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開學典禮給這些大臣帶來的思想上的轉變,在朝堂上也漸漸顯現出來。我在處理政務時的一些新觀念也被他們所接受,從而無形中我的威信漲了一大節。
這天,早朝時大司農鄧芝的一份奏摺引起了我的注意。奏摺上說:因為成都府附近水車的大力推廣,使得今年成都府良田的比例上升了三成,一些中田也成了良田。一些原本無法耕種的坡地、山地現在因為取水較易也成為下田或中田,總田畝數也增加了不少,估計今年的賦稅可因此而大量增加。只是因田地的改良,一些原本不被注意的坡地、山地也被爭搶。還發生了村與村之間的械鬥。最歷害的是城西十五里的劉家村和與之相鄰的李家村,在爭奪一塊山地時兩村械鬥,死三人,傷四十餘人,這種情況不可再繼續。希望我能拿個主義。
這份奏摺中我首先注意到了劉家村,這劉家村是先發現菸葉,然後我命毛義上門收購的地方。按講菸葉給他們帶來的收入不會少,怎麼會為一塊山地而和李家村械鬥呢?其次注意到的是變山地為田,這讓我想到了毀林造田,和生態環境的破壞。這個時代沒有人比我更明白破壞環境所帶來的惡果。看完奏摺我決定私下去劉家村看一看,這次私訪也許會讓我發現不少問題。
說干就干,第二天我不顧安公公的反對,換了衣服就要出宮。安公公苦勸無効,也只好苦著臉換了衣服陪我,只是走時帶上了二名侍衛扮作家丁用來護衛。
因為要出城,而我又不習慣騎馬,所以只好準備了一駕普通的馬車。馬車上坐著我和安公公,侍衛騎著馬在旁邊跟隨,一行人出了成都府往城西劉家村而去。
穿越到這個時代後,我就喜歡上了這個時代那藍天、白雲、清新的空氣和沒有任何工業污染的自然環境。想想後世那無處不在的工業污染,想想大自然對人類索求無度的報復,想想人們對最後一決淨土西藏的嚮往,想想人類為保護環境而付出的代價。想著這些我就覺得恐慌,不由的面對著眼前的青山綠水下了決心,我一定要用我的能力來保護這美麗的風景,不讓它再遭受人為的損害。
走在城外的土路上,馬車很顛。雖然座位上墊上了毛皮,但一陣陣顛簸還是讓我很痛苦。我一定要儘快叫毛義造出減振器來,讓坐車遠行的人不再如此痛苦。但是看看路邊已是綠色一片,田裡耕做的農民們喜悅的表情,聽著他們唱出的歡快的山歌,坐車帶來的痛苦就消失的無影無蹤。
當我看到路邊田頭有一個老漢正坐在那休息時,我讓車停下,下車走到了老漢身邊。老漢見我過來,略顯詫異,起身問道:「這位公子,有何事嗎?」我正不知如何開口,見老漢旁有隻陶罐,上面還蓋著一隻陶碗,靈機一動道:「老丈,我路過此地,有些口渴,問老丈討口水喝。」那老漢笑道:「哬,原來如此,公子稍待。」說完轉身倒水。安公公正要過來,被我狠狠的瞪了回去。老漢遞過一碗水道:「公子請用。」我謝過老漢後端起水一飲而盡。老漢見我喝完又笑著道:「公子可要再喝一些?」我搖頭道:「謝老丈,已夠了。敢問老丈今年麥苗長的如何?」
老丈轉頭看了一眼麥田,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說道:「不瞞公子,今年麥苗可比往年都要長得好啊。」我聽老漢這麼一說,來了興趣,一屁股坐在青草上對老漢說道:「老丈請坐,能給我說說為什麼嗎?」老漢見我坐在了地上,也隨意的往地上一坐,笑著道:「公子從哪裡來?往哪裡去?」我邊從衣袋裡掏出一盒香菸和一盒火柴,邊答道:「我從成都府來,去前面的劉家村。」說著遞給老漢一根香菸。
老漢接過香菸看來看去問道:「公子,敢問這是何物?」我解釋道:「此為香菸,是吸食之物。」說完自已點上了一根。老者看我點著後道:「前此日子,聽聞劉家村有官府之人收購什麼菸葉,難道就是為製成此物?」我答道:「然也,老丈試試此物?」老漢聽我說完,也學我點上了香菸,第一口吸大了,結果嗆的直咳,我急忙在老漢後背上連拍幾下。老漢好了後對我道:「公子,此物公子如何得來,好不嗆人。」我笑道:「習慣就好。老丈還是說說這麥苗吧。」
老漢提到麥苗臉上就又露出了笑容道:「年初春耕時官家就派人下來,教我等用新犁耕田,新犁比舊犁好使許多,耕田又快又勻。又叫我等用溺物上肥,老夫聽從了官府用上了溺物,加之今年風調雨順。老夫此田是五畝三分,以往可收麥十六石,今年看長勢可收二十石以上。如此老夫一家共耕田一百二十畝,可多收一百餘石。」看著老漢臉上的笑容,我看到了希望,對就是希望。一個人只有心裡充滿希望才會笑得如此開心,才會在說話中都帶出一種滿足。
告辭了老漢後,我坐上馬車繼續前行。我體會著這些農夫們的心情,心裡同樣充滿了希望,連安公公那一臉的埋怨都被我無視了。
