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索菲婭坐在一把很寬很深的椅子裡,她的手裡把玩著那頂之前上陣時曾經戴過的頭冠。看書否 m.kanshufou.com
頭冠是用黃金打造的,除了中間的一顆藍寶石,圍繞著頭冠四周還有幾顆不同顏色和形狀的其他寶石,按照那些希臘遺老們的說法,每顆寶石都寓意著羅馬帝國一處自古以來就擁有的,不可分割的領土主權,其中有一顆綠色的棱形寶石最讓索菲婭在意,因為按照說法,這顆綠寶石代表著西西里。
西西里,這是亞歷山大與索菲婭相遇的地方,在那裡他們一起經歷了只屬於兩個人的一段特殊的時光。
那個時候的亞歷山大還是個到處流浪的窮小子,而索菲婭則穿著她喜歡的那些艷麗的波西米亞衣裙跟著亞歷山大到處遊蕩。
從什麼時候開始兩個人的生活發生了巨大變化呢,似乎並非是亞歷山大卷進西西里宮相被刺的那個時候,儘管正是因為那件事,倆人單純的生活被徹底攪亂了,可即便是在那些最危險的時候,亞歷山大的眼中,心裡,也只有索菲婭一個人。
是從到了那不勒斯之後,當倆個歷經磨難的年輕人終於再次相遇時,索菲婭意外的發現亞歷山大身邊居然有個了容貌美麗,出身高貴的年輕女孩,而且那個女孩還恬不知恥的自稱是他的妹妹。
這讓索菲婭不由怒火中燒,在她心目中,亞歷山大身邊只要有一個自己就足夠了,情人固然不可以,妹妹也不行!
可是後來事情的發展卻讓索菲婭一次又一次的失望甚至傷心,除了那個莫名其妙蹦出來的同母異父的妹妹,居然還出現了個所謂的未婚妻。
巴倫娣·德拉·羅維雷的長相讓索菲婭並不擔心,除了有一副女人的身體,巴倫娣的相貌平庸得幾乎讓人很難記住,但是她是一個有著巨大權力的貴族和主教的女兒,只這一點索菲婭就知道自己是完全無法和她抗衡的。
所以在父親的勸說和眾多亞歷山大身邊那些人有意無意的暗示下,索菲婭選擇了離開。
不過她並沒有放棄,她要先讓自己清醒一下,然後再想出怎麼才能和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再也不會被別人分開的辦法。
為了這個她吃了很多的苦,不論是在剛剛進入布拉格宮廷時要經受王后那近乎挑剔的訓練,還是被拉迪斯拉斯二世作為籌碼推向巴爾幹貴族們面前時的忐忑,這一切的經歷都讓索菲婭承受了與年齡不符的重重重壓。
不過那樣的付出也得到了回報,更重要的是當聽到她的下落時,亞歷山大毫不猶豫的從遙遠的羅馬來找他了,這讓索菲婭感到說不出高興,而且現在的她也知道自己已經有了足以能和那個巴倫娣抗衡的的資本。
只是怎麼會又突然多了個盧克雷齊婭·波吉亞呢?
而且亞歷山大居然還和那個據說名聲很不好的女人生下了個女兒!
想到這些索菲婭就氣憤的不住扯著手裡的頭冠,一時間頭冠被她巨大的力氣扯得不住變形,隨時都有斷裂的危險。
一陣腳步聲傳來打斷了索菲婭的胡思亂想,她抬頭向門口望去,看到博德佩德走了進來。
對這個很有智慧的希臘老人,索菲婭還是有些好感的,只是這些好感完全源自他對她與亞歷山大婚約的支持,至於其他地方,她並不在意。
「殿下,我來看看看您是不是已經做好準備。」
博德佩德小心翼翼的說,他知道這位公主多少有點任性,特別是當關係到亞歷山大的時候,她的一意孤行難免讓人頭疼,如果只是個普通的小女孩也就罷了,可現在沒有人否認,索菲婭的命運已經與很多人聯繫了起來,至少對於希臘人來說,索菲婭不止是他們復國的希望,也是唯一能讓希臘人內部免於相互傾軋的標誌。
聯軍的貴族們之間固然猜忌重重,希臘的遺老遺少們當中也並非毫無隔閡。
東羅馬帝國的移裔與特拉布宗的殘餘,還有其他從大分裂時代就留下來的那些貴族們的後代,自從君士坦丁堡陷落後,終日惶惶的逃亡生活讓他們之間的矛盾被掩蓋了下去,但是這並不意味著這些衝突就不存在了。
