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呵斥道:「朗朗乾坤、煌煌帝都,你們公然行兇於市,無視民生安危,你們的修行與惡徒何異。都給我滾出帝都,打生打死,我都不管。」
雖然是對下面的人說的話,隔著老遠,李雲朗都聽得清清楚楚。看來帝都之中,果真藏龍臥虎,只是不知,此人到底是皇室的勢力,還是散修。若是皇室的勢力,此番作為,恐怕另有深意。若是散修,沒有殺人,也不算得罪仙門,可既是散修,有必要管閒事嗎?
想到這裡,李雲朗嘴角微微一揚。雙目陣法開啟,向東、南、西三個方向深邃地看去。,火神殿是西邊的勢力,果然,西邊埋伏的人最多,半神境界和偽神境界的就有六七個。
東邊和南邊的人少,高手也只有兩個。現在,就看火神殿的人,作何打算了。
此時,曾勇喊話道:「前輩,多謝相助,還請告知前輩名號,火神殿將銘記大恩。」
那人說道:「我不是幫你,無需謝我,趕緊離開,再晚一刻,你們恐難逃一死,言盡於此,都散了吧。」
地上那些衝進來的人,都扛著同伴的屍體和傷軀,飛速退出了火神殿別院。那人也緩緩消失在黑暗之中。
看著滿是狼藉血跡的院落,曾勇問道:「少殿,我們不能走,本來就是參加競技比賽的,若是為了丹方逃避追殺,還是會遺人笑柄,與其在外面明槍暗箭,不如在擂台上,一決高低,死傷不論,賽後再走,也能少點障礙。」
少殿主說道:「你說的不無道理,但是,你不需要參加競賽,所以你帶著捲軸先走,記得喬裝一下,我讓秦長老護你周全。」然後附耳交待了秦長老兩句,說道:「路上,聽秦長老安排,務必小心謹慎。事不宜遲,現在就出發。」
李雲朗看著這一幕,開始有點欣賞這二位,都算是有點頭腦的人,不過少殿主的確高明不少。如果所料不差,這二人就是推出去的靶子,送貨的應該另有其人。
片刻後,兩人夜行打扮,穿過三道橋,往北行,過了競技場,從北沿著北翼雪山西去。
一個時辰後,西北天空亮起信號彈。火神殿又出來六個人,夜行打扮,四個人往西南方向出城而去,另外兩個往西北,走的還是老路。
好一招聲東擊西,調虎離山,距離一拉開,北邊的人要想南下,也難以追上了。
又一個時辰後,西南方向天空也亮起了信號彈,而西北邊沒有任何動靜。
就在李雲朗以為他們得手了,準備離開的時候,西北邊又亮起了信號彈,位置更遠了些,幾乎已經出了帝都範圍,到了凃州府地界。李雲朗不禁嘆道:「竟然小瞧了這位少殿。」
那邊的情況,恐怕言語難以形容。你以為事情會在信號彈亮起那一刻結束了,可事實是,才剛剛開始。
一方勢力已經得手,將火神殿二人的面罩揭開,正是秦長老和曾勇。為首的收起捲軸,說道:「走吧,本座今天心情好,就免你們一死。他日,若是你們曾家上位,說不定,本座還要喝上一杯,哈哈哈哈哈。」
這話,曾勇聽得格外刺耳,「這不是讓秦長老誤會自己是內奸。」心中暗罵,卻又不敢出聲,只好小聲對秦長老說道:「秦長老,小心離間之計。」
秦長老不說話。
倆人正準備離開,現場突然被三撥人包圍了。面對著的一撥頭領,來到曾勇面前,說道:「去哪兒,我讓你們離開了嗎?老實呆著,等我收拾了他們,請二位到寨子上作幾天客。」
得手的那十幾個人同時取出連弩,向前十步,站成一圈,瞄準三撥人,將頭領護在中間。頭領說道:「不過一幫毛賊,也敢來找死。識相的,趕緊滾蛋,否則叫爾等有來無回。」
說著大吼一聲,聲音穿透力強,傳遞很遠,三五個呼吸之後,遠處也傳來相同的吼聲。
那「匪首」說道:「象群傳音?你是皇室的人?那更不能留,都給我上,在他們的援兵來之前,全部殺掉。」
沒等他的人衝上去,連弩箭矢已經先發制人,一下子倒地十幾個。但匪首一人,如虎撲般,衝進內圈,撞飛三四個,直接和頭領交上了手。其他人趁機沖了上去,開始近身廝殺,打得是有來有回。
