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我滾下去!」
楊帆海飛檐走壁,一聲怒吼,黑色長槍若毒龍出洞,直接殺向另一架雲梯上的柳威。
這一刻,他怒了,真正的憤怒了。從軍時間不長,他一直以為戰爭只是軍人的事情,到了此刻也還是這般認為。
而眼前的這個人過頭了,居然驅使普通民眾作戰,罪大惡極,不可饒恕。
「找死!」
此刻柳威也是怒極,勝利在即,卻沒想到居然會有修行者出手,來了這麼一招釜底抽薪,令自己的謀算功敗垂成。
若是其他武將,礙於如此強大的修行者出手,唯恐惹怒對方,恐怕會就此打住退走。但柳威不同,他經歷過太多的生死,讓他有了鐵一般堅忍的內心。縱然是修行者,今天也不能影響他繼續攻城。
他沒看清楚楊帆海是如何衝過來的,但無論是實力還是身份,他都沒有半點退讓的理由。
誠然有藝高人膽大之說,但在不了解對方的前提下,貿然硬拼,自然也會有應該承受的結果。
楊帆海一槍捅出,雖然因為凌空而發,不方便使用梟首槍法,但這一槍之威也是驚人。
柳威橫刀迎上,一記硬拼,兩人立刻仿若重石一般從雲梯上掉了下去。
楊帆海身手敏捷,還未落地,用黑色長槍在城牆上一點,借力緩衝,猶如大鳥滑翔輕盈的落在地上。
柳威一身重甲,難以施展,沿著雲梯滾落,將要落地之時,以手中大刀撐地,這才避免了五體投地。
一個翻身落地站好,看著眼前的楊帆海,柳威面色陰冷,殺意十足。他知道眼前這個毛頭小子身手定然不凡,但不曾想居然超出了自己的預料。
凝視片刻,柳威開口問道:「我聽昔日從濰城逃回去的士兵說,殺雷豹的並非馮武陽,而是一個手持黑色長槍的小子,就是你吧。」
方石信為馮武陽領功,能在己方掩蓋消息,卻是無法說服敵人。但凡經歷過那場戰鬥的,都知道殺雷豹的首功該是楊帆海而非馮武陽。
此時絕大部分昌國士兵繼續攻城,但也有大量士兵圍了過來。
楊帆海渾然不懼,只要沒有己方令他顧忌的人或者事在,他就不會畏懼。將手中黑色長槍一抖,看著柳威大聲說道:「犯我薊國者殺無赦,雷豹如此,你也不例外。」
「好,就讓我看看你有幾分實力!」柳威大笑一聲,手中大刀一揮,拖在地上對著楊帆海沖了過去。
一路火花如同閃電,令此刻的柳威看上去猶如凶神惡煞,極為可怖。再見其將大刀一揮,一股寒光在刀鋒凝聚,化出一點刀芒,仿若水波狂涌,令人驚嘆。
同是築基期修士,但很明顯,這個斷頭刀該是比雷豹要更強大一點。只是雷豹力大,更適合戰場,所以才讓三凶齊名。
一刀之威,如今的定城之內怕是無人能擋。楊帆海卻是氣定神閒,等對方靠近到一定距離後,黑色長槍一抖,一招梟首槍法直接迎了上去。
無論是招式還是武器,他最不怕的就是硬拼。對方武器並非神兵,這一槍刺中,就算無法一錘定音,定然也能擊碎對方武器。
黑色長槍上帶著一圈圈黑色氣旋,急速盤旋,寒光璀璨猶如暗月之光,令人心悸。
只是在將要碰擊的時候,柳威突然間招式一變,身形一轉,避過那狠厲一槍,將手中大刀一記橫斬對著楊帆海腰身斬了過去。
楊帆海自然變招,硬抗一記,兩人身形各自退後。
站穩身形,柳威冷冷笑道:「你以為我是雷豹那個有勇無謀的傢伙嗎?戰場上從來都是實力說話,不能靠運氣。而那個實力,不僅僅是個人勇武,還有對於對手的了解。」
「當年我就是不懂這個道理,才會貿然與蔡老頭交手,幾乎被他一刀斷頭。而如今,你薊國但凡對我有威脅的人,我全都清清楚楚。」
「你雖然是個新兵,但既然能殺雷豹,對我自然也有威脅。我問過逃回來的士兵,他們說你有一招槍法,威力極大,可擊毀雷豹重錘,應該就是剛才這一招吧。別指望在我這得手。」
話音一落,手中大刀仿若狂風暴雨一般殺來。此人名曰斷頭刀,但一刀斷頭只是個人習慣,真正所學卻是這種快疾而凌亂的刀法。
楊帆海毫不示弱,使出百花繚亂槍法,將柳威攻擊盡數擋下。兩人身手不凡,都是喜歡以快打快的人,打的四周飛沙走石,一片狼藉,一時半會竟是難分勝負。
長槍指天,大刀劈落,兩人硬拼一記,各自分開。戰場中心,突然間颳起一陣狂風,令人心驚。
