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夢見天青煙雨,柔軟的氣息。
——似夢似醒,誰是真的你。
可當艾婉醒過來,還是分不太清眼前的人是真的還是幻影。
她想:怎麼在一起很久的人突然就走了呢。
她想:怎麼走了很久的人突然就回來了呢。
竟讓她恍惚的不知是前世還是今生。
「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劉清睜開鳳眸,定定地望著她,恨不得敲開她的小腦子把裡面那些亂七八糟的感慨什麼,全都拿走扔出去。
有時候,劉清會恨不得艾婉變成一個傻子。
嗯,變成一個傻子,笨蛋。
那樣,她是不是就能夠開心很多?!
艾婉縮在他懷裡,仰頭低低一笑,「我胡思亂想我開心。」
劉清還能說什麼?
這輩子,竟栽在這麼個女子手裡。
他無可奈何,卻滿腹寵溺勾勾唇,摟緊了她的肩頭。
「劉乃,回去了?」艾婉低低道。
「嗯。」
艾婉沉默,末了,又罵:「身為帝王,一諾千金重,他卻食言的那麼輕易,不愧是你的弟弟……」
「呵。」劉清卻這樣回,「他若老老實實地聽你話,等到我知道,他是不想要命了。」
艾婉埋頭咬了這男子脖子一口,不做皇帝了,還那麼囂張,快,讓劉乃砍了他!
可不得不認,有些人不論是不是那個身份,站不站那個地方,都如影隨形一種睥睨天下的霸氣。和他是不是王,無關。
「想我了嗎?」出乎艾婉意料,他沒奔主題,簡簡單單問的竟是這個。
艾婉眼睛脹脹酸酸的,悶聲吐出一個字:「想。」
這一次,她老老實實地說出這個字。
劉清問的令人猝不及防:「那為什麼不要見我?」
「因為……」艾婉明白了原不過第一句是鋪墊,這人是讓她放下戒心呢,她抬頭瞪了他一眼,「因為,你喜歡上別人了!」
劉清點了點頭,慢慢吐出兩個字,「……夠扯。」
「……」艾婉咳嗽起來。
男子冷冰冰地看了她一眼,就她心虛成這樣,遇事兒了,能瞞得住誰。
「自個兒睡吧。」聲音低沉冷漠的男人從床榻上起來,背過身去,「不借給你靠了。」
「……噗。」
艾婉拿枕頭蓋在臉上,嗯,夫君發起脾氣來就傲嬌,別有一番個性。
她伸著手,扯不到他,距離有些元,她軟糯的聲音聽起來像撒嬌:「什麼都不問好不好,你就不能簡簡單單地陪我一回麼?」
她越這樣,劉清越意識到這一次的嚴重性。
她在逃避,很顯然的不是麼。
可是他如她所願,陪著她一起逃避,走近了一些,她蔥白的指尖捏著他的一片衣角,垂落的頭,眼皮一點點紅了起來。她緊緊捏住他的一片衣角,好像就要保持這樣的姿勢,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劉清假裝沒有看到一切。
大掌覆蓋在她的手背上,將她微微拿開,坐下來把她撈進了寬厚的懷裡,一手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閉上眼睛,夫君,在這裡。」
艾婉強忍著嗯了一聲,把臉埋在他胸口,慢慢的閉上了眼睛。
劉清望著外面的青天,他不怪她,他怪的是,可能當她真的說出,他也無法為她分憂哪怕一點……
他嫌棄的是自己。
一生成為別人的依靠,卻無法讓她安心靠下。
有些問題,她堅守著不讓他知曉,不讓他愁憂,這樣好的女子,他怎麼捨得怪她,逼她?!
日子一天天過去。
好像又恢復到了平靜。
到了春天的時候,宮中傳來消息:若言懷孕了。
劉乃在信中提說,想在她生下孩子的那一天,立她為後。
劉清的回信依舊很簡單,這一次卻多提了一句,讓他別忘了劉正。
正兒是個心思多的人,難免他不會多想,又沒有母親了,心情恐怕更加複雜,別讓他成為當年的劉清。
這一點讓劉乃照顧到。
人嘛,滾燙的血液流淌在身體裡,能溫暖還是溫暖的好。
劉乃也很快回信,說知道了。
劉清這一日坐在書房裡,放下了手中的白信,白鴿飛走,他望著外面的草長鶯飛,被時光敲醒似得,冷硬從容的心,竟然被陌生的惶恐占據。
尤其是,看到艾婉盤起黑髮,步伐輕伐地走進來時,他眯了眯黑眸,冷不丁道:「你好像還是當年的模樣,一點也沒變……」
艾婉眨了眨眼,「女人就是比男人攆去啊,男人老的快,何況你心眼多……」她眼眸彎彎,遮住了多少心思,只讓他把手臂往旁邊放放,她輕鬆地往他修長的腿上一坐,便在他的懷裡了。
如一隻貓咪,蹭蹭他的壞,「心眼多的人老的快。」
劉清揪了揪她的臉蛋,「我就說了一句,你說了那麼多,嗯?」
是啊,心虛啊。
艾婉垂眸一笑,仰起頭,圈住他的脖子主動送上了唇。
劉清卻不給面子的,只是敷衍地親了兩口,便拍拍她的後背,「好了,起來,此時醉娃娃該餓了。」
艾婉卻如死了一般地靠在他懷裡,鬱悶道:「劉清,讓人當老媽子也得付出些什麼的。」頓了頓,她忍住羞赧地補上兩個字,「不夠。」
女子望著他的眼神,似乎帶著柔軟的水意,看起來,嬌嗔且美麗。
難得這樣,是不是被他說的話嚇著了?!劉清眸底一點點暗了下來,卻什麼也沒說,低頭捏著她的下顎,給了她想要的。
門口卻突兀傳來兩聲咳嗽,劉清還沒反應過來,艾婉已經將整張臉埋進他懷裡,沒臉見人的那樣。
他輕輕笑了起來,穩穩地摟著她,淡然自若地望向門口:「什麼事?」
看起來傻傻的小女子,呆呆地望著這一幕,臉色通紅,「對不起,我不想打擾你們的……只是,醉鏡去了哪裡?」
醉鏡啊……醉鏡有一次外出,碰到了那麼個無親無故的小姑娘,和她說了兩句便被她纏上了。
偏偏醉鏡鬼使神差的將她帶了回來。
後來還咬牙切齒好像被人騙了一樣,道:「我是被她那副傻勁給騙了,將她帶回來後才知道她竟有狼子野心……」
這傻女子的狼子野心是:想做醉娃娃的娘親,與醉鏡的妻。
可醉鏡,終究是過不了夭夜那一坎兒。
三天兩頭躲著這女子,連自個兒的孩子都不要了。
不過今天……劉清道,「今日是夭夜的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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