為了爭奪羅馬正統後裔這個稱號,各個勢力之間相互傾軋已經太久,現在一個最好的機會出現在了羅馬人後代們的面前,這讓博德佩德相信,也許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面前這個不能說話的女孩真的是希臘公主嗎,如果說到外貌,那位蒙蒂納伯爵看上去倒是更象個真正的希臘人。
這個念頭只在博德佩德心底一閃就消失不見,老人知道這樣的問題是不能深究的。
特別是在這個時候,不論是出於內部的穩定,還是來自外部的支持,面前的女孩無疑是希臘人唯一的選擇。
索菲婭抬手做了個手勢,然後歪頭看看有些茫然的博德佩德,拿出身邊的一塊小書寫板,用筆沾了墨水在上面歪歪斜斜的寫下了幾個名字。
看著上面的字跡,博德佩德回答著:「采佩斯大公現在正在登布維察河對岸,伯爵擔心可能會有人對您不利,我們已經在您的住所附近做好了準備,伯爵的士兵正在街上搭建街壘。」
索菲婭聽了立刻興奮起來,她快步走到窗前向外望去,看到在街正忙碌的堆砌石頭,甚至在附近院子裡已經駐起了一道石頭圍牆的獵衛兵,索菲婭眼睛就微微眯成了兩條彎彎的細線。
「殿下,您得做些準備了。」博德佩德看著索菲婭身上的盔甲微微皺眉,他已經私下裡準備了一些簡單的衣服,以便必要時候把索菲婭帶離這裡,然後把她送到亞歷山大的軍營中去。
博德佩德已經聽說了亞歷山大與拉迪斯拉斯二世在談判桌上公開發生衝突的事,其實早在決定是否對奧斯曼人展開進攻時雙方的矛盾就已經公之於眾,這一次只是更加強烈得即便是當著敵人的面也毫不顧忌了。
雖然有些不情願,可索菲婭還是點點頭,她向站在一邊的侍女擺擺手,示意她過來幫著自己卸下盔甲。
「還有個消息,」博德佩德覺得應該儘量讓公主知道都發生了什麼,這樣才可以讓她明白事情有多嚴重「伯爵的妹妹也在河對岸。」
手指已經搭在盔甲搭扣上的索菲婭瞬間一愕,她以一種看上去就透著有點執拗的樣子動了下脖子,這樣看上去她的頭就微微向旁邊一歪。
如果是很了解索菲婭的人,譬如亞歷山大,這時候就會已經知道她這個動作預示著什麼,可惜博德佩德卻並不明白這個動作的含義。
所以希臘人繼續說:「伯爵的妹妹,也就是那不勒斯的科森察伯爵小姐,正和大公一起與奧斯曼人交戰,據說伯爵已經派人去和她聯繫,不過因為現在對岸形勢複雜,暫時還沒有關於他們的消息。」
索菲婭的脖子又動了動,這次她的頭倒是擺正了,不過卻直直的看上有些僵硬。
她揮手阻止了侍女繼續為她解開盔甲,在一陣叮呤咣啷的聲響中大步走回到椅子前坐下來,然後雙眼又一次微微眯起,不過這次卻是再無笑意。
然後她拿起書寫板,用盡力氣把鵝毛筆的筆尖戳得東倒西歪的狠狠寫下了一個詞:「n?η!」
看著那把木頭書寫板都戳得凹凸不平的醜陋字跡,博德佩德一時間滿臉茫然,不知就裡。
亞歷山大並不知道因為老希臘人因為一句話給他找了多少麻煩,他這個時候正焦急的等待著來自河對岸的報告。
席素谷的可怕他是知道的,可以說席素谷是迄今為止與他交手的敵人當中最難對付的一個,甚至仔細回憶就會發現,實際上兩人的數度交鋒亞歷山大都隱約落在下風,甚至曾經幾次他都險些慘敗於那個奧斯曼將軍的手下。
采佩斯遭遇這樣的一個敵人,相信他肯定不輕鬆。
可這並不是亞歷山大真正擔心的,對他來說采佩斯的勝負並不重要,甚至布加勒斯特是否能夠守住都不是關鍵。
從確定蘇丹的確出了意外那一刻起,亞歷山大就知道這場戰爭即將結束了,那麼接下來他只要保護好索菲婭,然後接著來自馬克西米安皇帝的威脅從拉迪斯拉斯二世嘴裡搶過那塊叫大銅礦的肥肉就可以了。
可是現在,箬莎的突然出現讓亞歷山大原本的鎮定立刻不翼而飛,一想到箬莎就在河對岸,他的心立刻緊緊揪了起來。
