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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賴詩魔昏曉侵,繞籬欹石自沉音
毫端蘊秀臨霜寫,口角噙香對月吟
大學士捋了捋鬚眉皓然了白須,不禁讚嘆:「書院自開創以來,無人如此勤學好問,世人只求溫飽閒心,不顧奮發圖強,現很多平民百姓安居樂業,對於學問難得有空暇的時間顧及,即使達官富貴也沉寂在煙花作樂之上,想要真正做到堅苦卓絕現今決無一人,你一個女兒身,刻苦耐勞也不一定達到求學的最高境界,凡是人,都有七情六慾,如果放下私心雜念去沉迷於私塾,也不能完全塑造一個人,老夫年紀漸漸大了,年輕之時不注意好好與世人接觸,整日悶於功名和書本,無非是想有朝一日及第登科,出人頭地,唉!現在可好,得了再高的職權還不是一人在享用。」
我暗悔失言,半晌方嘆口氣,道:「小女子是曾想過不問世事,作一個隱姓埋名的自由快樂的平凡女子,在家蕙質蘭心、無米之炊、相夫教子、秀外慧中,可是這些女子平常做到的我都不能做到,實然,我也知曉,莊子說「物物而不為物所物」,要控制功名利祿,不要為了追求功名利祿而把自己的本性都失去了,把良心都弄丟了。作為另外思想家荀子,也說:「君子役物,小人役於物。」君子雖然追求功名,但是不被功名所束縛。但如今如果不爭奪名利,世間就會美好安和。只可惜很多事不是我能想像中這麼簡單,所以還需要從學問中尋求答案。」
「罷了,罷了,既然香玉才人看重求理悟道,老夫願與你相互學習,當務之急不是明理,而是入學陪侍,不過從中能從他人身上汲取長處彌補自身的缺失,這也是學習的一種途徑。話不多說,跟隨老夫和其餘幾位阿哥格格進堂內。」大學士深深嘆口氣,沉痛道。
大堂前接平橋,環以帶水。庭左右修梧數本,綠陽張蓋,如置身清涼國土。每遇雨聲疏滴,尤足動我詩情。
日轉風回,阿哥格格心情十足好,端柔格格如沐春風,時常掛著甜美的笑容,兩片薄薄的嘴唇在笑,疏蔬的眉毛和細細的眼睛在笑,腮上兩個陷得很深的酒窩也在笑。經過庭前有桐樹六株,天天派書童挑水去洗刷它們。
至於阿哥格格,都是統一的裝扮,和平常所見的書生無一差別。
細微的陽光下,一雙溫柔得似乎要滴出水來的澄澈眸子鉗在一張完美俊逸的臉上,細碎的長髮覆蓋住他光潔的額頭,垂到了濃密而纖長的睫毛上,眼角卻微微上揚,而顯得嫵媚.純淨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型奇妙的融合成一種極美的風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一襲白衣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細膩肌膚。魅惑眾生的臉上只顯出了一種病態的蒼白,卻無時不流露出高貴淡雅的氣質,配合他頎長纖細的身材。
但弘曆和弘晝獨特散發的韻味清高憂鬱,手搖摺扇,不緊不慢,走走停停,仿若流連路旁風景。看那容貌,好個清朗才俊。
我心裡百感交集,想上去戲弄一番,拍拍弘曆的肩膀,笑著說道:「四阿哥吉祥,小女子這廂有禮了。」
弘曆肌膚上隱隱有光澤流動,眼睛裡閃動著一千種琉璃的光芒。只顧著往前走,裝作沒聽見。
「四阿哥,本女子叫你呢,為何不理我?」我怒容滿面,心裡著急,生怕他對我生疏,態度冷淡,置若罔聞。
弘曆溫和得體的笑容越發讓眼底的失望欲蓋彌彰,竹墨文衣,發亮的玉佩也掩飾不了他臉上的憔悴淒涼和落寞。弘曆見我一直在和他說話,微微一笑:「不知香玉才人有何指教?」
