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主婦到地產商人:最美主婦 第四百二十六章轉過彎來

    馬原苦笑了一聲,說道:「誤會,誤會啊!趙書記,請到裡面坐下談話,我有下情稟報啊。」

    必達何等心思的人,一見馬原推推辭辭,就知道這裡面肯定有問題,便道:「趙書記,我們還必達一滯,看向馬原,意含問詢。

    馬原剛才有意的隱瞞了自己動粗以及扣押記者的事情,卻一味提撥離間,目的就是想轉移趙長城的注意力,要必達代替自己跟趙長城去鬥爭和扯皮。

    是找個地方坐下來談工作吧,外面這麼冷的天,小心著涼感冒。」

    趙長城道:「我今天並不是來檢查工作的,而是被我朋友拉過來當壯丁的!我這幾個朋友,都是西州日報的記者,他們到走馬街來採訪,卻無緣無故的被這個馬副主任給威逼著趕了出來,還有兩個同志,被馬副主任指使幾個好漢給抓了起來!我的記者朋友以理相爭,結果馬副主任就是不放人,我的記者朋友沒有辦法,這才把我給喊了來!我既然來了,總要處理出個結果,給這些記者朋友一個交待吧!」

    必達狠狠瞪了馬原眼,怒喝道:「有沒有這麼回事?」

    馬原心裡咯噔一聲,低聲應道:「必書記,是他們先動的手,我們只是被動回擊,出於自衛的需要,防止他們再次傷人,這才將他們暫時留在裡面。」

    必達冷哼道:「那就是有這麼回事情?馬原同志,你要對此事負絕對了責任!哪個給你權力這麼做的?記者是有採訪權的,你剛才聽趙書記說了沒有?便是書記,也不能無緣無故抓人!」

    他把無緣無故四個字咬得特別重。

    馬原恍然大悟,說道:「今天實在是事出有因啊!那兩個記者同志,嘴裡忒不乾淨,我一氣之下,這才想把他們兩個留下來,單獨聊聊。我這就去把他們請出。」

    必達道:「還不快去!好好對待他們,記者同志,也是咱們的好同志嘛!」

    心裡暗自僥倖,還以為趙長城是衝著拆遷項目來的呢,原來只是幫人出頭這等小事情啊!那就容易得很了,把關押的記者釋放,再叫馬原真誠的道個歉,也就差不多了。

    趙長城道:「不急在這一刻。」看了看時間,說道:「趙局長應該快到了吧!等他過來一起處理這件事情吧!」

    必達道:「趙書記,你說這又何必呢?不就是兩幫人起了點口角嘛!私人里了解就最好,用不著驚動人民公安同志那麼厲害。」

    趙長城道:「非法拘禁,還說是小事?你就這麼不拿老百姓的權利當回事情?」

    必達聽出趙長城話里的揶揄味道,雖然不高興,但也不敢反駁,只是砸抹了一下嘴巴,乾笑了兩聲:「那就等趙局長過來處理吧!」

    趙成到的很快,他跟必達一樣,看到趙長城的車子停在外面,也吩咐司機將車子停在外頭,步行進入。司機跟在他身邊,笑道:「趙局,這片地方,遲早是要拆除的,為什麼不將車子直接開進來呢?還怕把這兩塊石頭地板弄壞了不成?」

    趙成道:「你懂什麼啊!」快步往裡面走過去。

    此時,看熱鬧的群眾越來越多,大家都知道來了大官,又是跟拆遷有關的事情,事關自己的切身利益,自然都很關心,男女老弱圍了里三層外三層。

    「這到底是什麼事情啊?」趙成來到人牆外面,一瞧這人山人海,不由得駐步思索。過了一會,這才分開眾人,往裡面擠去。

    「趙書記,你好,叫我前來,有何指示?」趙成心裡思緒翻滾,但表面上對趙長城還是很恭敬的。

    俗話說,只敬羅衣不敬人,趙長城既然披了副外衣,就值得他來尊重。

    趙長城嗯了一聲,把這裡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

    趙成認真的聽完,並沒有馬上表態,而是沉著反問道:「趙書記的意思是?」

    趙長城大手一揮,說道:「先把受害記者解救出來,再根據事情的嚴重情況,依法依據,對相關責任人,進行嚴肅處理!」

    馬原聽了,感覺一陣頭痛,心想怎麼就升級到「解救受害記者」的高度了?我一直都說要放他們出來啊,是你不肯,現在倒好,你做了好人,我成了徹頭徹尾的壞人!

