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同學神色古怪,沒想到當年木訥書呆子的周嘉薏,每句話都讓趙燕沉默又破防。
趙燕的臉色漲紅:「周嘉薏你倒是牙尖嘴利,你看不上我老公,你男人高峰又好到了哪裡?一事無成的廢物罷了!」
周嘉薏押了口茶:「高峰現在的確沒有你老公富有,但他勝在年輕,我相信最多十年,高峰就會比你老公強一萬倍。」
高峰心頭暖暖的:「嘉薏,你大可不必這麼謙虛,我現在就勝他老公萬倍。」
周嘉薏面上不動聲色,在桌下用力掐了高峰大腿好幾下,替你吹兩句還喘上了,回家再收拾你!
趙燕冷笑,正要說些什麼時。
醉醺醺的張新仿佛剛反應過來,呵呵笑道:「難得的同學聚會,鬧得這麼難看做什麼,大家各退一步。」
趙燕壓著怒氣,冷哼道:「行,我給張少面子,不跟某些人一般見識。」
說罷起身,與關係較好的女同學,一起去了衛生間。
只是再回來時,二女罵罵咧咧的:「真是晦氣!」
「怎麼了。」
「別提了,我剛才洗手時,不小心把水甩到別人臉上,我都道歉了,那男人居然還想打我跟班長。」
「啊?你們沒被打吧。」
「當然沒有,班長什麼身份,三合樓的韓經理都要過來敬酒,還能受這委屈?」
女同學抱著趙燕手臂,眼冒小星星道:「你們都不知道班長剛才有多帥,直接賞了對方一耳光!」
「班長厲害啊。」同學們一頓馬屁,給趙燕拍的飄飄然。
坐在角落的高峰,突然笑了:「有好戲看了。」
周嘉薏疑惑看了高峰一眼,下一刻,包廂門被一腳踹開。
「娘希匹的,剛才誰扇的老子,立馬滾出來!」伴隨著怒喝聲,一個長相文雅的青年出現。
他染著黃毛穿著人字拖,看起來像是吊兒郎當的小混混,與文雅長相形成鮮明對比。
像是一個有文化的小混混,青年臉上有一個鮮紅的巴掌印,十分觸目驚心。
「是我,怎麼了!」
趙燕冷笑道:「你還敢追過來,真是找死。」
黃毛青年窩火道:「娘希匹的敢打老子,今天不說出個理來,老子跟你們沒完!」
眼見事態要升級,張新不得不站出來:「這位朋友,事情經過我都了解了,我同學的確有錯在先,但也道歉了,若非你想動手打人,也不會挨打。」
「你了解個屁!」張新不開口還好,一說話青年更怒了。
他指著躲在趙燕身後的女同學,咬牙切齒道:「她把水甩我臉上,趾高氣揚丟下一句『沒看見』,這叫道歉?」
「我本來懶得跟女人計較,就瞪了她一眼,然後莫名其妙挨了一耳光,這叫我想動手打人?公共洗手台那裡有監控,不信的話我們去調監控!」
聞言,張新皺眉,這跟趙燕二女說的不一樣。
但對方提出可以調監控,事實大概就是對方說的那般,頓時心生後悔,本來是想在周嘉薏跟同學面前表現一番,現在騎虎難下。
角落裡,高峰搖頭道:「上學時趙燕跟徐芳就喜歡睜著眼睛說瞎話,看來她們是一點沒變吶,嘉薏你怎麼看。」
周嘉薏平靜道:「顛倒黑白,被人找上門來不冤,道歉賠償吧。」
道歉?這是不可能的。
趙燕雙手抱胸,居高臨下道:「哦,那應該是我們誤會你了,賠你五千塊,這事私了。」
黃毛男人氣笑了:「五千塊,你打發要飯的呢,我要的是道歉!」
趙燕從包包里取出一沓現金,直接摔在黃毛臉上:「這些錢應該有一萬,拿著滾遠點。」
徐芳火上澆油道:「你算什麼東西,也配讓班長道歉!」
百元大鈔散落一地,黃毛壓著火氣,看向張新問道:「你剛才想調解,現在怎麼說。」
張新知道這件事是趙燕跟女同學徐芳的不對,沉聲道:「班長,你跟徐芳低頭道歉,本來就是我們不對。」
趙燕撇了撇嘴,同學們都在看著呢,現在要是低了頭那多丟臉。
況且這裡是韓家的地盤,憑藉老公跟韓經理的關係,她真不信對方能拿她怎樣!
