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主婦到地產商人:最美主婦 第二百九十七章怎麼了

    「高陽同志,你們蓮城市真是出了幾個不怕死的人啊。[燃^文^書庫][www].[774][buy].[com]」

    王健聞言大驚失色,嚇得臉色蒼白,顫聲問道:「首長何出此言?」

    溫天厚冷笑道:「去你們南嶺煤礦報道事實真相的記者們,都被你們的人給抓起來了。」

    溫天厚的話,有如當頭潑下一盆冷水。王健頓時全身冰涼,恨得牙根暗咬,心想這些不成器的蠢材們,真是不省心啊事到如今,連省委都震怒了,你們還能捂住蓋子嗎?

    王健小心翼翼的解釋道:「溫書記,這事我毫不知情啊,是不是那邊的人做的?您也知道,南嶺煤礦地理位置十分特殊,它一半在我們市的方南縣,另外一半……」

    溫天厚冷哼道:「你毫不知情?你管理好轄區內的一切事務你敢說你沒有半分責任?」

    王健伸手擦了擦額頭的冷汗,低聲道:「溫書記,我……」

    溫天厚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繼續說道:「你底下的人難道不是你提拔起來的?你提拔上來的人犯了這麼嚴重的錯誤,你還敢在這裡推卸責任?你的臉皮有夠厚啊。」

    「我錯了。」王健只來得及說了這麼一句,溫天厚已經掛了電話。

    王健馬上打電話回蓮城,但連著找了好幾個領導人,他們都回答說毫不知情。

    車窗外是冷冽的寒風,車窗內,王健卻是滿頭的虛汗。坐在前排的秘書遞過來一塊汗巾,王健也沒有伸手去接,只是望著車窗前,怔怔的出神。

    刺骨的寒風中,烏雲壓城,漆黑的夜晚裡,伸手不見五指,只有一溜兒小車,打著明亮的車燈,像一條幽暗深處游出來的長龍,行駛在國道線上。

    趙長城的車子和報社的車子幾乎同時出的城,在上國道不久後,兩車便相遇了,趙長城搖下車窗,向著報社的採訪車揮手,大聲喊道:「晚報的記者朋友,我是郭曉紅的朋友。」

    良久,報社的採訪車上面坐的記者看到了趙長城的舉動,車子也隨即放緩了速度,車窗打開,裡面探出一個美女的頭來,她戴著紅色的針織帽,圍著一條紅色的圍巾,露出一張俏白的臉,喊道:「你是趙長城吧。」

    趙長城大聲應道:「我是趙長城。」

    美女喊道:「我們這邊車子太擠了,你們車子寬鬆不?」

    趙長城道:「很寬鬆你們過來兩個人吧」

    雙方把車子停了,採訪車上下來一男和一個女人兩個記者。

    趙長城也推門下車。

    女記者上前跟趙長城握手:「趙長城同志,我叫何靜殊,跟郭曉紅是一個部門一個組的記者。我常常聽曉紅談起你。」

    趙長城道:「外面太冷了,快上車吧。」

    男記者拉開副駕駛位置,先上去了。

    一般人都以為前排的位置尊貴舒適,其實真正做領導的,都是坐在後排的。

    副駕駛位,是秘書位。

    趙長城原本為了方便看路,也方便跟李多聊天,才坐上副駕駛位置。

    剛才這個男記者明明看到趙長城是從這個位置下的車,但他居然搶先鑽進了趙長城的坐位。

    趙長城由此得出結論,這個傢伙不僅不懂禮貌,而且有些恃才傲物。

    這也是這些無冕之王們的通病,便是郭曉紅,自從當上記者後,看人看物也自覺高人一等了,真是近墨者黑啊。

    趙長城也不介意,和何靜殊上了後排座位!

