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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妃的事明面上就這樣過去了,沈如煙難受過後,也沒再多想什麼,畢竟日子還是照常要過的。
後宮也恢復了表面上的風平浪靜,沒再出什麼么蛾子。
不過要說搬離乾清宮後,沈如煙最大的不便之處,就是每逢趙玉樓召她去御書房伴駕時,要走的路變長了。
雖有轎攆在不必她自己走,可到底麻煩得緊。
有那麼一兩日的,沈如煙煩極了的時候,也不由生出了幾分擺爛的心思。
環境影響人,這句話到底不是無的放矢。
所以在又一次收到趙玉樓召喚的時候,沈如煙糾結了許久,直到小德子都側目了,她才終於起身往外走去。
不得不說,毛病都是慣出來的,放在從前,趙玉樓找她,她只有高興的,哪會像現在一樣憊懶?
想到這裡,沈如煙不由神色鄭重了起來。
這心態可要不得!
她復又在心裡對自己耳提面命了一番,重新端正了態度,這才緩緩下了轎攆。
到乾清宮了。
——不過今兒好像還挺熱鬧。
沈如煙看著前頭同富成安大眼瞪小眼的靜王,停下了腳步。
「狗奴才,你算什麼東西,竟敢指使本王做事!」靜王拉著一張小臉,端起架子的模樣倒當真有幾分當朝親王的架勢。
「靜王殿下,奴才是奉貴妃之命,來給皇上送湯——」
「本王管你奉誰的命,今兒皇兄是本王一個人的,你哪來的回哪兒去!」靜王才不管他說什麼,直接不耐煩的開口趕人,理直氣壯的欠揍。
對著冷屁股,饒是富成安再多的笑臉也撐不住了,他也漸漸沉下了面色。
不過一個先帝皇子,先帝都死了,哪還容他囂張至此,到底是小孩子,看不清形勢,一朝天子一朝臣,如今可不是先帝爺的時候了,皇子麼,也只有皇上的才金貴些!
自己樂意給他臉面,那他就是王爺,可自己便是不給,那又能如何?
一個小玩意兒,莫說實權,只怕奶都沒斷乾淨,在他面前拿喬?
真是不知所謂!
富成安跟著貴妃,向來心氣極高,連皇后他都不大放在眼裡,更別說一個還沒成年的、先帝的皇子了。
「王爺只怕還沒聽清楚,奴才是貴妃的人,除了皇上,怕是無人有資格差遣奴才呢!」富成安連笑都省了,直接沉聲開口。
靜王年紀雖小,可到底不是傻子,很快反應過來自己這是被諷刺看輕了。
他也冷下了一張小臉。
沈如煙微一蹙眉,抬步往前走去。
富成安是個老人精,靜王對上他,只怕要吃虧的。
雖說自己同他也沒相處過幾回,可還挺喜歡這孩子,趙玉樓明顯也拿他當兒子養,她自然不能眼睜睜看著他被欺負。
「哎呦,都在呢。」這時劉安出來了,環視一圈笑了笑,往這邊走來,「怪不得皇上說吵,原是外頭熱鬧。」
富成安忙換了笑臉,向他拱了拱手。
不過還不待他開口,靜王就搶先開口了:「劉公公,我來找皇兄,可是這個人不叫我去!」
被靜王直直指著,富成安臉色變了變,忙笑道:「王爺說的哪裡話,奴才奉貴妃的命為皇上送湯,是您攔著奴才,怎得就倒打一耙呢!」說罷,他有些無奈的看著劉安,一副束手無策的模樣。
劉安卻絲毫不買賬,他低頭看著靜王,神色溫和了許多:「皇上早便聽見王爺的聲兒了,這不是叫奴才出來請了?」
靜王得意的看了眼富成安,哼了一聲,繞過劉安進去了。
「劉公公,這——」富成安顧不得他,忙將手裡的膳盒抬了抬。
「拿回去吧,皇上剛用了膳,可喝不下湯了。」
劉安能這麼說,那定是趙玉樓的意思了。
富成安心裡明白,可依舊嘆了口氣:「奴才原模原樣的拿回去,貴妃怕是要又要失望了……」最近玥貴妃日日往乾清宮送東西,可趙玉樓卻絲毫不為所動,看都沒看過就說不要。
晚間翻牌子更是,富成安已經不敢細想自家貴妃有多久沒侍過寢了。
貴妃自己怕也是不敢算日子的。
滿宮都能看出來趙玉樓不待見貴妃了,這程度比之皇后更甚。
劉安對走至近前的沈如煙微微躬身笑了笑,便又甩了甩拂塵,對他道:「咱們也是多年的老夥計了,老哥給你提個醒,這近日的事……皇上可不滿意呢,貴妃一片真心不假,可這事兒乾的……總得要做到皇上心裡去不是?」
可你瞧瞧貴妃都幹了啥玩意兒?
趙玉樓雖對死一個麗妃波瀾不大,卻極厭惡自己的計劃被打亂,更別說這是自己後院著火還一個勁兒扯後腿。
無論玥貴妃有沒有逼死麗妃的心思,可這事兒是她乾的沒錯,這換誰不生氣?
沒處置她都是看在太傅的面子上。
要劉安來說,貴妃真心是真心,卻實在……不能說蠢,只能說是看不清形勢吧,嘴上說著愛慕,行動間也處處彰顯著自己的情意,可這樁樁件件的事兒辦的……完全是抱著給皇上添堵的目的來的。
他可知道河臨王已經暗地裡籌謀著用麗妃的事來做文章了,若非有後來白狼那一手震住了百官,穩定了民心,外頭還指不定怎麼鬧呢。
說句不大中聽的,你哪怕直接弄死了麗妃呢,也比叫她自戕還鬧得滿宮皆知來的好啊!
這樣的事也不是頭一回了,她卻依舊看不清,仍然我行我素。
只顧著自己情愛與得失,卻絲毫不管心上人的處境與籌謀,偏她還真心的緊,真不知是自私還是無私了,也難怪皇上素來對她無感,就算拼著性命之危一心為皇上生兒育女,也沒能得他多少憐惜。
純粹是自己作的!
青梅竹馬的一手好牌,偏偏被她打的稀爛!
旁人並不知他心底的吐槽,富成安被他勸了一句,嘆了口氣也離開了。
劉安對沈如煙一笑:「昭儀來的正巧,皇上方才還念叨著您呢。」
沈如煙對他笑著一點頭,便進了御書房。
靜王此時正站在趙玉樓跟前,聲音稚嫩而清晰的背著禮記。
見沈如煙進來,他臉拉了拉,不過被趙玉樓一個冷眼又嚇得接著背了。
直到片刻後,趙玉樓才抬手制止了他。
靜王不滿道:「我還沒背完呢。」
「朕信了。」趙玉樓揉了揉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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