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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春桃抬頭看了看坐在遠處,依舊閉目養神的蘇青禾。
「現在外面亂糟糟的,青禾把孩子們都打發出去,一準兒是有她的打算,再者,待會兒香杏回來,讓她買些就夠了,家裡還有一些的。」薛大娘低聲說道。
母女二人又說了一會兒的體己話,便去鄭大叔那邊幫忙去了。
蘇青禾坐在那,雖然面不改色,但是心裡卻氣憤異常。
倘若不是鬧市,她早就將外面那幫雜碎都剁了餵狗,原本以為教訓一下江景富,就是讓他們長點記性,收斂做人,卻不想這幫人是破罐破摔了,更或許現在屬於光腳不怕穿鞋的,那蘭氏帶著兒子媳婦兒孫子孫女總歸也是過苦日子,如果能拿捏了她蘇青禾,那幫雜碎以後就衣食無憂了。
天上的日頭越發的毒辣了。
白晃晃的照在地上,火辣辣熱騰騰的,就算是沒什麼煩心事的人,待在這樣的日頭底下也難免心裡冒火。
「青禾啊,香杏回來了,帶著那個叫小豆子的孩子回來了。」薛大娘見蘇青禾就那樣坐在日頭下面,也不去樹蔭里歇著,她著實著急,終於算是自己的孫女回來了,薛大娘這才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了過去。
蘇青禾這才睜開了雙眼,她的目光里閃過一絲的陰冷。
薛大娘頓時心裡一驚,她很快便收回了目光,然後笑呵呵的朝著門口的方向指了指。
蘇青禾嗯了一聲,便站起身來。
「恩人,您找我有事?」豆子光著膀子,那瘦骨嶙峋的樣子有些讓人心疼,皮膚曬得黝黑。
「恩。」蘇青禾應了聲,便接著說道,「去東平莊某戶人家拿點東西方便麼?第二,外面的那些人幫我弄走。」
豆子眨了眨那雙機靈的大眼睛,壞壞一笑,「恩人如果有了妙計,那就說出來吧,我這邊人手絕對沒問題,保證是天王老子查都查不到您頭上。」
看著小豆子那吹牛皮的樣子,蘇青禾不禁的笑了笑。
彩虹屁,三川第一;吹牛皮,那就小豆子了。
「是這樣的,我跟你細說一下。」蘇青禾說罷,便壓低了聲音,簡單的說了一番話。
豆子聽完,不假思索的說道,「這好辦。」
蘇青禾接著說道,「你還需要些什麼?」
「恩——」,小豆子輕輕的皺了皺眉頭,思索片刻,接著說道,「那倒是需要借那位奶奶的一套衣裳了,別的就沒什麼需要的了。」
蘇青禾卻掏出一些銀子,「總歸是要吃慶功宴的,我不方便去招待大家,你就代我吧。」
小豆子也不推辭,笑哈哈的說道,「多謝恩人這樣信任我的能力,走了。」
蘇青禾點了點頭,小豆子的身影便消失在了鋪面附近。
日頭大的厲害,蘭氏已經沒有力氣說話了,她那發紫的嘴唇乾巴巴的起了皮。
王海燕還在哭哭啼啼的說著,說著自己的孝敬,自己的溫柔賢惠,表面誇讚蘇青禾,卻又暗戳戳的說蘇青禾的浪蕩,和不孝,冷血。
不過,王海燕已經沒有眼淚了,口乾舌燥的厲害,可是她卻知道,這件事必須硬挺,這時候誰能耗過誰那就應了。
李彩霞頭皮熱的難受,她都覺得自己差點就能原地自燃了,自己男人就像頭豬一樣的跪在地上,耷拉著腦袋,眯著眼睛,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
「景貴!裝暈!」李彩霞用胳膊肘輕輕的碰了碰江景貴。
江景貴打瞌睡,沒成想沒聽明白自己媳婦兒的話,迷迷糊糊的被驚醒之後,便問道,「啥?誰暈了?」
「你個混賬王八羔子!誰暈了?你老娘暈了?」蘭氏見到老三那沒出息的樣子很是氣惱。
原本街上圍攏看熱鬧的人很多,但是隨著天氣的變熱,很多人耐不住這燥熱,便躲著去旁邊的店鋪門前或者旁邊茶樓上看熱鬧,更多的人則是該幹啥幹啥去了。
郭振海見了樓下的那番情形,狡猾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的得意和幸災樂禍,「東子,去,送幾碗水給下面那幫人。」
「老闆,那幫人——」東子雖然沒在外面圍觀,但是他在鋪子裡可是看了一上午了,聽著聽著便覺得這些事不是像外面那幫人呼喊的那樣。
「讓你去你就去,敵人的敵人就是我的朋友,我的朋友渴了暈了,我自然搭把手。」郭振海抿了一口茶水說道。
東子只能點頭鞠躬,然後轉身去按照老闆說的做。
不知道是喝了水的緣故,還是破釜沉舟的緣故,王海燕再次的哭著哀嚎傾訴起來,以至於打著蒲扇過路的人都圍過來看熱鬧了。
街上原本散開的人群,竟然再次的聚集了。
「哎呀!這不是蘭大妹子麼?」
人群里突然冒出個老婦人,年紀和蘭氏相仿。
聽著對方那熟絡的招呼聲,不僅蘭氏扭臉去看,就連跪在地上的兒子媳婦兒連帶孫子孫女,以及看熱鬧的人都將目光投到了這位冒出來的「熟人」身上。
「你是——」蘭氏滿臉不悅,但是她還是開了口,畢竟看著對方的衣著,不像是個落魄的門戶人家。
「你娘家時候,我是你後院的靈芝啊,郭靈芝啊,哎呀,你這貴人多忘事呢,你忘了,你們家景富成親,你們家景焱續弦,我都去吃喜酒了啊。」婦人笑呵呵的說道。
眾人看著這婦人那熟絡的模樣,又能一口氣的喊出這一干人的名字,想著這婦人自然是和蘭氏舊相識。
「這大日頭的,你怎麼在這裡坐著啊,還有,這一家老小這是做什麼呢?」婦人頓時滿臉心疼的看著蘭氏的那些孝子賢孫們說道。
「這——」蘭氏還是有點懵。
王海燕的雙眸一閃,似乎來了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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