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出現的巨大鐵棒,落地之後,竟是頃刻間將兩個大巫使用的神通盡數破解。風平浪靜,甚至連這小片區域還放晴了,難以想像。
看著那巨大的鐵棒,相鰩相柳一陣錯愕,楊帆海亦是一臉驚奇,他從這頂天立地的鐵棒上感覺到了一種熟悉的氣息,卻是想不起來再哪見過。
兩人正是錯愕間,又有一道身影在鐵棒旁邊出現,腳踏飛雲,低頭看著下邊有些不爽的說道:「相鰩,相柳,你們兩個居然脫困了……也是,這歸墟之水力量太強,讓你們鑽了空子,不然要關你們一輩子的。」
而看清楚來人之後,相鰩和相柳亦是一聲怒吼:「孫九陽!」
來人一身道袍,面色有些憔悴,嘴角間卻是脫不開的一種戲謔之感,不是孫九陽又是何人。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兩個大巫暴喝一聲,就對著孫九陽殺了過去。楊帆海雙翅一展,手持弒神槍後發先至,將兩人擋了下來。
「滾開!」
兩人實力非凡,卻是奈何不得楊帆海,縱然聯手也難以從他眼前突破過去,只能暴怒狂吼。
孫九陽微微一笑:「真是不知所謂,這是我新收的小弟,怎麼可能讓你們來打我呢!再說了,一萬多年前,你們兩人奈何不得我,難道今天就能有辦法了?」
「當年昭明不過亞聖境界,我這個新小弟可是實打實的仙王強者。我比當年更強了,你們卻是比當年更弱了。如此算來,你們可毫無優勢,信不信我把當年的事情再做一遍,又把你們給鎮壓了。我可以給你保證,這一次你們絕對是再也出不來了。」
「你!」兩個大巫怒極,卻是停了下來。孫九陽話粗理不粗,此時的他們感覺到被一種莫名的力量壓制,早已不及當年,而對方卻似乎更為強勢了。
看到兩人停下了,孫九陽滿意的點了點頭:「這才對嘛,又不是當年的蠻荒時代了,何必見面就打打殺殺,有些事說說道理就好了。既然不打了,順便問問兩位,準備何去何從啊?」
「回巫島!」
兩人哼了一聲,就準備離開。眼下局勢對兩人並不好,報仇之事以後再說。
而孫九陽則是瘋狂大笑:「哈哈,回巫島,你們兩個說笑的吧……哦,對了,被關了一萬多年,也是不知道外邊發生了什麼事情。你可知道你們現在所處何處?」
相柳皺眉,輕聲說道:「不是洪荒大陸,又是何處?」
「還洪荒大陸!」孫九陽掩頭狂笑:「洪荒大陸早就沒了,你們現在站著的地方叫華夏九州。說華夏九州你們可能不太懂,這裡本是不周山,不周山倒了,洪荒大陸崩潰了,這裡就成了華夏九州,這麼說可明白了?」
「至於你們的巫島……」孫九陽搖了搖頭:「莫說巫島,就連巫族都要沒了啊!」
這話令相鰩勃然大怒,厲喝一聲:「你說什麼鬼話!」
「鬼話?」孫九陽又是搖頭:「不知道兩位還記得昔日妖族的龍族王子蒲牢乎?瘋癲幾十萬年,一夢醒來,妖族盛世不再,妖國滅亡,真龍血脈斷滅。雖然這事說起來很殘酷,但可惜的是,事實就是如此,兩位的情況與蒲牢很是相似。」
「九重天一戰,你們的巫族大祭司算計天下,以巫族血肉為祭品凝聚盤古真身。昭明成了東皇太一,以超乎這個世界的力量硬拼盤古真身。打得這個世界分崩離析,死傷無數。雖然你巫族尚未滅絕,但殺上九重天的那些都死了。」
「說起來,你們該感謝我,若非我當年鎮壓了你們,你們恐怕也隨著巫族的盛世一起湮滅在了九重天之中。」
「你說什麼!」相柳臉色變得無比難看,他恨不能撕了眼前這人,但直覺告訴他,孫九陽這次說的似乎並非謊言。因為這樣的大謊言,太容易被戳穿了,以孫九陽之狡詐,絕不會說這種容易被戳穿的謊言。
孫九陽笑了笑:「我知道你們還是難以相信,但事實就是如此。我也是做個好事,就給你們好好說說……就從你們被鎮壓的那年開始說起吧……當年你們被封印之後,妖族……」
不急不慢,從一萬多年前說起,小事忽略,直說了一些梗概的大事。楊帆海也是在一旁靜靜的聽著,雖然其中很多事風師傅都與他說過,但如孫九陽這般從一而終的連貫在一起倒是不曾聽過。
妖族崛起,入主九重天,昭明突破到仙王境界,以絕強實力橫掃天下,便是巫族大祭司也被其重傷假死,從此被尊為東皇太一,冠絕天下,有天下無雙之說。
假死之巫族大祭司暗中算計,利用洪荒各處強者,廢修羅,傷東皇,策反鯤鵬,殺帝俊,衝上九重天。
