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陳家全部收拾了就不會有人找他們的事兒了嗎?
不,絕對會有。
收拾陳家,動靜肯定小不了,要動槍是顯而易見的。
只要動槍,就會驚動很多人,很多勢力。
到時候需要面對的不單單是港島警方,還有東島那些勢力。
雖然那些勢力各自為戰,有時候還會互咬,但戴軍他們相信,陳家一旦出事,他們背後的東島勢力一定會請其他人出手幫忙。
他們幫忙未必是要救下陳家,更大的可能是要滅口。
所以,擺在戴軍他們面前的難關有很多,對付陳家反而是最簡單的。
就像他們兩邊剛才分別解決掉的那幾個老外,現在別人是不知道呢,一旦知道又有人死了,下一波的報復會更激烈。
對於戴軍他們來說,如何在搞定了陳家之後,順利帶著需要帶走的人離開,才是真正難關的開始。
飯得一口一口的吃,事兒得一件一件做,先走第一步吧。
李言誠他們這邊就正在為下一步做打算。
現在已經是晚上十點多,飯吃完了,不能一直在人家檔口坐了。
就在蘇孝同去結賬的時候,因為面對街邊,始終將一半心思都放在外邊的蔣宏建,就看到路邊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是組長那邊負責傳遞消息的人員,他的出現,表示組長那邊有信息傳過來了。
見狀,蔣宏建探頭跟李言誠說了聲,就起身向外走去。
出門後朝右邊看去,就看到剛才那道身影正在不遠處站著點菸呢。
看到這兒,他從口袋掏出煙走了過去。
「兄弟,借個火。」
「給」那人一邊遞火柴,一邊以極快的語速說到。
「副組長,那邊剛從陳家開出來了四輛車,看路線應該是往柴灣碼頭去,組長已經派人跟上去了,碼頭也有咱們的人,他讓你注意好這邊的動靜,陳家可能會有異動。」
「我知道了。」蔣宏建不動聲色的點點頭。
將火柴遞迴去後,剛準備轉身離開呢,就看到馬路對面走過來一個人,目光始終都落在他身上。
而那個人見他看過來了,搖了下頭,腳步沒停的就往西邊走去。
看到這人搖頭,蔣宏建愣了一下,他沒太理解這個搖頭的意思,就在這時,兩輛汽車從東邊開了過來,吱一聲停在斜對面忠義合的牌館門口。
車子剛停穩,牌館裡邊就呼啦啦的一下子出來了二十幾個人。
而原本在牌館附近湊成一堆一堆聊天的閒人們,都迅速起身,把牌館大門兩邊的路擋住,誰想通過就會招來大聲的呵斥,一副無法無天的模樣。
蔣宏建快步往前走了幾步,凝神看向斜對面的汽車,果然是陳家的車,也是陳耀宗剛才過來時坐的車。
這時蘇孝同和李言誠也已經來到了他身邊。
牌館門前折騰這麼大動靜,街上駐足觀看的人不少,他們站在這裡看並不突兀。
「搞這麼大動靜?他是怕別人不知道他要走嗎?假的吧,故意吸引目光的?」
看著對面那恨不得拿大喇叭宣傳勞資要出行的架勢,蘇孝同皺著眉頭有些不確定的嘟囔道。
「沒錯,故意的,剛才一直負責在牌館裡盯梢的先一步出來了。」
蔣宏建已經明白了剛才那個搖頭的意思,就是告訴他出來的是冒牌貨。
明白歸明白,該派人跟上去的還是得派,這個冒牌貨也是陳家的主要分子。
只要有可能,陳家的主要分子這次他們要一網打盡。
隨著車子開走,這條街很快又恢復了原本的模樣,他們三個人也分散開各自在附近找合適的地方,準備繼續蹲守。
李言誠選擇的是牌館西邊大概五十米的地方。
