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牌場上威風,牌場下腰酸背痛,打牌的時候不覺得,一下場就各種不自在了。
摸了一天的牌,安若瀾覺得手腳都不是自己的了,用過晚膳,她早早鑽進了淨房,打算泡個熱水澡好好放鬆放鬆。
衛國公夫人跟衛家嫂嫂們早就習慣了這樣的活動,一下場活動活動筋骨就又神清氣爽了,這會正聚在花廳里說話。
衛四嫂今日贏了不少,眼睛一直都是笑眯眯的,道:「刑小子也算是長進了,還知道拿銀子孝順小嬸跟我們幾個嫂嫂,所以說成家了就是不同,說話做事都靈活許多,早知這樣,就該早些替他娶門媳婦!」
衛大嫂笑道:「那也得看娶個什麼樣媳婦,若是取個心眼多又不會做人的,別說長進了,恐怕更讓人不省心。」
「這話在理,我看刑小子話不會說,眼光卻不錯,這個媳婦挑的好。」衛二嫂道。
衛國公夫人笑了笑,道:「我也不求媳婦有多聰明能幹,會做人懂孝順長輩,能把自己的日子過好了就行。」
嘴上這樣說,心裡卻是很高興,她也覺得得了個好媳婦。
今兒她是看到了的,若不是若瀾一直給衛刑使眼色,別說孝敬了,恐怕衛刑會把她給氣死。她倒不是看起那點錢,而是面子,要是那時候衛刑只把銀子給了若瀾,幾個侄媳婦會怎麼看她?哪像現在,侄媳婦都誇她兒子長進,誇她有個好媳婦,她心裡別提多歡喜了。
她就說了,若瀾進了門定能幫她好好管教管教這兩兄妹,現在看來她是對的
不僅兒子變機靈了,女兒也會想事了。
最讓她滿意的,是安若瀾不挑事,還很會看眼色。
今天若是換做其他剛進門的大家小姐被一個丫鬟算計了,那不是把翠蓮整得慘不忍睹藉機立威。那就是偽裝寬宏大量替翠蓮求情,以此籠絡下人,然而安若瀾什麼都沒有做,這讓她很是驚訝。
於是打算將翠蓮發賣的她改變了主意。
她故意拖延時間,想給安若瀾一個籠絡下人的機會,而安若瀾讀懂了她的意思,沒有讓她失望。
至於得了善名以後能否立威,她是不管的。
原本見衛刑對安若瀾太過上心。她還擔心成親後兒子會只認媳婦不認娘,現在看來是杞人憂天,從今天兒媳的種種表現來看,她跟兒子的距離不會越來越遠,反而會越來越近。這是每個做娘的都希望看到的。
想著,衛國公夫人心裡愈發舒暢,對安若瀾也愈發喜歡。
安若瀾自然不知道自己在婆婆心中的地位一下蹭蹭蹭漲了許多,她正舒舒服服地泡澡呢。
淨房裡煙氣繚繞,熱氣蒸騰著浴桶里的香油,把整個屋子都熏得香氣怡人。安若瀾趴在浴桶邊緣,百靈三個站在她身後,一邊嘰嘰喳喳地說著話,一邊替她揉捏酸痛的肩膀和手臂,不時往浴桶里添加熱水跟香油。
百靈道:「姑爺今兒拿的是自個的私房吧,就這麼沒了,也不知他心疼不心疼。」
「心疼也值了,大家都玩得很高興。」八元笑道。
她們這些在旁邊湊熱鬧的也得了些好處,因為主子玩得高興,下場後還賞了她們不少銀子。
「要我說。衛國府里的都是大方爽快的人,這樣玩起來才帶勁嘛!」四喜笑得見牙不見眼,她就希望這樣的事兒再多幾次,也不圖主子的打賞。就是大家一起好玩。
安若瀾舒服得昏昏欲睡,根本聽不清她們在說什麼,迷糊間,說話聲突然消失,肩上按壓的手也瞬間變大了好幾號,她疑惑地轉頭。原來百靈三人不知何時出去了,現在站在她身後的是衛刑。
「你怎麼進來了?」勉強打起幾分精神,安若瀾打著哈欠問,一時竟忘記了現在的處境。
衛刑目光灼灼望著她精緻的肩胛骨,視線從優雅纖細的脖子往下,滑過鎖骨,最後停留在雪白的腰背上。
覺察到他火熱的目光,安若瀾總算清醒幾分,一下紅了臉頰。
忙縮起身子拿帕子掩了掩,推他的手道:「你先出去,我一會就好了。」
衛刑猛地紅了耳尖,不舍地撇開視線,道:「我在軍營里學了些推拿手藝,就是想進來替你推拿一下。」
安若瀾臉上更燙,「等我出去再說。」又推了他一把,「我一會就出去了!」
雖然兩人已經是夫妻,該做的都做過了,但這種情況難免還是會不自在。
衛刑目光游移,只好不情不願道:「那好吧,我出去等你。」
說罷卻是不乾脆的,一步三回頭地出了門。
等門關上,安若瀾長長鬆了口氣,拍了拍滾燙的臉讓自己鎮定下來。