    上車後,趙長城問道:「你們報社方面,有沒有南嶺煤礦的具體消息?」

    何晶雨道:「我們報社昨天上午得到群眾舉報,立即就派出了一個三人採訪小組,加上司機,一共有四個人。昨天你打電話過來時,是我接的電話,那時,曉紅他們已經到達了事發地點。」

    趙長城道:「何記者,曉紅他們有沒有發回來相關消息?」

    何晶雨正要說,坐在前排的男記者輕輕一咳,插嘴道:「對不起,這是我們報社的機密,請恕不能透露。」

    趙長城皺了眉頭,心想這個人實在是十分討嫌。

    何晶雨笑道:「宋宇飛,你也太小心了趙長城是曉紅的朋友,又不是干我們這一行的第八十六章風雨蓮城,這些東西對我們同行來說,才具有商業價值,對他來說,就只是一個關於女朋友的消息。」

    宋宇飛道:「這可是商業機密,而且,省委宣傳部還沒有對此事進行定性,準不準發,怎麼個發法,都還沒有下達指示,你要是泄漏了出去,到時釀出什麼後果來,誰也無法替你擔責。」

    何晶雨道:「出了事,我來負責,怪不到你宋大記者頭上。趙長城,是這樣的,據採訪小組初步了解到的實際情況,死亡人數絕對不止十幾個人,被困在井下的礦工,也遠遠不只三十多人。」

    宋宇飛哎了一聲,見何靜殊已經說出口來,只得嘆了一聲。

    趙長城眉頭緊鎖,沉聲問道:「還有更詳細的數據嗎。」

    何晶雨伸手取下頭上的帽子,露出一頭烏黑的青絲,輕聲說道:「據曉紅他們採訪到的情況,當天下井的礦工,一共有一百三十八人迄今為止,還沒有一個活口出來。」

    趙長城額頭的青筋突突的跳起來,一股難以言表的憤怒之情,似乎要把兄腔撐大得爆裂開來。

    車子裡一時靜默。

    宋宇飛道:「你們知道也就罷了,這事情千萬不要再傳給外人知道。郭曉紅他們遇害,肯定與此事有關官員們都喜歡報喜不報憂,就算是實在瞞不住的,也會儘量把傷亡數字報到最低。省委宣傳部還沒有明確指示前,這些消息要是傳出去,後果將會相當嚴重。」

    趙長城蹙眉道:「你剛才說郭曉紅他們遇害?你知道他們遇害了?」

    宋宇飛道:「我說的遇害,並不是指生命體的死亡,而是指他們遭遇到了有可能傷害到他們的威脅。」

    趙長城重重的冷哼一聲,心想這些記者,對語言的運用都是如此之亂,又能寫出什麼好報道出來?

    忽然,一隻小手握緊了趙長城的大手,何靜殊微笑道:「你不要太過擔心,曉紅他們畢竟是記者,政府方面最多是拘禁他們,不讓他們亂發消息出來。不會有生命危險。這種事情,我們的一線記者經常遇到。」

    趙長城感激的看了她一眼,說道:「問題是,他們昨天就發了消息回報社,卻在今天晚上才被抓,是不是他們又找到什麼十分有用的線索?或是發掘到了更加不利於政府方面的消息?」

    何晶雨道:「你的分析是正確的,曉紅他們一定遭遇到了什麼大事情觸及到了某些大官的中樞神經,這才招來無妄之災。」

    趙長城道:「我擔心的就是這一點,如果有人狗急跳牆,難保他們不會殺人滅口。」

    何晶雨道:「最大的可能,是曉紅他們發現了可以擼掉這些官員帽子的新聞線索。可是,如果他們鋌而走險,殺害記者的話,那他們應該明白,事情一旦敗露,其下場,將比擼掉官帽子更慘,那可是殺人償命的罪過啊他們不會輕易動手的。你放心吧。」