匪首的招數全是血修一脈,每次衝擊,那數十丈虎影都給對方頭領造成極大壓力,完全陷入被動。頭領忍無可忍,扔出五面陣旗,十張符籙,雙手掐決,口誦法咒,大喝一聲:「陣起。」 之間符籙燃燒,十道符紋與陣旗結成網,一道五行五芒陣就結成了屏障。
手下人見狀,立刻停手,退回陣中,同時盤膝坐下,雙手掐決,以法力繼續支撐陣法。
匪首用盡全力,想要撕開一道口子,但也只是讓裡面的幾個人吐了點血,屏障仍然堅不可摧。退開五步,說道:「你想縮在龜殼裡面,等到援軍?看來,不下點本錢是不行了。」 於是取出一樣東西,往地上一按,面前出現五門大炮,接著往每一門大炮尾端的陣眼中,投進一枚晶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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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炮在十息之內蓄能完成,同時向屏障轟出一道光柱,那屏障瞬間崩塌,裡面的所有人應聲倒地,狂吐一口鮮血。
就在這時,一枚飛釵帶著電芒,穿透匪首的眉心,插入地里,匪首雙目圓睜著,撲倒在地。一群賊子見狀撒丫子扯呼了,連兵器都亂丟了一地,唯恐再晚半拍,頭上也來這麼一下子。
一個女子身影出現在上空,一揮手,頭領懷中的捲軸便飛到了她手中,說了句:「爾等立下大功,陛下定有重賞,先速回營地養傷,等候恩旨。」
那些人道了聲謝,便迅速離去。女子一閃身,也消失在黑暗中。此人不是別人,正是那日陪同太妃,在北海觀看李雲朗渡劫之人。
此女剛一進入帝都界,遠遠就看到一個身穿火紅道袍的老頭,凌空而立,面對著她,微笑中,殺機已沖向自己。
她定下身形,說道:「來者可是火神殿曾長老。」
那人說道:「正是老夫,閣下既然知道老夫名號,不如將東西交還,老夫可以既往不咎,如何?」
她面色堅毅,果斷回道:「曾長老不僅輕看了寶貝,也輕看了女人。如此輕描淡寫一句話,就像讓我將寶貝拱手相讓,未免太托大了些。」
曾長老也不多說了,雙掌托天而立,一團火球在頭頂出現,隨著雙掌向下向前推出,那團火球分裂成二十四團,每八個火球形成一個圓圈,三圓成品字形排列,高速旋轉著沖向女子。帶起的熱浪,捲起周圍的空氣,在火球後面形成一股強大的龍捲風。
女子說道:「好一招風火輪,曾長老客氣了!」說著,面前十丈出現一堵冰牆,接著天空中一座巨大的冰山向曾長老壓去。
冰牆在火球撞擊下,同時湮滅,但是後面的龍捲風繼續向她衝去,吸收了殘餘衝擊能量的龍捲風,威勢更甚,女子不得不飛身躲閃,但是看得出,她不是毫無章法。其躲閃的軌跡,最終形成一個八卦陣,地面又出現一座冰山,將龍捲風中的熱能盡數吸收,龍捲風迅速瓦解。
那一邊,曾長老面對冰山的壓力,也不敢輕視,祭出一件兵器,那是一件神級火尖槍,從頭到尾被火焰加持,看這架勢,就算不能撞碎冰山,也要融穿一個洞。
火尖槍呼嘯而出,在五十丈空中頂住冰山,相持十息之後,被撞落地上,而冰山也出現一道很深的裂縫,曾長老緊接著一掌拍出,冰山應聲而碎。
兩人心裡都清楚,半斤八兩,不分伯仲,當然也都保留了實力,並未全力施為。
女子說道:「曾長老可知,你如今的堅持,只不過是讓您的家族地位,延續更久罷了,值得嗎?何不給自己一個機會,更上一層?」
曾長老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動搖,但旋即冷靜地說道:「奉勸閣下不要枉費心機了,老夫是不可能空手而回的,你我還是手底下見真章吧!」 說著,祭出一隻金鼎,通體雕刻著朱雀圖紋和一些符紋,綻放出耀眼的火光,那火光之中,隱約可見朱雀之影。
