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山良一接到報告,外面聚集了大量不懷好意之中國人後,剛開始是嗤之以鼻的。
中國軍隊都被皇軍打得落花流水,這些卑賤的中國人,還能掀起什麼風浪不成?
然而,外面的人越聚越多,有些人不但高呼打倒日本帝國主義,還問候他十八代真系親屬後,中山良一開始坐不住了。
他打電話給警務處,要求派人驅散外面的人。
可是,警務處回復,只要他們沒有過激行為,警務處不能干涉他們的行為。
這明顯就是想看憲兵分隊的笑話,外面的人,只是不喜歡日本人,而不是所謂的恐怖分子。
「隊長,要不要通知路承周?」高橋豐一也感覺到,事態越來越嚴重。
「沒必要讓他難做。」中山良一搖了搖頭。
既然警務處想看自己的笑話,路承周一旦強行干預,反而會成為異類。
對路承周來說,越晚讓人知道他與憲兵分隊的關係,對憲兵分隊的工作就越有利。
況且,外面的這些人,還敢闖進來不成?
但是,到了下午,聚集的人越來越多,口號越的也越來越整齊。
顯然,這些抗議的國人,已經被暗中組織起來了。
路承周坐在茶樓,都不用看,光聽這些整齊的口號,就知道下面的人群里,有了自己的同志。
論組織群眾,沒有哪個黨派是我黨的對手。
外面的群眾憤慨不已,有些人已經不滿足喊口號,而跑去砸門。
而掛在門口的昌隆盛貿易公司的招牌,僅僅掛了一天時間,就被摘了下來。
憤怒的人們,將招牌踩在腳下,用力的踩著。
他們將這塊招牌,當成了罪惡的日本侵略者,瘋狂的用腳踩著,恨不得將它踩成粉碎。
人群開始騷動,局面快要失控。
就在這時,憲兵分隊的大門突然打開。
中山良一手裡拿著槍,身後還跟著五六個,氣勢洶洶的走了出來。
「砰砰砰!」
中山良一舉著手裡的槍,朝天連開三槍。
剛才還群情激憤的人群,很快安靜下來了。
面對中山良一的槍口,勇敢的人們,並沒有被嚇倒。
「日本人滾出租界!」有人突然大喊一聲。
「日本人滾出租界!」
所有人齊聲高呼,聲音直衝雲霄。
「趕緊介入,可不能發生流血衝突。」路承周聽到槍聲時,馬上站了起來,抓著桌上的帽子,迅速往憲兵分隊方向走。
路承周一動,早就隱藏在周圍的巡捕,也很快出現。
幾十名巡捕,將激動的人群,與憲兵分隊隔離開來。
「幾位請回吧,這裡交給我們處理就行了。」路承周擠到最裡面,對中山良一說。
中山良一微微頜首,路承周既然到了,自然不會再操心。
「誰要是再聚眾滋事,全部帶回巡捕房。」路承周站到台階上,大聲說。
「打倒日本走狗路承周!」
人群中突然有人大聲喊道。
「把他給我抓起來!」路承周一聽聲音,立刻聽出來,這是程瑞恩的。
他手一指,旁邊的王斯廣,帶著幾名巡捕,馬上沖了過去。
這可是王斯廣表現的機會了,敢辱罵上司,那是活得不耐煩了。
「你們憑什麼抓人?」程瑞恩沒想到,路承周的耳朵這麼毒,自己只是對他看不慣,隨口喊了一句,就要抓人。
「憑你辱罵警官,聚眾滋事,銬起來帶來。三分鐘之內,如果還不離開,全部帶回去!」王斯廣可不管程瑞恩怎麼牛高馬大,拿出手銬,親自將程瑞恩銬了起來。
看到巡捕動真格的,周圍的人馬上作鳥獸散。
首先離開的是有家有口的,他們每天要工作,家裡的人才能吃飽穿暖。
不管什麼樣的人群,只要有人帶了頭,很快就會形成規模效應。
不到三分鐘,除了遠處還有人在看熱鬧外,憲兵分隊的門口,只剩下這些巡捕和程瑞恩了。
程瑞恩的幾名同伴,原本還想與巡捕理論,可以看到明晃晃的手銬,他們明智的退開了。
看到地上已經出現裂縫的「昌隆盛貿易公司」,路承周走過去,將招牌拿起來,擦了擦上面的灰塵,將招牌掛了上去。
「漢奸!」程瑞恩看到路承周的舉動,朝地上吐了口唾沫,一臉鄙夷的說。
「啪!」
站在旁邊的王斯廣,順手就是一個巴掌甩了過去。
剛才,他就看程瑞恩很不順眼。
被銬起來後,竟然還不老實,不教訓一頓,以後還是不會做人。
「我乾死你。」程瑞恩哪裡受過這樣的羞辱?