    必達抽了抽嘴角,沉默著沒有出聲。

    趙成點點頭,說道:「明白!」率先往樓里衝進去,他事先不知道什麼事情,只帶了一個司機過來,那個司機愣了一下,也跟了過去。那幾個外環警察,一見局長都親自上陣了,更不敢怠慢,一個二個都跟了進去。

    十分鐘後,幾個警察帶著一男和女兩個記者同志走了出來。

    郭曉紅上前扶著那個女記者,輕聲在她耳邊說道:「快哭快鬧!趙長城同志在這裡為我們做主呢!」

    那個女記者只愣了一秒,就進了演戲狀態,嚎啕大哭道:「打死人了啊!沒有人性啊!哎喲,我好痛,我要告上法院!天理何在啊!」

    全場的人都愣住了。

    馬原心想,不就扇了她一個耳光嗎?當時她還跟瘋狗一般撲過來抓我的臉,幸虧我躲得快,只抓到了我的脖子,現在脖子還隱隱作痛呢!一下還一下,也就相抵了,難不成反來看守他們的那幾個兔崽子又動了粗?這麼一想,就嚇得不輕。

    趙長城卻看到了郭曉紅的小動作,心想郭曉紅真是機靈啊!沉了臉,說道:「必達同志,你看看,這可是咱的記者,看看被你們的人折磨成什麼樣子了!」

    必達一見那女記者哭哭啼啼的樣子,再看看馬原一副做賊心虛的表情,想起之前他遮遮掩掩的樣子,也認定馬原肯定做了什麼見不得事情,莫說欺負這個女記者,動手打人只怕是肯定的了,當即也黑了臉。

    馬原急忙辯解道:「必書記,我真的沒虐待她,你要相信我。」

    女記者拂起頭髮,把半邊臉拿出來給大家看,指著馬原,尖聲道:「你敢說你沒虐待我?這是畜生打的吧?」

    那半邊臉果然紅腫異常,像一個肉包子似的。

    圍觀群眾雖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但看啞劇也能看個大概,知道這個女人被馬原打了,於是一齊起鬨,說馬原沒有人性。

    馬原擔任違章建築拆除工作組副組長,又是區拆遷辦的副主任,平日裡跟這些拆遷戶打交道很多,拆遷戶們都知道他這個人的大名,也認得這個人的樣貌,對他素無好感,此刻自然是什麼惡毒的話都喊得出來。

    馬原急切之下,拉開自己的衣領,指著那幾道抓痕說道:「你們看看,這是她抓我的!我打了他一巴掌,她抓了我一下,敢算抵過了吧!」

    女記者哭得更凶了:「他是個流,他想欺負我,抱著我就要親,我不從,就抓了他一下,這道痕跡,就是證據!」

    馬原怒道:「臭,你胡說什麼?我幾時欺負過你?你別血口噴人!」

    必達的臉色更黑了,喝道:「馬原!你無謂再狡辯了!越描越黑!」

    女記者得理不饒人,整得跟真受了多大委屈似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道:「大家評評理,當著這麼多的面,他還敢罵我呢!」

    馬原看看女記者,再看看必達烏黑的臉,不敢再嘴,只是恨得跺腳。

    趙長城冷笑道:「必達同志…這可是你的手下,咱們可容不下這等敗類吧?」

    王金道:「趙書記剛才來的時候,這個姓馬的還要把趙書記也抓起來關進局裡呢!那幾個城管…助紂為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必達面無表情地道:「請趙書記放心,我一定會嚴肅處理相關人員。馬原同志,暫停違章建築拆除工作組副組長和區拆遷辦副主任之職務,回去寫份深刻檢討給我!」

