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眼前的馮武陽,楊帆海頓時感覺清朗天空被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烏雲一般,極為難受。臉上也是崩的緊緊地,好像要裂開似得。
馮武陽穿著一身錦繡緞袍,看上去極為富貴,頭上帶著金絲冠,一副春風得意模樣。
手上拿著一張聖旨,看著楊帆海不緊不慢的說道:「聖旨到,陳塘關守將接旨。」
「末將柏鑒接旨!」柏鑒立刻半跪在地,一臉恭敬。他並不知道馮武陽的來歷,只知道這是國都來的人,莫說官秩比自己高,就算比自己低那也得好生供著。
楊帆海也是無奈,只能躬身行禮,雙手一拱:「末將楊帆海接旨。」
「不跪著接嗎?」馮武陽哼了一聲。
楊帆海不冷不熱的回道:「軍甲在身,無法行禮!」
「也罷!」馮武陽淡淡的說道:「正是要用你的時候,我也不好強求,站著就站著吧!」
再將聖旨打開,大聲讀了起來:「奉大王旨,鬼方部族南侵,陳塘關危急,今令馮武陽督軍二十萬前來救援。大軍到城之日起,一切城中事務皆由督軍馮武陽調度,各方人馬不得違令。接旨吧!」
「末將接旨!」
楊帆海行過禮,將聖旨接過,就直接交到了柏鑒手中。
馮武陽淡淡笑道:「不看看嗎?等會可別說我造假哦!」
「自是不用!」楊帆海亦是淡淡的說道。雖然他如今很想直接一槍捅死眼前這個小人,但也知道馮武陽絕不敢在這種事情上捏造。
以降將的身份,能如自己領二十萬兵馬出征已經是難得一見,如今馮武陽居然也是領著大軍出來了。真不知道該說公孫少典是胸懷寬廣大度,還是把事情看得太天真。
無論是自己還是馮武陽,想來都是由公孫蔚青舉薦的。楊帆海怎麼也想不明白,公孫少典對於公孫蔚青的偏愛竟然已經到了這種程度。
「行了,聖旨也宣讀了,以後陳塘關的所有事情就都由我來負責了!先跟我說說這裡的情況吧!」馮武陽在廳中主座上隨意的坐了下來。
柏鑒將聖旨看過交給身邊侍衛收下,聽到此言,忙上前行禮說道:「末將乃是陳塘關總兵柏鑒,這裡的情況我比較了解……」
話未說完,就聽見馮武陽冷哼一聲:「誰讓你說話了,你先到一旁候著,我有需要的話,自然會問你!我說的是你,楊帆海,給我說說這裡的情況!」
二十多天的守城戰,若非楊帆海,陳塘關早已淪陷。實力展現是最容易讓士兵認可的方式之一,加上楊帆海每次都是身先士卒,衝鋒最危險的地方,已經是成為了陳塘關所有士兵心中無可取代的人物。
如今馮武陽這般姿態讓楊帆海來給他講解陳塘關情況,簡直就是一種羞辱,立刻令廳中所有士兵臉色不悅。
而如胡根生這活寶脾氣,更是直接罵了出來:「你個王八蛋!」
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大部分人聽到,馮武陽立刻臉色一變,將桌子一拍大聲喝道:「來人,給我將他拿下!」
一眾士兵面面相覷,胡根生、劉福財幾人每次作戰都是衝鋒在最前面,深得人心,他們又怎會因為一個初來乍到的所謂長官就輕易動手。
見無人反應,馮武陽暴跳如雷,站起來,大聲吼道:「來人啊!」
立刻有幾個士兵從廳外沖了進來,恭敬聽令。
馮武陽對著胡根生一指,大聲說道:「給我將他拿下。」
這些士兵都是他帶過來的人馬,自然是不會管楊帆海他們如何,一聽到命令,立刻對著胡根生走了過去。
「你敢!」胡根生山賊匪氣未消,直接將破山刀拔了出來。其他士兵一看要動武,自然是護著胡根生,也是一個個拔出了武器。
大廳內,瞬間劍拔弩張,氣氛極為緊張。
「楊帆海!」馮武陽咬緊牙關,大聲吼道:「這就是你帶的兵嗎?已經可以辱罵長官,甚至拔刀相向了嗎?下一步還想幹什麼?造反嗎?」
楊帆海深吸一口氣,再拱手行禮:「馮將軍恕罪……」
「叫我督軍!」馮武陽暴喝一聲,仿佛憤怒的刺蝟一般,好像一身的長刺都張開了。
「抱歉,督軍大人!」楊帆海又是低聲說道:「都是誤會,胡根生並無惡意,只是脾氣有些暴躁,今天這事,我定會嚴懲。如今大戰在即,還望督軍能給他一次將功贖罪的機會。」
此刻他比胡根生還想砍死這個王八蛋,但時局如此,只能低頭。一旦真動了手,哪怕確定是對方刁難,這事情的性質都不一樣了。不過若對方一再逼迫,他也不管了,總不能真讓對方斬了胡根生。