    其實趙長城不是沒想到這些,只是關心則亂,腦子就沒那麼靈泛了。他問出來,也是想聽聽他人的意見,求得心靈上的安慰。

    風雲突變,狂風吹過,飛沙走石,車窗上滴了零星幾滴雨水,接緊著越來越多,直如爆炒豆子般,噼里啪啦的響起來,濺起一朵朵水花,窗玻璃上一片水霧迷濛。

    李多打開雨刮器,兩片刮片在前窗玻璃上來回幾次,就還給車內人一片潔淨的視野。

    外面一團黑,像老天爺不小心打翻了墨汁,染黑了天地間。

    趙長城很自然的抽出手來,抹出手機來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八點多鐘了。

    蓮城跟西州是緊挨著的兩個城市,兩個市之間,有很多地界是相通的。

    地界只是地圖上的標註和線條,實際生活中,並沒有這麼明顯的分隔線。也不會像國界線上那般,在兩市之間立上一塊石碑,昭示土地的主權。

    事實上,生活在兩市邊界上的居民,並沒有嚴格意義的地域概念,若不是戶口本和身份證上的常住地址說明了你是西州人還是蓮城人,他們根本就分不清楚,自己是哪邊人。

    蓮城市,趙長城還是頭一次來,這邊的工業發展跟西州差不多,都是字面上寫著工業基礎較好,實則骨子裡頭很薄弱的那種。這邊的農畜牧養殖甚至還比不上東州市。

    但是市委書記王健很重視基礎建設,他認準了一條,要想富,先修路。所以,他在任上,幾乎只幹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修路。

    進入蓮城境內,明顯可以感覺得車子要平穩得多,路況比省城附近還要好。

    何晶雨接了一下電話,說道:「省委下去了很多領導,看來這件事情已經是紙包不住火了。」

    趙長城道:「溫書記他們比我們先出發半個小時左右。此刻應該快到了。」

    何晶雨訝道:「你早就知道省委去人了?」

    趙長城道:「哦,我也是偶然得知的。」

    何晶雨顯然不信,她是記者,報社現在全力關注此事,也才剛剛得到消息,趙長城憑什麼早就知道省委下去人了?而且肯定溫書記也在其中?

    記者的敏銳感告訴她,趙長城這個人,絕非表面看上去這般普通。

    她很善於聊天,相比起郭曉紅的矜持來,她更加開朗大方,更適合記者這個職業。

    她雖然心裡有疑惑,但是並沒有直接詢問,而是說道:「趙長城,我聽曉紅說,你現在在臨沂縣工作,今天是特意來省城看曉紅的嗎。」

    「嗯,也不全是。」趙長城笑道:「縣裡到省城來跑項目,我就假公濟私,過來看看曉紅了,誰知道沒有遇上。」

    何晶雨道:「哦,那你昨天晚上是跟同事們住在酒店裡嗎。」

    趙長城道:「不是。」又補充說了一句:「我住在朋友家裡。」

    何晶雨笑道:「我最近從宿舍里搬出來住了,租的房子,就在你跟曉紅那間愛的小窩隔壁。我還以為你昨天晚上會回來住呢,我特意到你家敲了幾次門,誰知道都沒有看到你。」

    趙長城心想這個記者太會套人話了,一不小心就會落入她設計好的圈套。還好自己剛才沒有說漏什麼。

    李多開車又快又穩,有了記者的指路,少耽擱了時間,遠遠的把報社採訪車甩到了身後。

    進方南縣境,風勢更大了,下起了瓢潑大雨。車子被迫放緩了速度,這時,報社的採訪車才跟了上來。

    前面忽然出現一長排的汽車,像一條長龍般停在路中間。

    宋宇飛抬眼望了望,說道:「堵車了這個鬼地方,居然還能堵上車,真是見鬼了」

    趙長城心想,現在私車數量很少,連省城的大街小巷都很少堵車,這種小縣城的郊外,怎麼會堵車呢?