    馬原馬上火燒屁股般跳將起來,滿含委屈的叫了一聲:「畢書記……」

    必達狠狠瞪了他一眼,馬原馬上就蔫了。

    趙長城心想…必達的手段不錯,片刻之間,就下了「棄卒」顧全大局的決定,一時之間倒也沒有更多的要求好提了。至於走馬街拆遷事宜,不是現在所能談的。

    郭曉紅道:「他們做了這麼多傷害我們記者的事情,就這麼完了嗎?」

    女記者跟著叫道:「對啊,不能這麼輕易的便宜他,我要他道歉!我要他賠償!不然的話…我就要告上法院,告他一個非法拘禁罪!」

    必達看了趙長城一眼,趙長城面無表情…必達對馬原道:「馬原同志,你要是想私了的話,你知道該怎麼做吧?」

    馬原此刻提不起絲毫的脾氣,剛才必達只是「暫停」他的一切職務,能不能恢復,就要看他的後續表現呢!現在房地產方興未艾,拆遷可是一個肥差,他當然捨不得拱手退出,暫時的委屈算得了什麼?

    「對不起!」馬原對著女記者輕聲說了一句。

    「沒聽到!」女記者會來事。

    「對不起!」馬原高聲喊了一句。

    「我不原諒你!」

    馬原恨得牙根痒痒…但此情此景之下,只能忍氣吞聲,再次向女記者彎下腰,高聲喊了一聲:「對不起,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對…請求你的原諒。」

    女記者還待為難他,郭曉紅扯了扯她的衣服,示意她見好就收。女記者冷哼一聲,說道:「算了吧!一個大男人,像狗一樣可憐兮兮的,我真提不起興趣折磨你了!賠償是一定要的,這是你應該付出的。一千塊,每個人一千!」

    馬原道:「我願意付!不過,我的頭沒這麼多現金,改天給你送過去。」

    女記者道:「我才不想再見你的熊樣!你找他們借點!當場付清!」

    馬原只得四處拆借,湊齊了兩千塊錢,遞錢給女記者的時候,狠聲道:「算你有種!以後別落在我手裡!」

    女記者拿過錢,尖叫道:「他還敢威脅我,說要顧兇殺我呢!」

    眾人都是一怔幾個警察虎視眈眈的看向馬原。

    馬原苦笑一聲,知道辯解也是徒勞,乾脆閉嘴不言。女記者得意的撇了一下嘴,把錢裝進腰包。

    那個男記者一直站在旁邊當觀眾,此刻居然上前問女記者要錢。女記者道:「你傻啊,不是這麼多領導幫忙,我們能不能出來還不一定呢,還能得到這筆錢?這錢我做主,拿出來請客吃飯!」

    趙長城聽了,嘿嘿一笑,心想這女的比那男人腦筋轉得快啊,借別人的錢,來買好領導,既懲罰了馬原,又討好了領導,一舉兩得。

    女記者邀請趙長城等人晚上一起共進晚餐,趙長城笑道:「我就免了,我已經有約了。你請必達同志和趙成同志去吧,今天若不是他們倆在這裡替你做主,你們可沒有這麼快出來,一定要好好感謝他們。」

    女記者甜甜的笑著,向必達和趙成兩個人致謝,同時邀請他們晚上一起吃飯。

    必達本想拒絕,但轉念一想,正好趁此機會,叫日報的同志冰釋走馬街改造的誤會也好啊!這裡面的水太深,經不起他們胡亂報道,更經不起他們的報道,於是點點頭說道:「難得你一片盛情,我也不忍拒絕,那就先說好了,吃歸吃,但絕對不能太過奢侈。」

    趙成無可無不可的點了點頭,然後看了趙長城一眼。心想,這個趙書記,借了必達的手,殺了馬原這隻小雞,明明知道必達一定不情願,回過頭就可能恢復馬原的職位,或者是另委它任。

    但趙長城這一手玩得漂亮,把必達置於救世主的地位,既通過這些記者,暫時性的修復了同必達緊張的關係,又再次間接的踩了馬原一腳,讓他的復職變得遙遙無期。談笑間,不著痕跡的一舉兩得啊這麼厲害的年輕人,如果是朋友,那是福音,如果是敵人,那就是個勁敵啊!可惜的是,從目前來看,自己跟他之間,非敵非友,敵意大於友情!