他雙手捏印,口誦法訣,金鼎之上似乎被激活了一道陣法,讓火光更盛幾倍,將整片天空都染成了紅色。隨後鼎口噴出一道火柱,向著女子吞噬而去,火柱的周圍逐漸生成三隻朱雀火身,迅速包圍了女子。
女子看出厲害,這招無法躲閃,只能硬接。也祭出一件法寶,那是一把傘,通體寒光四射,周圍的空氣迅速凍結,連火身朱雀也被凍成冰雕。她雙手捏印,面前寒氣凝結成一個冰球,撞向火柱,在碰撞的一剎那,冰球碎裂成無數冰錐,借著慣性沖向曾長老,火柱也同時消散。空氣中只剩下霧氣一團。
曾長老催動金鼎再次噴火,這次是呈扇形覆蓋所有冰錐,迅速將冰錐化為水霧。
女子並沒有歇著,周身氣勢暴漲,寒氣從腳下蔓延向前,路徑上所有水霧立即凝結成冰,並且跟隨寒氣繼續向前移動,移動過程中,逐漸凝聚所有碎冰成一個球體,滾向曾長老,越滾越大,方圓十公里範圍空氣中的水分,都被抽吸過來。
曾長老甚至感覺到,自己身上的水分也在被吸出去。立即開啟罡氣屏障。雙手快速變換印訣,面前數十丈空間出現十二條火焰鎖鏈,編織出一張網。
當冰球撞擊到網上時,瞬間被切割成許多碎塊,穿過網格,繼續沖向曾長老。同時,當地面的寒氣經過網格的時候,寒氣迅速向上延伸,將所有火焰鎖鏈凍結成冰渣。於是,就在前面的碎冰塊沖向曾長老的時候,後面正在聚集成另一個冰球,只不過小很多。
曾長老不得已,直接將金鼎激發出火球,撞向冰球,同時兩條火龍從天而降,張口噴出火焰,那火焰似乎要將女子囫圇吞掉。
女子只好再次撐開寶傘,才剛剛抵擋住火龍的噴發。不過火龍沒有堅持太久,片刻後便消散開去。但是曾長老爭取到時間,集聚魂力,釋放出真魂之身,五百丈熔爐。真火迸發,如同火山噴發一般,成百上千的熔岩噴上空中,又落向女子,砸在中間的熔岩,立刻蒸發了寒氣,冰球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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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子驚訝地說道:「都說曾長老是控火大師,煉器一脈無出其右,原來你的真魂竟然是器身。果然是奇絕天下,也難怪你有超然的煉器天賦。」
曾長老說道:「這個時候,閣下似乎不應該分心。」
女子從容地說道:「無妨,我個人還是尊重曾長老的,既然蒙你看得起,祭出真魂,我也不該保留。」 說著,雙手合十,額頭一對藍色的蟬翼印記突然亮起,身後出現一隻百丈藍蝶,看起來平平無奇,但那氣勢,給人一種透入骨髓的恐懼感。
藍蝶煽動了兩下翅膀,空氣中突然產生無數漩渦,一部分漩渦迎向熔岩,熔岩瞬間被裂解;剩下的一部分漩渦勻速奔向曾長老。
曾長老的熔爐魂體不停地顫抖,似乎承受著巨大的壓力,他本人也暗吞了一口鮮血。此時,他才明白過來,面前這個女人的境界似乎比自己高,應該是巔峰圓滿的半神,一隻腳已經在真神的門檻里。
他突然開口:「道友,還要看到何時?非要等到我重傷之後嗎?」
一個聲音傳來:「老曾啊,我以為你對付這女人,應該是綽綽有餘了,所以就抽空喝了幾口酒,吃了幾口肉乾,還別說,這肉乾真是美味。」 話音方落,一個瘦削的老頭便出現在場中,雙手一推,一道陣法迎了出去,擋住了漩渦流。
女子問道:「你豈止是喝酒吃肉,恐怕,你那雙抓著肉的手,先在腳趾頭縫中撓過癢吧?」
那老頭尷尬地笑道:「呃,不好意思,讓道友見笑了。沒忍住,看來你早就發現我了。」