    李多停下車子,回頭看了一眼趙長城。

    趙長城說道:「李多,你去看看怎麼回事」

    李多應了一聲,從駕駛座旁邊拿起一把常備的雨傘,開門下車,撐著雨傘,往前面走去。

    十幾分鐘後,李多回來了,說道:「前方有一輛運煤車翻在了路中央,把路全給堵死了,交警正在處理。」

    他頓了頓說道:「省委的車隊都堵在前面了。」

    趙長城嗯了一聲,心想天下就有這麼巧的事情啊連省委車隊都被堵在此地,不得通過。省委車隊比自己要早出發半個小時,那就意味著,這條路已經最少已經堵了半個多小時了

    李多似乎看出趙長城的疑問,說道:「方南縣的所有人力物力都投入到南嶺煤礦的救援中去了,政府方面正在調集蓮城市的相關部門前來疏通。」

    何晶雨雙眸一亮,記者來了,說道:「借我一把傘,我去採訪一下。這可是一篇好報道宋宇飛,你去不去?」

    宋宇飛道:「這麼大雨,採訪什麼啊?再說了,省委領導們都堵在前頭呢,你貿然前去打擾,會被問責的。」

    何晶雨道:「你就是天生的怕死鬼加懶死鬼你不去我去。」

    趙長城正好也想去看看情況,就說道:「我陪你去。」從李多那裡接過傘,和何靜殊下了車,兩個人緊緊挨著,躲在傘下面,往前面走去。

    何晶雨調好照好機,說道:「趙長城,我的直覺一直很靈,我覺得這起車禍不簡單。」

    趙長城道:「你的意思是說,這車禍是人為的?目的就是為了拖慢省委車隊?」

    何晶雨舉起相機,對著前面比了比,說道:「對。這就說明,現在的南嶺煤礦,一定有著不欲人知的秘密!

    雨勢太大,領導們都安坐在車中,用電話進行指揮。只有蓮城市的幾個公安交警圍在那輛倒霉的運煤車邊,每個人都穿著寬大的雨衣雨靴,撐著大大的黑傘。

    黑黑的煤炭,經雨水沖洗,漫流得到處都是烏黑一片,馬路上,農田裡,到處是髒亂的黑水。

    汽車的燈光投射在路面上,豆大的雨點落在黑水裡,濺起黑色的髒水,趙長城穿著皮鞋,一把雨傘要遮住兩個人,在這麼大的雨勢下,根本就是顧頭不顧尾,褲管很快就濕了,冰涼的水侵得肌膚生痛。

    現場十分可疑,第一,沒有見到肇事司機。如果煤車是不小心側翻的,那麼司機應該喊人來幫忙才對,這麼大一車煤,還有一輛價值不菲的大卡車,擱在誰身上,都不會輕易拋棄,置之不理。

    第二可疑點,是車子的翻身姿勢,這輛車是橫著躺在路中央的,這麼長這麼大的卡車,橫在縣級公路上,別的車子是無法通行的。如果是側翻,不可能橫得這般巧。


    而且這段路面十分平整,連坑窪都很少看到,這條縣級公路,來往車子也很稀少,這輛運煤車又是常走這條線路的,它怎麼會平白無故的側翻呢?就算是一個不會開車的新手,一腳油門踩下去,最多陷入到路邊的良田裡,真想要達到這個側翻的效果,除非是事先有意安排的。

    趙長城只看了幾眼,就得出了這麼多結論,那些公安交警不可能看不出來,省委等領導也不可能看不出來。

    做作的痕跡太明顯了肯定是安排這場戲的人,得到省委領導要下來的消息時,時間已經十分緊迫,來不及做周密的部署,只能這般草率的安排。

    何晶雨舉起照相機,對著現場就是一通亂拍,熾白的閃光燈晃得人眼睛發花。

    公安交警見到有人拍照,馬上就有人過來了,一個胖子手裡提著一把鏟子,在地上拖著走,發出尖銳刺耳的聲音,他大聲喊道:「什麼人?誰允許你拍照了,快把膠捲給我,不然我就沒收你的相機了。」

