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前方越來越近的六盤山,楊帆海心緒難止。尤其是看到遠處山峰上的那一抹紅影后,更是感慨萬千。
既然九鳳要自己帶木易凡來換人,薛城桐短時間內自然是沒有危險,所以他這些天放慢了行軍速度,不斷的在調整心態,想著自己該以一個怎樣的姿態去見九鳳。
可惜,時間一天天過去,並不能幫到他什麼,直到現在,他發現還是沒有半點頭緒。
靠近六盤山三百里處,楊帆海一抬手,示意大軍停下。胡根生忙上前詢問:「將軍,怎麼打?」
楊帆海搖了搖頭:「你們在這等我,我去接薛城桐。」
「將軍,這……」皇甫少為等人皆是有些為難,但凡兵法行軍,可沒有讓主將單槍匹馬赴會的說法。哪怕明知道楊帆海實力超出他人,可誰又能保證對方沒有陷阱?
「不用擔心,我是去接人的!」楊帆海吩咐一聲,便張開雙翅沖天而起,化作一道飛影,到了山前方才落下。
看著遠處山頂上的紅衣身影,大聲喊道:「九鳳將軍,楊帆海有請。」
看著山下的楊帆海,九鳳一動不動,睜大了眼睛仔細看著,似乎想要看出什麼東西來。可惜,莫說模樣了,這麼多年下來,楊帆海經歷了那麼多的事情,變得更為成熟穩重,說話的風格也悄然改變了不少,整個人的氣質都極大不同了,又如何看的出來。
等到下邊喊道三聲之後,九鳳將薛城桐一提,騰挪之間就朝山下而去。
「九鳳大人,稍等……」
有巫族戰士見之大驚,急忙呼喊,想要攔住。對面來的是楊帆海,以前還只是聽說,如今才能確定,實力怕是只有蚩尤大王能比。而用三方部族的話來說,那是一個吃人的惡魔,手段殘忍可怕至極。
現在九鳳這麼輕易的衝過去,一旦遭了毒手,又如何是好。可惜九鳳的性格,便是蚩尤也拿她無可奈何,又怎會聽這些士兵的話。
看著那紅衣身影若飛花一般落下,婀娜身姿,美艷絕倫。楊帆海不由得想起了昔日殺到九鳳部落時,第一次見她的時候,也是這般一人沖了出來,手持一柄巨大的長柄戰斧,颯爽英姿,鬚眉男兒也難以相比。
只是如今的九鳳已經沒有了昔日那般自信和銳氣,臉上有著難以形容的疲憊,更還帶著一種悲傷,就好像失去了什麼重要的東西,久尋不得一般。
微微嘆氣後,楊帆海對著九鳳拱手一禮:「華夏國征北將軍楊帆海見過九鳳將軍。」
九鳳看著他,凝視片刻,直接問道:「木易凡呢!」
楊帆海調整了一下心態,看著九鳳一臉淡然說道:「你說的木易凡是誰,我不認識!」
「不可能!」九鳳大聲說道:「大王說只要找到你,就有可能找到木易凡,我本是不信,可現在信了。你手上的長槍,跟木易凡的黑色長槍氣息幾乎一模一樣,你們兩人之間絕對有關係。」
倒是疏忽了此事,楊帆海心中暗嘆,卻也是被提醒了,自己決不能使用乾坤弓。黑色長槍變成紫色長槍,倒是有了區別可說,可乾坤弓天下就那麼一張,一旦拿出來,九鳳自然猜得到自己的身份了。
心中略一思索,開口說道:「木易凡是我師門師弟,昔日他是奉師門之命去取乾坤弓,因蚩尤的要求,才去了南蠻之地。雖然我不知道你和他之間有什麼關係,但我師弟說了,他潛心修煉,不惹紅塵之事,若有什麼誤會,希望九鳳姑娘你能夠見諒,就當沒有見過他這個人。」
話音剛落,就聽見九鳳尖叫一聲:「沒見過,怎麼可能沒見過。若讓你說你忘記了你的父母,你能做到嗎?能嗎?告訴我,他在哪?你帶他不來,我就自己去找他。」
楊帆海皺眉,這他自然是做不到,只是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心中的感受,九鳳竟然會是用這種方式去形容木易凡。
他本就是個話少的人,此刻更是不知道如何去說,可看到九鳳抓在薛城桐腦袋上的手青筋爆現,似乎隨時要抓下去一般,令他又是心驚膽戰。以薛城桐的實力,九鳳可以輕易將他腦袋抓碎。
心中一動,開口說道:「九鳳將軍,我不太清楚你與我師弟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可師門重地,我是不可能告訴他人的。這樣吧,你有什麼話要跟他說,我幫你去轉告。」
「我……」九鳳一時神情大動,看著天空遠方輕聲說道:「我……幫我告訴他,我很想他!雖然我不知道他用了什麼方法,讓我忘記了他到底長什麼樣子,但……感覺他就好像我的心臟一樣,若沒有了……會死的!」