女子說道:「我本就不想太為難曾長老,本沒有什麼深仇大恨,於曾家實在沒有半點好處,何必如此執拗。至於你,不過是還人情而已,更不至於搭上自己。我說的可對?」
那老頭轉對曾長老說道:「這女人太厲害,咱們的老底,人家都知道,我看不如算了,犯不著這麼拼命,最後給別人作嫁衣。」
曾長老說道:「連你也這麼看嗎?」
那老頭問道:「我說錯了嗎?這麼多年,你早就不欠火神殿了,就算你現在獨立出來,以你在煉器方面的成就,誰敢輕易得罪?再說,咱們老哥兒幾個的人脈,還不夠你支撐家族五百年?」
女子見此情形,立刻收起魂體,那老頭也收起陣法,曾長老也收起熔爐。
女子說道:「我是真心結交曾長老,這話也是代表我家尊上所講,希望曾長老三思。你孫兒在帝都,一直以來,我們都沒有絲毫為難,今後,只要你願意,我們可以分配更多的訂單給他,足以助他在帝都打開局面。如何?」
那老頭問道:「此言當真?」
女子說道:「只要曾長老就此罷手,我願意立下道誓。」
那老頭悄聲對曾長老說道:「老曾,這可是千載難逢的機會,你想想,若是在火神殿,你有這機會嗎?有了這承諾,不出十年,你的家族就能崛起,不出百年,你就可以培養出兩三個半神出來。你可想清楚了,過了這村,可沒這店!」
女子見他還在猶豫不決,便說道:「你可知道夜裡是誰在關鍵時刻,護住了火神殿別院?此刻,你孫子和秦長老也在營中養傷。」
曾長老聽得出來,這言外之意:一表誠意,一表殺機。若還猶豫,就太不識趣了。於是說道:「好,就依閣下,你若肯發下道誓,我立刻帶著孫子離開。」
女子說道:「道誓沒問題,你孫子沒必要離開,我可以保他安全無虞,事成之後,我們還會在帝都給他置辦一處宅邸,你隨時可以來相聚。畢竟還有很多生意上的事情,需要他來運作,換了別人,我們不放心,相信,曾長老你也不會放心。不是嗎?」
曾長老知道,這是要拿他孫子當質子,軟硬兼施啊,這女人不簡單。但也沒有其他辦法,嘆息一聲後,答應了下來。
女子離開之前,曾長老說道;「閣下務必小心,此事已經驚動了火神殿老祖,至於是哪一位會來,就不得而知了。」
女子說道:「多謝提醒,告辭!」 說著展開身形,以最快速度飛向皇城。
那老頭說道:「走到這一步,你也不要再有任何留戀,現在最要緊的,是你勇兒的安危,我陪你,去軍營外守著,走吧!」
曾長老說道:「也只能如此了,走吧!」 說完,兩人一閃身,向北翼的駐軍大營飛去。
李雲朗站在競技場的最高處,那女子飛過去的時候,朝他看了一眼,滿是驚訝,面紗之下,櫻唇微微張開,差點出聲。她驚訝的是,竟然到了這麼近,才發現此人;而且此人竟然不是來搶寶貝的。他的身影還像極了渡劫的那位,一顆芳心,瞬時跳個不停,臉色都變了。
而李雲朗也微笑著,目送她飛進皇城,沒有阻攔。因為此刻他相信,這女人就是霍長老,而且,她已經得手。
到皇城的那一刻,她停下來,轉身望了他一眼,才跳了進去。她哪裡知道,對視的那一刻,小黑已經在她身上種下印記,這下再也逃不脫李雲朗的追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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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進展正如預期,皇室沒有讓自己失望,李雲朗突然覺得有點疲倦,是時候休息一下了,便回到了洞府,喚出黑蓮,躺下的時候,天已經微亮。
還有十天,競技賽就要開幕了,這些天,帝都更加熱鬧,除了仙門的修士,各路來的散修也成千上萬,觀眾和商人就更不用說了,客棧都滿了,有些人還把自己的院子整理出來,分租了出去。