    何晶雨毫無懼意,從兄口領子裡扯出一條藍色帶子,帶子上吊著一張記者證,她拿起記者證在那個胖交警眼前晃了晃,說道:「我是南方晚報的記者。我的採訪權和拍照權,是法律和國家賦予我的。」

    胖交警擰緊眉頭,說道:「記者?怎麼又來了記者?你們還真是陰魂不散哪。」

    何晶雨道:「同志,你剛才這個『又』字用得妙啊請問你這個又字的前半句話里所指的那些記者,他們現在在哪裡?我們是他們的同事,這次奉命出訪,需要立即和他們取得聯繫。」

    胖交警無意中失了口,但他的補救能力很強,馬上說道:「我昨天是看到過幾個記者,之後一直沒見面,也不知道他們在哪裡,興許早就採訪完畢離開了。」

    幾個交警過來,揮手趕兩人:「快走,這裡沒有什麼好報道的。」

    何晶雨卻不放過這個機會,端起相機對著這些交警拍了兩張,正好把他們凶神惡煞趕人的威武姿態拍了下來。

    她一邊拍,還在一邊問:「交警同志,請問這輛車的事主在哪裡?這裡的交通堵了這麼久了,何時能得到恢復?」

    交警們惱羞成怒,伸手來奪何靜殊手中的相機,胖交警大聲道:「你這個記者,怎麼不識好歹呢叫你不要拍照,偏要拍,把我們的話當耳邊風呢?趕快把膠捲拿過來。」

    趙長城護住何靜殊,說道:「省委溫書記和你們蓮城市委王書記都坐在那邊的車上,你們不怕被他們看到,就放肆過來搶吧。」

    交警們愣住了,另外一個高大的交警問道:「你們是跟省委領導一同下來的?」

    趙長城道:「當然了省委很重視這次礦難,這次下來的,還有很多記者同志,你們搶得了這們這一個膠捲,卻堵不住我們的鐵口直言。」

    高大的交警臉色一整,馬上就換上一副笑臉,主動的把手中傘舉過來替兩人遮風擋雨,笑道:「誤會,誤會記者同志,主要是這兩天假冒記者前來行騙的人太多了,我們還以為你們也是那種江湖騙子呢。」

    趙長城道:「怎麼,你們抓了很多這樣的江湖騙子嗎。」

    交警馬上說道:「沒有,我們只是把人趕走。」

    何晶雨道:「我們是南方晚報的記者,有幾個同事在採訪你們南嶺礦難時失蹤了,請問你們知不知道?有沒有看到過他們?」

    「沒有,沒有。記者同志,這樣吧,等這裡道路通順了,我請你們到縣城裡去,陪著你們仔細找找。」

    這時,蓮城市的交通救援隊趕來了。隊員們冒著滂沱大雨,開始清理事故現場。

    方南縣的交警也都投入到了清理隊伍當中,不再管趙長城和何靜殊。何靜殊抓緊機會,對當前場面進行拍照。

    拍完照,兩人返回車上。

    路邊,一溜停著幾十輛黑色的小車,前面七八輛車是省委的車,後面跟著的是蓮城市委的車,再後面是方南縣委的車,顯然是得知省委領導出巡蓮城的消息後,各方面負責人緊急行動,加入了這個車隊當中。