天庭崩潰,妖族若飄渺浮萍,風中殘燭將要熄滅。決戰之時,東皇太一破關而出,突破到帝皇境界,強絕實力焚燒整個不周山,殺盡天劫巫族,無一倖存。
沒想這依然是中了巫族大祭司算計,利用巫族血脈和復仇意志凝結出了盤古真身。
驚天動地一戰,打得天地崩潰,四分五裂。最後東皇太一與巫族大祭司同歸於盡,共工用殘存意識操縱盤古真身撞毀不周山,再有了今日之世界。
再有女媧補天,再有昊天大帝崛起,再有刑天伐天……直到公孫軒轅伐天,孫九陽都是與兩人說了。
「你們巫族也是出了不少英雄,刑天,蚩尤,當真了得,可惜,還是沒落了!」
說道此處,便是孫九陽也忍不住搖頭感嘆。
「這樣了……這樣了……竟是是這樣了!」
歷史總是會爆發出驚人的巨變,得利者快,失利者痛,而這段歷史中,巫族明顯是屬於痛的那一方。
這種痛,超越了肉身,是一種精神的痛,乃至靈魂的痛,加上孫九陽說的極為生動,令人仿佛親眼看著這一切發生,饒是仙王,饒是巫族這等漢子也是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
本就與巫族淵源不淺,再加上剛才也是聽的仔細,楊帆海也是忍不住心中嗟嘆。這天下之事,看似悠長,可若從短里說,何嘗不是黃粱一夢。
盛極必衰,誠然如此,東皇太一未崛起之前的妖族何等強勢,如今竟是差點被乾荒滅族絕種。而那個時代的人族簡直不值一提,現在卻是成了這天下所謂的氣運種族,連仙族都被壓過一頭了。
可巫族都能盛極而衰,那人族呢?想到此處,楊帆海又是忍不住吸了口氣,暗自決心,只要自己活著,就決不能讓人族走上巫族這條路。
一陣嚎咷痛哭之後,相柳抹去眼淚,對著相鰩大聲說道:「走,去南邊,我們的族人需要我們!」
「別去了!」孫九陽又是搖頭說道:「剛才給你們說的是幾百年的事,還有一事沒說,便是人族征天之戰後,又是與巫族開戰。你巫族不說滅族絕種,但相差不大,這九州上已經沒有你們的立足之地了。」
此話一出,楊帆海心中暗道糟糕,果然,相鰩一愣之後,立刻殺氣騰騰,一陣狂吼:「人族,人族……我要讓他們血債血償,我要殺光九州之人族。」
滅族之禍,豈能放過。
楊帆海心中一緊,手中弒神槍緊握,已經準備出手。如今天下大水,若讓這兩個大巫出手,無法想像會有什麼後果。
而孫九陽卻是一陣大笑:「殺光人族,開什麼玩笑,你們憑什麼?」
再一指楊帆海說道:「他叫楊帆海,乃是人族戰神,一人就能令你們兩人毫無辦法。而除他之外,人族還有三位聖皇,實力皆在仙王之上,你們兩個憑什麼殺光人族?」
「再說了,盛極而衰之事,本就是歷史之正常。你們如此忿忿不平,那妖族又找誰說理去?帝俊死、東皇逝,可修羅還活著,若他暴怒而來,你們覺得你們兩人擋得住嗎?若按你們這麼說,修羅是不是該放下木魚,先殺光你們巫族再說?」
「你……」相柳指著孫九陽,結巴了一下,才終於吼道:「難道就這麼算了,休想!」
孫九陽搖了搖頭:「我也不想和你們說什麼冤冤相報何時了這類空話,不到修羅那個心傷程度,相信你們也理解不了。那我們就從利益來說,現在我攔你絕不是要幫人族,而是在幫你和你們巫族。」
再指了指自己的胸口說道:「我孫九陽是什麼人?道祖鴻鈞是我兄弟,盤古也與我淵源不淺,東皇太一是我小弟。就不說什麼金王母和西王母之類的了,我若有什麼解決不了的,還能去找無量天尊。你說我這樣的人會怕誰嗎?」
「你……」
相柳說不出來,不說現在了,哪怕在他們那個時代,也知道孫九陽天不怕地不怕,誰針對他誰倒霉。
「我誰都不怕!」孫九陽頗為感嘆的說道:「可我怕因果啊!一旦身上糾纏的因果爆發,死反而是最痛快的事情,要死不活才難受。」
「你們再自己想想看,你們巫族有今日之惡果,難道只是一朝一夕之事?回頭想想你們昔日強盛之時做過的事情,慘絕人寰,令人髮指,結下了多少因果?想想都可怕,乃至於今日幾乎有滅族絕種之禍。」
「就像你們不想承認,我也可以明白的告訴你們,一切都是你們咎由自取。如今巫族尚有一線血脈存留,有朝一日未必不能復興。但你們今日若再大開殺戒,因果一來,到時候就是真正的滅族絕種了。」
此言一出,相鰩相柳倒吸一口冷氣,終於是不再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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