徐芳嘀咕道:「打一耳光而已,又不是沒賠錢,一個大男人真能斤斤計較。」
黃毛怒極反笑,這倆女人不僅不講道理,反而倒打一耙。
他怒道:「老袁,給我狠狠抽這倆女人的耳光,今天我就替你們那過世的父母,教教你們應該怎麼做人!」
黃毛身旁走出一位面色冷冽的男人,年紀約莫不到三十歲,穿著黑色勁裝,氣勢十足。
「噠」
「噠」
「噠」
勁裝男子腳步聲很輕,可每一步都像踩在班長趙燕跟徐芳心頭,二女心臟砰砰狂跳,無形的壓力讓她們身體僵硬在原地,根本動彈不得。
「啪!」
勁裝男子沒有絲毫憐香惜玉,巴掌左右開弓,狠狠甩在趙燕跟徐芳的臉上,僅一耳光,二女就摔倒在地口吐鮮血,清晰可見鮮血中夾雜著幾顆牙齒。
「啊啊啊,好疼!」
「你打我,你居然敢打我!」
這一切發生的太快,快到眾人反應過來時,趙燕二人又被抽了數個耳光。
「住手!」
除了高峰跟王凱,包廂內的諸位男同學義憤填膺,因為喝了不少酒,頭腦發熱氣血上涌,加上人數眾多,一群大小伙子根本不帶慫的,居然拎起凳子砸向勁裝男子。
有男同學們幫場,一張臉腫如豬頭的趙燕,怨毒道:「給我打,出了事我擔著!」
勁裝男子不躲不閃,任憑那些實木椅子砸在身上,頃刻間,木椅爆裂成無數木屑,而勁裝男子沒受任何傷,反倒面露不屑的揮出一拳。
此拳看似慢吞吞的軟綿無力,可卻將距離勁裝男子最近的三人轟飛,如斷線紙鳶般嵌入數米外的牆壁,鮮血順著潔白牆面汩汩而流。
這一幕極其血腥,嚇得其他男性同學一身冷汗,瞬間醒了酒,沒有借力,隨手一拳把體重加起來至少四百斤的三個成年男性轟到十米外的牆壁上,這是人類能做到的的事情嗎?
恐懼,如同潮水般將他們吞沒。
「拳無風腳不動,這是袁家霸拳,你難道是魔都袁家人」張新面色凝重。
勁裝男人有些意外,抱拳正色道:「袁家袁劍,明勁後期武者,請賜教!」
張新下意識退了一步,他可是學醫的,若挨上明勁後期武者一拳,不死也得殘廢,似是覺得一步不保險,張新使勁向後退,最終退到了高峰的身後。
不知道為什麼,張新莫名覺得待在高峰身旁安全感十足,有種待在家裡老爺子身邊,哪怕天塌下來也不怕的感覺
另一邊,趙燕面若死灰。
她曾聽老公說過,武者超凡於普通人之上,而魔都就有一個權貴階層人盡皆知的武道家族霸拳袁家!
袁家人丁稀少,但每一個都是上佳的練武苗子,一雙鐵拳可碎石開山,哪怕是威震魔都的韓家也要給幾分面子,而能跟袁家武者待在一起,說明那黃髮男子來頭同樣極大。
但自己惹怒了他們,趙燕知道得罪了大人物,可徐芳不知道,她歇斯底里的怒吼道:「你完了,班長老公跟三合樓的韓經理是至交好友,你知道韓家嗎?敢打我們,明天黃浦江就會多兩具無名男屍!」
「好好好,韓經理是吧,把你們的靠山喊來,我倒要看看這韓家有多蠻橫。」黃毛面色格外陰沉。
甚至怒到讓袁劍都心生寒意,韓家少爺怒了,想想也是,在自家地盤,被酒樓里的客人打耳光。而對方的靠山還是韓家族人,想想就火大。
說曹操,曹操到,韓經理人未至,聲先到:「誰敢在三合樓鬧事!」
「韓經理,救我!」趙燕的語氣滿是激動。
等到了近前,怒氣沖沖的韓經理瞬間啞火,因為他看到了袁家的武者袁劍,以及韓家的大少爺韓生
韓經理頓時緊張道:「韓少爺,這是怎麼回事。」
韓少爺,簡單的三個字,瞬間壓垮趙燕的心理防線。
趙燕絕望道:「誤會,這都是誤會,韓少爺,我給您道歉行嗎?」
「嘖嘖嘖。」韓生蹲下身子,憐憫的看著趙燕:「現在才知道錯了,可惜太晚了,我這人講道理,你打了我耳光,就把你手砍了,你們兩個喜歡說謊,就把你們舌頭拔了,不過分吧?」
