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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般想著,他卻忽地察覺到前頭的人不走了,他忙抬頭看去,趙玉樓正看著不遠處的御花園久不轉眼,臉上表情有些複雜。
半晌後,劉安才看到他動了,卻腳步一轉,往御花園去了。
剛走至近前,卻隱約聽見有女子的輕笑聲傳來,盈盈悅耳,劉安卻為裡面的人點了一排蠟。
若換作平常時候,和皇帝在這樣唯美的地方偶遇,但凡長得頗有姿色,怕是都能有一場美好的故事,只是現在……他偏頭看了眼眉頭緊鎖,面色隱隱發黑的趙玉樓。
自求多福吧。
趙玉樓皺眉抬腳往裡走去,這時周圍艷麗的海棠已經不能引起他絲毫關注了,他腳步不停的往聲音傳來處走去,勢要好好懲治這個膽敢擾他興致的大膽之徒!
自己撞槍口上來的,就別怪他不客氣!
漸漸的那聲音清晰起來,頓覺耳熟的趙玉樓一頓,旋即轉過拐角,眼前景象卻叫他一怔——一橙衣女子微微彎腰,一手提著宮燈,一手輕撫著眼前的海棠,她似乎心情極好,正啟唇輕笑。
留給趙玉樓的只一個背影,他卻下意識就反應過來這是誰。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猜測,下一刻那女子微微偏過頭,似要低頭聞花香,動作間本不大穩的髮髻微松,額前有些許碎發散落,朦朧燈光灑下,女子臉上的笑容純淨自然,映著妖嬈海棠,平白添了些不染世俗的美。
他從沒見過這樣的沈如煙。
看著落在海棠上的些許髮絲,趙玉樓驀地升出一種名為嫉妒的情緒來。
不過俗花而已,竟也配碰到這般柔軟馨香的髮絲。
「參見皇上——」這時,終於發現趙玉樓的沉香一慌,忙大聲提醒沈如煙。
沈如煙還沉浸在擼花里不可自拔,忽地聽沉香一聲喊,還沒反應過來,偏頭看去。
她臉上的笑還未收回,乍然之下叫趙玉樓看的眼神一晃。
「參見皇上。」回過神來的沈如煙忙屈膝行禮。
「免禮。」趙玉樓緩緩走近她,輕聲問道,「更深露重,怎得現下出來了?」
這輕柔的語氣聽得劉安嘴角直抽,合著吳貴人和他就不配唄。
「回皇上,晚間睡不著,便想出來走走。」
「朕也睡不著。」趙玉樓緩緩揚唇,驀地又皺眉道,「怎得這般生疏恭敬?」白日裡就一板一眼,怎得現下還是這樣。
「九五之尊不怒自威,臣妾不敢僭越。」你一陣一陣那脾氣,我敢不恭敬麼?
不過他這語氣好像沒有白天時的不悅了,這是消氣了?
雖然她也不知道自己哪裡惹到了他。
趙玉樓剛想張口說允許她僭越,卻驀然想到了那聲狗皇帝,頓時一哽。
可看著她微微垂下的眼眸,恭敬十足,他卻只覺得哪裡不對。
不該是這樣的。
只片刻功夫,他嘆了口氣,伸手拉過她的手,卻眉頭一皺:「怎得不多穿些?」手都涼透了。
「剛出來時不冷的。」沈如煙剛說完,身上便一重,隨即只覺全身都暖和起來了。
看著脫了外衣的趙玉樓,她忙推辭:「皇上——」瑪德這是龍袍啊!!!
「叫你穿你就穿!」趙玉樓語氣堅定不容置喙,隨即打量著眼前披著他外衣,更顯嬌小的人,心裡微微一哂,「你上輩子不知積了什麼德。」
這沒頭沒腦的話叫沈如煙一愣:「皇上說什麼?」
趙玉樓看著她沒說話,心道上一個罵朕是狗皇帝的早投胎去了,也就你還好生生站在這,竟還能享受朕體貼入微的關心,當真是不公!
這般想著,卻見沈如煙漸漸紅了眼眶。
「……你哭什麼?」他有說重話麼?
似是被他這句話刺激到了,沈如煙眼眶迅速蓄積的眼淚不受控制一般爭相奪眶而出,不多時眼前便一片霧蒙蒙:「臣妾以為……以為皇上再也不想見臣妾了。」
趙玉樓皺著眉頭扯過她的帕子給她擦眼淚,他沒幹過這活兒,手法生疏得很,要不是動作還算輕柔,沈如煙半邊臉都能被他擦紅了。
「朕什麼時候說過不想見你?」不就想冷她一段時間,這就委屈上了,那後宮無寵的那些還要不要過日子了?
沈如煙哭得不能自已,連話都說不出來,只在心裡道你是沒說,可那不明擺著呢。
小孩子才把討厭掛在嘴邊,成年人的世界,哪裡需要什麼都說開!
一開始沈如煙只是想藉機裝裝可憐,表達一下自己雖被厭棄但依然愛慕帝王的一片痴情,只是眼淚一出來就沒忍住,這段時間,旁人只看她日漸勢弱,下人們只看她冷靜淡然,可誰又知她心裡的寒涼。
臉傷的恐慌絕望、這些日子遭受的各種冷待、趙玉樓的漠視,還有今日哥哥的來信,親人的關心更叫她委屈難言。
她到底只是個十七歲的姑娘,自幼沒經歷過大風大浪,乍然離家就入了後宮,短短一月便嘗盡了人情冷暖,偏她還死撐著裝無所謂,造成的結果就是一旦有了發泄口,便如出閘的水一樣收不住,再想不到眼前人是高高在上的帝王,只一股腦要將自己的委屈傷心發泄出來不可。
趙玉樓越擦眼淚越多,都快被她哭得無奈了,他嘆了口氣,索性丟了帕子,將她抱在懷裡,輕輕拍著她的背,任她哭個痛快。
劉安對沉香使了個眼色,兩人一同悄悄退遠了些。
他看著遠處相依相偎的身影,心裡嘖嘖稱奇,他跟著皇上也有十多年了,眼睜睜看著他一路從皇子到太子,再到皇帝,這位面上溫和隨性,卻最是個狠辣無情的。
從來沒有女人敢在他面前哭,他也從不會去安慰旁人——他只會勸人去死。
這沈美人真真是厲害。
不過……劉安回憶了一番方才,這般絕色美人,即便哭起來也不落俗套呢,換作是柳下惠,怕也難抵得住呢。
也無怪乎他們皇上色令智昏。
良久後,沈如煙漸漸平緩下來,也想起來自己靠著的這位是貨真價實的皇帝,她頓時止了哭聲。
「哭完了?」趙玉樓的聲音隱含笑意。
沈如煙看著他胸前微濕的衣襟,小聲開口:「臣妾失態了。」這這這、他有沒有感覺到自己衣裳不對勁?
趙玉樓低頭撫上她的臉,卻不想觸及一片濕潤,頓時手就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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