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唐興衰第三十六回、長安保衛戰（二）

西蜀王王衍兵髮長安。

長安的節度使李存霸馬上做出了積極應對的措施，他一方面修一封給皇上，說明這裡的一切並且向皇上求助，一方面下令他管轄範圍內的各個地方官，讓他們積極籌集人馬，一方面下令他長安城裡的老百姓積極做好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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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說鳳翔知府於保善。

鳳翔是一個地名，它是長安管轄範圍內的一個州。當時的長安管轄著四個州。分別是鳳翔、靈州、延州，再加長安本身。這四個州加在一起，就是整個的秦川。長安是秦川的首府。

在這裡還要順便說一句，秦川的鳳翔、靈州、延州三個州全在北面，唯有長安在南面。現在西蜀的軍隊是從南面來，所以西蜀的軍隊首先打的，還是秦川的首府長安。

單說鳳翔的知府於保善。

鳳翔知府使於保善接到長安節度使李存霸的命令後，他當然不敢怠慢了。

於保善馬上就把他的幾個手下人召集到一起了。

於保善就與他幾個手下人商議。

商議這人馬怎麼籌集。

在這裡還要說明一點。長安節度使李存霸是武將，他做事不怎麼精細。有一點他疏忽了。他給於保善的信，沒怎麼說明白。他給於保善的信上只說了讓與保善籌集人馬，怎麼籌集，他沒說。

籌集人馬，當然是從老百姓中招兵。

在當時來說，朝廷向老百姓招兵是有標準的。

朝廷向老百姓招兵有五個層次。

第一個層次，是「三年兵役」。「三年兵役」就是每一個男子都要向朝廷服三年的兵役。這「三年兵役」，也是最基本的層次，也是最輕的層次。不過，這「三年兵役」的層次只有在和平年代才能執行，如果是戰爭年代，朝廷需要更多的兵，光靠每人「三年兵役」當然是不能滿足需要的。因為戰爭年代需要很多的兵。

第二個層次，是立個牌子在那兒招兵，誰願意當兵誰報名。自願當兵。這第二個層次，如果朝廷需要的兵不是很多，也可以滿足。可如果朝廷需要的兵再多了，就不能滿足了。

如果第二個層次還不能滿足，那就需要實行第三、四、五個層次。

第三個層次，每一家有弟兄數人的，除留其中的一人在家以外，其餘的全部當兵。例如，家中有弟兄兩人的，就留其中的一人在家，其中的另一個人當兵；家中有弟兄三人的，留其中的一人在家，其中的另外兩個人當兵，……。以此類推。

這第三個層次，也比較為老百姓考慮。可以允許一個人在家。當兵打仗自然就難免陣前傷亡，萬一有了意外，也不至於這家的老人將來無人照料，也不至於這家將來絕後。

第四個層次，家中有壯年男子多人的除留一人在家外，其餘的全部當兵。這裡所說的「壯年男子」，是按年齡所規定的。一般是十八到四十五歲。這第四個層次，又提高了一層。這第四個層次，相比第三個層次，可以多招一些兵。當然，這第四個層次對老百姓來說，是要比第三個層次苦的。

在這裡順便說一句，李唐王朝在以前，就是用的這個層次的徵兵方法征的兵。只是現在李唐王朝建國後，隨著郭崇韜遊說南方成功，他不用了。

第五個層次，家中所有的壯年男子都得當兵。第五個層次是對朝廷來說最有益的，因為這樣可以有多少兵招到多少兵。可對老百姓來說，是最殘酷的。

再順便說一句，現在的西蜀就是用的這個徵兵層次的徵兵方法征的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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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翔知府於保善接到長安節度使李存霸的命令，他就與他的幾個手下人商議，節度使大人說讓我們籌集人馬，我們怎麼籌集？

其中有一個叫李二虎的說話了。

李二虎是知府於保善手下的大將。他還和皇上有些沾親。他和皇上是本家。

李二虎說：「這還用問嗎？節度使大人讓咱們籌集人馬，當然是越多越好了。他讓咱們籌集一萬，咱籌集兩萬，他當然高興了。依我看，知府大人您就下令，按最高的徵兵層次徵兵，讓咱鳳翔的所有壯年男子都上戰場！」

這時，有一個叫於保良的人說話了。

這個於保良還是知府於保善的親兄弟。

於保良說：「我看這樣不妥。」

李二虎聽有人不順著他的話說，他有些不高興了。

李二虎是皇親，平時他說話沒敢不順著他的。再說，現在籌集人馬是為了救李存霸，李存霸也和他是一家子，現在有人想消極對待這件事，他能不發火嗎？

李二虎沖於保良怒吼道：「於保良，你要怠慢軍令嗎？」

於保良聽李二虎這麼一說，他嚇了一跳。

於保良是軍營里的人，他能不知道「怠慢軍令」是什麼罪過嗎？

怠慢軍令，就是上級給你命令，你慢慢騰騰，上級讓你做什麼，你不好好完成！

怠慢軍令，那是死罪啊！

於保良說：「李將軍，你說我怠慢軍令，我可不敢當。我只是知府大人向我等問計，我向知府大人陳述我的看法而已。」

李二虎說：「好！說說你的看法？節度使大人讓咱們給他籌集人馬，本來咱們能給他籌集兩萬，咱給他籌集一萬？」

於保良說：「你這麼說，你不是抬槓嗎？」

李二虎說：「好！你就說說你的高見？」

於保良說：「好。我就說了。咱們的皇上，乃至咱們的太祖（太祖就是皇上的爹），在向老百姓徵兵的時候，從未用過用那個層次的徵兵方法來徵兵。咱們的皇上，咱們的太祖，也非常不贊成用那個層次的徵兵方法來徵兵。因為用那個層次的徵兵方法來徵兵，對老百姓來說是極苦的。咱們的皇上，乃至咱們的太祖一向是以仁義治天下，如果咱們用那個層次的徵兵方法來徵兵，豈不有損咱們皇上，向咱們太祖的聲譽？」

李二虎沒詞了。

李二虎是武將，他不善言辭啊！

於保善也認為兄弟於保良的話有一定的道理：是啊，皇上和太祖，從未用過用那種層次的徵兵方法來徵兵，如果我用那個層次的徵兵方法來徵兵，鬧不好里外都落不到好。如果用那個層次的徵兵方法來徵兵，鬧不好皇上會因毀了他的聲譽怪罪，在老百姓那邊自然也不會落好。

於保善想到這裡，於保善說：「本府也認為用那個層次的徵兵方法徵兵有些不妥。」

於保良點了點頭。

不過，李二虎「哼」了一聲。

李二虎還小聲地牢騷了一句：「兄弟的話，哥哥當然認為是對的了。」

於保善不想和李二虎置氣，他假裝沒聽見。

接著，於保善又問眾人：「眾位，您們看，咱們用次一個徵兵方法來徵兵如何？」

於保善所說的「次一個徵兵方法」，說的就是第四個徵兵方法，就是家中有壯年男子多人的除留一個在家外其餘的全部當兵。

於保良又說話了。

於保良說：「以我看，這樣也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