亞歷山大並不看好采佩斯,雖然有個大名鼎鼎,甚至曾經把蘇丹的軍隊打得落花流水的爹,可這並不意味著采佩斯自己就是一個能征慣戰的將領。
相反,在亞歷山大看來,采佩斯或許是個很圓滑的政客,卻未必是個真正的將領,這從他雖然在被支援登布維察時候靈機一動的從奧斯曼人的包圍中擺脫出來,卻沒有能準確的把握機會對實施合圍的布加勒斯特人進行打擊就可以看出來。
在亞歷山大看來,采佩斯當時顯然是被不妙的處境嚇住了,他試圖從河東岸迂迴布加勒斯特城南的舉動,不論怎麼看都更多的是在躲避與奧斯曼人的戰鬥。
亞歷山大知道自己也許是對這個人有些吹毛求疵了,可他因為與席素谷的數次交鋒,使得他對那個奧斯曼將領的印象異常深刻。
同時因為對席素谷辛辣的用兵手段更是早有領教,所以他就更不看好采佩斯。
箬莎現在和采佩斯在一起,這讓亞歷山大不能不感到擔心。
他立刻派人去找貢帕蒂,同時在心裡暗暗祈禱采佩斯能多堅持一段時間。
貢帕蒂自從在沼澤地戰鬥中再次丟了所有火炮之後,就認定布加勒斯特是他的傷心地。
如果不是我叫尼古拉·喬·馬切尼的同鄉時不時的開導他,也許他就整天用酒給自己解除煩惱了。
馬切尼如今還是比薩團第二大隊的隊官,不過很多時候他是呆在亞歷山大身邊,比薩人都很高興自己的隊官十分有出息,因為有傳言說伯爵有可能會把馬切尼調到身邊重用。
這讓比薩人覺得馬切尼給他們長了臉。
亞歷山大的命令傳到的時候,馬切尼正用認真的為貢帕蒂計算火炮的命中率,因為按照他的說法,火炮是否能最大程度的擊中目標,並非完全依靠炮手的經驗。
「有時候運氣也是實力的一部分,我們要做的就是怎麼讓運氣更多一點。」這是馬切尼對為什麼要計算命中率的解釋,同時他還把這種效率學推廣到了整個比薩第二大隊,按照他的說法就是「如果我們不論做什麼總是能比敵人更快些,那麼我們就能離勝利更近些而離死亡更遠些。」
亞歷山大給貢帕蒂的任務很簡單,要他儘快渡河到對岸聯繫上箬莎,要是能把她帶過河當然最好,如果見到箬莎的時候局勢不妙,亞歷山大吩咐貢帕蒂一定要和那些采佩斯軍中的希臘人取得聯繫,要他們務必要保護箬莎脫離戰場。
「逃到哪去都可以,只要能活下來就行。」
亞歷山大憂心忡忡,他擔心采佩斯會為了他個人的名聲不惜一切,如果那樣談判固然可能會因為這個意外出現變故,甚至箬莎都可能會因此遭遇危險。
貢帕蒂感到有些意外,說起來他從沒見過亞歷山大這種樣子,看上去他不但很不安,甚至可以說有些驚慌,當說到要他無論如何都必須保護箬莎的安全時,亞歷山大的聲音很低,那種語氣聽上去不像是命令和叮囑更像是在請求。
伯爵和他的妹妹感情一定很好,這是貢帕蒂唯一能用來解釋亞歷山大這種異樣神情的理由。
貢帕蒂帶著一小隊士兵很快悄悄離去,因為雙方已經達成協議,所以他只能儘量小心的偷偷渡河,而且能帶士兵也不多。
按照雙方的約定,哈米·雷薩爾·普洛姆被派來做為奧斯曼人駐聯軍的代表,這麼做既是為了雙方能及時聯繫,也是為了監督聯軍是否悄悄向河對岸增派援軍。
而作為聯軍一方的監督者,拉迪斯拉斯二世派出了自己的御前督相。
哈米·雷薩爾·普洛姆顯然是個很能適應的人,雖然身在敵營,可他卻泰然自容,除了隨意的在軍營里走走逛逛,他還和那些聯軍將領們和顏悅色的交談。
如果不是雙方正在進行的談判讓人猜測蘇丹很可能遭遇了不測,只是從宦官的臉上絲毫看不出蘇丹生死未卜的一點點跡象。
雷薩爾對聯軍的將領們顯然要比他的敵人對他熟悉的多,他可以隨口說出某個人那一長串的頭銜,也可以在交談中信手拈來的讚美某位貴族曾經最得意的壯舉,他的這種博聞強記的本事很快得到了聯軍貴族們的好感。
不過雷薩爾知道真正影響聯軍的都是誰,除了波西米亞國王,他最注意的自然就是據說與希臘公主有著婚約的蒙蒂納伯爵。
雷薩爾很快就拜訪了亞歷山大,當看到亞歷山大坐在帳篷下的椅子上望著遠處的樣子時,雷薩爾忽然覺得也許事情不是那麼棘手。
