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唐興衰 第三十四回、預謀大興兵（四）

    王衍讓人把申長者殺了，從那以後，王衍的心裡就總覺得事不好。

    王衍心說：昔日曹操不聽孔融之言，果真赤壁大敗。今天的我與昔日的曹操相比，無論那方面我都比不了當年的曹操。我的對手呢？我的對手又無論哪方面都比當年的孫、劉聯軍強。當年的曹操擁有八十三萬大軍，而我呢，而我只有二十萬人；當年的孫劉聯軍只有七、八萬人，而我的對手呢，而我的對手擁有四、五十萬大軍。

    這天，王衍就把他心裡所想的，就對他身邊的德一海、朱正富說了。

    最後王衍對德一海、朱正富說：「要不……，要不咱回去吧。」

    德一海、朱正富心說：你這不是小孩說話嗎，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啊！

    其實，王衍才二十幾歲，在一些上歲數的人面前還真是個小孩。

    德一海說：「那天臣不是對皇上您說了嗎，咱這次打仗對咱來說是百利而無一害的。退一步說，咱這次打仗，咱即便是得不到整個的天下，咱至少還能得到秦川一地。現在李唐毫無防備，在這種情況下取他的秦川，絕對是萬無一失。退一百步說，咱這次打仗，咱即便不能永久得到秦川，咱還可以從秦川掠他點東西呢。即便是李唐的皇上李存勖知道他的秦川丟了以後，他派兵打咱們，咱打不了，咱走的時候，咱還能從他的秦川掠他點東西再走呢。退一萬步說，李唐的皇上李存勖發現他的秦川丟了以後，他派兵打咱們，咱們打不了，他也只能奪回他的秦川後就完事，他敢繼續進攻打咱的西蜀嗎，如果他繼續進攻打咱的西蜀，咱與吳、吳越、閩、楚、南平、漢六國有『七國聯盟』，『七國聯盟』中說得明白，一方有難八方支援，如果七國之中的任何一國受到威脅，另外的幾國都不會坐視不管。」

    王衍說：「你說得倒也有理。」

    其實德一海的這些話哪是他自己說的。這些話是幾天前他聽道安說的。

    不管怎麼說，德一海的這些話是把王衍說動了。

    於是，西蜀的大軍繼續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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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天，西蜀的大軍正往前行，突然有人來報，說前面又有一個人攔住了他們去路。

    西蜀的皇上王衍這個氣啊。

    西蜀的皇上王衍心說：這又是誰要搗亂啊！

    王衍問那個報信人的：「攔路的人說什麼了嗎？」

    那個報信的人說：「他說要見您。」

    王衍又問：「他還說什麼嗎？」

    那個報信的人說：「他還說了，如果皇上您不見他，您就讓您的大軍從他身上踩過去。」

    王衍說：「他說他是什麼官職了嗎？」

    那個報信的人說：「他說他沒有官職，他只是一介草民。」

    王衍這個氣啊：一介草民能有隨便見皇上嗎？

    在那個封建年代裡，不是任何人都能隨便見皇上的。任何人都能隨便見皇上，萬一有人行刺可怎麼辦？再說，皇上日理萬機，皇上每天都有好多的事，任何都能隨便見皇上，皇上也接待不過來。

    王衍說：「你對他說了嗎，皇上不是任何人都能隨便見的。」

    那個報信的人說：「小人當然說了。」

    王衍說：「他是怎麼說的？」

    這時，王衍旁邊的朱正富說話了：「既然他願意大軍從他身上踩過去，那咱的大軍就從他身上踩過去吧，和他廢什麼話啊！」

    朱正富可真是拿人們的性名不當回事啊！

    王衍還算可以。

    王衍心說：不管怎麼說是一條人命啊，能說踩死就踩死嗎？

    王衍說：「叫他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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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那個人被叫過來了。