    趙長城看到,在方南縣委的車隊後頭,還有兩輛公安和武警的車子。

    經過省委一號車前時,一號車的後車窗搖了下去,溫天厚探出臉來,喊道:「小長城你那個記者朋友有消息了嗎。」

    趙長城連忙靠近車窗,回答道:「溫書記,您好,暫時還沒有消息。」

    溫天厚道:「我已經責成蓮城市委,全力搜尋記者朋友的下落。」

    這話無疑給趙長城吃了一顆安心丸,連聲道謝。

    何晶雨很快就反應過來,大聲道:「溫書記,您好,我是省城南方晚報的記者,我可以問您幾個問題嗎。」

    後邊省委辦公廳的車子上,下來一個青年男人,打開傘跑過來,大聲喊道:「你們是什麼人?快快離開,不要打擾首長。」

    溫天厚道:「回去告訴景雄同志,不要緊張。」

    趙長城知道,省委秘書長叫做俞景雄,剛才那個人,可能是俞秘書長的秘書。果然,那人聽了溫天厚的話後就跑了回去。

    溫天厚對何靜殊道:「要採訪我可以,但現在不行,你們快回車上去吧,雨太大了,身子都淋濕了。」

    何晶雨心有不甘,還想多說幾句話,但趙長城拉著他就走。

    「你跟溫書記很熟嗎。」何靜殊問。

    「認識而已。」趙長城淡淡的道。

    何晶雨道:「趙長城,看來你和我還是交淺言不深啊我對你可是坦誠相待,從無隱瞞,你卻對我處處防範」

    趙長城嘿嘿一笑,說道:「我以前在省府工作過一段時間,跟溫書記打過交道,就是那時候認識的。」

    何晶雨道:「你以前在省府工作過?哪個部門?」

    趙長城沒想到她如此強大,只得說道:「水督辦。」

    何晶雨偏過頭來,問道:「真的假的?水督辦可是新衙門,聽說那個地方,沒有過硬的關係是進不去的。」

    趙長城笑道:「我運氣好。」

    說著話,兩人回到車上。

    又等了大半個小時,前方這才清理出一條道路出來,供車輛通行。趙長城的車子經過事發地點時,看到那輛大卡車還沒有被吊走,只是被吊到了路邊,恰好讓出來半個路面,讓車子通過。

    南嶺煤礦是蓮城最大的國營煤礦之一,在方南縣的最南邊,道路很不好走,通往煤礦的簡易公路,根本經受不住來來往往的運煤車的折騰,路面坑窪不平。就算是李多這種開車高手,也顛簸得車上人左搖右擺。

    好不容易進了南嶺礦區,這時雨勢小了很多,趙長城等人下車後,跟著省市領導們進到礦區辦公樓。

    原來的職工大會議室,現在成了臨時的井下救援指揮部。

    礦區早就得到命令,相關工作人員全部等在指揮部的會議室里,溫天厚等一行人到達之後,馬上就進行工作匯報。

    溫天厚被一眾省、市、縣、礦領導人簇擁著,進會議室,一時坐定,溫天厚說道:「我人已經到了這裡,現在只要你們講一句實話井下一共有多少人?已經死亡的有多少人?井下還有生存希望的還有多少人?」

    下面的礦區領導們都望向縣委領導,縣委領導望向市委領導,市委領導一時也拿不準主意,這個數字該如何報。

    溫天厚用手指敲擊著桌面,疾聲厲色的說道:「你們不要心存幻想以為瞞報、少報就能逃過責任我告訴你們,我會責令省煤礦安全監督局和相關部門,對這個事情進行徹查你們知道瞞上欺下的後果。」

    蓮城市委書記王健緊接著說道:「同志們,現在省委溫書記就在這裡,你們必須如實上報事故經過和傷亡數字,如有瞞報者,一律嚴懲。」

    這樣一來,就給整個匯報定了調子。有人悄悄跑到王健身邊,說道:「會場有記者,要不要趕出去?」

    王健請示省委秘書長俞景雄。俞景雄也拿不準溫天厚想把此事擴大到什麼範圍,只得請示溫天厚。

    溫天厚大手一揮,說道:「有記者朋友在場,更好啊就讓這些記者朋友對我們的政務來一次實時的監督吧好了,你們開始回答我剛才的提問吧!