平山烤魚的生意出奇的好,雖然李雲朗已經不拿分成了,但在那裡喝酒請客的時候,眾人還是尊稱他東家。李雲朗既不客氣,也不矯情,只要他請客,都是莊主的帳。司馬霜和她那些學生們,恨不得天天纏著雲學監,去吃平山烤魚。
為了大家的福利,李雲朗一句話,平山烤魚便在競技場外的廣場,開了家分店。鍾落也是懂事,一應手續,都是綠色通道,特事特辦。當然,他自己和他家裡人,也沒少吃。即便如此,學宮之中,也沒有一人,向總學監表達不滿。因為,總學監的桌子上,幾乎天天都能看到烤魚和肉乾,他還拿來送人。
開賽前一天,王大勝來到雲平錢莊,匯報了當前的局面,四個字可以概括:劍拔弩張。
表面上看起來平靜,實際上,暗流涌動。巡防營報了多起命案,都被暫時壓了下來,證據線索都在,只等競賽結束,就算總賬。
霍長老和柳長老,破天荒地一起來到神霄宮別院,喝了一下午茶,才離開,柳長老回到皇城,而霍長老則去了霍府。不僅如此,申無咎還在太妃陪同下,見了小郡主。
火神殿已經將曾長老一脈,趕出宗門,但考慮到其他長老的感受,沒有清算曾長老的弟子和家人。
南宮長老親自在羽神殿別院坐鎮,星衍門和逍遙宮也都增派了長老過來。
李雲朗給沙神殿殿尊匯報了一些情況,並且稱:「情況還不明朗,不如隔岸觀火,時機成熟的時候,再決定選邊,才能把利益最大化。此刻如果增派高手過來,一旦其他仙門逼著聯手,不好回絕。最好是,讓劉長老都隱藏起來。」
這觀點,頗合殿尊心意,便下令帝都所有人,在無事的時候,聽劉長老和劉公子的安排,在關鍵時刻,若是十三瘋子有安排,必須聽他指揮。這讓一眾沙神殿弟子和長老吃了一驚,驚得不輕。因為誰都不知道,十三瘋子離開之後,到底在幹什麼,誰也不曾想到,這傢伙突然之間冒出來,神神秘秘的,連殿尊都諱莫如深,遮遮掩掩。
有人嘀咕:「更可恨的是,這傢伙不知道貓在帝都那個角落,這麼久都不出來冒個泡。完全不把師尊和師兄弟們放在眼裡。」
越武說道:「既然是殿尊安排的事情,必然有保密的理由,此事休要再議。」
劉長老說道:「眼下帝都暗流涌動,你們除了參加競技比賽,其他時候,不要外出。殿尊有命,對外,就說我不在,外人來訪,一律不見!明日參賽,就勞駕越先生帶隊了!」
李雲朗沒有參賽的打算,但是,作為股東,開賽當日,他需要非常警惕,專心應對可能發生的任何意外,尤其是安全問題,如此,他就能以雲學監的身份出現。
開幕表演節目並不多,也就是學生們自己組織的一些曲目和舞蹈。半個時辰的表演一結束,立刻就進入了比賽模式。
三人組和五人組的比賽是積分制,只有個人比賽是四進一的模式,直到半決賽。因此,三個場館的比賽是同時展開的。
現在,三個場館都座無虛席。李雲朗站在最高處,三個場館都一覽無餘。司馬霜端著一壺茶兩隻茶杯,來到他身邊坐下,斟滿一杯茶,笑盈盈說道:「把心放進肚子裡,安全方面,有近衛負責,你大可以坐下來,喝口茶,吃口肉乾。」
李雲朗接過茶,一飲而盡,說道:「茶,雖好,哪有酒盡興。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司馬霜說道:「雲學監好詩興,夠灑脫。來,我敬你一杯。」說著,也一飲而盡。又斟滿兩杯,說道:「雲學監,你可想過,這一季比賽結束後,留在學宮,做一個真正的學監?」
李雲朗說道:「雲某閒散慣了,此間事了,我打算雲遊四方。看盡世間美景,閱遍人生繁華。你呢,有何打算?」 說完,喝了一杯。
司馬霜說道:「真想和你一樣,能夠到處走走看看,活了二十幾年,還沒出過帝都,說實話,真羨慕你,可以自由自在,說走就走。」
李雲朗說道:「來此世間一遭,不求事事如意,但求從心所欲。否則,豈不太過浪費。人生只是一張單程車票,可以有錯過的遺憾,但不該後悔出發!」
