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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上發生過無數戰爭,有些是因為統嗣之爭,有些是信仰之爭,有些是為了榮譽之爭,有些則是純粹為了某些莫名其妙的理由。燃武閣 www.renwuge.com
但是如果剝離所有那些花樣繁多的各種藉口,就會發現所有的戰爭不過是為了利益。
為了某一個人的利益,為了某一群人的利益,或者是為了某一個階層的利益。
不涉及利益的戰爭是從不存在的,哪怕是那些秉承著為了解救整個世界的最高尚的人,如果剝開崇高理想外皮,下面的骨肉里刻著的也依舊是「利益」。
所以當亞歷山大向阿斯胡克提出請他向蘇丹進言,發動對歐洲的海上劫掠戰時,阿斯胡爾克感嘆的也只是他的瘋狂的想法,而不是這麼做對不對。
對奧斯曼蘇丹來說,入侵歐洲是他們夢寐以求的目的,而且在今後很多年裡,為了達到這個目的一代代的奧斯曼君主會不遺餘力的發動巨大的人力物力,他們會組織起數量龐大得令人可怕的軍隊,然後把那支武裝起來似乎可以毀滅世界上的一切的軍隊投入到征服歐洲的事業當中去。
和這個相比,鼓動蘇丹在海上發動戰爭其實就不算什麼了,甚至即便不進言,以巴塞耶特二世的性格,也未必不會自己主動發動一場這樣的海上戰爭。
而事實上在巴塞耶特二世時代,奧斯曼海軍也的確曾經不止一次的深入地中海西方,依仗著漫長的海岸線提供的眾多港口,一群以奧斯曼帝國海軍的名義肆虐地中海的海盜,曾經成為歐洲人在地中海上的噩夢。
阿斯胡爾克已經明白了亞歷山大的意思,不過也正因為明白,他才在意外的同時暗暗感到吃驚。
做為比賽耶特二世的親信,阿斯胡爾克比其他人更清楚蘇丹的一些想法。
雖然即便是蘇丹自己都還不知道,最終他不會選擇直接派艦隊入侵羅馬本土這種做法,但是蘇丹在其他一些如何在地中海上打擊歐洲人的想法卻已經成型了。
其中以授予阿拉伯海盜劫掠權打擊歐洲人,特別是威尼斯人的計劃,甚至在阿斯胡爾克還沒有離開蘇丹身時,就已經開始準備。
正因為這樣,阿斯胡爾克對亞歷山大居然能和蘇丹「想到一起」趕到意外。
他很清楚蘇丹已經向那些長期盤踞地中海的一些大股海盜派出了使者,其中一些勢力可觀的,蘇丹還許下了很厚的官位地位。
這一切的目的就是為了狠狠打擊被蘇丹視為從海上入侵歐洲的最大敵人,威尼斯!
威尼斯有多富庶,他們在海上對奧斯曼帝國的阻撓就有多強大。
特別是對奧斯曼人來說,如果想要順利的在歐洲登陸,那麼他們就必須剷除歐洲人在地中海上那個深入地中海東部的海上殖民地。
克里特,賽普勒斯和馬耳他,這些地方對蘇丹來說,就如同橫在前進路上的一塊塊堅固的絆腳石。
特別是克里特島,作為威尼斯人在地中海上勢力延伸的象徵,巴塞耶特二世始終把它當做自己的眼中釘。
阿斯胡爾克感到一絲隱約不安,他說不清這種感覺是什麼,雖然亞歷山大向他提出的建議一旦成真,可以說是既能領蘇丹滿意,也更符合他們的利益,可奧斯曼人還是覺得有種讓人不安的東西。
在這一刻,他甚至覺得也許亞歷山大其實已經完全看穿了蘇丹的計劃。
一個洞察了蘇丹意圖的歐洲貴族,阿斯胡爾克覺得沒有比這個更危險的了,雖然這個人如今還不是什麼有著能影響整個歐洲局勢的大人物,可他似乎正向向著那個方向發展。
誰能保證幾年,十幾年後他不會成為如同亞歷山大六世或是威尼斯總督巴巴瑞格那樣的人呢,如果是那樣,也許這個人就會成為奧斯曼帝國的大敵。
阿斯胡爾克想得很遠,不過對他來說那些也的確是太遙遠的事情,他得為現在是否答應亞歷山大的提議做出回應,而他的回答將會如他自己所說「引起一場戰爭」。