不過馮武陽是個聰明人,他勇武有限,但心計卻是過人。與一個人相處多了,就能知道那人的大概性格,所以以前能讓方石信對他那般的好。
此刻他敢一直如此以勢欺人,就是因為知道楊帆海的性格,知道對方是個為了很多事情可以隱忍的人,只要不將他逼上絕路,對方就絕不敢對自己如何。
見得楊帆海退讓,馮武陽淡淡的笑了笑:「好,我就給他一次機會。對督軍拔刀,按罪當斬,我便不追究死罪,可活罪難免。嚴懲之事就由楊將軍你來代勞,我就看著。」
「末將明白!」楊帆海點頭,再看著胡根生屏住呼吸,好一會後才將手一伸大聲說道:「拿皮鞭來!」
「教頭,這……」劉福財輕輕的喊了一聲,自是不想。
「衝擊督軍,按罪當斬,今日網開一面,責罰鞭刑五十,以儆效尤。」楊帆海一字一句慢慢說道:「拿皮鞭來!」
今日之事,不可能不給半點交待,雖然五十皮鞭後,胡根生恐怕要躺上些許時間,但總好過造反之罪。
命令如此,一時間卻是沒有人願意去拿,便是柏鑒也一臉難色,不願如此。
氣氛僵持尷尬,馮武陽又是隨意的坐下,也不催促,只是一臉冷笑,好整以待的看著。
胡根生重重呼吸幾下,將破山刀一收,大聲說道:「我自己去拿!」
話音一落,突然聽到外邊傳來一陣高昂的號角之聲,悠遠嘹亮,直衝雲霄。
「怎麼回事!」馮武陽一愣,大聲問道。
欺善不欺惡,他敢欺壓楊帆海,但對鬼方部族還是畏懼極深。此刻聽到這氣沖雲霄一般的號角聲,自然是心中微微驚慌。
這剛說完,就有士兵急速沖了進來,半跪在地大聲說道:「楊將軍,鬼方部族大軍好像準備攻城了。」
「什麼……」馮武陽大驚,臉色大變,直接站了起來。
楊帆海心中一動,急忙說道:「督軍大人,胡根生乃是一員猛將,今日立功極多。若五十鞭刑下去,他恐怕大半個月都無法作戰。如此無異於自斷一臂,實在不利。」
「末將還請將這五十鞭刑暫時記下,讓他立功來贖。」
「好,好,好!快去,快去!」
馮武陽連連點頭,現在只要守住陳塘關就好,其他的來日方長。
「督軍是否與我等一起去城牆上看看戰況?」楊帆海又問道。
馮武陽立刻搖頭:「軍情緊急,我就摻和了,你們快去應對,記得有任何消息都第一時間派人來通知我。柏鑒是吧,二十萬大軍由你調度。」
「末將遵命!」
楊帆海與柏鑒領命,急忙帶著其他人出了大廳往城牆而去。
眼見眾人離去,馮武陽似乎還有什麼事情不放心,又緩過幾個士兵低聲叮囑一番後,那些士兵皆是領命離去。
登上城牆,胡根生又是罵了一句:「這該死的小人,真是晦氣。」
「不要再頂撞了,守城要緊,等此處危機解除,我們到時候離開就是!」楊帆海低聲說道,不要讓事情鬧的更大。
站在城牆上遙遙遠視,楊帆海眉頭微皺。二十來天的鏖戰,己方損失慘重,二萬人馬已經剩下不到一半,對方的數量卻是越來越多。
尤其是這裡休戰了將近兩天,對方竟然又來了大量援軍,之前的五萬之數,如今已有了十幾萬之多,以至於讓他感覺似乎整個兗州的鬼方部族都來了一般。
好在自己一方的援軍也來了,不然根本沒有打下去的必要了。
凝視許久,楊帆海輕聲問道:「跟我交手的那個鬼方部族首領,真的不是他們的王嗎?」
「不是!」柏鑒很果斷的搖頭說道:「雖然我對鬼方部族也不是特別了解,但此前軍部有人送來過一些鬼方部族的情報,就有關於鬼方部族王的事情。」
楊帆海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一臉嚴肅。
他一直以為那就是鬼方部族的王,可之後聽柏鑒說明才知道,那個所謂的王最多算個領軍主將,根本算不得王。鬼方部族真正的王那可是可比修行界仙人的強者,戰鬥力驚人。
若非他們內亂未消,兗州早已易主,唯有朱國和有熊國才能與他們對抗。
如今鬼方部族的人馬越來越多,若有王置內亂不管,親臨此處,麻煩就大了。
正是擔心之間,聽見號角聲如猛獁象長嘯,鬼方部族大軍又開始了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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