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命運之詩第一百七十七章窺探
黛蘿臉色蒼白的看著遠處的人群,雖然那個人早已經消失不見,可是黛蘿完全可以肯定那就是凱爾
為什麼他會出現在考雷托爾?黛蘿心中不住的詢問著,她知道那個人絕對不會無緣無故來到這裡,一想到之前他曾經許諾過只要做完那件事情就放自己自由,黛蘿不由微微喘了口氣,可是隨即她就又緊張了起來,因為她意識到凱爾的到來即便和她沒有什麼關係,也一定會引起其他的風波。
黛蘿在心中猶豫著是不是該把這個消息告訴伊莎貝拉,不過她很快就告訴自己不要那麼傻,對於凱爾的畏懼讓她變得謹慎而有膽怯,雖然知道這樣似乎對不起伊莎貝拉,可是黛蘿卻不願意讓自己再陷入更多的麻煩之中。「也許我應該立刻這兒,即便在考雷托爾也沒有安寧,也許我該回家去。」黛蘿心中暗暗想著,她的腳下不由自住的加快步伐,在擠過了人群之後,慢慢消失在街道的盡頭。
不過黛蘿並不知道,就在她走遠的時候,一雙眼睛一直在盯著她的一舉一動,當她完全消失在人群中時,站在一個小巷口的凱爾才慢慢轉身向著考雷托爾修道院的方向走去,那裡,現在是聖地的救贖騎士團考雷托爾分團所在地。
桌子上的晚餐已經略微有些發冷,凱斯內斯直愣愣的看著桌子上豐富的晚餐卻始終沒有動。他之所以一直在等待,是因為女王還沒有來,雖然隱約能夠猜到女王的這個舉動似乎是在向自己宣示她的地位和尊嚴,不過開凱斯內斯還是覺得這未免有些過於讓人難以忍受了。
不過他聰明的沒有發出任何抱怨,如果還不知道這裡是東方,那麼就顯得太不識趣了,對於在這遠離歐洲的神奇土生的一切,凱斯內斯自認比他的國王能夠更加輕鬆的習慣起來,至少對於女人在這裡的地位,他要比理查更能夠接受。
理查曾經為伊莎貝拉居然能夠擁有自己的權力感到意外和難以接受,他能夠與一個騎士成為朋友或者敵人,甚至可以和他的敵人相互尊重,但是他無法接受自己居然要與一個女人平起平坐,所以對於伊莎貝拉,理查始終在外表的尊重里,透著一股輕視,也正是因為這個,他最終沒有讓自己的向這位女王低頭。
可是凱斯內斯不同,他既不用為過於崇高的身份自持,也不必在意世俗的想法,而且他也趁人自己的確被這位年輕女王吸引了。
一陣腳步聲從廳外傳來,凱斯內斯看到出現在門口的伊莎貝拉立刻站起來,同時殷勤的向前幾步鞠躬行禮。
「陛下,我一直在等待您的回覆,我知道也許對我來說會是個壞消息,可不論如何我希望能夠聽到您親口說出對我的審判,我想我已經忍耐不住了,也許我應該立刻出城去耶路撒冷,或者您告訴我應該怎麼做才能得到您的恩典。」凱斯內斯緩緩地跪在伊莎貝拉面前,他抬頭望著女王那張讓他陶醉的臉,在這個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也許真的愛上了眼前這個女人,而不是因為她頭頂上的那頂王冠「陛下請您給我下達命令,我是您的騎士,只要您吩咐一聲,不論是異教徒的首級還是去屠龍,我都會去做的。」
聽著凱斯內斯信誓旦旦的誓言,伊莎貝拉有那麼一陣想要笑出來,可隨即她在心中輕輕嘆息一聲,她曾經渴望這些情誼綿綿的話是從那個人的嘴裡說出,更曾經幻想過有一天那個人會當著無數羅馬貴族的面,跪在自己面前把他那至尊的皇冠放自己自己腳下求婚,她相信如果那樣她已經會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
可是命運卻最終把這個男人帶到了她的面前,看著凱斯內斯臉上痴迷的神色,伊莎貝拉稍微猶豫後伸出手微微放在他的肩頭。