司馬霜半晌沉默不語,鼻尖微酸,眼中水光涔涔。
李雲朗知道,自己的話,觸及了她心中鬱結,便不再多說,只是喝茶。他哪裡知道,司馬霜心中此刻最大的遺憾,就是不久之後,這個男人,將會永遠從自己的生活中消失,帶走她最深的期許。而她,想說的話,一句也說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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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正是,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突然,司馬霜問道:「雲學監,可願讓我一睹真容?」
李雲朗一口茶水噴了出去,驚異地看著司馬霜,不知道說什麼好。
司馬霜說道:「你不用覺得奇怪,我從小就看人易容,你那點技術,還不是最高明的。」
李雲朗尷尬地笑了笑,說道:「現在還不是時候。」
司馬霜追問:「那,什麼時候合適?」
李雲朗說道:「離開的那日。」
司馬霜說道:「一言為定。」說著伸出右手掌。
直到李雲朗也伸出右手掌,在她手掌上拍了一下,司馬霜才收回手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又爽快地吐出,說道:「看比賽!」
李雲朗心中嘀咕,這女人今天是怎麼了?
司馬霜怎麼了,作為女人,滿足好奇心,難道不是一道能疏肝解郁的良方嗎?這種心態,鋼鐵直男永遠都不會明白,尤其是李雲朗這種,讀了三科博士的。
第一天的比賽,非常成功,三種賽制,充分滿足了不同觀眾的偏好;商品禮品都銷售火爆。也包括傀儡店,各產品線都收穫了不少訂單。而且,賽前,李雲朗就故意放鬆了限量,他知道,各方面現在都想多備一些,皇室也是如此,此時不賺錢,更待何時?
每兩天比賽之後,都會休賽一日。趁著休賽,李雲朗也沒有閒著,與雲角礦的合作方商量後,在廣場上舉辦開原石比賽,放鬆的同時,吸引來很多看熱鬧的,更有很多碰運氣的修士。不僅如此,在他的默許下,很多商人擺起了地攤,實際上這些地攤主,也是從礦商那裡拿的貨。所以,他們之間眉來眼去的,再正常不過,李雲朗也懶得追究,反正市場繁榮,正是他所追求的。
坐在烤魚店,觀察著來賭原石,開原石的人,李雲朗發現,有一伙人,專門盯著那些開到寶貝的人,一旦離開現場,他們就會跟過去,很有可能是強買強賣的,不排除偷竊活著強搶。這夥人到底什麼來歷?李雲朗沒有告訴王大勝,而是以雲學監的身份,通知巡防營追查。
果然,這夥人來自幾個小仙門,組織在一起,幹上這種無良的買賣。李雲朗知道,皇室這時候不便插手,否則會逼著小仙門與六大仙門合流。所以,他打算暗地裡以沙神殿的身份,做上一票,殺殺他們的歪風,同時杜絕後患。
所以,李雲朗只是要到了他們藏匿的地點,說自會有仙門的人處理,皇室不必插手。
深夜,李雲朗一身沙神殿弟子裝束,蒙著面,摸到了那伙人的藏身之所,竟然是一個小道觀。二話不說,一出手就把那些人打成殘廢,手法是正宗的沙神殿血修功法。還警告說:「如果你們想相安無事,就安分守己,六大仙門,絕不容許,有人幹這種買賣。膽敢投向皇室,下場只會比現在更慘,就看你們是不是有好運,躲得過六派的追殺。」
然後,將收繳的贓物,一一返還給被害者。那些被害者還以為是巡防營結案了,見到巡防營將士就道謝,對皇室大為稱頌。後面的幾次休賽日,來的人更多了。