這裡距離牌館門前雖然稍微有點遠,但因為這裡街邊的路燈壞了,旁邊又是個黑乎乎的巷子,牌館門前燈火通明,在這個光線暗的地方觀察那邊倒是剛好。
不過他也不能傻不嘰嘰就杵這兒,那傻子都知道有問題,於是乎,街邊就出現了一個對著漂亮女孩吹口哨的痞子。
他那熟練的架勢給蘇孝同都整懵了,忍不住的在心中腹誹道。
「瑪德,這小子是原形畢露了是吧?在國內給我還整的人五人六,一副看破紅塵的滄桑模樣。」
誰還沒一顆放蕩不羈的心了,只是有的人顯露了出來,有的人是深埋了而已,李言誠上一世也做過仗劍走天涯的夢呢。
就在他又打完一個呼哨後,從旁邊的黑巷子裡忽然傳出來了一陣腳步聲。
有動靜,當然得回頭看。
他轉頭的時候,巷子裡的人已經走出來了,一前三後,因為前邊人擋著,再加上光線問題,後邊的人他看不清,不過能看判斷出是三男一女。
走在前邊這個人他借著遠處透過來的燈光看清長相了,也就是這一瞥,他很快就裝作若無其事的又將頭轉了回去。
不過他的小心臟卻砰砰砰的快跳了幾下。
當先出來那個人他看過照片,是陳雲昌,在陳雲薇和維諾德口供里,這個人是陳耀宗的貼身保鏢。
在國內的時候他並沒有見過此人。
當初和陳雲薇結婚後,他並沒有見過多少陳家的人,去她姑姑家都算是特例了。
他也並不擔心陳家能有多少人認出他,陳雲薇白天的時候能看到身影就懷疑,單純就是因為她就要跟崔文道結婚了,她有些噁心這個人。
所以李言誠這個樣貌個頭還不錯的前夫,這段時間會經常出現在她腦海中,被用來做比較,結果就是越比較,她越感覺對崔文道下不去嘴。
正是這樣,她才會對李言誠的身影那麼敏感,如果提前上一段時間,她看到後根本就不會有任何反應。
來到港島後,她雖然沒結婚,但也從來沒閒下來過,怎麼可能會對一個男人一直念念不忘。
跟在陳雲昌身後的三個人中,走在中間那個確實就是陳耀宗,他身旁的女人是他來港島後找的小情兒。
從巷子裡出來後,他當然也注意到了蹲在路邊扮成小痞子的李言誠,路過的時候他還特意看了眼側臉呢,不過他並沒有認出來這位前女婿。
主要還是意料不到。
他根本就想不到,當初在他眼中普通的丟到人堆里都找不到前女婿,現在會成為他們家的索命閻王。
剛才在檔口吃飯的時候,董秋玲也看到李言誠他們那一桌了,畢竟地方就那麼大,想不注意都難,可就算看到了她也沒什麼反應,因為她也根本就想不到。
等陳雲昌四人從巷子裡出來往西邊拐去後,李言誠快速的轉頭又掃了一眼後邊三人的背影,這一看他就非常確定,走在後排中間那個人絕逼就是陳耀宗。
確定就是他們要找的正主後,他起身拉了下褲子,然後又重新蹲下去。
他不能跟上去,人家剛過去他就跟上去,後邊那保鏢準保會回身就來一槍。
斜對面一直注意這邊的蘇孝同見他起身又蹲下,馬上就明白什麼意思,給另一邊的蔣宏建發了個信號後,就在對面遠遠的跟上去。
李言誠蹲在那裡一直沒動,直到將手中的煙抽完,時間也過去了差不多有五分鐘,這才站起身打算跟上去。
就在他剛站起來,身後的巷子裡又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這讓他心中不由得就是一驚。
好傢夥,陳耀宗還留了個後手?這人如果就這樣悄無聲息的跟在後邊,只要觀察夠仔細,肯定能看出來蘇孝同和蔣宏建正在交叉跟蹤。
心中想著,他還是回頭看了一眼,他看過去的時候,巷子裡的人剛好走出來,二人四目相對。