    這裡的事情告一段落,趙長城看看時間,居然已經到了下班時候,正想離開,卻見數十個市民擠在去路上,最前面的是幾個老者。居中的一個老人走向前,看著趙長城問道:「你是趙書記?」

    蘇宇和王寶見到這麼多人堵路,都有些緊張,擠到趙長城面前,保護趙長城。

    趙長城分開他們兩個,示意他們退下去,對那個老人說道:「老人家,我就是趙長城,有什麼事情要跟我說嗎?」

    老人白髮蒼蒼,站在那裡都有些發顫,臉上瘦骨嶙峋,只剩皮包骨頭了。

    「趙書記,我叫吳京,今年九十八了!我是這裡的原住民,祖祖輩輩起,就一直住在這走馬街里。」老人說上幾句話,就要稍微停頓,等喘上幾口氣,這才繼續說話。

    趙長城道:「吳京爺爺,你跟世紀同齡啊!馬上就是百歲老壽星,真是可喜可賀呢!」

    說著說著,就跑題了。

    蘇宇咳嗽一聲,提醒道:「老人家,您有什麼事情要向趙書記反應的,現在就可以說了,這些古輩故事,改天我時間,我們再來聆聽您老的講話。」

    趙長城雖然也趕時間,但人家九十八歲的老人都站在這裡跟你聊天,你又豈能催促於他?聽得蘇宇如此說,倒也不反對,微微點頭道:「吳京爺爺,你們今天攔我的路,有什麼事情,請說吧,我洗耳恭聽。」

    吳京道:「走馬街很多居民都卷著金銀細軟逃到南洋去避難,但是,我們吳家沒有一個人離開,還有很多居民都沒有離開!就算是鬼子的炮火,都不能把我們嚇跑!趙書記,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趙長城嚴肅的點頭,說道:「我明白您老人家的意思了。」

    吳京道:「這片土地,生我養我一輩子,我死也要死在這祖屋裡!我身後這許許多多的走馬街人,都跟我有著一樣的思想,都願意跟這片祖屋共生死!這些屋子,在我們眼裡,就跟娘親一樣,不能分離。我就弄不懂了,這麼古老有歷史價值的老屋,在你們眼裡,怎麼就成了妨礙城市經濟高速發展的阻礙呢?城市的發展,就一定要抹殺歷史、推倒古蹟嗎?」

    趙長城轉向一邊的必達,沉聲問道:「必達同志,你聽懂這個老人的心聲了嗎?

    必達豈有聽不明白的道理?低聲道:「趙書記,這個項目有些複雜,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數的,我能做的,就是儘量爭取拆遷戶的利益趙長城道:「吳京爺爺,你的話我記下了,大家的意思,我也明白。請你放心,我會將大家的心愿轉達,我相信,我們的生活會變得更加美好,這片走馬街,也會變得更加漂亮和繁華!」

    蘇宇和王寶護著趙長城走出走馬街,必達和趙成等人隨後相送。

    趙長城問郭曉紅:「跟我一道回家嗎?」

    郭曉紅笑道:「小珠說要請我去吃飯呢!嗯,你先回去吧。」

    趙長城道:「那好吧,我晚上也有個約會,那我先走了。」

    剛上車不久,包建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他已經在御香園訂包間,請趙書記隨時可以過去。

