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伊尹是帶著戰神決定而來,子天乙終於改變態度,請其上座。
又是躬身一禮:「還請先生明說。」
「君上請坐!」楊帆海也不客氣,直接一屁股做了下去。這一族,除了公孫少典和公孫軒轅,其他人都是他的晚輩,就連乾荒也是他的弟子,他沒有太過故作姿態的必要。
等到子天乙坐下之後,便開始與他說自己心中所想。
各方王族血脈的擔憂並非沒有道理,啟開創的家天下制度,令九州兵權高度集中在了王室手中。哪怕各地的人馬全部加在一起,也僅僅能與履癸手中的大軍持平。
履癸手中的人馬只有他一個首領,而這一半人馬卻是有著幾十上百個首領。楊帆海已經不再是曾經一腔熱血的少年,他知道將希望寄託於那些首領毫無私心的擁立子天乙是不現實的,也是愚蠢的。
這將是一場軍事政變,上一次類似的事情是發生在大禹之後。啟用這樣的方式殺死了伯益,從而開創了夏朝。
不同的是,那個時代並沒有家天下的思想,啟的威望和手中的兵馬在某種程度上而言是超過伯益的,而如今的子天乙與履癸還差了太多。
這反抗的第一步就是積威望,積仁德,只有得到了天下百姓之心,才能得到軍隊之心,才能更順利的坐下這華夏正統的帝位。
第二步則是吞併,既然其他王族弟子不會毫無保留的相助,那就將他們的地盤吞併。就如同昔日有熊國吞併各州國家,最後足以與朱國和巫族對抗一般。
這一步說來簡單,但做起來卻是比第一步還難。要在最短的時間內拿下更多的勢力,但同時也不能引起履癸的警覺,一旦他忌憚了,局勢就危險了。
……
楊帆海說的很詳細,子天乙也聽得很認真。其間除了讓人送來吃喝,再無人來打擾,這一場會談整整持續了三天三夜方才結束。
本就心有壯志只是不敢表現,如今得了戰神旨意,子天乙感覺自己夢想終於看到了希望,對於這個叫伊尹的也是極為歡喜。會談結束後的第二天,就宣布拜伊尹為相,直接將自己的整個封地交給了他管理。
楊帆海雖然昔日是個將軍,但這些年來下見多了世間勾心鬥角,尤其是南營軍變被乾荒狠狠地上了一課後,更是放下姿態,認真學習。這治理天下之本事,雖然是比不得公孫軒轅、昌意和乾荒等,但也不是一般君王能比。
開良田,拓荒地,高築牆,廣積糧,期間暗中用了不少神通,令兗州風調雨順,使得國泰民安。
等到時機合適,又是開倉濟世,藉助各地難民。消息傳開,天下百姓聞風而動,令兗州人口充實,遠勝相鄰各處。
同時還讓子天乙造勢,在部下以網捕獵之時,刻意撤去三面,只說那些獵物願意向左逃的向左逃,願意向右逃的向右逃,只有那些只知道向前死不悔改的才會被捕獵回去。
此事傳開,天下人皆傳言子天乙乃是天下最有仁德之人,連禽獸都受他庇護,何況是人。有心造勢之下,此事越穿越開。
仁德匯聚,開始著手吞併之事。此事並不容易,只因為各地王侯皆是公孫軒轅的後人,一旦開戰就是手足相殘。除了當今姒姓王室可名正言順,其他各處都是逆謀不軌,誰也不敢落下這等罪名。
楊帆海正是思索如何行此事的時候,一個叫做葛的部落給了他機會。這個部落的首領也是公孫軒轅後人,不過時運不濟,被封在了北荒苦寒之地。
洪災過後,其他地方都恢復了生產,只有這等地方依然一塌糊塗。以往這種情況,都是王室調撥錢財物資過來,可如今的帝君乃是履癸。這個暴君不僅沒有撥錢財,反而還大肆搜刮。
對於各地王侯而言,祭祀天地祖先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誰也不能例外,包括履癸。而祭祀是要花費很多東西的,葛的首領也是無奈,自己都養不活了哪能幹其他,竟是停止了每年的祭祀。
楊帆海讓子天乙前往責備葛的首領,再調撥了大量物質前來相助。
本是想讓葛部落的人用這些物質來祭祀天地祖先,可沒想葛部落的人卻是將送來的牲口都殺了吃了。
子天乙再次前方責備,眼見葛部落的確艱苦,又是調撥了大量物資前來。
身處苦寒之地,民風彪悍,葛部落的人不僅沒有感恩,反而讓族中勇武暗中扮成強盜,半路將子天乙送來的東西給搶劫了。