馬車走了近三個小時才到了劉家村的村口,我下了車叫駕車人帶著馬車在村口等候後,就和安公公帶著侍衛走進了劉家村。這時的村莊和後世解放前的村莊區別並不大,村子被一道土牆圍在中間,村口是一扇大門。進了大門是一家家的院子,院牆是用樹枝圍起來的。透過樹枝的縫隙能看到院中地上鋪滿了菸葉,空氣中也飄蕩著菸葉特有的香味。
村中人不太多,院牆後也多是女人或老人、孩童,有看到我們的人也只是好奇的多看一眼就低頭繼續幹事了。我走了一會,沒有一個人上前問話,這倒讓我奇怪起來。走到村子中央時,這裡有一棵大槐樹。這棵槐樹高大茂密,樹下是個小廣場,零落的散放著一些青石,有二、三個孩童正在玩耍。
我走到小孩身邊,正準備問話,廣場邊一個院子門開了,門裡走出一個老婦,邊走邊說道:「公子可是要找官家之人?往前再走幾步,那邊有土牆的院子便是。」一邊說一邊用手一指。我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前面不遠處有一個院子和別人不同,是用土牆圍起來的。我謝過老婦後往那個院子走去。
來到院門前,門頭上寫著「菸葉坊」三個字,門上還有一塊木板寫著「收購菸葉」四個字。門口沒有人,安公公推開門,帶頭走了進去。我剛走進去,傳來一聲喊聲:」汝等止步!汝等何人?來此何事?」我順聲音看去,見門邊小屋內走出一名軍漢,正手握腰間刀把,瞪著我們在喊。隨著他的喊聲,側屋內又走出三名軍漢,一起氣勢凶凶的瞪著我們。
我還沒說話,旁邊的侍衛不幹了,舉起身上的腰牌,喝道:「瞎眼了,看這是什麼?讓你們管事的出來!」那幾名軍漢一看侍衛手中的腰牌嚇了一跳,忙躬身道:「上官恕罪,小的不知是上官駕到,小的馬上進去通報。」說完一個軍漢急勿勿的跑到裡面去報信了。
不一會,一個穿著小吏服裝的人跟在那個軍漢後面小跑著進了前院。我看此人有點眼熟,好像在毛義那見過此人。那人一看到我和安公公嚇得撲倒在地,口呼:「小的見過聖上,聖上萬歲!萬萬歲!見過安常侍。」那幾名軍漢一聽也嚇得撲倒在地,不敢吭聲。我淡淡的道:「好了,都平身吧。朕今日私自前來,不要驚動百姓。」
幾人慌慌張張的爬了起來,那小吏連身上的塵土都不敢拍,哆嗦著兩腿躬身道:「聖上請進裡屋。」我點了點頭和安公公走進了裡屋,兩個侍衛分左右往門前一站,那幾個軍漢垂頭站在院門邊,大氣都不敢出一口。
進了屋子一看,這屋子不算太大,迎面是一張公案,公案上堆放著書本。左邊有筐、稱等物,右邊還有一間房間,隱隱看見有捆好的菸葉堆放在房內。那小吏引著我坐到了公案後,垂手立在旁邊等我問話。我先沒問他什麼,而是翻看起公案上的書本。這是一本賬本,是用新造的紙張裝訂的,上面記著: x年x月x日,收劉x家菸葉x斤,其上等x斤,中等x斤,共計xx文銅錢。翻看了幾頁後,我合上帳本,對小吏道:「你是何人?是匠作監的人嗎?如何識得朕?」那小吏道:「回聖上,小人姓毛,單字群。是毛總管的堂弟,上次聖上駕臨匠作監時,小的跟在毛總管身後,見過聖上和安常侍一面。如今毛總管讓小的負責在此收購菸葉。」我道:「原來是毛卿堂弟,難怪識得朕。朕今日私自前來,非為菸葉,而是為劉家村與李家村械鬥一事。此事你可清楚?」
毛群聽得我說不是為菸葉之事而來,鬆了一口氣。回話時中氣也足了不少,他答道:「回聖上,此事小的清楚。兩村是為一個山坡而斗。此山坡原為二村共有,因匠作監在此收購菸葉,劉家村便在山坡上種上了菸葉。李家村原不知菸葉可賣,便沒有過問。劉家村靠山坡菸葉竟一次賣出了三百餘貫銅錢,此消息被李家村得知後,要劉家村分給他們一份。兩村因分錢多少而鬧起來,越鬧越大。前幾日李家村要割除山坡上的菸葉,劉家村不許,雙方械鬥。劉家村死了一人,傷了二十餘人,李家村死了二人,也傷了二十餘人。」
我聽完經過後問道:「府衙沒有過問嗎?」毛群答道:「開始府衙派人調解過,但因雙方都不肯退讓而無結果。雙方械鬥死傷後,府衙已叫兩村里長前去問話,還沒有斷下。」我想了一下,考慮到這時代民風如此,家族之事都是私下解決,能不經官府就不經官府。而這件事又是因我要收購菸葉而起,所以還要我來解決。便對毛群說道:「這樣,今日下午,朕在此處召見兩村里長,你去告之兩村里長各帶上村中五名有聲望之人前來見朕。」那毛群遲疑了一下問道:「小的該對兩村里長說是誰召見?」我想了一下道:「就說是成都府衙派人前來問話。」毛群躬身道:「諾,小的這就前去通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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