    趙長城知道包建已經在那裡等候了,便回答說自己正在路上,很快就可以到。然後吩咐王寶開車去御香園。

    車到御香園,包建已經等候在樓下大門口,見到趙長城的車子開進來,小跑著過來,搶在蘇宇前面,幫趙長城打開車門,笑道:「趙書記,你好。」

    趙長城笑著同他握手,說道:「包建同志,你太客氣了。」

    包建笑了笑,對蘇宇道:「蘇處,你和王師傅一起上來吧,我訂了兩個包廂。」

    蘇宇目詢趙長城,趙長城點頭道:「那就一起吧,王叔,你家裡要是沒事,也一起上去吃個飯吧。」

    王寶這次沒有拒絕,知道是另外坐一個包廂,嘿嘿一笑:「那行!」

    幾個人說說笑笑,上得樓來。

    蘇宇和王寶自己走進隔離包間去,裡面已經坐了好幾個人…都是領導的秘書和司機。領導是一個圈子,秘書也有秘書的圈子,司機也有司機的圈子。

    趙長城包間,看到裡面已經坐了兩個人…一個屈麗同志,還有一個中年男子。

    裡面兩個人見到趙長城進門,都起身相迎,屈麗先跟趙長城握手,然後介紹那個中年男子道:「趙書記,這位是宮江同志,我們三個都是校友。」


    宮江殷勤的笑著…仲出手來跟趙長城相握,笑道:「趙書記,你好,幸會。」

    趙長城心想,剛剛在考慮走馬街的事情呢,可巧就碰上建設局的局長了!笑道:「平江同志,你好。」

    包建笑著請大家入座,叫過服務員…吩咐點菜。

    服務員很有眼力,看得出來,這一桌子人…包建雖然是個買單的人,但趙長城才是幾個人的中心,便把菜單遞給趙長城,說道:「趙書記,請點菜。」

    趙長城詫異的看了她一眼,服務員微微一笑:「我是剛才聽您的朋友這麼稱呼您。

    趙長城嗯了一聲,點了幾個招牌菜,便將菜譜遞給屈麗:「屈部長,你也點幾個吧,你們女同志的口味…我可不好做主。」

    屈麗微笑著接過去,點了兩個菜,傳給包建,包建卻先遞給宮江,請他先點,宮江也點了兩個菜…包建看了看服務員手裡的菜譜,說道:「大家這是替我省錢呢?呵呵,一桌飯錢,我還是有的,小姐,除這些菜外,再給上一個福貴有餘的套餐。」

    屈麗道:「我可不是替你省錢,我正在減肥,吃不了多少,你就點滿了一房間的菜,我也只能吃上一小碗。」

    包建笑道:「你還用得著減肥啊!你跟大學那會比,更顯苗條呢!」

    奉承話誰都愛聽,屈麗臉上的笑意更濃了。

    趙長城問道:「平江同志,我剛才在走馬街一帶看了看,聽說那邊要整改?」

    宮江笑道:「那塊地,早就定下了,說是整改,其實就是拆遷。拆遷工作已經展開,就等著拆遷戶們簽協議書呢,騰完房子馬上就拆遷。」

    趙長城道:「哦?那可是市級文物保護單位,如果申請一下的話,成為省級文物保護單位,也很有可能啊!我看那裡的房子,古色古香,大部分是明清時的建築,還有一些年代還要久遠呢!拆了豈不可惜?你們建設局能批准?」

    宮江道:「這個事情,上級領導打了招呼,我們也只有照辦啊。對老百姓來說,我們建設局權力很大,管著他們的土地開發和房屋建設,可對領導們來說,我們算什麼?一個卒子罷了!今天我要是敢不聽他的話,他明天就能將我給調離!」