當李言誠看清楚裡邊出來的人是誰後,微微鬆了口氣,不是陳家的人,是自己人。
從巷子裡出來的人是負責跟蹤董秋玲的魏二虎,他看清街邊站的人後,徑直走了過來。
「是李科長?」
「我是,你是魏」
「我是魏二虎,負責跟蹤董秋玲的,李科長你好。」
「伱好你好」
「李科長,我們蔣組長是跟陳耀宗去了嗎?」
「對,他和蘇處長剛跟過去,我現在也準備上去。」
「那剛好我就在這裡等其他人,我還擔心這傢伙那手金蟬脫殼把咱們的人調走了呢。
董秋玲和崔文道幾分鐘前已經被我們抓起來轉移了,沒引起任何動靜,我等其他幾個人過來,我們想辦法再搞崔慶權。」
崔慶權就是忠義合的老大。
李言誠沒想到這些人的動作還真快,把董秋玲和崔文道都已經收拾並且轉移了。
「行,告訴兄弟們一定要小心,人抓不到問題都不大,自身安全最重要,崔慶權本來就不是咱們的目標。」
「明白」
「好,那我先走了。」
「李科長注意安全。」
「謝啦」
看著李言誠快步走遠,魏二虎輕輕吐出口氣,給自己點上一根煙,轉身又走進了漆黑的小巷子。
他出來就是打算跟蹤陳耀宗的,現在既然副組長他們沒有中對方的調虎離山計,已經跟上去了,那他就繼續完成他本來的任務。
李言誠往西邊一邊走著,一邊注意在路邊尋找前邊倆人留下的記號,就這樣走走停停的過去了半個小時,他都搞不清這到底是走到哪兒了,才在一個小路口見到了在這裡等他的蔣宏建。
「這裡應該是陳耀宗給他那個小情兒買的房子,十分保密,完全沒在我們收集到信息中。」
看到李言誠過來,蔣宏建走上前揚起下巴向馬路對面示意了一下。
「走進去第七家,是個獨門獨戶,從外邊看院子不大。」
這一片就跟國內的城中村差不多,能住在這裡的,都是過來特別早的人,那時候港島沒這麼多人,好地方都是用刀槍棍棒搶占出來的,能住在一片的,基本都是一起過來的那批人,這都不知道傳承多少代人了。
對於清末、民國時期才過來的人來說,這些人就跟原住民差不多。
「咱們現在怎麼辦?」
「等時間,等人,現在才十一點多點,陳耀宗剛進去,就算他今晚不在這兒住,也不可能馬上就走。
剛才小馬也跟過來了,我讓他去再叫幾個人過來,等人過來後咱們再動手吧。」
「沒問題,孝同呢?」
「我讓他進那條路里轉著看去了,看看那院子有沒有可能還有其他門。
言誠,把你的槍檢查好,給消聲器帶上,等會兒儘量動靜小點。」
「好,對了蔣組長,陳耀宗這個小情兒也沒在你們的監控範圍之內嗎?」
「沒有」蔣宏建撇了撇嘴:「這傢伙的保密工作做的還真不錯,老了老了精神頭十足。
我們監控到的是他另一個小情兒,就住在剛才那個牌館東邊街口拐個彎的高層公寓裡,誰能想到他還有一個。
這是我們工作上的失誤,回頭開會需要好好總結一下。」
「有沒有可能那個是他替身的小情兒?」
李言誠的話讓蔣宏建一愣,半天才回過神說道:「你別說,還真有可能。
剛開始監控他的時候,我們主要是確定陳家的主要成員是否都在,再就是拍照落實每個人的信息,確實可能出現被矇混過去的可能。」
「現在也無所謂了,只要這次沒跟錯,今晚過後這個陳家就將不復存在了,至於那個女的,愛是誰的就是誰的。」
「今天肯定沒跟錯,剛才跟過來的時候,我特意繞到前邊確認了一下。
唉希望今晚咱們兩邊都順利,也希望後邊的撤離更順利。」蔣宏建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氣,抬頭望了眼掛在西邊天空中的上弦月。
