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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放心,皇上今兒興致可不錯呢,這不是剛同皇后娘娘商議完中秋宴,便想著美人您了,一共就五盒香粉,可全送您這來了,美人安心吶。」最後一句話,劉安說的頗有些意味深長。
沈如煙心裡鬆了口氣,臉上笑意更真了些,客氣地送走了劉安。
只要趙玉樓沒往心裡去,那就最好了。
沉香與沉雪顯然也放鬆了面色。
「主子這回可安心了,咱們大人穩當著呢。」沉雪扶著她往內殿走去,沉香笑著跟上。
「日後我行事還要再小心些,我自己就罷了,卻只怕連累了父親。」
「合該謹慎些。」
*
轉眼間沈如煙入宮也快三個月了,憑著趙玉樓的偏愛,她也算如魚得水,時不時同麗妃游個湖,同虞嬪約個飯,和隔壁的禧嬪玩幾把,柔妃雖因她與麗妃走得近有些針對,卻也只是言語譏諷,奈何不了她分毫,逼急了麗妃直接跟她開打,倒是蠻熱鬧。
至於其他人,她也了解了個大概,賢妃跟蘇昭儀似的宅得很,衛昭儀是沈如煙之下最為得寵的,不過不愛挑事。禧嬪跟個小孩子似的愛吃愛玩,跟容婕妤最要好,容婕妤是皇后堂妹,卻跟皇后不大對付,同其他人說話間也總帶著股高傲勁兒,有些目下無塵的意思。
有孕的玥貴妃她至今還沒見到人,祥嬪……就那樣吧,反正她也出不來。
高位嬪妃就這些,大體上還算不難相處,旁的美人才人和貴人的,見了沈如煙倒很是恭敬客氣,壓根兒沒威脅的樣子。
這日,麗妃的小廚房新制出了不少糕點,請了好些人去她宮裡玩樂,晚時方歇。
麗妃好口腹之慾,同樣的東西,她宮裡的總是更好吃,連酒都更香甜些,饒是沈如煙這不好酒的也喝了不少。
沉香扶著沈如煙走在小路上,輕聲道:「主子,奴婢方才聽鍾粹宮的翠兒說,今夜皇上翻了賢妃的牌子。」沈如煙盛寵不假,卻非獨寵,一個月里趙玉樓有一半歇在她這裡,五日歇在麗妃的鐘粹宮,剩下十日一半待在乾清宮,一半雨露均沾給了後宮三千。
不過……一言難盡。
沈如菸嘴角一抽:「賢妃又來葵水了?」
賢妃有個毛病——一侍寢就來葵水的毛病。
「又來了。」沉香面色複雜,「皇上當下就拂袖離開了。」
咱就說,都看出來你不想侍寢了,不過你好歹換個理由,這樣很將皇帝當傻子的樣子……
沈如煙搖了搖頭,好歹進宮幾個月了,她竟絲毫沒查出這後宮這般詭異奇怪的原因。
只是目前這得寵的勢頭對她來說利過於弊,就算後宮這安靜到詭異的氣氛讓她有些不安,也只能硬著頭皮走下去,且失寵容易,可如何失寵就難了,狗皇帝明顯不是善類,若失寵過頭丟了命,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後宮作到這程度也能活得滋潤,顯然也是一門學問,可惜沒人教她,只能自己摸索。
許是喝了酒的緣故,想到這些,沈如煙難得有些煩躁。
「那皇上去哪了?」她忽地問。
「這……奴婢也不知道。」
沈如煙抬頭看了看天,皎潔的月亮高懸夜空,玉鏡生輝,十五之夜,按規矩本該去坤寧宮,不過好像帝後兩人從沒在意過這個規矩,她入宮三個月了,趙玉樓往坤寧宮去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更別說留宿了。
往日裡,這樣的時候趙玉樓總會拐道來長春宮,沈如煙總能叫他展平眉頭。
「管他去哪。」許是麗妃的果酒醉人,又許是今夜月色太美,沈如煙難得也有了擺爛的想法。
「去他娘的狗皇帝。」她看著月亮,嘆了口氣。
「主子!」沉香急得忙捂住她的嘴,「你醉了。」
沈如煙皺了皺眉,拿開她的手,頗有些孩子氣的開口:「我清醒得很,我知道禍從口出,只是有點心累,別人家的後宮可不這樣,合著就我一個被蒙在鼓裡唄……我只是想抱怨一下,抱怨完了,明日又是一條好漢……不,是我沈妲己!」
沉香好笑的看了她一眼,哄道:「是是是,主子您可是第一美人,誰也越不過您去。」
沉香半扶著她往前走,走過拐角卻忽地一頓,定睛看去,頓時嚇了一跳。
沉沉夜色里,一個男人躺在前路上,背對著她們一動不動,微風吹拂間似有血腥氣傳來,應是受傷昏迷了。
「主子,那是……」
這裡已經離長春宮不遠了,一向風平浪靜,怎得會有人在這裡受傷?
沈如煙也被嚇著了,只看了那人一眼就拉著沉香轉身離開:「快走快走……」慌亂間那人腰間的雙魚佩在她眼前一晃,卻沒留下絲毫印象。
「可是主子……」沉香又看了那人一眼,卻反被沈如煙更用力地拽走了,「路邊的野男人不要撿,會出事的,快走!」
「只是奴婢看著有些眼熟……」
「你看錯了。」沈如煙聲音堅定,「這個時候出來的能是什么正經人,他明顯要死了,可別扯上我們。」
沉香張了張嘴,想說我們不也是這個時候出來的,卻到底沒開口,跟著沈如煙走了。
主僕二人離開後,地上的人終於動了動,慢慢強撐著半坐起身,卻悶痛般捂著胸口,俊美的臉上瞬間更蒼白了。
「哎呦皇上——」這時,劉安終於帶著侍衛姍姍來遲,看到趙玉樓這般模樣,臉嚇得頓時比趙玉樓更白,慌忙跑到他跟前小心地扶起他,「皇上受傷了?快,有刺客,快宣太醫——」
侍衛們正聞聲而動的一瞬間,被趙玉樓抬手制止,他喘了一口氣,強自沉著聲線道:「兩個鬼鬼祟祟的小賊,已經死了。」
劉安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這才看到牆角口吐鮮血的太監服飾的男人。
招了御攆過來,劉安小心地扶著他上去,心疼的聲音止都止不住:「這以後還得叫奴才們跟著,咱們宮裡雖戒備森嚴,卻怕有那心懷不軌的,您瞧瞧這……可嚇著奴才了……」
趙玉樓微微皺眉:「不過兩個宵小之輩,明打不過便無恥暗算罷了!」
「是是是,皇上您武藝高強,自是不懼那些子小人,只是您心疼心疼奴才,奴才實在放心不下啊……」劉安苦著臉。
趙玉樓看著他實在傷眼,便閉上了眼睛:「閉嘴……申寧?」
聞訊趕來的侍衛首領連額間的汗都來不及擦,忙應道:「臣在!」
「查清楚這兩人底細!」
「臣遵旨!」
目送申寧遠去,劉安看趙玉樓臉色不好,小心道:「皇上,前頭就是長春宮了,可要宣沈美人侍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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