「爵士,你認為和我結婚是件幸福的事嗎?」伊莎貝拉輕聲問,可隨即她抬手攔住了凱斯內斯要出說出的話「我說過給你提出的那個條件,對我來說異教徒和龍都不是我需要的,我只需要你把安條克做為送給我的禮物,而且我相信那不論是對我們誰來說,都是最有利的一件禮物。」
凱斯內斯默默看著伊莎貝拉,在過了一會之後他站了起來,這時他眼中的那股漏*點已經漸漸淡去,同時他的嘴角掛起了一絲笑容。
「陛下,我知道自己應該怎麼做了,我不得不佩服您的智慧,安條克對我們來說的確太重要了,我想如果我去向國王說,理查也許會把那個地方送給我,對他來說安條克並不是十分重要,可是即便他不肯答應我的請求,我也會儘量滿足您的要求,」凱斯內斯慢慢站起來,他先是試探的伸手輕輕拉住伊莎貝拉的手,當看到她並沒有拒絕時,凱斯內斯把伊莎貝拉的手放在自己的嘴唇邊輕輕吻了起來「請放心陛下,我會完成您的這個心愿,不論多麼困難,我也不會讓您失望。」
伊莎貝拉看著凱斯內斯的眼神似乎有一陣略微恍惚,不過當凱斯內斯向後退去坐回到自己座位之後,她的眼神就變得冷淡下來,雖然臉上已經掛著那種讓男人為之著迷的笑容,可是那種笑容卻顯得沒有絲毫的生氣。
凱爾站在修道院門前不遠處的地方仔細打量著裡面的情景,他知道自己必須謹慎小心,如果他沒有猜錯,這座修道院裡可能有來自羅馬的騎士,而他不知道那些人到聖地來,是只為了幫助伊莎貝拉還是肩負著其他的什麼使命。
凱爾知道那些遠在歐洲的長老們對自己之前的舉動十分憤怒,甚至他們可能已經決定懲罰自己。
對於腓力給玫瑰十字的使命,凱爾比其他人都熟悉的多,可以說自始至終都是他在為那件事情奔走,所以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腓力究竟在想些什麼。
和魯莽的英國國王或者是雖然重兵在握卻運氣不好的德意志紅鬍子相比,腓力有著截然不同的想法,他從不認為武力是解決事情最好的,或者說是唯一的方法。
腓力更喜歡有計劃的去對付他的敵人,而對付羅馬人則是他那個雄偉計劃中的一部分。
不過凱爾的舉動顯然違反了腓力的意願,雖然他不希望羅馬強大,但是也並不希望羅馬發生太大的動盪,因為如果那樣羅馬將無法成為在東方為他牽制德意志人的有力臂助,而腓力的夢想則是有一天能夠重新如同當初查理曼一樣,重新建立起偉大的法蘭克王國。
可是凱爾在羅馬所做的一切無疑觸怒的腓力,這從長老們對他的態度就能夠看出來,這讓凱爾不得不決定改變做法討好長老們,藉以博得他們的原諒。
對玫瑰十字越是熟悉越是畏懼的凱爾要比黛蘿更加懼怕來自隱修會的報復,這讓他甚至不惜冒險也要讓自己避開可能到來的對他的懲罰。
凱爾帶好頭上的帽兜走進了修道院,他的腰帶上綁著一根細細的黑色麻繩,那是沉默修士們的象徵,這讓他能夠不用回答任何人的疑問,卻又能放心的探聽別人人在說些什麼。
凱爾的樣子很快就迷惑了四周的那些教徒,他那看上去更象個花匠而不是陰謀者的外表,讓人們很難對他產生戒心,同時他很聰明的只是獨自一人安靜祈禱的舉動,也讓人們忘記了對他的戒備,甚至有人根本就沒有注意這樣一個普通平凡的沉默修士。
兩個人的出現引起了凱爾的注意,他發現那兩個人雖然一身修士打扮,但是他們的身上卻有著普通修士或者是那些祈禱者們所沒有的獨特氣息,那是曾經經歷過真正的生死戰鬥的人才會擁有的氣息,或者說這兩個人甚至於那些救贖騎士團的騎士們都截然不同,那是一種說不出來的奇怪感覺,就如同這兩個人即便這麼走著,也可能隨時會突然暴跳起來,揮劍砍殺
凱爾知道那是在危險的地方所養成的習慣,是只有經歷過殘酷戰爭的人才能體會到的東西。
凱爾相信自己已經發現了要找的人,他慢慢的站起來跟在那兩個人身後,直到那兩個修士模樣的人走進了後面的一扇小門。