淡淡冷漠的語氣讓我難以再一次開口,只好沉默寡言。
我心中明白弘曆不是第一次才成了冷淡無心的人,有時對待表現出熱情,可慢慢地深入了解,體會到弘曆的心事重重。負面的錯綜複雜的感情因素滲透至內心不得釋懷。
我本想牽著他白皙的手,手掌輕輕地撫摸,讓他感受到一絲溫暖,可是默默中兩心之間用火熱的感覺已不覺間消磨紛繁的蒼涼。
只要能看著他的笑容,心裡蘊藏著說不出的溫馨。
走進書味正濃的大堂內,就見到兩個金色雕刻的大字「圓明」看著這兩字,不知其意,本想詢問。在旁的弘曆輕輕一笑道:「香玉才人,這你就有所不知,「圓明」是皇阿瑪自皇子時期一直使用的佛號,皇阿瑪崇信佛教,號「圓明居士」,並對佛法有很深的研究,大堂內有其一,其二就是大門前門匾上也有一對。暗含了太祖康熙爺對我皇阿瑪一片深情厚愛。」
我眯著眼看著他,又微微嘆了一口氣:「有什麼好得意出眾的,不就是熟悉才能說得出,我呢,一定會超過你!」
走到中堂庭院之時,大學士停住了急促的腳步,轉過身對我說道:「香玉才人,由於書院先前定下了老規矩,男女自古有別,為了分開而另設了專門女子書院,但離這不遠,就在中堂的右側,老夫想懇請你一件事,不知你可否願意?」
我心又湧起一絲莫名的不安,春意濃濃的紫奧城繁花似錦,柳色如煙,縱是有著最和煦的太陽,我卻愜意輕鬆不起來。
大學士仿似明白我的心思,笑了笑,說道:「老夫明著和你說,事情並不是你想這麼難,聽聞你幼時生活在江南,江南茶藝從大唐盛世以來總是來往不衰,如老夫猜得不錯,你應該精通茶道,女子無才便是德,依老夫之見,你今日起就傳授茶道給格格郡主們,順便讓她們開開眼界。」
我鬆了一口氣:「茶藝在江南是有流傳,在古代,文人用茶以激發文思;道家用以修心養性;佛家用以解睡助禪,幼時接觸了一些茶藝,不過大學士提到的精通,小女子只是家常便飯,算不上嫻熟。既然大學士不嫌棄,小女子願一試身手。」
大學士深深看了我一眼,心下感激,對我說道:「好,老夫先帶著幾位阿哥去誦讀詩書,餘下的格格郡主就跟隨你到女子書院裡學茶藝,勞煩香玉才人實為不好意,就此別過。」
話完,目送大學士領著阿哥去到書房內,我神色淡然,似笑非笑平靜對格格郡主道:「大家都跟我來吧。」
端柔格格含笑行禮道:「香玉太傅,格格給你請安,不知今日要學關於何理?」
我拉她到身邊,小聲嗔道:「不要太拘束,只是做個樣罷了,你呀也許對於茶藝知道更多,不用向我請教。」
端柔格格「噗哧」一笑,「這樣稱謂對你與我來說太彆扭,還是叫姐姐還好聽,不過還是讓大家見笑了。」其餘的格格郡主忍不住含蓄也笑出了聲。
我裝作嚴肅,輕咳了一聲,說道:「好了,言歸正傳,今日由我向大家一起學習如何來理解茶藝。」
說完,我領著格格郡主走進了女子書院獨立的一個茶園,茶園的建設主要有茶文化展廳、茶藝表演室、品茗館等部分,部分還生長根植一些茶葉,野生古茶林圍繞著園內蔥鬱繁茂,屬較完好的原始茶樹林群落,自康熙以來即成為皇家貢茶園,在雍正時達到鼎盛,並一直保持著傳統的原生態和良好的傳承。
端柔格格笑著指著前面的山茶,笑著對我說:「在我們面前的山茶是現僅存世的金瓜貢茶是圓明園茶園中出產的珍品,也是從雲南府普洱困鹿山古茶園唯一引進珍貴的品種,皇阿瑪只有閒暇接待遠方客人時才會捨得拿出泡來喝,平時只有專為上貢朝廷特製,像我們這些雖說得上是皇親,實然還不能喝得上如此美味的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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