阿斯胡爾克在沉思,而亞歷山大沒有打擾他。
要做出這樣的決定的確很難,因為這意味著可能會引來一場曠日持久的海上劫掠戰。
受到這個影響的絕不會只是如亞歷山大所說的克里特島,可以肯定,這個站端一開將會很快蔓延整個地中海。
到那時候,就再也沒有人能阻止那些貪婪嗜血的海盜的橫行。
「這必須是一場符合蘇丹利益的戰爭,」沉默了許久阿斯胡爾克終於開口,他的目光緊緊盯著桌上的地圖,似乎並不是向坐在對面的亞歷山大說的「這場戰爭可能會蔓延很廣,這對整個地中海上的貿易似乎影響很大。」
「是的,」亞歷山大也盯著地圖「很多港口會因為受到海盜的打擊而蕭條,更重要的是這可能會被視為是奧斯曼人進行海上入侵的前奏,這樣一來這些港口的價值就會大幅貶值,而我們就可以趁機奪取這些份額,」
阿斯胡爾克的手頓了頓,他的目光微抬落在亞歷山大臉上。
「告訴我伯爵,你怎麼能那麼肯定的認為蘇丹不會發動對羅馬和歐洲其他地方的戰爭,要知道一旦平息了埃及的動亂,整個地中海南岸是有足夠多可以為蘇丹的海軍提供向歐洲進軍的港口,如果這種事發生了,我可以保證你得到的那些港口會首先成為蘇丹海軍進攻的目標。」
聽著阿斯胡爾克充滿疑惑的詢問,亞歷山大稍微琢磨下,他的確需要好好想想怎麼回答,如果不能給出個讓人滿意的答案,這個奧斯曼人顯然是不可能放心的與他合作的。
而與阿斯胡爾克的合作,雖然有些出乎意料,但亞歷山大卻不想輕易放過這個難得的機會。
因為如果能得到這個奧斯曼蘇丹身邊顯貴支持,將對他的計劃有著出人意料的幫助。
特別是當有一天他真的踏上卡斯蒂利亞的土地時,這個幫助將會更加重大。
只是也正是為了將來能順利的踏上卡斯蒂利亞的土地,他是絕不能同意之前阿斯胡爾克提出的雙方合作,直接壟斷地中海南北兩岸港口貿易這個建議。
雖然那的確是個能讓一個人的財富增加到一個恐怖數字的捷徑,但是卻偏偏並不適合他。
與異教徒之間這麼合作,將來可是會臭名聲的。
亞歷山大很「愛惜」自己的名聲,特別是當這關係到卡斯蒂利亞的時候。
「蘇丹不會從海上發動戰爭,至少可以預見的短期內不會,他需要征服的其實不是梵蒂岡,」說到這亞歷山大向阿斯胡爾克奇怪的露出個笑容「我們都知道蘇丹真正渴望的並非在敵人的聖地豎起新月旗,而是能夠占領和統治歐洲那些最繁華的城市,對他來說,羅馬雖然具有非凡意義,但是維也納和布拉格卻有吸引力,至於威尼斯,如果不是他們的海軍有著很大威脅,也未必會讓蘇丹這麼關注。」
阿斯胡爾克臉色陰沉盯著亞歷山大,他需要確定亞歷山大這些話究竟是純粹出於異教徒的詆毀和蔑視,還是真的這麼認為。
「對蘇丹來說,與其冒著很大風險用海軍把自己寶貴的軍隊送過地中海,在一些陌生地方登陸作戰,然後占領一些意義不大的城市,不如在摩拉維亞和匈牙利這些地方尋找機會,畢竟那些占領的土地不會像海水似的隨便流走,而沒占領一座城市和一片土地,都是蘇丹彰顯武功的證明。」
亞歷山大不動聲色的說著,他相信作為蘇丹親信的阿斯胡爾克一定知道他說的是正確的。
事實上在奧斯曼帝國的早期,雖然奧斯曼海軍對歐洲大陸展開了曠日持久的劫掠,但是除了試圖奪取歐洲人的海上殖民地之外,奧斯曼的蘇丹們從沒想過要直接跨海入侵歐洲大陸。
他們更希望從陸地上一路攻城略地的向西推進,這種想法甚至維持到了幾十年後,雙方決定地中海霸權的勒班陀海戰之前很久的一段時間。
阿斯胡爾克的呼吸有點粗重,他知道該是做出決定的時候了。
挑起一戰爭,獲得一筆財富。
戰爭的最終目的,也只是財富而已。
阿斯胡爾克露出了微笑。
堤埃戈的手在微微顫抖,他知道自己今天看到聽到的這一切必須永遠埋在心底里,打死也不能說出去!