「一定會的,我有預感。」
「呵呵」
蔣宏建收回目光笑著拍了下李言誠的胳膊。
二十分鐘後,負責去搖人的小馬回來了,跟他一同前來的還有四個人,都是些精壯小伙。
這邊人到了,蔣宏建就進去把在裡邊觀察的蘇孝同叫出來,幾個人湊在一起做了個大致安排。
除了不擅長行動的小馬被留在外邊望風之外,其他七人全部進去。
剛才蘇孝同就趴在牆頭上看過,院子不大,正對大門的是一棟小二層,右手還有兩間平房,像是雜物間之類的。
他剛才看的時候一樓和二樓其中一間屋子的燈亮著。
如果沒猜錯,那兩個保鏢應該是在一樓,二樓亮燈的房子是那個女人的臥室。
想上二樓必須得進一樓先幹掉那兩個保鏢。
有個好消息是,二樓亮燈那個房子的窗戶開著,據他觀察,從外邊爬上去並不難,最起碼他可以輕鬆做到。
按照蔣宏建的安排,雖然蘇孝同和李言誠都進去,但行動的主要人手還是他和他的四名手下,他們兩個只作為副手。
對這個安排李言誠和蘇孝同都沒有什麼異議,本來這次過來前領導就交代過,行動的主要人員就是港島組。
包括行動計劃的制定和部署以及落實,他們可以提意見,可一旦決定了就必須聽從指揮。
行動可以稱得上順利,但還是弄出了不小的動靜。
蔣宏建主攻一樓的三個手下配合特別默契。
那兩個保鏢為了不聽到,二樓時不時傳下來的讓人血脈噴張的聲音,把一樓的收音機打開了。
剛好,收音機的動靜掩蓋了蔣宏建手下開一樓大門鎖的聲音。
門剛打開,另外兩個提前做好準備的就沖了進去。
二人進去前就已經做好了分配,衝進去後,在那兩個保鏢還沒把提前掏出來的槍舉起來的時候,隨著啪啪兩聲槍響,就都領了盒飯了。
一樓還沒行動的時候,蔣宏建和他的另一名手下,已經悄無聲息的爬到了二樓窗口,但因為只有一扇窗戶開著,所以他們倆只能一個一個進去,第一個準備進去的是那個手下。
可就是這個安排壞事兒了。
隨著一樓行動開始,那個手下也從窗口撲了進去,蔣宏建緊隨其後。
當先進去這哥們雖然行動上是把好手,但他是個徹頭徹尾的初哥。
趴在窗外的時候,雖然屋裡那個女人的哼唧聲讓他渾身有些燥熱,但因為沒看到,也還沒啥太大的反應。
可當他撲進去後,親眼目睹到那白花花的身子時,整個人就給愣住了。
這可是他第一次親眼看到這幅景象啊。
高手過招那都是電光火石之間。
陳耀宗雖然年紀大了,但他年輕的時候也是接受過訓練的,就算現在身手退化了,反應速度還是不慢的。
第一個人從窗口撲進來的時候,他是腦袋下面墊的枕頭枕在床頭,半躺在那裡,眼睛眯著享受的。
當他看到一個身影從窗口撲進來,立馬就知道壞菜了,而同時他的右手已經伸到床上另一個枕頭下,以最快的速度拿出了自己那把已經上膛的槍,對著那道身影就開了一槍。
「啪」
「砰」
「啊」
「唔」
就在陳耀宗拿出槍準備開槍的那一瞬間,蔣宏建的身影已經出現在窗口,此時他已經顧不上撲進去了,就站在窗外,左手扒著窗框,也顧不上瞄了,右手的槍就搶先一步響了起來。
那聲啪就是他的槍發出的,因為帶了消聲器,能稍微小點。
而那聲砰是陳耀宗手中的槍聲。
至於啊,則是床上女人的尖叫聲。
最後一聲,是一個男人的悶哼聲。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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