    那個人見了王衍後，急忙跪倒：「草民拜見萬歲爺。」

    王衍見是一個六十上下的老頭。看樣子是一個貧民。

    王衍問：「你叫什麼名字，你這麼急於要見朕，有什麼事嗎？」

    那個人說：「小老兒的名字叫米安。小老兒急於見萬歲爺，是想對萬歲爺傾吐肺腑。」

    王衍說：「你要傾吐什麼肺腑？」

    那個叫米安的老頭說：「小老兒是想勸萬歲爺別發兵了。」

    王衍說：「為什麼？」

    那個叫米安的老頭人說：「萬歲爺如果發兵的話，西蜀的黎民太苦了。現在，西蜀的青壯年男子都被征去當兵了，只留下老、弱、婦幼在家，而且還拿那麼多的捐稅，老百姓實在是受不了。」

    米安所說的，也的確是西蜀小王國的實情。這次西蜀大兵二十萬攻打李唐，西蜀國並不大，西蜀國真有那麼多的兵嗎？實際上，這次西蜀國的二十萬大兵，有一大部分是剛從下邊招上來的。正像剛才米安所說的那樣，西蜀國內的青壯年男子都被征去當兵了。

    說到這裡，再順便說一句。幾天前，道安也對德一海說過，說李唐國內以前也是這樣，青壯年的男子都被招兵了，國內留下的都是老、弱、婦、幼，老百姓生活都很苦。其實，這都不是實情。這都是道安順口胡說。李唐以前不是。

    米安說：「以小老兒之拙見，萬歲爺應馬上收兵回去，而且……。」

    王衍說：「而且怎麼樣？」

    米安說：「而且……，而且萬歲爺還應該將挑唆萬歲爺興兵者立刻斬首！」

    米安的這一句話，當時把王衍旁邊的德一海嚇了一哆嗦。

    因為挑唆王衍發兵的人就是德一海啊！

    德一海心說：你好大的膽子！敢勸皇上把我殺了！就是前些日子的那個申長者，也沒敢這麼說啊！

    德一海站出來了。

    德一海沖米安喊道：「你好大的膽子！敢在萬歲爺面前胡言亂語！」

    米安問德一海：「你是什麼人啊？」

    德一海說：「不知我是誰啊？告訴你，能讓你嚇一跳！我就是大蜀王國的兵馬大元帥德一海！」

    米安說：「原來禍國殃民的德一海就是你啊！」

    德一海這個氣啊：誰禍國殃民了！

    德一海吩咐手下人：「來人啊，……。」

    德一海剛要說，來人啊，把這個李安給我拉出去殺了，這時王衍又說話了。

    其實，王衍的心腸，還是算可以的。如果王衍的身邊沒有德一海、朱正富、馬正肥等人，也許王衍還算得上是一個好一些的皇上，可王衍的身邊偏偏有朱正富、馬正肥、德一海等人，王衍就近墨者黑了。

    王衍說：「算了。」

    德一海見皇上說話了，他不敢多說了。

    王衍吩咐人，把米安放了。

    王衍還真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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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衍傳令：大軍繼續前行！

    可是，王衍的令傳下好久，大軍還是不見動。

    王衍正不明白怎麼回事，有人來報，說那個叫米安的人還是擋在大隊人馬的前面，他還是說如果大隊人馬想過去，就必須從他身上踩過去。

    德一海說：「皇上，怎麼樣？」

    還沒等王衍發話，德一海首先發話了：「既然那個叫米安的那麼願意咱的大軍從他身上踩過去，那咱的大軍就從他的身上踩過去吧！」

    德一海是元帥，他的話就是命令。

    皇上王衍沒說話，就說明默許了。

    德一海一聲令下，西蜀的大軍就從米安的身上踩過去了。

    可嘆米安，被西蜀大軍踩了個血肉模糊。

    米安死了。

    這個事之後，西蜀的皇上王衍就更覺得事不妙了。

    這天，西蜀的皇上王衍又對德一海、朱正富說：「元帥、丞相，朕怎麼總覺得事不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