擔心和不安一直縈繞著堤埃戈,甚至當阿斯胡爾克告辭離開時,他還因為這極度的恐慌而坐立不安。
「堤埃戈,告訴我你想成為一個什麼樣的人?」
當只剩下兩個人時,亞歷山大忽然問。
「大人,您是問我的將來嗎?」堤埃戈小心翼翼的問,看到亞歷山大默默點頭,他想了想說「我想我也許在將來會成為富格爾家族創始人那樣的人,這個有點好笑,也許以前這麼說會讓我都嘲笑自己,不過現在我的確在認真的想成為他那樣的人。」
「漢斯·富格爾,你想成為他那樣的人,」亞歷山大不置可否的點點頭「這個想法倒也不錯,而且你也的確有機會成為另一個漢斯·富格爾,可是堤埃戈,」亞歷山大認真的看著堤埃戈「難道你沒有想過成為更偉大的人嗎,一個也許在將來當人們提到你的時候,除了羨慕你的財富,更羨慕你的地位,作為,還有在歷史上留下來的痕跡?」
堤埃戈錯愕的看著亞歷山大,他不明白亞歷山大這話的意思,不過他知道亞歷山大應該是已經看出了他的忐忑不安。
「大人,我……」
亞歷山大抬手阻止了堤埃戈要說的話,他舉起咖啡杯看了看裡面如泥漿般渾濁的顏色,先是試著噙了一口,然後微皺眉梢一口喝了下去。
「看來在克里特種甘蔗是對的,」亞歷山大先嘟囔了一句,然後他看向堤埃戈,說了句讓巴里阿里商人莫名其妙的話:「你也許將來會成為一位財政大臣,而且是很受爭議的那種。」
說完在堤埃戈的疑惑中,亞歷山大起身打開房門,走出了房間。
交易所里一片喧鬧,當亞歷山大繞過二樓的天井圍廊時,他看到了下面大廳里的熱鬧情景。
到處都有人在走動,到處都有人在交頭接耳,到處又都有人在不停把各種各樣的單據傳來傳去。
這裡是商品的集散地,這裡是財富的再分配地,這裡也是各種流言蜚語最多的地方。
任何一條消息都可能引起人們的猜疑,興奮,憤怒,和恐慌。
有些消息靈通的人在聽到一個消息後會欣喜若狂,有人則會呆若木雞,而更多的人則只能從那些首先聽到消息的人的舉動中猜想他們即將到來的命運。
「堤埃戈你認為下面這些人他們在幹什麼?」亞歷山大輕聲問。
「在追求財富大人。」
堤埃戈神色嚴肅,他又時候也會站在這個迴廊上向下看。
每每看著那些人中喜怒哀樂,他有時候就在想,如果自己是他們當中的一份子又是什麼樣子。
而後他就暗暗慶幸自己是站在上面,而不是下面那些人當中的一個。
「不,他們是在追求並不屬於他們的東西,」亞歷山大停住腳步看著下面的人群「你想像一下,當越來越多的人把他們的錢投入到交易所後,有一天卻忽然發現他們財富蕩然無存了,你認為他們會怎麼樣?」
堤埃戈一愣,他不解的看著亞歷山大,然後他的臉上露出了驚愕的神色。
「再想像一下堤埃戈,」亞歷山大的聲音放緩放輕「當有一天人們發現他們所擁有的錢與市面上流通的貨物數量根本不符,黃金正在飛速的減少,弗洛林,杜卡特,甚至是奧斯曼人的第納爾都不夠抵充那些商品價格的時候,他們會怎麼辦?」
堤埃戈這時候的表情已經可以用「精彩」形容了,雖然是冬天交易所里也很冷,可他頭上已經冒出汗珠,他不得不用袖子不停的擦拭額頭,同時緊張的看著亞歷山大。
「富格爾家很快會派人來,這次來的可能不太好對付,」亞歷山大微微一笑「他們是來和我們談判怎麼鑄造新貨幣的。」
堤埃戈的心怦然一跳,他原本有些不安的眼神漸漸變得炙熱起來,看著亞歷山大的目光中透出隱約的激動。