李雲朗不知道的是,這些小仙門,平時也交一些保護費,給屬地的大仙門,而他們的背後,就有逍遙宮和星衍門的幾個長老和高階弟子。
他們知道是沙神殿所為後,自然是記下了一筆,發誓要找個時機,把帳了結了。
不過,結下這種梁子,對於現在的李雲朗來說,只能算是意外收穫,若是他知道內情,做夢都會笑醒。還要怪自己下手不夠狠。
既然要離開了,很多事情都應該提前準備。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傀儡店和雲平錢莊。賽程到一半的時候,李雲朗叫來平山莊的老莊主,還有另外幾個股東和主要合作夥伴,問道:「旁邊的傀儡店,也是我的,近段時間的生意,你們都看到了,訂單排了一年,訂金收了三百億魂晶,預計收入超過一千億。但是,我打算過些天外出雲遊。今天請大家來,就是想問問,你們誰願接手,這三百億訂金我拿走,配方我留下,剩下的七百多億收入,也留下。」
平山莊王莊主說道:「雲東家,如此大一樁買賣,就這麼轉手,是不是太可惜了,不再考慮考慮?」
李雲朗說道:「生意永遠都做不完,我這人喜歡遊走天下,廣結善緣,不瞞諸位,我有個信條,錢財只有流動,才會越來越多,但不是所有的流動都會有好結果,唯獨善緣才是。所謂種善因,得善果。也許,以後某天我們再相遇,我會給大家帶來更多機遇。」
王莊主說道:「雲東家金玉良言,王某受教了,我提議,傀儡店也轉到雲平錢莊名下,三百億你拿走,我們幾個一起出資買下你雲平錢莊的股份,作價兩百億,諸位以為如何?」
李雲朗說道:「如此甚好!」
其他人紛紛開口:「我出三十億」。「我出五十。」「我也出五十。」「我出四十」。最後王莊主說道:「行了,我也出三十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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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雲朗取出早就準備的店契、配方和雲平錢莊股份契約,收下伍佰億魂晶後,和大家一一道別。還一人贈送了一箱子肉乾和魚乾,產自北海。
競賽結束前三天,小黑追蹤到霍長老去了霍府,李雲朗便以雲學監身份登門造訪,禮物也是產自北海的肉乾和魚乾。
聽下人報雲學監來訪,霍青熱情出門迎接,吩咐擺上了最好的茶點。正堂落座後,霍青說道:「最近生意火爆,還沒來得及上門感謝,沒想到雲學監竟抽空來見,霍某受寵若驚。」
李雲朗說道:「二當家客氣了,雲某也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有件事情,想向你打聽一二。」
「請講!」霍青說道:「霍某定知無不言,就算不知道,也會動用所有關係,替你打聽。」
李雲朗說道:「雲某無意中聽說,帝都最近出了很多人命,但官府都壓著,所以大多數人不知道。我本來還不信,但最近開原石礦比賽的幾個休賽日,的確發生了一些殺人奪寶的事情,聽說還和仙門有關。雲某擔心,這會不會影響生意。」
霍青說道:「不瞞雲學監,這事兒,恐怕是真的,但還不至於影響生意。不過,我倒是建議,雲學監多雇幾個貼身護衛,以防不測。」
李雲朗說道:「仙門之人如此肆無忌憚,官府為什麼不彈壓?」
霍青說道:「雲學監有所不知,仙門勢力,盤根錯節,官府也是有心無力。不過當今陛下,已有謀算,總要有點實實在在的,來安定民心。」
李雲朗說道:「唉,真不知道現在這種格局,是怎麼形成的,竟然敢明目張胆挑釁皇權國威!」