從小到大,只有他欺負別人的人份,還沒被人這樣欺負過呢。
他飛起一腳,朝王斯廣狠狠踢了過去。
可是,他的右腳剛抬起,左腿膝蓋後面,就被人砸了一槍托。
這些巡捕,都是捕人的老手,豈會容程瑞恩放肆?
路承周左腳被襲擊,站立不穩,還沒踢到王斯廣,自己就先倒下了。
「帶走。」路承周手一揮,讓人把程瑞恩押了回去。
同時,路承周又命令一隊巡捕在康伯南道22號門前站崗,他則敲開了憲兵分隊的門。
「中山隊長,不好意思,屬下來遲了。」路承周見到中山良一,連連道歉。
路承周注意到,中山良一的桌上,有張被搓成一團的《益世報》。
「你也有自己的難處,無需自責。」中山良一緩緩的說。
「我會讓人加強這裡的保護,以後不會再有人來鬧事了。」路承周篤定的說。
「那就交給你了。」中山良一擺了擺手,同時將桌上的《益世報》扔進了垃圾桶里。
外面的中國人,也就只是嘴裡抗議幾句罷了,要不是路承周來的快,他還真想幹掉幾個。
中國人都是軟骨頭,只要把領頭的幹掉,就成了一群任人宰割的綿羊。
「中山隊長,此事因《益世報》而起,是否要向報社討個說法呢?」路承周突然問。
前天中山良一的行為,讓路承周對他也有了新的認識。
如果說高橋豐一行事極度謹慎,像只走在冰面上的狼,那中山良一就是只狐狸,還是很老奸巨猾的那種。
為達目的,不擇手段。
為了使巴恩士讓步,竟然拿他家人的安全來威脅。
《益世報》曝光憲兵分隊的情況,還在報紙上聲討,如果中山良一能放過報社,那才有鬼呢。
「討說法?怎麼討?讓他們收回報紙,發個道歉啟示?還是給我們一筆賠償金?像這樣的反日報紙,不讓他付出血的代價,是不會長記性的!」中山良一冷笑著說。
「《益世報》的報社,好像在意租界吧?」路承周詫異的說。
「據可靠情報,過幾天就是15號,也就是天主教的的聖母升天瞻禮日,《益世報》的兩位主要負責人,會來津沽大學教堂做禮拜並領唱經。」中山良一冷笑著說。
「15號?也就是後天。中山隊長,我願意執行這個任務。」路承周想了想,後天是星期天,他休假。
「路主任,對不住,這個任務,我已經接手了。」高橋豐一突然從外面走了進來,在他身後,還跟著一位有些滄桑的中年男子。
「這位是……?」路承周的記憶力很好,經過特別訓練後,更是過目不忘。
他敢斷定,自己以前沒有見過這個男子。
「這位是苗光遠,前任《益世報》的經理。跟你一樣,是我們大日本帝國的朋友。」中山良一介紹著說。
他的可靠情報,正是苗光遠提供的。
「原來是苗先生,久仰。」路承周主動伸出手,微笑著說。
「這是路警官,工部局警務處巡官。」中山良一介紹著說。
「路警官好。」苗光遠躬了躬身,恭敬的說。
路承周是警務處的巡官,竟然也是日本人的「朋友」。
「有苗先生在,我想後天的行動一定會成功。我也預祝高橋班長,後天馬到成功。」路承周微笑著說。
路承周在憲兵分隊不能待的太長,他待的這點時間,在有些人看來,已經很長了。
在康伯南道22號斜對面,有一家酒樓,二樓的一間包廂內,正有兩個人在喝酒。
他們打開了半扇窗戶,正好可以看到「昌隆盛」的大門。
而「昌隆盛」門口的人,就算抬頭望去,也很難看清包廂的情況。
「井華兄,看到了沒有,這就是我們的同窗好友路承周。」何賀看到路承周走出來,冷笑著說。
坐在他對面的,也是路承周在杭州特警訓練班的同學劉井華。
劉井華的情報搜集能力很強,在電訊方面很有天賦。
杭州特警訓練班畢業後,又參加了半年了電訊人員訓練班,目前為軍統華北區電台台長,負責華北區各電台之通訊業務。
「他怎麼會變成這樣子?」劉井華扶了扶眼鏡,詫異的問。
「此事說來話來了,我一直懷疑,他是日本特務。可是,總部一直沒給結論。井華兄,你從總部來的,聽到什麼消息沒有?」何賀突然壓低聲音,輕聲問。
ps:好久沒求過票了,無論推薦票還是月票都需要,拜託拜託。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1s 3.6197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