    溫天厚看似溫和的表情下,蘊藏著令人膽顫心寒的能量,他的雙眼並不大,卻炯炯有神,他從左到右掃視一遍,目光並沒有具體落到誰身上,但每個人都覺得他在看自己,那懾人的眼神,帶給在座之人很重的威壓,有些心虛膽小的,就情不自禁低下頭去。

    負責此次礦難救援工作的副總指揮聶榮光,也是南嶺煤礦的礦長,負責具體的救援事宜,經過煤礦黨組成員推薦,由他來向省委做這個匯報工作。

    聶榮光站起來,舔了舔乾燥的嘴唇,緩緩說道:「首先,我要向省委和市委領導做深刻的檢討,身為礦第八十八章劍指西州區主要負責人,我沒能……」

    溫天厚雄厚的聲音響起來:「聶榮光同志,你先不要急著做檢討事故責任報告書出來後,該追責的,我們自然不會輕饒現在,我只要你回答我剛才提出來的三個問題井下一共有多少人?已經死亡的有多少人?井下還有生存希望的還有多少人?當然啦,你有兩種選擇,你可以如實回答,或者對我瞞報欺哄。」

    聶榮光額頭冒著冷汗,不敢不說話,更不敢說謊,語音有些發顫的道:「事故原因初步認定為瓦斯爆炸,下井人數實為一百三十八人,逃生十六人,已知死亡人數,已知死亡人數……」他連說了三個已知死亡人數,就是說不下去了。

    溫天厚臉色鐵青,雙眉峰聚,目光如電,看定聶榮光,良久才道:「說。」

    聶榮光艱難的擠出幾個字來:「三十四人。」

    他說這話時,何靜殊的照相機閃光燈正好閃起,把他那冒著冷汗簌簌發抖的表情記錄了下來。

    會議室里一片譁然,王健陰沉著臉,低頭看著主席台的桌面。省里來的人則在交第八十八章劍指西州頭接耳,議論紛紛。

    據發布的生產安全事故調查處理條例規定,死亡三十人以上,就算特別重大責任事故,相應的處罰也最為嚴厲。

    聶榮光繼續說道:「現在井下面還有八十八人等待救援。事故發生後,現場倖存人員報告給了調度室,調度室立即通知煤礦領導和相關業務部門。業務主管部門,安全質量檢查科和調度室的科長,都到了現場進行勘查和處理。隨後,我們召開了事故分析會,初步得出結論,是瓦斯泄漏引發爆炸。我們當日連夜展開巷道清理和遺體清運工作,開始並不順利。在改善通風條件後,救護隊員分組下到工作面包裹好部分遺體,但在發現巷道內還有險情後,救護隊員一度撤出工作面,後經多方努力終於排除了險情。」

    接下來,蓮城市礦務局的相關負責人也做了他們做出的調查報告,所說與聶榮光基本一致。

    溫天厚道:「事故已經出了,該誰負的責任,當然要追究。但是當務之急,是要想辦法救出陷在井下的工人同志,我在這裡拜託大家了,請大家務必齊心協力,把八十八個礦工解救出來。」

    報告會並沒有開多久,溫天厚等省委領導就在蓮城市相關人員的陪同下,來到了事發礦井。

    一大群人圍在礦井周邊的安全區域,觀看正在緊張進行的現場救援工作。

    這時候,暴雨已經停了,幾盞大的探照燈,從高空打下來,把救援現場照得亮如白晝。

    趙長城擔心郭曉紅安危,找到當地的負責人詢問,連問了幾個礦領導,他們都說不認識這三個記者。後來問到一個老礦工時,老礦工回答說,昨天晚上是來過三個記者模樣的人,在這裡明查暗訪了很久才離去,不過,今天一直都沒有看到過他們。

    趙長城拿出郭曉紅的相片給他認,老礦工確定她來過。

    趙長城心想,郭曉紅傍晚時分還打過自己的手機,證明她今天一天都是安全和自由的,那麼,她後來遇到了什麼事情?為什麼沒有來這裡採訪了,是轉移到了別的地方採訪,還是另有重大發現,去了更加兇險的地方?