霍青說道:「這事說來話長了,簡單點講,仙門不能直接干預神朝事務,換句話說,不能直接顛覆神朝,這是規矩。但是誰都知道,神朝更迭,都是仙門在背後支持。你也知道,支持的一方自然要有回報,但是如果任由一方獨大,失去平衡,就更沒有皇權國威可言。所以又不得不默許其他仙門的擴張。久而久之,就養成了他們如今的惡習。」
正說話間,後院突然傳來打鬥的聲音,好像動靜還不小。
下人急沖衝來報,有刺客闖入後院,後院是女子的活動範圍,霍青怒道:「賊子猖狂,竟然偷襲婦孺。雲學監請少待,霍某去去就回。」
李雲朗說道:「天殺的賊子,我同你速去,雲某也想知道,到底是何方兇徒,膽敢在此撒野。」說著便自顧自地讓下人帶路。
霍青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拒絕,因為沒時間囉嗦,再者,對這個學監,也沒有什麼戒心,在他眼裡,這人就是一個典型的商人,只懂賺錢,不懂政治。
後院之中,一個女子正輕鬆應對三名刺客,眼看刺客快要落敗,李雲朗立刻跑上前去,大罵道:「大膽賊人,光天化日,擅闖民宅,修仙都修到狗肚子裡去了,還有沒有羞恥之心,仙人的臉都給你們丟盡了,看什麼看,雲某雖是一介商人,但好歹要點臉面,可你們仗著一點微末技倆,欺凌凡人,雲某都為你們不齒,為生養你們的父母不值。我都想問問他們,會不會後悔,生下你們這種貨色。」 因為是背著女人和霍青的,他使了個眼色,有上前幾步,說道:「瞪我,再瞪,我還是要罵。。。。。。」
刺客之中,一人立即上前一步,用劍抵住他的喉嚨,一把拽了過去,說道:「想活命,就閉嘴。道友,我等走錯地方了,無意冒犯,告辭。」 說著大力一推,講李雲朗扔向女人。身形暴退,飛了出去。
女人一揮手,一股柔和的力量接住李雲朗。霍青正打算要追,也被她攔下,說道:「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霍青過來慰問:「雲學監,你還好吧。」
李雲朗說道:「無礙,二當家,這位是尊府上哪位?」
霍青說道:「是霍某姑母。」
李雲朗抱拳說道:「多謝姑母相救,雲某感激不盡!沒想到姑母如此年輕,看起來,和萱公主差不多。」
霍青說道:「雲學監有所不知,姑母已經快兩百歲了,只因姑母修仙有成,所以看起來青春永駐。」
李雲朗驚叫:「啊,那,那剛才是雲某多此一舉了,想來姑母應該可以輕鬆應對。唉,怪我太衝動,還請姑母海涵。」
那女子正是霍長老,說道:「雲學監無需多禮,今日之事,還請雲學監莫要聲張,霍府世代經商,只求安穩,不想招惹是非。妾在此先行謝過。」言罷,微一施禮。接著說道:「青兒,好生款待,我有點乏了。」說完轉身離去。
霍青說道:「那姑母你好生歇著。」
李雲朗跟上去,喊道:「姑母且慢。」說著取出一個小盒子,打開來,一陣藥香撲鼻,那是上好的養心丹,遞給霍長老,說道:「姑母多有勞累,這顆養心丹不成敬意,請勿推辭。」
霍長老心想:「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多有勞累?」不經意看了他的眼睛一眼,四目對視,霍長老突然被驚到,接過養心丹,道了聲謝,趕緊轉身回到房中。儘管已經是半神圓滿修為,但這一眼,對她刺激著實不輕。分明就是競技場高處那雙眼睛,那眼神,絕不可能是一個凡俗商人所有。還有他說的話,分明是意有所指。難道,他就是渡劫那人?心境久難平復,於是一個時辰後,還是決定去皇叔府上。
李雲朗目的達到,和霍青客套了幾句,便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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