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人類世界的延續,卻不再單單屬於人類,這是一個全新的時代,青山綠水成為記憶,道德與法律成為過去,只因為腳下踩著的是廢墟。
數百里的廢墟上,孤零零的坐落著一個小城,小城裡居住著八萬多人,建立者是四個人,出於尊重他們,人們習慣稱之為四方城。
四方城周圍用水泥鋼筋建造了一道一米厚,八米高的隔離牆,保護著城中的居民不被因核輻射而產生的變異獸侵擾。廢墟時代,人已經從食物鏈的頂層跌落下來,成為了被捕食的獵物。
四方城只有一個出口,被數噸重的鐵門護著。鐵門外,遊走著各式各樣龐大的變異獸,綠油油的眸子閃爍著殘忍、飢餓的光芒。
天空中布滿了塵埃,太陽閃爍的光芒如同一個垂死的老人,從西邊緩緩落下,證明已經是傍晚時分。
鐵門緩緩地被拉起,好像一個沉睡的猛獸抬起頭顱,鐵門停在了距地面一米多高,一隊荷槍實彈的城衛軍將三個人押送到了鐵門前。
「夫人,請吧!」
城衛軍隊長語氣淡漠,伸手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眼神瞟向鐵門出口,手裡的武器舉起來對著三人,身後眾人也都將槍舉了起來。
被稱為夫人的少婦身旁站著一個十五歲的男孩,長得劍眉星目,比同齡孩子多了一份成熟,用手拉了拉少婦的手,「媽……」另一隻手緊握著手裡的刀。
「翼兒,不要……」少婦聲音壓得很低,搖了搖頭,一旁的老人也急忙伸手按在了孩子的肩上。
身後的士兵咽了咽乾涸的喉嚨,想要催促,最終卻沒敢說出口。隊長再度開口,「夫人,我們只是奉命行事,您還是請吧,我也是為您好,到了晚上外面的變異獸可是更多。」
咚!
少婦拉著男孩剛剛走出鐵門,巨大的鐵門就重重地砸在了地上,盪起了一陣灰塵,押送的城衛軍也終於鬆了一口氣,身體仿佛被抽乾了力量,托著的槍『嘩啦』垂了下來。
「操,他媽了個.逼的,面對這小崽子,老子竟然有面對二級變異獸的感受,真他娘的邪門。」一個赤.裸臂膀的大漢不忿地朝地上啐了一口,眼中難掩慌張之色。
「哼,你們別忘了,一年前這小崽子可是用刀生生捅死了一頭變異虎,雖然是一頭未成年的幼虎,他也差點喪命,但也很了不起了。」
「算了,他們都是將死之人了,大家就留點口德吧。不過一年前的事情我還是無法相信,走我們一起上城牆,有好戲看了。」
鐵門打開的那一刻,周圍的野獸已經開始騷動,低吼不斷,警惕地戒備著同樣飢餓的變異獸,慢慢朝著三人逼近。
「翼兒躲在我身後,福伯看好翼兒。」少婦穿著一件緊身皮衣,噌,一把銀光閃閃,透著金屬般嗜血光芒的利刃出現在了手中,另一隻手中出現了一把銀色的小槍。
「不!媽媽,我是男人,男人就不應該躲在女人身後,我會保護好媽媽的。」小男孩目光剛毅,倔強。
「好樣的,翼兒長大了,已經是男子漢了,莊家的男人都是好樣的。」
少婦嘴上如此說,但還是與福伯一左一右將莊翼護在了中間,福伯從背上抽出了一根通體黝黑、鐵鑄的長槍,輕輕一甩,槍身又增長了一倍。
他們身上的熱兵器已經被搜走,只有少婦因為身份尊貴,身上保留了一把銀色的手槍,這也是他丈夫送給她的定情信物。
其實,廢墟時代熱武器雖然依舊占著主導地位,依舊強大,但因為製造業已經毀滅殆盡,熱武器不易得到,加之變異獸強大,尋常的槍彈不能給它們造成致命的傷害,所有冷兵器也成為了必不可少的裝備。
飢餓、嗜血、殘忍、強大的變異獸正在逼近,城牆上占滿了看客,有三個人特別醒目顯眼,他們分別是四方城的三個城主。
老四是一個鐵塔一般的漢子,身高兩米有餘,身披輕鋼鎧甲,肩上看著一把三管機槍,實力最為強橫,徒手可以撕裂一頭二級變異獸,名為雷豹。
一旁帶著金絲眼鏡,打扮斯斯文文的是老三袁坤,世界變為廢墟前,他是一名外科醫生,袁坤旁邊的是老二袁乾,袁坤的親哥哥。
「老二,老三,何必這麼麻煩,讓老子出去活撕了那小崽子,將那娘們弄到床上好好爽爽,她可是城中數一數二的美女,看她的小腰老子心中就痒痒,就是舊時代的那些美女明星也比不上,白白便宜了老大這麼多年,就這麼讓變異獸打了牙祭有點浪費了啊。」雷豹臉上閃爍著原始欲望的光芒。
「嘖嘖,這麼漂亮的女人還真是有些浪費了,不過她可是一朵帶刺的玫瑰。」帶著眼鏡的袁坤戲謔的笑。
「還等什麼,讓老子出去,將那娘們弄回來。」雷豹臉色一喜。
「算了,別忘了我們當初結拜時的誓言,雙手不沾兄弟妻兒血,再怎麼說,她曾經也是我們嫂子。現在老大一除,這四方城就是我們的了,還怕沒有女人玩兒。」袁乾道。
「哈哈……」三人獰笑,「大哥啊大哥,你不要怪兄弟們心狠,誰叫你不識時務,什麼時代了,還講什麼狗屁道義。」
三個美食就在眼前,可變異獸並沒有急著撲上去,輻射不但改變了它們的形體,而且開通了它們的智慧,變異獸的狡詐已經不弱於人了,對於從天而降的美味,它們保持著謹慎和克制。
對於十幾頭變異獸來說,三個人實在是不夠分的,它們隨時都可能因為爭奪食物而爆發爭鬥。
「翼兒怕嗎?」
「媽媽,我怕,但我絕不會任由這些畜生宰割,父親告訴過我,怕是人的天性,誰都會害怕,但勇敢者會戰勝恐懼,只有懦夫會被恐懼嚇倒。」
面對背叛、面對陰謀、面對死亡的威脅,莊翼臉上只有冰冷的平靜。雖然貴為大城主的兒子,但他所經歷的生死已經超過了他的年齡,血與汗鑄就了站在這裡的小男子漢。
「福伯,這群畜生一定會彼此廝殺,到時候,你照顧好我媽媽,我們從左邊衝出去,那些變異的爬蟲雖然厲害,但速度不快,我們還有一線生機。」掃視著前方,莊翼判斷出了最佳的逃跑路線。
「嗯,少爺,夫人放心,一會老僕斷後,你和少爺衝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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