這般戰鬥,已經不再是簡單的一招一式比拼,更是可影響天地之間的元氣波動了。
柳威是一個擁有築基期大圓滿境界的強者,離結丹期不過一步之遙。所謂築基乃是構築修行基礎的意思,一旦進入結丹期,便可溝通天地元氣使用真正的玄術,可稱之為真正的修行者。
楊帆海對於自己的境界雖然不清不楚,但毫無疑問,戰鬥力也是達到了同樣的程度。這樣的兩個人,已經不再是簡單武者過招,而是修行者的較量了。
兩人各自站定身形,大量昌國戰士對著楊帆海圍了過去。柳威並沒有阻止,這是戰場,不是擂台,要的是整個戰鬥的勝負,而不是個人榮辱。只要能殺了對方就行,不管用什麼方式。
看著周圍密密麻麻的士兵衝來,楊帆海渾然不懼,這不是普通百姓,他殺起來不會有半點心理障礙。
黑色長槍舉過頭頂,急速盤旋,一招落音繽紛使來,空氣被黑色長槍引動,化作八道龍捲風對著四方衝去。
昔日在翠微山側山,他便是用此招直接淘汰了大部分參賽者。如今實力遠勝昔日,同樣的招式使來,無論威力還是聲勢都大了不止一星半點。
狂風突起,沖向四方,將殺過來的昌國士兵沖的七零八落。
「修行者的術法!」
這一次,柳威大吃一驚,以長槍御使狂風,此刻楊帆海使用的招式已經不像是武技,更像是術法了。
「不知道,但肯定能擊敗你!」
楊帆海咆哮一聲,仿若猛虎,踏著狂風而行對著柳威殺了過去。
「放箭!」柳威大喝一聲,弓箭手應聲而發,大量弓箭對著楊帆海射去。
同一時刻,城頭上亦是下令射箭,鋪天蓋地的劍雨襲來,將楊帆海與柳威盡數覆蓋。
「啊!」
柳威大喝一聲,身上罡氣外放,仿若一件金色盔甲,將箭矢直接擋在了身外。
「啊!」
楊帆海亦是大喝一聲,黑色罡氣從體內噴涌而出,亦是將箭矢擋住,整個人看起來仿若凶魔一般,令人畏懼。
以兩人修為,尋常箭矢攻擊根本無用,楊帆海頃刻間已經殺到了柳威身前。
此時此刻,不容後退,柳威知道這個毛頭小子不好對付,但別無他法,只能揮動大刀迎了上去。
兩人戰成一團,打的猶如狂風暴雨一般,沿著城牆一路殺來,又一路殺去。如此交戰,難以控制,一座座雲梯被兩人可怕攻擊波及,毀於一旦。
昌國士兵在城頭的情況本就不妙,如此一來,更是雪上加霜,後繼兵力補充嚴重不足。等到楊帆海與柳威戰過兩刻鐘後,所有城頭上的昌國士兵或被擊殺,或被從城頭上逼著跳了下去。
巨大的優勢,就此失去,令柳威勃然大怒,一記重刀斬落,逼退楊帆海,再大聲令下:「別管定城,所有人,給我殺了他。」
雲梯被毀,他縱然能力不差也無法讓人如同許帆一般飛檐走壁上城頭。既然攻城無望,就殺了這個毛頭小子,不然假以時日,定然會成為昌國的心腹大患。
可楊帆海又豈是那麼好殺,黑色氣息外放,讓他仿佛穿了一件難以被擊破的鎧甲,長槍揮動,引動狂風肆虐。
同一時刻,定城城頭上更是落下傾盆箭雨,覆蓋在楊帆海四周,將殺過來的昌國士兵殺死大半。
「這樣射,真沒問題嗎?」監軍看著箭雨有些擔心的問下令的許帆。
許帆搖了搖頭:「沒問題,你沒看見那傢伙身上有件黑色的王八殼子嗎?我們是在幫他,相信我!」
一臉誠懇,讓監軍無法反駁,反正只要能守住定城即可。
而如此做,著實也是幫了楊帆海,讓他無需去應對那些普通士兵,手持黑色長槍,仿若猛虎一般只顧狂追柳威。
此刻的他,心中仿佛憋了一團火焰,將要爆發,狂猛至極。
兩人再次戰做一團,打的四方飛沙走石,仿若狂風暴雨來襲。皆是打出了真火,不顧一切,無人可插手。
柳威暴怒,大聲吼道:「毛頭小子,想要逆轉戰局,你還不夠資格!」
「能殺你,就已經足夠!」
楊帆海大吼一聲,殺氣騰騰,黑色氣息若龍捲風在周圍盤旋。仿佛間,有什麼東西被擊破了一般,腦海中聽見砰的一聲,體內真氣衝破沖脈,灌入帶脈之中。
一瞬間,氣息一升,梟首槍法直接出擊,擊中對方大刀。
「砰!」
一聲脆響,柳威手中大刀砰然碎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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