    包建嘿嘿冷笑道:「什麼上級領導,還不是戴書記的意思?」

    屈麗道:「這裡面的水深得裉,聽說這塊地的買家,是個大有來頭的人,看中了這塊地開發成商業住宅區。」

    趙長城道:「屈麗同志,這事情有沒有討論過?」

    屈麗道:「沒有。這事情估計很難通過。我是肯定要投反對票的。走馬街我去逛過,我覺得那地方比西澤湖更能代表江州的形象,厚重古樸,有歷史的蒼桑感,走在那石板路上,仿佛踏進了時光的沉澱。能讓人發思古之幽情。若是下毛毛細雨的春天,撐一把黃紙傘,走在那幽長的石徑上,豈不正應了戴望舒那詩里的意象?」

    包建呵呵笑道:「屈麗同志,不虧是宣傳部長,畢業這麼久了,這文采一點沒落下啊!」

    趙長城道:「我也覺得可惜啊!這片建築,租用好了,會成為江州會下金蛋的母雞呢!現在拆了賣地,能賣幾個錢啊!這人啊,就是目光短淺!」

    屈麗道:「趙書記,聽你的意思,也是不贊成拆遷賣地?」

    趙長城心想,屈麗也是反對拆遷的,何不探探她的口風,若是能爭取她一起反對此事,豈不又多了幾分把握?便道:「我反對能管什麼用呢?戴書記都批覆了,他要拆遷,我也是無法可想,只能趁著那古蹟還在,多去溜達幾回吧!」

    呂江道:「依我看,真要反對,也不是沒有辦法,討論唄!這裡就有三票啊!再爭取幾票,完全可以打敗戴書記的這個決定包建搖手道:「別算上我,我八字還沒有一撇呢,這要是傳揚出去,別人會說我想當官想瘋了。」

    呂江笑道:「包兄啊,世上之人,哪個不想當官——除非是傻子!自古有言,學會文武藝,貨與帝王家。還不就是為了當官!」

    趙長城聽了,便笑道:「呂江同志,你這話未免太過了,也有像陶明淵那種雅士,不為五斗米折腰呢!」

    呂江嘆道:「這不是傻瓜嗎?有官不做,寧可被燒死!這人腦子是什麼構造啊!」

    趙長城道:「但使亡人能返國,恥將股肉易封侯。世上多的是淡泊名利的真人名士,便是當今世上,也肯定有不少這樣的人,只不過,我們不認識罷了。」

    包建道:「我倒覺得吧,一個人若果有真才實學,或是濟世經邦之材,就應該出仕為官,安邦定國。

    屈麗笑道:「包建,你剛才還說我掉文,我看你才是真正的老文青呢!出世入世,人各有志,由不得我們來做主。在其位謀其政,我們啊,只要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就行了。」

    趙長城道:「還是屈麗同志說得好!」

    幾個人品酒談論,甚是相投。

    屈麗的酒量居然是幾個人裡頭最好的,四個人一起喝酒,每人一杯,輪流喝下來,包建和呂江都有了幾分醉意,屈麗卻是面不改色。

    趙長城暗暗稱奇,問道:「屈部長,你這酒量,是天生的嗎?」

    屈麗笑道:「不是,我以前在鄉鎮待過一段時間,酒量是在那個時候練出來的。趙書記也是海量啊,莫非也在鄉鎮待過?」

    趙長城拊掌大笑道:「是啊!看來鄉鎮幹部出酒才啊!」

    「!」的一聲巨響傳來,幾個人都嚇了一跳。

    隔壁的秘書和司機們聞聲趕了過來,見各位領導都安好,這才放下心來。

    王寶說道:「好像是槍聲!」

    趙長城等人面面相覷,槍聲?哪裡來的槍聲?

    不一會,只見外面走廊上人來人往,一個服務員走了進來,急切地說道:「各位千萬別出去,有人被一槍爆頭,打死在包廂里呢!好恐怖啊!」

    趙長城等人俱都震驚。

    趙長城第一時間想到的是那個持槍毒販,會不會是他在這裡做的案?