趙燕嚇到涕淚橫流,只能抱住韓經理的腿,絕望道:「韓經理,請您看在我老公的份上幫我求求情,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韓經理一腳踹開趙燕,驚懼道:「滾,我根本不認識你老公!」
「哦?」
韓生似笑非笑道:「韓經理,我怎麼聽說,你跟這位打了我耳光的女人的老公,是至交好友呢?」
韓經理嚇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韓少明鑑啊,我跟她老公只見過一面,還是在三合樓的會員宴會上,對了,她老公托人給了我五十萬,讓我來這裡送一瓶酒,給趙燕裝點下面子,除此之外絕對沒有任何私交」
完了,這次真完了,趙燕的眼神黯淡,慘然一笑。
「都還愣著做什麼,沒聽到韓少剛才說的話?」想要將功贖過的韓經理,對門外保安們怒斥道。
然後趙燕跟徐芳被拖走了,包廂內無一人敢阻攔,實在是韓家的勢力太大了。
唯有張新咬牙道:「韓少,我是張家張新,不知可否給在下一個面子,饒過她們。」
「我就是看在你先前幫理不幫親的份上,才沒把她倆丟進黃浦江餵魚,至於你張家後人的身份,在我這沒面子。」
「你」張新的臉色漲紅,半晌說不出話。
韓生也不嫌地面髒,一屁股坐在地上,從兜里掏出一根中華叼在嘴裡,摸了半天口袋也沒找到打火機。
頓時嘆了口氣:「誰有火,借個火。」
沒有人敢吱聲,不論是男是女,此刻臉上俱是恐懼。
倒是高峰將王凱的打火機丟了過去,不偏不倚,剛剛好立在韓生的身前。
這個舉動,讓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在場所有人都愣住了。
韓生十分意外的看向高峰,突然咧開嘴笑了,沒想到還真有傻愣子遞火。
他拿起打火機點燃香菸,深深吸了一口,愜意的眯起眼睛:「謝了兄弟。」
吞雲吐霧的韓生並沒有注意到,與他廝混多年的好兄弟袁劍,在目光看到高峰時眉頭微微挑起,再一掃到高峰身旁的周嘉薏時,瞳孔瘋狂收縮,仿佛見到了這世間最為恐怖的厲鬼。
袁劍的身體繃緊,唯獨腰跟腦袋低了下來,他聲音發顫道:「韓少,事情解決了,讓其他人走吧。」
韓生點頭道:「我這人一向講道理,冤有頭債有主,絕不會遷怒旁人,除了那倆白痴女人,其他人可以走了。」
「唰唰唰」
劫後餘生的眾人快步離去,不少人褲子都是濕的,帶著一股腥臊味。
高峰牽著周嘉薏起身,與王凱並肩離開,張新失魂落魄的跟在後面。
「你們也走。」
袁劍將韓經理跟門口保安趕走後,突然癱軟在地,哆哆嗦嗦伸出一隻手:「來來根煙。」
「你不是不抽菸嗎?」韓生納悶的遞過去一根煙,順便幫忙點燃。
袁劍猛吸了一大口,煙霧第一次過肺的噁心反胃讓他不斷咳嗽,咳了好久才停歇。
他望向染血的地板,神色既慶幸又恐懼:「韓少,你知不知道我倆剛才撿回來一條命,甚至避免了袁家跟韓家被滅門。」
「你是不是抽菸抽傻了,在魔都誰敢動韓家跟袁家。」
「給你丟打火機那位。」
「噗。」韓生笑出了聲,一頭黃毛看上去格外喜感。
「他是武宗。」
「咳咳咳。」
韓生笑容瞬間僵硬,開始瘋狂咳嗽,險些把肺咳出來。
他呲牙咧嘴道:「袁劍,這個玩笑一點不好笑。我雖不是武者,卻也知道武道宗師最年輕的也得四十歲往上,而那男人看著才二十來歲。」
袁劍突然問道:「你知道許家吧?」
韓生挑眉:「當然知道,許家總資產幾百億,勉強能摸到魔都豪門圈子的門檻,你突然提許家做什麼。」
「許家昨天惹了一位武者,我爺爺被請去鎮場,但許家昨天還是被滅了門。」
袁劍一字一句道:「真正意義上的滅門,哪怕遠在萬里之外的許家人,也無一倖免,你猜,我那暗勁後期巔峰並且有官方背景的爺爺為何不敢攔。」
