壯實的男人揮了揮手,周圍一下子湧上來了一群人,這些人衣衫襤褸和乞丐差不多,手裡抄著各式各樣的兵器,有一個傢伙手裡顫顫巍巍地握著一把殺豬尖刀,莊翼清晰看到上面已經豁豁牙牙的好幾個缺口。
大概這壯實的男人也知道從荒野上走出的人應該不好惹,即便他認為這是一頭肥羊,急了也會露出他的尖角。
人多膽氣足,壯實的男人以很牛掰的姿勢上前一步,「野小子,將你身上所有的東西都放下,立刻給老子滾出這裡,噢,還有你身上的衣服也不錯,脫下來,光溜溜的滾吧。」
「哈哈……」一群以為吃定了莊翼的人,拼命地張大嘴笑,將自己一口黃牙完全暴露在空氣中。
憋了半天,莊翼終於無奈的說道:「打劫是違法的,你們這樣做是不對的。」
莊翼有些傷感,自己不過是飄蕩了幾個月,孤獨和寂寞使然想感受一下同類的氣息,為什麼就要有這麼多麻煩,這些人為什麼不能給自己這樣一個孤獨的過客,多一份善意、慷慨和仁慈呢。
「哈哈……」黃牙自以為聽到了世上最可笑的事情,不停地大笑,一旁壯實的男子用槍戳了戳莊翼,「野小子,你嚇傻了吧,法律,老子就是法律。」
莊翼覺得已經沒有繼續說下去的必要了,大不了浪費一點力氣,反正弄死眼前的人他自覺不會有一點心理負擔。
就在莊翼準備動手的時候,一輛破爛的汽車駛過來,從車上跳下十幾個人,為首的是一個彪悍的男子,不知道為什麼,半張臉上扣著一個鐵殼子。
哎,真不幸,看來要多幾具屍體了。
來人一邊走來,一邊掃視了莊翼一遍,陰沉沉的臉,讓人看不出他內心在想什麼。
「老大……」
壯實的男人回頭去迎接,一句話還沒有說出來就被來人一槍栓砸倒在地,繼而近乎咆哮,「滾,都他媽的不用幹活了。」
一眾貪婪的傢伙,根本不知道自己老大發什麼瘋,一個稍遲疑一步的倒霉傢伙,被來人一腳踹出了四五米遠,「一群蠢貨。」
罵完之後,看也不看自己手下一眼,上前幾步,面對著莊翼,「你好,我叫寇莽,這片地方歸我管。」
「那麼我需要付出多少代價可以在這住一晚?」和這些人爭執的過程,天色已經漸漸暗淡下來,雖然心中十分不快,可再另尋地方時間有些緊了,而且誰也不確定換一個地方,別人就會愉快的接納他。
「五發子彈,我們維持這裡的治安是需要一定代價的。」
「好說!」
莊翼很愉快地將五發子彈拋給了寇莽,對著躺在地上的那個男子很和善的笑了笑了,走了幾步,又想到了什麼,回頭指著周圍的人說道:「噢,對了,我需要注意點什麼?我不喜歡一會弄出什麼暴力事件。」
「這裡沒有太多的規矩,只要你不在這裡殺人,搶劫就好,其他的我們管不著。當然,如果夜晚這裡受到了攻擊,你有義務支援一下。」
一進到這個小村子,莊翼就感受到了髒亂,嘈雜,小孩子無休止的哭鬧,大人惡毒地咒罵,女人們喋喋不休的抱怨。
走了幾步,莊翼就停下來了。他不知道到那可以找一個吃飯睡覺的地方,這個地方很亂,人們居住的是舊時代殘存的房屋和一些破舊的汽車內。
正在莊翼頭大的時候,身後一個半大孩子唯唯諾諾跟了上來,幾次想靠近莊翼,但有好像沒有下定決心一樣。
進村的時候,莊翼就察覺到了身後這個小尾巴,只當是對自己好奇的圍觀,並沒有在意。沒有頭緒,莊翼回頭沖那孩子勾了勾手指。
半大孩子立馬歡快的跑了過來,還沒有等莊翼開口就開始激動地介紹自己,「您好,我叫小耗子,我對這裡最熟悉了,不管您想去哪?我都可以帶您去。」
原來這比自己小不了多少的傢伙是一個生意人,對於同齡人莊翼有種親切感,再加上好久沒有見到同類了,莊翼拍了拍小傢伙的肩膀,「好,先帶我去找一個吃飯的地方。」
「好嘞……」
路上小耗子發現莊翼並不是一個難以親近的人,話不免多了起來。莊翼知道這小耗子是人們給他起的諢名,原名叫董浩,五年前他們原來聚集的地方水源被耗盡,當時成為孤兒的他隨著大家遷徙到了這個地方,吃百家飯長大,所以對這地十分熟悉。
經董浩這麼一說,莊翼對於聽在耳中的各種辱罵聲不再那麼厭惡,覺得這裡雖然髒亂差,但卻是一個有人情味的地方。
莊翼走不久,躺在地上倒霉催的傢伙終於揉著脖頸爬起來了,將嘴裡的泥吐乾淨,「大哥,你……為啥呀?」
周圍的小弟也圍攏過來,想探聽什麼大內幕。寇莽像看白痴一樣看著自己的屬下,很無奈自己怎麼養了這麼一群豬啊。
「為啥?為了你們的豬頭能在你們腦袋上多掛一天。」寇莽恨鐵不成鋼作勢又要打,壯實的男人縮縮腦袋,寇莽指著那傢伙,「你他媽的就沒救了,下次眼睛給我放亮點,你要死別拖著老子給你墊背。」
「大哥,不就是一個野小子嗎?咱們這麼多人,還怕吃不下他。」
「你他媽的眼睛瞎了,還不就是一個野小子,你看看他的頭髮最少三個月沒有剪了,你他媽的給老子滾到荒野上,只要你能活一個星期,老子就將自己的位子讓給你,你他媽的就是頭豬。」
「媽的,人們為什麼要將蠢貨罵成豬呢?該死的,豬可不笨,豬要是笨,我豈不是比豬還笨,我這半張臉。」
寇莽實在不願看到自己這個蠢貨手下,揮揮手也懶得再解釋下去了,就讓他滾蛋,但嚴重警告他不得再找莊翼麻煩,不然就砍了他的雙腿。
寇莽並非一個心慈手軟的人,如果換一個人帶這麼一身裝備,他會毫不留情干起殺人掠貨的勾當。可他從莊翼身上感受到了一股危險的氣息,尤其是面對這麼多桿槍的時候,神色沒有慌張,反而帶著憐憫的味道。
莊翼被小耗子另到了這個村上唯一的一家飯館,小耗子剛一進去,跟在身後的莊翼就聽到一個女人劈頭蓋臉的罵道:「你這隻好吃懶做的死耗子,你給我死哪去了,你要是再敢胡亂晃蕩,不好好做事,以後老娘一點泔水都不讓你喝。」
小耗子也不爭辯,只等老闆娘罵的痛快了,才說道:「劉嬸,我這不是看店裡生意不好,給您拉客人去了嗎?」
老闆娘看到小耗子身後的莊翼,這才換了一副笑臉,踹了小耗子一腳,「那你還杵在這裡幹嗎?還不帶客人進去,一點眼力價都沒有,白養你這麼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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