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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這些,蘇青禾也回了房間,院子裡站著那麼多的人,卻沒有一個人吭聲,每個人的臉上神色都沉鬱不安緊張。
蘇青禾從房間出來之後,便看向薛大娘,「大娘,你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其實——其實有什麼事如果能在家裡解決的,誰願意漂泊在外呢,我知道,你不但為了這幾個孩子,也是為了我們過的安生。」薛大娘老淚縱橫了。
蘇青禾依舊是面色平靜,只勾了勾嘴角,便朝著大堯三兄妹說道,「走吧。」
蘇青禾帶著三個孩子出了鋪子,便朝著鎮子牌樓去了,那邊是唯一通往京城的路。
即便這會兒已經日落西山了,但是地面上的熱氣依舊讓人覺得灼熱無比。
蘇青禾走在前面,二喬和三川走在中間,大堯走在最後面。
蘇青禾垂著濕熱的夜風,卻覺得心裡有些輕鬆了,只要她順利的將幾個孩子送到京城,交到了江景焱的手裡,也不枉費她和孩子們的這場相遇。
「娘,白天實在是熱的很,不如我們改成晚上走路,白天歇息?」大堯走著提議。
不等蘇青禾開口,二喬卻說道,「晚上盜匪才多,你和娘也就罷了,我和三川豈不是累贅?」
三川抿著唇,他不說話,他不知道說點什麼內容,總之這一切變得太突然。
二喬說完這句話之後,心裡卻也覺得這件事未必是一件壞事,到時候娘和爹見面了,她要努力的挽留娘,撮合娘和爹爹,一家人團聚。
「今晚先走著,到了後半夜找地方住下,明日一早我就去找一輛馬車,這樣可以白天趕路,晚上歇息。」蘇青禾揚著下巴,淡定的說道。
「還是娘的主意好,你們兩個總是討論白天黑夜的走路,到底是娘聰明,找輛馬車坐著,省的把腳底板磨出血泡,怕是腳丫子走廢了,腿走斷了,也到不了京城。」三川撇嘴說道。
大堯和二喬瞬間無語,這個小屁孩向來就會拍馬屁。
「娘,咱們這麼去京城,要不要等歇下的時候,給爹爹寫封信?」大堯問道。
蘇青禾聽到大堯的這句話,不禁的輕輕蹙了一下眉頭。
「沒必要。」
大堯和二喬三川正在揪著心一樣的等回答,聽到蘇青禾的這個答覆,三人的心裡瞬間像是被潑了冷水,雖然他們三個心裡明明早就有了答案,卻還是想知道蘇青禾的回答。
「那——咱們也不知道爹爹在哪裡住著啊,京城的路——京城會比密雲鎮大很多吧。」二喬試探著再次的提出問題。
蘇青禾不語。
「如果給爹爹寫封信,爹爹是會迎接咱們的。」二喬見蘇青禾不吭聲,便接著說道。
「鼻子下面是嘴,問就好了。」蘇青禾淡淡說道,「我不喜歡麻煩別人。」
聽到蘇青禾這句話,兄妹三人不吭聲了。
娘嘴裡說的爹爹竟然成了別人。
蘇青禾走這些路來說,並不算什麼,所以她並未覺得勞累辛苦,只是有些口渴罷了。
她估摸著時間,也差不多要凌晨十二點鐘的樣子了。
二喬和三川已經走的極其緩慢了,走一段路就會坐在路邊歇息很久。
「大堯,前面好像是個鎮子,我們去那邊找一家客棧歇息一下。」蘇青禾說道。
大堯還沒開口,二喬和三川便開心的要哭了。
到了鎮子上,蘇青禾便帶著孩子們入住了客棧,大堯還能熬一點,二喬和三川簡單的洗了把臉,擦了擦身上的黏糊糊汗水,便急忙的躺下睡了。
大堯見蘇青禾坐在那喝了一杯茶水之後,便又站起身來,拿了大斗笠戴在頭上。
「娘——」大堯輕聲喊到。
「你在客棧照顧二喬三川,我出去看看。」蘇青禾簡單說道,「一炷香的時間,我就回來了。」
大堯點頭應聲。
「如果真的出了什麼問題,在院子或者哪裡點一把火,我見到火光會火速回來。」蘇青禾走到門口,又站住腳步,扭臉對大堯叮囑道。
大堯再次的點頭應聲。
「娘,你也要小心。」大堯雙眸閃著複雜的情緒。
蘇青禾也應了聲,便開門出去了。
大堯盤膝打坐,眯著眼睛,想著今天發生的事情,他的心裡越來越不是滋味兒。
「大哥?娘呢?」二喬迷迷糊糊的問道。
大堯睜開眼睛,扭臉看向二喬,「出去了,你沒睡著?」
「睡了,但是睡不踏實。」二喬說著便揉了揉眼睛,「娘不讓給爹爹寫信,是不是打算將我們送到京城,就離開我們呢?」
大堯皺了皺眉頭,「那倒不至於,不管怎麼樣,娘也會把我們安全的交到爹爹的手上,才會離開吧。」
「我也知道娘對我們有感情,可是娘對爹爹——我真的覺得娘對爹爹不是怨恨,我就納悶了,爹爹這麼多年對家裡不聞不問,即便現在官運亨通大權在握了,卻還是因為他所謂的走不開,不能回家見我們和娘,我實在是——」二喬說著說著,語調里有些怨恨了。
「可是他還是我們的親爹。」大堯說道。
「話雖如此,可是娘呢?」二喬接著說道,「這麼多年,雖然以前對我們不好,但是終究沒有拋棄我們。我們可不是她親生的啊。」
大堯低下了頭,「其實我私心裡也不想娘離開我們的,只是,這件事似乎不以我們的意願為準,在集雲山的這段時間裡,我也前思後想過,如果娘和爹爹在一起,會怎麼樣?如果娘離開我們之後,又會怎麼樣。」
「不管你們,反正我是寧願要娘也不要爹的。」這時候三川突然揉著眼睛爬了起來。
「你怎麼也醒了?」大堯問道,「你不困了?腳丫子不疼了?」
「你們說這麼認真嚴肅的話題,竟然不叫醒我,實在是不應該,虧我還把你們當做親兄弟。」三川撇嘴格外嫌棄的說道,「我在德安堂這段時間我也思考過了,我去不去京城,認不認爹,都無所謂,反正我要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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