    王寶道:「趙書記,我去看看情況。」

    趙長城道:「小心!」

    王寶道:「好。趙書記,你們最好留在包廂里,不知道那歹人有沒有離開呢。」說完就迅速的閃身出去。

    良久,王寶返身回來,說道:「趙書記,歹人已經跑了。公安局還沒有來人。死者是一個中年男人,一槍爆頭,看得出來,那個兇手槍法很準,顯然不是新手。我在周圍看了看,沒有可疑人物。證明歹人對這一帶十分熟悉。」

    趙長城嗯了一聲,說道:「這裡的案件就交給公安局去處理吧!你不要亂插手。」

    王寶應了一聲,把趙長城喊到一邊,低聲說道:「趙書記,死的那個人,我認識。」

    趙長城沉聲問道:「你認識?」

    王寶道:「好像是張斌。

    「哦?」趙長城臉色微微一變,看來這案子很不簡單呢!

    王寶補充道:「趙書記,主要負責緝毒走私這一塊,看來這個張斌的死,事出蹊蹺啊!」

    趙長城點點頭,嚴肅的板著臉,沒有說話。

    王寶道:「趙書記,我懷疑是上次那外持槍逃犯乾的!」

    趙長城道:「不管是誰幹的,你現在已經脫離刑警隊了,就不會再管這些事情,你現在每做一件事,別人首先會懷疑是不是我授意的,你懂我的意思嗎?」

    王寶道:「我明白。」

    屈麗有些後怕的拍拍說道:「槍殺?這裡可是繁華地段的酒店啊!怎麼會有這麼恐怖的事情!歹徒哪裡來的槍支啊!」

    包建道:「御香園這段時間都開不成了,肯定會被停業整頓,接受調查!我們下次聚會…去香滿樓吧!」

    屈麗道:「你啊,就顧著吃,都出這麼大的事情了,你還有心思關注吃的方面…我真佩服你。」

    包建笑道:「世上幾十億人,每天都有生老病死,如果像你說的這般悲天憫人,那我們豈不是要出家為僧,天天吃齋念佛才行了?吃人不關我的事,破案也不關我的事,我的職責…就是管好東城區,呵呵,還好這命案不是發生在我們那邊,不然,我就有得忙了。」

    王寶道:「趙書記,我們還是先離開吧,這裡現在還是很危險的。兇手很可能就潛伏在附近呢!」

    屈麗道:「現在是越來越亂了!趙書記,你是分管政法的…這事情你得管管了!」

    趙長城冷聲道:「現在不是正在嚴打嗎?出事這麼久,怎麼還沒有警察來?這可是槍殺案啊!等他們到來,兇手早就跑得沒有影子了。」

    正說著…警察已經上樓來了,趙長城道:「去看看吧!唔,屈部長,你就不要去了吧,現場很嚇人的。」

    屈麗道:「我又不是脆弱的小女孩!死人的場面,我早就見識過了。」

    趙長城嗯了一聲,由王寶帶著往兇殺現場走去。

    現場被警察控制住。槍響之後,這間包廂就被御香園的保安保護起來,沒有人進去破壞。房間裡面,桌子上面的菜基本上沒有動過筷子…一個穿著西裝革履的中年男子,趴在地面上,半邊臉露在外面,額頭上一個彈孔,地上一灘鮮血。

    一個警察驅趕著圍觀的人群:「都走開,都走開…有什麼好看的!」

    包建瞧了瞧地上的死人,低聲驚呼道:「是他!」

    趙長城道:「你也認出來了?」

    包建道:「張斌啊!我們以前打過交道,還在一起喝過酒呢!沒有想到,這世事變化得也太快了啊!轉眼間,他就成了槍下亡魂!」

    趙長城輕輕一嘆,這幾天看到的都叫什麼事啊!

    先是黑醫,現在又是黑警!

    由此可見,看似平靜,實則亂到了一定程度啊!

    趙長城的臉色越發嚴峻,要治理這種亂象,不是靠處理幾個人,也不是處理幾件事情,就可以的。必須下重手,下猛藥才行啊!

    要治理好,非一人之力,也非一朝之功,趙長城現在只是一個主管經濟,要想動大手術,暫時還是不太現實的。

    他能做的,也就是儘量從嚴從重處治已經發現的黑幕!