凱爾知道那裡是屬於救贖騎士團考雷托爾分團的所在地,這讓他更加確定這兩個人可能是來自羅馬,他悄悄的向前走著觀察著地形,當確定沒有人發現自己時,他那原本碩壯的身子忽然變得靈活起來,隨著雙手用力在一個窗口上一撐,他的身子已經從並不寬敞的窗子裡鑽了進去。
修道院小門裡面是一條僻靜的小路,從那裡向前走去,可以看到一幢頗為古樸的石頭房子。
凱爾悄悄的向那房子靠近,當他來到一扇半掩的窗前時,他停下來屏住呼吸仔細聽著。
房子裡的人似乎並不多,除了隱約出來的雜亂的聲響外,聽不到任何聲音,就在凱爾不由微微有些失望時,他聽到從裡面傳出的一聲低低的嘆息。
「彼得,我們回到聖地多久了?」一個聽上去有些沙啞的聲音問著。
「哦,應該有些時候了,我怎麼知道,」回答的人含糊的說著,他好像正在吃著什麼東西,嘴裡發出的聲音聽上去顯得模糊不清「怎麼你不耐煩了嗎,還是覺得這種日子太無聊了?」
「難道你不覺得太糟糕了嗎,我想這個時候我們的那些夥伴應該正和科尼亞人交戰,皇帝是絕對不會呆在君士坦丁堡里聽著前線送來的戰報的,可能這個時候他們已經和科尼亞人交手,甚至可能已經有了結果。」
「不要再胡思亂想了,那種日子已經不會再有了,如果幸運我們也許能跟著救贖騎士團與薩拉森人或者軍作戰,不過永遠不要指望能和以前在近衛軍時候一樣了。」被叫做彼得的人悶聲悶氣的回答著,他的嘴裡發出一聲似乎在喝湯的聲音,然後他接著說「你應該知道我們能活下來已經要感謝上帝的奇蹟和皇帝的仁慈了,如果換成其他任何一個國王或者領主,可能我們早已經被殺掉了。」
「那倒是,說起來當時我以為自己一定活不成了,甚至我已經準備為自己做臨終懺悔,要知道我可是個隨軍牧師……」
「難道你還能為自己做懺悔?或者你認為誰會聽你的懺悔呢,皇帝也許會,要知道皇帝一向是仁慈的,不過現在的這種日子實在不讓人喜歡,和以前那時候完全不同啊,」彼得有些無奈的說著,凱爾聽到他向著床邊走來,立刻把身子向下塌去,同時屏住呼吸握緊袖子中的匕首,隨時準備著被發現後的一舉刺殺。
不過那個人顯然並不是發現了什麼,他走到窗邊隨手敞開木窗,在深吸了一口氣後回頭向同伴說:「埃夫林,你說當初皇帝是不是有過要殺掉我們的想法,要知道當時我真的很害怕。」
「我也一樣,要知道我們做的那些事實在是太可怕了,到現在想起來我都不敢幹相信那是我們幹的,」彼得似乎想起什麼可怕事情似的猶豫著說「要知道我在祈禱的時候就在想,上帝會不會因為這個懲罰我們,因為那絕對不應該是由我們來做的,我們觸犯的可不止是一位貴族那麼簡單,那是上帝安排的一個人,這讓我覺得自己可能有一天會下地獄的。」
「不要說了,你讓我害怕,」彼得有些急躁的打斷了同伴的話「現在我們在這裡我覺得很好了,只要我們不回到羅馬去,也許有一天還能得到一小塊土地,而且我們能到伊莎貝拉女王這裡來,也是陛下對我們的寬容了。」
「說的也是,不過我還是害怕,但願上帝的懲罰來的更晚一些,至少要等我娶了我的欣蒂之後……」
叫埃夫林的男人發出呵呵的笑容,這似乎引起了那個叫彼得的不滿,他一邊轉過頭看著外面低聲嘟囔著,一邊狠狠的向窗外吐出了一口唾沫。
「你以為自己能成為那個女人的丈夫嗎?」埃夫林爬在窗台上嘴裡低低的自語「既然你可以,為什麼我不行呢?」
凱爾緊貼在窗戶下面等待著,他知道只要自己不動那個人就不會發現自己,雖然他還想著要聽到一些其他的消息,不過隨著窗戶關進,房間裡的聲音被完全隔斷,悄悄的離開窗前之後,看著眼前這間小屋,凱爾陷入了一陣沉思,他覺得自己似乎隱約觸及到了某個令人吃驚的秘密,但是一時之間卻又難以把握,他一邊想著一線悄悄沿著來時的道路退去,當他再次出現時,人們看到的就又是那個平凡普通的沉默修士了。
凱斯內斯終於在一種半是喜悅半是忐忑的心境中離開了考雷托爾,就在離開之前的頭天晚上,他再次遇到了那個女僕,在幾乎整整一夜的狂歡中,他把身下那個看上去長相還算不錯的女僕想像成那位頭戴王冠的高傲女王,聽著女僕嘴裡發出的那陣陣引起他更大**的呻吟,他更是瘋狂的在她身上不停的馳騁著。