韓生的面色凝重,能讓暗勁後期巔峰武者不敢動手的,唯有氣勁及化神。
「我爺爺連許家酒吧的監控記錄都不敢看,幸好他平常有臨摹大家畫作的愛好,給我兩幅人像畫,其中一幅便是名為高峰的武宗,與剛才那男人有五成相似。」
「才五成相似?」韓生突然不怕了,這世界上模樣相似的人都很多,沒啥可大驚小怪的。
袁劍忍不住踢了韓生一腳,恨鐵不成鋼道:「你韓生什麼時候這麼白痴了,龍國明面上的十位武宗,你可曾見過任何一人的相片或者畫像?」
「我爺爺光是畫出高前輩五分相似容貌,沒有半分神韻,依舊遭受了不輕的反噬。」
「而第二幅畫像是一位女子,亦是許家覆滅的因,與高前輩身旁那女人近乎一模一樣。」
袁劍的話,讓韓生倒吸一口涼氣,一人相似可能是巧合,兩人相似就絕不是巧合了。
但韓生還是覺得震撼,二十幾歲的少年宗師,這是能轟動龍國武道的爆炸新聞,怎麼可能沒有半點風聲。
畢竟,武道山之上,沒有高峰這個名字,武道有條不成文的規矩,只要踏入化神成為武宗,便要在武道山以刻印下自身姓名。
一來,揚名立萬,震懾天下宵小,二來,薪火相傳,澤及後人,讓低境界武者多一條可走的武道之路。
武道山下,每日每夜都有武痴感悟武宗之勢,一旦龍國有新武宗出現,定會瞬間傳遍大江南北。
看出韓生所想,袁劍沉聲道:「京都明家那位武道奇才,四十歲成宗師,八十歲那年衝擊化神失敗傷了武道根基,化神再無上,這種事是有先例的。」
宗師,心有傲骨,誰不想壓冠蓋古今?
「袁劍,你說的有道理。」韓生的面色變幻間,突然沖了出去。
袁劍懵了:「你去哪?」
離開三合樓,除了那幾位重傷吐血的男同學被送去醫院,其他人並沒有走遠,打算等等趙燕跟徐芳,若真被剁手斷舌,也得趕緊送去醫院,至少同學一場,但等歸等,他們忍不住抱怨起來。
「趙燕怎麼那麼能裝,明明跟韓經理不熟,還花錢請他來撐面子,我還以為她老公多厲害呢。」
「還有張新,說是醫聖張仲景的後人,來魔都給韓家千金看病,可人家韓家大少爺根本不賣半分面子,他這身份到底是真是假。」
「今天真是晦氣。」
雖然同學們的議論聲很小,可張新全聽到了,他面紅耳赤垂頭喪氣,再無半分先前的意氣風發。
韓生不給面子,張新其實沒辦法,不論任何朝代任何國家,拳頭永遠是最大的,賣面子你是張家,不賣面子翻手可滅,就好像古時的宮廷御醫,聽上去地位崇高,病人都是皇帝與掌握權利的大臣們,可代價,是稍有不慎便會滿門抄斬。
張新眼角餘光看到高峰幾人,發現他們始終面色如常,頓時佩服起來。
只是
王凱的腿怎麼在哆嗦,周嘉薏怎麼一直緊緊攥著高峰的手。
高峰怎麼好像只有高峰沒在怕的,頗有閒情雅致道:「嘉薏你看,今晚月色真美。」
「高峰!」
周嘉薏的美眸一瞪:「你怎麼沒心沒肺的,我們剛才差點死在裡面。」
「好兄弟別裝了,是不是尿了褲子,讓我瞧瞧」
王凱上手就要摸,被高峰黑著臉打掉手:「你們剛才不是挺鎮定的麼。」
王凱一屁股坐在馬路牙子上,哭喪著臉大口喘息:「剛才不敢怕啊,我上有老下有小,萬一那韓家少爺再看我不順眼」
「哈哈哈,聊什麼呢這麼開心。」
一道吊兒郎當的聲音突然響起,三合樓外的馬路上,所有人身體僵硬,這熟悉的聲音是韓生。
王凱面色慘白,因為韓生就站在他身後。
「實在不好意思,剛才打擾了諸位吃飯,我已經讓三合樓重新擺了一桌,各位賞個臉?」韓生不再出口成髒,十分和善道。
「」
瞬間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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