    打掉一個少一個!

    法醫先行檢驗,確定張斌的身份,同時確定他已經死亡,死亡原因是腦部中槍,死亡時間是二十分鐘前後。

    趙長城等人幫助刑警們錄了口供,這才離開御香園。

    回去的路上,王寶一臉的氣憤:「這兇手膽子太大了!這麼多人的酒店裡,就敢開槍殺警察!簡直沒有把我們放在眼裡!遲早有一天,我要親手抓到這個蛋!一槍將他崩了!」

    趙長城道:「王叔,你又忘了自己的身份。」

    王寶道:「趙書記,我一時氣憤過了頭,過過嘴癮。我看過那個彈殼,跟打我的那支槍是一模一樣的,我敢斷定,就是同一個人犯的案!」

    蘇宇道:「就是開槍打傷過你的那毒販?」

    王寶道:「對,就是他!我敢肯定!這個烏龜王八蛋!化成灰我也認得他!在御香園裡,怎麼就沒叫我碰上他呢,他要是落在我手裡,包管他插翅難逃!」

    趙長城沉道:「如果真是同一個人,那麼,你們刑警隊上次行動失敗,很可能就是這個張斌暗中通風報信,不然,那個傢伙根本就逃不掉,你也不會挨一槍。」

    王寶道:「真看不出來啊,張隊平常是正義的一個人呢!我還記得一件小事,有一次在大街上看到一個老人家跌倒在地,別人都不敢去扶,他硬是扶起人家,還把她送到了醫院,墊付了五百塊的醫費藥,連一個名字都不留呢!這樣的人,居然會是黑警,這叫我怎麼想都轉不彎來!」

    趙長城嗯了一聲,心想人性之複雜,又豈是一兩件事情可以看得出來的?郭曉紅何嘗能想到,她最愛的男朋友,和她最信任的朋友,會發生那麼瘋狂的關係?

    想到昨天晚上的,趙長城不由得又有些情動,但一想到何晶雨今天早上說的那些話,這種熱情馬上就冷卻下來。

    或許,她也只是因為寂寞和衝動,才跟自己發生了這種關係吧?激情過後,肯定會覺得對不起郭曉紅。

    趙長城家門口下了車,蘇宇跟著下車,將公文包遞給趙長城,道了點點頭,吩咐王寶道:「王叔,你送蘇宇回家吧!」

    王寶道:「好!」

    蘇宇還是頭一次享受這等待遇,有些小激動,高興的謝過趙長城,上了車子。他心裡明白,自己在趙長城心目中的地位,又高了一點點。

    趙長城上了樓,開門進去,卻見房子裡漆黑一片,郭曉紅還沒有回來,何晶雨也不在。

    趙長城打了個哈欠,一天的勞累,讓他有些筋疲力盡,扔下公文包,就脫光了衣服,泡了個熱水澡。

    躺在浴缸里,任滾熱的水漫透全身,驅散一身的疲憊。趙長城只覺眼皮沉重,竟然躺在浴缸里睡著了。

    睡夢中,感覺有一雙手,在自己頭上按捏,說不出的舒服,捨不得睜開眼睛。

    「曉紅,今天你幸好沒跟我一起去吃飯,否則你會嚇一跳!」趙長城閉著眼睛,享受著輕柔的揉,說道:「我們吃飯的那家酒店,發生了槍殺案!」

    沒有人回應。

    趙長城笑道:「怎麼了?不會喝醉了,按著按著就睡著了吧?要不要我幫你按按?」

    「你才睡著了呢!認錯人也就算了,還打算我啊?」

    說話的居然是何晶雨!

    趙長城睜開眼,回頭一看,可不就是何晶雨嗎?

    「你怎麼在家裡?」

    「我一個人在家,懶得做飯,就在外面吃了個快餐,剛剛回來,見到浴室的燈亮著,進來一看,你躺在裡面睡著了——你很累嗎?」何晶雨的聲音很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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