    以前礙於章晉陽和史蘭態度不明，信證組的思想工作沒有安排，這次章晉陽躲著十三科的各種請求，雖然看起來不給面子，但大家都是千年的聊齋，只看他請了那麼久的長假，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愛國主義教育這種事，只經過一次還算有趣，可是章晉陽這眼看著就是第三回了，他躲出去也只是為了清靜，卻不是反對給信證組做思想工作——那些小娃娃的腦洞也實在危險了些。

    他雖然自詡甚至不少人也同樣認為他是個妖魔，但是對於秩序的看重，卻遠在其他人之上，因為只有足夠秩序，才能催化文明發展，他才能借到力，搞清楚自己身上的這些不解之謎。

    學校里的變化是他默許的，甚至通過史蘭和趙科長慢慢的推動，他也希望炎黃國內出現復仇者聯盟樣式的組織，以便應對重大危機，只不過這需要契機。

    而且復聯的主要力量，在於他們無孔不入的情報和富可敵國的財力，現在財力唐二勉強可以擔當，技術上章晉陽和章慧都沒有問題，唯獨這個情報能力，現在完全沒有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