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盛宴,月高雲隱,慢慢掠過後宮眾位妃袍,皆是奼紫嫣紅的爭鋒。
已坐於角落席位的艾婉,不動聲色的在這些如花女子的臉蛋上掃過,暗暗點了個贊。
這美的不需要她坐在角落,她都會被人忽視的節奏啊……
當朝貴妃雲恬目光似隨意一般掃過角落那女子一眼,雙拳便緊緊一攥,別具一格的女子。她冷冷笑了起來,怪不得,能讓當朝帝王一見便臨幸上,但是好可惜對不對,她不喜歡她,她就在這裡過不好。
帝王未來之時,後宮雲語紛紛。
「雲姐姐,想那便是婉妃了。」靠雲恬身邊坐下的是當朝清妃,他一臉淡然,微優雅垂目,慵懶道。
雲恬捏著酒杯嗯了一聲,「去,去和她說說話去。」
清妃一怔,然後點頭:「臣妾遵命。」
艾婉角落獨自飲酒,嘴角饜足,世事蒼茫,總會走的清晰。這一刻享受卻是難得。
只是,自她來到皇帝身邊,便註定,不會再有清靜時刻。
身邊冷風撩起,華衣女子就著她身邊坐下,不輸於她的清麗容顏,對著她,淡淡微笑:「艾婉,婉妃?」
她似詢問。
艾婉暗暗心中閉眸,然後,點頭嗯了一聲,說:「參見……」
「不用。」女子抿著的弧線卻帶了自嘲,「我與你,是同位。」
「……」艾婉啟唇,「那我也該叫你一聲姐姐的。」
清妃執杯喝下,道:「想叫就叫吧。」
她並沒有皮笑肉不笑。艾婉心中確實感到疑惑,因為她雖在古已有一年,可曾了解過的宮斗一點沒忘。
她以為,後宮妃子,是不會對和自己同樣身份的人,有好臉色看的。
可是來的這一位,並沒有暗嘲諷刺,反而自嘲靜然……
「據說你是太后的人,太后將皇上引到你的住處,然後,就看上你了封你為妃?」清妃似嘆息地望著她,「小姑娘,後宮日子,不是你想的那麼簡單。」
仿佛在責怪她身在福中不知福,偏要闖進這阿鼻地獄。
這人偏真實了些。艾婉心中想,嘴上卻道,「凡世女子所求,不過是枕邊之人乃天下最尊貴的男子,也就是天子,能伴他左右,婉兒於願足矣。」
清妃突然覆上艾婉的手背,對她叮囑:「你可以伴他,但不可愛他。」
艾婉心中一撞,目光微微漂移,愛……
初見君,欲訴衷腸;奈何君,決斷不回。劉煜決斷不回也就罷了,還……罔顧她的性命。
愛?愛是什麼。
愛沒有命重要。
一句「皇上駕到,乃王駕到,煜王駕到」,驚醒了一半朝堂臣,一半後宮妃,無一不跪,無一不說著「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乃王千歲千歲千千歲,煜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坐擁著權利,哪怕你是個傻子,正常人見到你也得俯腰跪拜,哪怕他們心中再不屑,這就是權利的魅力和強大。
「平身吧。」皇帝劉清面如止水,立於威嚴龍位前,他身旁站立著一臉正色的劉乃。
男子眼睛不由自主的瞥過艾婉兩眼。
臣與妃慢慢抬起頭,仰望著王爺身旁最尊貴的男人,唯獨艾婉,不由瞥向了已在位坐下的劉煜,嘴角慢慢彎起……
劉煜,別來無恙,我還沒死。
皇帝鳳眸微凝,意味深長掃過他剛立的妃子對別的男子注目,薄唇微勾,隨即目光正視了他的臣與妃:「朕的皇弟經一年御醫苦心醫治,已完好如初。」
「各位大人,久等本王了。」劉乃眼神帶笑的,無人可見,他眸底卻是黯淡的,因某位長情傻女。
「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王爺終於回來了,王爺千歲千歲千千歲……」
大臣們在最初的震驚後,都好似極其驚喜,再次大呼間跪拜了下來。「天眷我北國,眷我天子,眷我王爺,必當長勝鼎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辰時宮燈放飛,黑暗的天忽然明亮了起來,那光,仿佛要籠罩整個北國。
宴上君與臣,妃與嬪,觥籌交杯,喜笑顏開。
長壽宮太后來訪,將這盛景更是推向了高/潮——
萬千華剛在皇帝身邊坐下,便面露慈悲地喚來了雲貴妃。雲恬嬌羞的瞥了最近的皇帝一眼,卻見他垂眸飲酒,似專注至極,她心中落寞,然後才看向了萬千華:「太后,不知您喚恬兒來,有何吩咐?」
萬千華抬了抬手,聲音響亮清脆:「婉兒,你也過來。」
艾婉心中嘆息,這太后,是不給她遠離漩渦中心哪怕一秒啊。
「太后……」艾婉跪坐在她身側,手被萬千華拿住,和雲恬的手交疊在了一起,然後才看向下面臣妃:「婉兒是哀家的人,有幸被皇上封妃,今個兒哀家就要說,婉兒是哀家的人,也是皇上的人,誰也動不得她。」
太后光明正大的袒護一個女子,這讓前朝忠臣及後宮,皆膽戰心驚,磕頭附應。
劉乃眯了眯眼,看向了他的皇兄,卻見他的皇兄,執杯,垂眸,似笑非笑。
他太了解他,知一切再在皇兄掌控之中。
輕息,望向傲然太后,曬然一笑,搖頭,仰頭喝下酒。這世上,斗什麼都不能斗心,因為斗心最是輸的徹底。
「恬兒啊,哀家知你最是懂事,後宮由你掌管,哀家真是放心了,如今婉兒初來後宮,你多多照顧著,啊?還有婉兒……」萬千華看向艾婉,正色道,「不懂的,你也多向著恬兒學著,喚一聲姐姐,恬兒的性子是極好的。」
艾婉看了眼臉色微白的雲恬,垂頭一點,輕聲應道:「以後多勞姐姐了。」
雲恬咬齒一笑,溫暖握緊了艾婉的手,對太后說:「恬兒初見婉兒妹妹便親近的很,太后實是多慮了,恬兒……絕對會好好照顧妹妹的。」
「嗯……」萬千華滿意的點了點頭,眸目流轉,望向了皇上,「清兒,後宮祥和,前朝安穩,天下太平,實乃盛景啊!」
劉清淡淡垂眸,揚唇一笑,語速,是慢的:「母后說的,極是。」
他目光定格在艾婉的臉上:她始終低著頭,分明是誰也不看,偏偏被她做出了乖巧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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