巫族與其他修士不同,沒有元神,他們的力量更多是來自血脈,心臟成了他們一個很重要的部位。
修士修煉到大羅金仙境界,就算傷到了心臟,也能依靠元神的力量修復。可巫族不同,怕是除了那些仙王境界的大巫,其他巫族一旦被毀掉心臟,便會失去力量的源泉,就算不死,也會變得極為虛弱。
那言語和眉宇間透露出的真,令楊帆海感覺到莫名難受,而九鳳則是看著天空一陣失神。她記不得木易凡的樣子,也是根本就沒見過木易凡的真正的樣子,可這並不能阻止她的思念。
就好像凡人想成仙一般,根本不清楚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可誰也擋不住他們心中的憧憬。
楊帆海黯然,心中難受,只是見得九鳳看著天空失神後,感覺機會來了,當即雙翅一張,身形一閃,急速逼近。
兩人實力相差甚大,等到九鳳反應過來的時候,楊帆海已經欺近,抬手一掌拍出。
九鳳心中一急,本能反應,抬手就是一拳。剛剛轟出,就見楊帆海突然變招,用胸膛硬接她一拳,隨即一抬手,將九鳳按在薛城桐頭上的手臂震開。
再將薛城桐一抓,真氣擊碎他身上的繩索,解開其封禁後,轉身對著身後極遠處扔了過去。
「你……」
九鳳大怒,想要追擊,可身前攔著一個楊帆海又如何做得到。甚至都無需用紫色長槍,拳腳之間,便把九鳳擋了下來。
一拂手,真氣將九鳳盪開,楊帆海看著她慢慢說道:「九鳳將軍,你與我師弟有舊,我不願意與你兵刃相對。你不是我的對手,過多的執著無益。你走吧,帶著你的人馬離開,我不想大開殺戒。」
「你休想!」九鳳大喝一聲:「見不到他,我是不會離開!」
話音一落,長柄戰斧在手,宛若開天闢地一般,對著楊帆海劈了過來。
紫色長槍一橫,輕鬆將長柄戰斧擋住,甚至都不用移動腳步,只是橫檔掃蕩之間,就令九鳳攻擊蕩然無存。槍影陣陣,更是將她之後的攻擊封的死死的,無論如何使力,也施展不開。
「見到他又有何用?」楊帆海大聲喝問:「他對你根本沒有愛意,而去你們分處於敵對的種族,是根本不可能在一起的。」
「說到底,你對他了解有多少?他多大?住哪?家中還有什麼人?師門在何處……你都不知道。問你一句最直白的,你甚至都不能確定他是男還是女!」
紫色長槍一橫,死死的壓住長柄戰斧,楊帆海看著九鳳的雙眼,頗為感傷的問道:「一無所知的感情,能叫做愛嗎?」
九鳳奮力頂住紫色長槍,力量不及的她渾身顫抖,難以為繼,卻還是艱難的抽出力氣大吼了一聲:「那又怎樣,我就是喜歡他,不知道的以後可以去知道,至少我已經知道他還有你這個師兄不是嗎?」
爆喝之間,長柄戰斧一揮,竟是硬生生的的將紫色長槍盪開,又是對著楊帆海殺了過去。
紫色長槍一掃,輕輕鬆鬆的將攻過來的九鳳擊飛,楊帆海嘆了口氣。他剛才失神了,不是因為對方執著的愛,而是因為自己的謊言。
木易凡本是個虛構的人,一個本只存在於尤山蟲、姬軒轅之間的人,卻因為九鳳,讓這個人衍生出了新的東西。
更因為這個木易凡,自己又要來扮演木易凡師兄這麼一個角色。
有人說,說謊是一個很可怕的事情,尤其是對一個關心愛護自己的人說謊。因為一個謊言的出現,必然要導致用更多的謊言來圓滿,於是乎,會導致自己對那個說的謊越來越多,本來真摯的感情,也將變得毫無意義可言。
可有些事情,一旦開始了,似乎就無法再阻止,也許怪就怪在當初不應該有開始吧。
心中思索,感嘆不止,也是索然無味。眼見九鳳襲來,抬手一槍刺出,紫色長槍直接將對方的長柄戰斧擊碎。
又上前一步,抬手間真氣紛飛,將九鳳一身經脈封鎖了個六七成,直接困在了地上。
「啊!」
九鳳爆喝,想要掙脫,可又如何掙脫的開。
楊帆海看了她片刻,開口說道:「我師弟說讓我不要殺太多的巫族,你的人馬不是我的對手,抗爭無益。」
「我會讓我麾下大軍駐紮五日,五天後再進攻。你若為你族人著想,就帶著他們離開吧。真正想要戰,就在南方戰線那再一絕生死。」
說完這話,振翅一飛,提著紫色長槍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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