直到早晨天已經蒙蒙亮之後,凱斯內斯才有些不舍的放那個女僕離開,然後他拖著疲憊的身子一早起來,在向伊莎貝拉告辭時,他發誓自己一定會完成對她的許諾,當再次求見她的時候,會給她帶來安條克的冠冕和那座城市的地圖。
伊莎貝拉神色淡然的聽著凱斯內斯的話,她知道實際上自己的這個要求同樣也是凱斯內斯自己的希望,這讓她相信凱斯內斯一定會因為這個更加盡心盡力。
當凱斯內斯的隊伍走出王宮,沿著在開始變得擁擠的街道剛剛消失在人群當中,站在城牆上目送他的伊莎貝拉就轉身走去,她再也沒有回頭看上一眼,那樣子就如同在外面的人群里,根本沒有一個也許不久的將來會成為她丈夫的人。
伊莎貝拉略顯急匆匆的穿過幾條走廊向著自己的宮殿走去,在那裡正有一個來自耶路撒冷的使者在等著她,因為送凱斯內斯而延誤時間讓伊莎貝拉十分不高興,當看到那個使者時,她沒有等到他躬身行禮就急切的問道到「阿迪勒對我提出的協議有了答覆了嗎?」
使者恭敬的把一封蠟封的密信遞了過去,伊莎貝拉立刻一把拿過來急不可耐的撕開封口看了起來。
她臉上的神色隨著心中的內容微微變化,雖然儘量讓自己顯得平靜,可是從她那輕輕挑動的眉梢上,還是可以看出她心中隱約透露出的激動情緒。
當看完之後,伊莎貝拉把密信放在燈火上點燃,看著那一團最終隨風吹去的灰燼,她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這個時候的她絲毫顯不出任何可愛之處,如果有熟悉她的人看到她這個樣子,一定會想起一些並不那麼讓人愉快的往事。
「在耶路撒冷聽到有關於薩拉丁的消息嗎?他什麼時候會會師聖地?」伊莎貝拉問著信使。
「陛下,沒有聽到關於埃及蘇丹什麼時候能回來的消息,不過據說蘇丹那邊的戰事很順利,也許很快就能結束平息叛亂的戰爭了。」信使小心的回答,他從女王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這讓他在這位喜怒無常的女王面前顯得更加小心。
「很順利嗎?」伊莎貝拉先是略一皺眉,接著發出一聲淡然的冷笑「如果真的順利,你就不會聽到那個傳說了,這個時候薩拉丁正遇到麻煩也未嘗不可能。」
說完,伊莎貝拉揮手示意使者退下,她需要讓自己好好想想,連續遇到這麼多的事情讓她覺得自己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理清那些事情,這讓她不由想起了那個人。
「真不知道他是怎麼統治他的帝國的,每天那麼多的事情。」伊莎貝拉略顯感慨的輕輕搖頭,接著又不自主的揮了下手臂,似乎要把那個人的影子從心頭抹去。
「伊莎貝拉,你不能再想他了,否則很多事情你就做不了了。」伊莎貝拉不住的叮囑自己,在暗暗下定決心之後,她穿過起居室來到了自己的臥房中。
輕輕打開牆上的一個壁龕,伊莎貝拉從裡面的空格中小心的取出了一頂王冠。
如果有耶路撒冷王國的貴族在這裡,他們在看到那頂王冠之後就會發出驚呼,因為從那王冠上藍色寶石和王冠中間做為威嚴的象徵那隻黃金雄鷹的圖案上,他們會認出這正是那位天才少年,做為耶路撒冷王國最後榮耀的鮑德溫四世的王冠
「上帝會保佑我們的,哥哥,」伊莎貝拉把王冠慢慢戴在自己的頭上,看著鏡子裡自己模糊的影子,她在胸前鄭重的劃了個十字,然後重重的說「上帝保佑耶路撒冷王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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