這正是楊帆海想要的結果,立刻發兵,一舉將葛部落給滅了。
葛部落並不大,對於子天乙而言,重要的是王室的態度。這番出兵本就名正言順,與預料的一般,履癸那一方果然是沒有什麼反應。
楊帆海又是找了各種理由,繼續出兵,將整個北荒之地的部落盡數吞沒,不過五年時間,兗州青州以北已經盡歸子天乙所有。
這般動作很快還是引起了王室的注意,履癸發來聖旨宣子天乙入朝。
此事人人看出兇險萬分,子天乙也是猶豫不決,但楊帆海還是勸說他遵旨入朝。與預料的一般,剛到鄭城,子天乙就被履癸著人拿下,關入大牢。
楊帆海一路暗中保護,子天乙雖然吃了不少苦頭,但並沒有生命危險。又是派使者入朝,賄賂宮中大臣。
什麼樣的大王就有什麼樣的臣子,尤其是那妹喜,本就是有施族人,帶著對履癸無限的恨。內外一起,一番蠱惑之下,履癸果然是將子天乙又放了回去。
一切似乎又恢復了如常,履癸繼續他的昏庸。只是他沒有發現的是,因為這一次關押子天乙,天下各地的諸侯都已經對他無比忌憚了。可以如此關押子天乙,自然也是可以如此關押自己了。
楊帆海又著人暗中造謠,說履癸對各地王侯極為不滿,有收回封地之心,子天乙只是一個開始而已,如此令天下諸侯更為恐慌。
兗州,子天乙府。
馬車停住,子天乙下車,見得府前等候的伊尹,立刻躬身一禮:「多謝先生了!」
這一路來回,他遇到了太多次的暗殺,每一次都是有人暗中相助。子天乙不是蠢人,自然知道這暗中相助之人定然就是伊尹了。
楊帆海微微施禮,笑著說道:「有勞君上親身犯險了。」
子天乙搖頭說道:「若不是先生你再三保證不會有生命危險,我定然是不敢去的!不過若能以一次犯險來換取這九州天下,倒是值得的。」
「君上放心,此事已經完成一半了。」楊帆海微微一笑:「只等履癸招各地王侯入朝,戰爭就開始了。」
「戰爭啊……」子天乙嘆了口氣:「怕是又要死很多人了。」
楊帆海輕聲說道:「歷史更替之必然,若讓履癸繼續當這大王,死的人只會更多。」
這話說出來,便是他自己也感嘆萬分,不曾想自己也有說這種話的一天。從來到子天乙身邊相助之後,他開始了一段跟以往完全不同的生活。
曾經的他是將軍,是戰神,向來只管衝鋒陷陣,而如今他卻是個幕僚,只在後方運籌帷幄,指揮他人行動。除了這次保護子天乙,甚至都不曾出過一次手。
這種感覺很奇特,有些像所謂的博弈者,但楊帆海卻是感覺自己並不喜歡。若是可以,他更喜歡衝鋒陷陣,不用想那麼多彎彎曲曲的事情,也不用在背後去算計什麼。
很多事情都已經布置好了,如今子天乙安全歸來,自然可以開始實施。
傳令讓人暗中與妹喜知會,讓她蠱惑履癸宣各地所有王侯入朝。履癸昏庸,又是沉迷於妹喜美色,早已失去判斷,加上鄭城之中被他重新建造了大量的華美建築,也是有心想讓各地王侯見識一下自己的帝王氣派,欣然答應。
一紙聖旨傳四方,結果卻是無人響應。誰也不敢入朝,子天乙前車之鑑,他最後是被放走了,可誰能保證自己也一樣?
這般反應,令履癸感覺顏面大失,勃然大怒,找了幾個平日裡就看不爽,而且隔得比較近的王侯給發兵滅了。
此舉不僅沒能令天下折服,反而好像點燃了火山一般,各地諸侯紛紛造反,兵火四起。履癸怒不可遏,調動大軍四方平亂。
楊帆海沒有讓子天乙立刻有動作,而是不急不慢的等著,暗中給某些王侯送去物質支援,卻是不發一兵。
他在等,等各地王侯主動擁護。縱然履癸昏庸,可麾下大軍卻是最強大的,各地王侯兵力分散,不可能是對手。只有讓這些王侯們感覺到害怕和恐懼了,才能完全將他們麾下的勢力納為己用,擰成一股繩。
果然,等到履癸大軍平定了南方叛亂之後,天下王侯已經感覺到了不妙。以履癸之脾性,現在投降如同找死。看到這天下除了王室,最大的諸侯就是子天乙,一時間,四方國書紛紛到了薊國故地,請求他站出來。
時機已到,楊帆海終於是讓子天乙動了。
------------這一張不知道怎麼被起點抽了。。現在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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