    何晶雨等記者在現場進行拍照和採訪後,也在四下查找失蹤記者的下落,結果跟趙長城一樣,昨天晚上,有人見過失蹤記者,但今天一天都沒有人看見他們來過這裡。

    幾個人會合在一起,商量之後,向當地警方報了案。當地警方答應儘快幫助尋找。

    從當地派出所出來,何靜殊說道:「趙長城,你有沒有覺得,整個南嶺礦區,有一種異常的氛圍?」

    趙長城道:「死了這麼多人,他們中很多人都要負責任,氣氛當然不同了。」

    何晶雨說道:「礦難年年有,像這種特大礦難,幾乎每年每月都在發生,上面的領導人早就麻木了,最多也就是省里的煤炭集團公司來人處理善後。反正嘛,出了事故,罰一筆錢,處理一批人,再賠一筆錢,也就完事了。可是,這次的礦難,省委領導卻是高度重視來了那麼多的領導人,你說其中是不是另有隱情?」

    「另有隱情?」趙長城當然相信她一個記者,肯定比自己強,可是,一起礦難,就算再嚴重,也是礦難,能有什麼隱情?

    其它幾個記者卻笑道:「小何啊,你總是這般古怪,凡事總愛鑽牛角尖能有什麼隱情啊?」

    何晶雨道:「如果曉紅他們真是被當局暫時扣押起來了,現在省委領導都來了,事故也已經揭開蓋子了,我們連案都報了,他們進行完批評教育後,是不是也該放人了呢?」

    宋宇飛道:「你有什麼猜測嗎。」

    何晶雨搖頭道:「我猜測不出來,但是有一種直覺,這事情背後,一定還隱藏著什麼事情。」

    宋宇飛道:「別瞎猜疑了,我們此行的目的,一是要如實報道這次的事件,二是要找到三個同事的下落,我建議我們分頭行事。我留下來繼續關注事件的進展,你們四個人兵分兩路,去尋找同事們的下落。」

    何晶雨冷笑一聲,說道:「我無所謂我一個人一組都行我福大命大,不怕人抓。」

    趙長城也看出來了,這個宋宇飛可能是這個採訪小組的臨時組長,但其它幾個人都不服他。尤其是何靜殊,跟宋宇飛更是冤家級別的。當下對何靜殊說道:「我也要尋找曉紅的下落,你跟我們一起走吧。」

    何晶雨道:「好」也不管其它人如何分組,跟著趙長城和李多走開了。

    南嶺礦區地面設施並不多,礦工們都不住在礦區,只有上班的時候才趕來這裡。礦區也只有臨時的休息室和食堂。招待所和酒店等設施,都建在山下面。

    趙長城三人走訪了山下幾家小酒店和招待所,都沒有發現三名記者入住的記錄,只有一家酒店的老闆娘說,這三個人來她這裡吃過晚飯就離開了,行色匆匆的。她還指著郭曉紅的相片說,她對這個姑娘印象十分深刻,因為這麼漂亮的人兒,在這山里礦區,十分罕見。

    何晶雨哎呀一聲,變了臉色。

    趙長城以為她有什麼發現,緊張的問怎麼了。

    何晶雨說道:「會不會有歹徒見色起意,把他們都給綁走了?三個人中,郭曉紅是個大美女,自不必說,另外還有一個男記者,一個女記者,另外那個女記者,也是年輕漂亮啊這礦區的男人都餓瘋了,猛然間見到這麼好的白菜,還不爭著搶?」

    趙長城的臉唰的就拉了下來,這種情況不是沒有可能。在這荒山野地里,真要綁幾個人藏起來,實在難尋啊

    南嶺山脈礦藏豐富,到處是私人煤窯和無證經營者。

    這些人以前大都是南嶺煤礦的職工,在礦里有著這樣那樣的關係,靠著這些關係,出來私立門戶,偷采國家資源,屢教不改,屢禁不止。

    如果郭曉紅等人心血來潮,想要去捅這個馬蜂窩的話,那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這些私窯主,可沒有礦上的人那麼好相與,他們才不管你是什麼記者或是什麼大官,只要擋了他們的財路,就能跟你紅刀子進白刀子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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