她這會是睡意全無了,當即就擦乾身子裹上衣裳出去了。
剛出門,百靈三人迎了上來,問:「小姐你不泡了?」
安若瀾嗔了三人一眼,「還說!你們方才跑到哪裡去了,竟然、竟然……」後面的話卻是說不出口了。
三人竊笑不已,八元忙請罪道:「小姐息怒,姑爺自己要進去,我們怎麼可能攔得住?這不是為了避嫌,我們才都跑出來嘛。」
「是啊,我們是被趕出來的。」四喜連忙接腔,百靈呵呵笑著裝傻。
安若瀾沒好氣瞪眼,低聲叱道:「下次不許這樣了!」
「是是是!」三人乖覺地連連點頭,陪著小心道:「屋外有些冷,小姐剛洗完穿得少,還是趕緊回房吧,省得一會著涼了。」
安若瀾點點頭,又吩咐了下人準備新的熱水,而後才回了房。
三人跟在她身後,拿了干帕子替她擦拭濕淋淋的頭髮。
衛刑果然回了屋裡等著,安若瀾主僕幾人進門時,他正坐在床邊發呆,也不知在想什麼,連有人進來了也沒有發現。
安若瀾走近推了他一下,嗔道:「發什麼楞,我已經讓下人重新準備了熱水,時辰不早,你也趕緊去洗洗吧。」
衛刑驚醒過來,看到她又是一陣臉紅耳熱,侷促點著頭含糊道:「我這就去。」
站起來就往淨房走。
「誒,等一下!」安若瀾叫住他,好氣又好笑地從箱籠里取出就寢用的衣服塞進他手裡,笑嗔道:「不拿衣裳,你一會怎麼出來?」
衛刑鬧了個大紅臉,尷尬地站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
安若瀾忍笑道:「快去吧,我等你。」
瞧見她微紅的臉龐,衛刑心口一陣火熱,應了聲如一陣風般出了門,那急切的模樣惹得百靈三個丫鬟大笑不止。
安若瀾也是忍俊不禁。
笑過一陣,安若瀾在梳妝檯前坐下,由著百靈三人替她打理護養頭髮手足等。
賀記名下也有胭脂水粉鋪,只是與普通的胭脂水粉鋪子不同,裡面只有護養身體各個部位的膏脂,像是發膏、手霜、蜜蠟、香油等,價格對平民百姓來說自是不便宜,但有錢人家的夫人太太們卻不在意這點小錢,每每為鋪子裡的商品趨之若鶩。
鍾四爺從小就給安若瀾灌輸女人要保養的道理,托他的福,安若瀾從未缺過這些昂貴的護養品,現在她用的都是鋪子裡最好最貴的。
這些保養品用起來雖然麻煩,但效果真的很好,安若瀾在認識到其中的好處後,就一直堅持用,現在她的皮膚說是全盛京最好也不為過。
不到一盞茶的功夫,安若瀾護理還沒有做完,衛刑就回來了,見他頂著一頭濕淋淋的頭髮,安若瀾忙道:「趕緊拿帕子擦擦!」
百靈機靈地去取了帕子。
衛刑接過來帕子,自己把頭髮擦乾,見她被圍著塗塗抹抹,不僅好奇問道:「你在做什麼?」
「姑爺,這是做保養,四爺囑咐小姐要每日睡前做,這樣小姐就可以永葆青春,一輩子把姑爺迷得暈頭轉向啦!」四喜笑嘻嘻道。
她們幾個近身伺候安若瀾的,也都得了不少護理的膏脂,比不少戶人家的小姐太太過的還滋潤呢!
四喜這話逗得眾人大笑,衛刑窘迫咳了聲。他雖然還是不懂什麼叫保養,但聽說是對安若瀾好的,便道:「既然做了好,就多買些回來,每天多做幾次。」
八元打趣道:「是不是姑爺出銀子買啊?」
「當然。」衛刑毫不猶豫地點頭。
幾人又是大笑,安若瀾嗔道:「好了,再逗下去我可不饒你們了!」
百靈幾個連聲求饒。
又轉頭對衛刑道:「這些都不用買,義父每月都會送來,你就省省心吧。」
聞言,衛刑心裡不太舒坦,沉著臉道:「不用義父送。」
聽出他話里的酸意,安若瀾當即哭笑不得,這是吃的哪門子的醋?
為免他把醋罈子打翻,安若瀾趕緊轉移了話題,道:「說起這個,今兒嫂嫂們說悶在府里無聊得很,你說我明日邀大家出去逛逛如何?這些膏脂想必嫂嫂們也會喜歡,我還可以帶大家去鋪子裡轉轉。」
衛刑悶悶不樂地應了,走過去擁住她,嗅著她發端的清香,啞聲道:「你已經陪嫂嫂們一天了,現在該陪我了,不許你再提其他人。」
安若瀾只覺心跳漏了一拍。
百靈幾個當即識相地退了出去,還把帘子給放了下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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