宦官敏銳的嗅到了亞歷山大隱藏在心底里焦急的氣息,雖然不知道因為什麼,但是他立刻察覺到這位年輕的伯爵遠不如表面看上去那麼冷靜鎮定。
「伯爵如果我想在提出新的條件你會考慮嗎?」雷薩爾看著亞歷山大「一個合理而又讓大家都能接受的條件。」
亞歷山大的目光落在雷薩爾臉上,沒有開口只是微微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那位,希臘公主,」雷薩爾頓了下才說出這個稱呼「必須取消這個稱號,她可以自承是巴列奧略的後裔,但是她必須宣布廢除希臘公主的稱號和放棄對包括希臘和保加利亞,波士尼亞以及所有地方的繼承權,另外她必須公開承認蘇丹是她的君主,而她和她的後代,」說到這宦官用飽含深意的目光向亞歷山大望了望「必須宣誓效忠居停在伊斯坦堡的蘇丹。」
亞歷山大安靜的聽著,他沒有打斷宦官的話,這個時候他關心的其實不是索菲婭的稱號,而是在河對岸的箬莎。
雖然聽不到戰場上的喊殺槍炮聲,但是他卻好像看到了箬莎正陳處危險,這讓他幾乎忍不住立刻帶兵渡河去救箬莎。
可他知道這麼做不但不理智,甚至可能會給箬莎帶來更大的危險,因為這樣做很可能會導致雙方軍隊紛紛向河對岸增兵,如果那樣箬莎的危險會更大。
貢帕蒂會把箬莎救出來的,那個人是個真正的軍人。
亞歷山大只能在心裡這麼不停的安慰自己,他知道這個時候他要做的恰恰是必須牢牢的釘在登布維察河西岸,這麼做固然是為了監視奧斯曼人,同樣也是為了監視拉迪斯拉斯二世和他的那些手下。
畢竟對拉迪斯拉斯二世來說,采佩斯同樣是他欲處之而後快的一個人。
至於索菲婭的稱號,亞歷山大這時候反而不是那麼在意了,因為,他這時候已經可以肯定,巴耶塞特二世真的是出事了,而且情況很嚴重。
他之所以會這麼推測,是雷薩爾的最後一句話讓他聽出了某些端倪。
必須宣誓效忠居停在伊斯坦堡的蘇丹,而不是巴耶塞特二世!
這聽上去似乎沒有什麼區別稱呼已經說明了太多的問題。
蘇丹可以是任何人,而巴耶塞特二世卻只有一個。
很顯然,即便索菲婭願意宣誓效忠,可如今的巴耶塞特二世的現狀很可能已經讓這個誓言維持不了多久,那麼為了讓這個誓言隨著時間成為鐵一般的事實,那麼就不能是具體的某個人。
可以肯定,做為蘇丹身邊的奴才,如果巴耶塞特二世平安無事,雷薩爾是絕不敢這麼說的。
一切都要等河對岸的結果,一切都要等那場戰鬥的勝負。
如果勝了,那將意味著奧斯曼人的這場遠征隨著蘇丹的意外和合圍戰最後戰役的失利而結束。
可如果失敗,奧斯曼人很可能會為了在解決隨後而來的帝國內亂時不會受到干擾,而竭盡全力以攻陷布加勒斯特為威脅的恐嚇巴爾幹人。
而且如果那樣,不論是箬莎還是索菲婭都可能會陷入危險。
亞歷山大心中焦慮的思考著,他從沒像現在這樣感覺時間過的是那麼緩慢。
太陽正在落下,從西方大地上投來玫瑰色夕陽把布加勒斯特平原染得一片瑰麗。
亞歷山大登上一處高坡看著已經暮色沉沉的東方。
突然,一陣似乎恍惚的奇特曲調隱隱傳來,亞歷山大以為自己聽錯了,可很快他就確定他的確聽到了那讓他心神震動的曲子。
那是一首如今絕不會出現的樂曲,是他送給箬莎的一首曲子。
只是他並沒有想到會在這裡聽到,而且隨著那曲調越來越清晰,他聽到了一陣歌聲。
「士兵們,準備前進~
看啊,奧斯曼人的盔甲鮮明,
他們的羽毛如此美麗,讓我不禁想要摘取,
噢~擲彈兵,伯爵小姐就在那裡,讓我們向她致敬,
讓我們獲取榮譽,
噢~擲彈兵,奧斯曼人就在那裡,讓我們撲向敵人。
讓我們摘取勝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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