「我說過你將來可能會成為一個很有爭議的人,」亞歷山大伸手攬著堤埃戈的肩膀向樓下走去「現在這只是開始。」
亞歷山大離開交易所的時候已經很晚,街上已經黑乎乎,之前的大雪讓四周看上去比平時要明亮些,遠遠的可以看清一條上坡的道路崎嶇的路面和拐角一座橫過街道的過街門樓下黑洞洞的暗影。
亞歷山大輕輕用手撫摸著帕加索斯光滑溫暖的鬃毛,也許是寒冷的天氣刺激了帕加索斯,在打著一個個的響鼻的同時,帕加索斯盯著遠處的過街門樓下的黑洞發出聲聲低嘶。
亞歷山大拍了拍愛馬的脖頸,就在他準備踹動馬鐙時,旁邊的保羅·布薩科忽然伸手一把抓住了帕加索斯的韁繩!
同時一聲吶喊從布薩科的嘴裡迸發出來:「獵衛兵,警戒!」
當保羅·布薩科抓住亞歷山大韁繩時,獵衛兵們已經紛紛向前,他們飛快的越過亞歷山大,隨著布薩科的命令,他們在迅速在路上排列開來,前面的獵衛兵已經拔出馬刀,後面的則紛紛拽出火槍。
與此同時,遠處那黑洞洞的們樓里傳出了一陣踩踏聲,好像很多隻腳踩在雪地里發出的「吱拗吱拗」的聲音。
然後,一片隱約的亮光從黑影中閃過,那是盔甲的反光。
一顆馬頭先是從黑暗中探出,然後是半個碩壯的馬身,隨著馬蹄踩在雪地里發出的那種「吱拗」聲,一個全身盔甲的騎士也從黑影里冒了出來。
這個騎士全身都被厚重的盔甲覆蓋,月光投射在他身上,映出了一片耀眼的光昏。
然後是第二個,第三個,第四個……
越來越多的騎兵從黑暗中冒出來,他們沿著下坡的道路緩緩前行,叢叢身影投在雪地上,隨著他們的移動,他們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長,向著坡下的亞歷山大隊伍延伸而去。
「準備!」
第二排的一個獵衛兵小隊長發出命令。
這麼近的距離,甚至不允許第一排的獵衛兵有更換武器的時間,所以他們只能直接拔出馬刀準備衝擊,而第二排的火槍,才是準備一旦開戰首先開火。
保羅布薩科深深的喘著粗氣,他的目光不住的在街上掠過,他需要找一條能讓亞歷山大安全離開道路。
亞歷山大這時已經摘下了手套,一旦動手戴著手套有時候很容易誤事的,特別是在這種「街頭鬥毆」的時候。
對面的那個騎士已經離得很近了,這麼近的距離,甚至不等戰馬提起速度就已經衝到面前。
終於那人停了下來,他戴在頭上的頭盔面具後的雙眼在對面的隊伍里巡視,然後他緩緩的從身邊拔出了一柄款式獨特的佩劍。
前窄,後寬,劍身如錐。
這是一柄破甲劍。
「不為凱撒,便為灰燼嗎,」那個人看著手裏劍用拉丁語吟誦了一句,然後他的手腕用力一揮,破甲劍在空中划起一道雪亮「貢布雷,我可以和你談談嗎?」
亞歷山大透過擋在前面的獵衛兵看著那個人,當看到那柄破甲劍時,他已經那是誰了。
或者說當那人剛剛出現時,他已經猜到。
「凱撒,你回來的真是時候。」
亞歷山大先是無奈的微一搖頭,然後忽然雙腿用力夾動馬腹,隨著一聲嘶鳴,帕加索斯越眾而出,迎面奔向對面的凱撒·波吉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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