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主婦到地產商人：最美主婦 第三百五十六章你做什麼
「這是欠條，我還給你。」趙長城翻出顏秋蘭寫給自己的欠條，遞了過去。
孫薇並沒有去接，訝然道：「趙長城，你這是做什麼？」
趙長城笑道：「我的意思很明顯啊，這錢一筆勾銷了，不用你還了。」
孫薇跟受了多在屈辱似的，連連搖手：「這怎麼行啊。不行，不行。」
趙長城道：「這筆錢不是白給你，我有要求的。」
孫薇的臉頓時有如火燒一般，羞澀的低下頭去，心想趙長城這是什麼意思啊？難不成，他一直喜歡我？或者是想跟我發生什麼？
趙長城話一出口，看到孫薇的表情，馬上明白過來，自己的話很容易讓人產生歧義，輕咳一聲，連忙補充道：「孫薇，你誤解了，我的意思是想做你孩子的乾爹呢，這筆錢就當是送給我乾兒子的見面禮吧！」
孫薇這才哦了一聲，更是害羞，嬌嗔地說道：「趙長城，你好壞！」
趙長城道：「我想做你孩子的乾爹，這個想法也很壞嗎？」
孫薇道：「你明明知道我說的不是這件事……好啦，我同意你做我們孩子的乾爹，可是這見面禮？是不是太重了？」
趙長城淡淡地道：「我送給乾兒子的，無所謂輕重。」
孫薇還待推辭，這時有人在門口敲門，趙長城塞在她手裡，說道：「孫主任，這事情就這麼定了。」
孫薇不好再說什麼，只得接過來，起身道：「趙縣長，那我先走了。」
趙長城微微點頭。
門口那個人是副縣長李國良，他又高又瘦的身子，穿著白襯衫，對孫薇點頭微笑：「孫主任。」
孫薇也回應了一聲，走了出去。
李國良笑著走進來，說道：「趙長城同志，沒打擾你的工作吧？」
趙長城請他坐下，說道：「沒有，現在正好沒事。國良同志找我有什麼事？」
李國良掏出香菸，散了一支給趙長城，打了個哈哈，說道：「哎呀，真是相不到啊，鄭春山居然是那樣一個人。」
趙長城嗯了一聲，說道：「人不可貌相嘛！人的忠奸好壞，又沒有寫在臉上，我們看外表當然看不出來了。」
李國良道：「鄭出事後，縣裡就缺了一個副，只怕其它人事都要有所調整吧？」
趙長城心想，無事不登三寶殿，李國良忽然跑到自己這裡來，肯定也是為了人事問題吧？他抹出自己的打火機，點著了香菸，啪的一聲將打火機扔在桌面上，愜意的吸了一口，說道：「這個問題不是你我能討論的，到時看市委的安排吧。」
李國良嘿嘿笑道：「是啊，是啊。不過，趙長城同志，你現在已經是正縣級職級，依你的能力，我覺得再進一步，也是可能的。最起碼也要扶正當正職吧？」
趙長城擺擺手道：「這個事情我們不該討論。」
李國良道：「不管別人怎麼看，反正我是很佩服你的，如果要搞測評的話，我一定給你滿分。」
兩個人一邊吸著煙，偶爾同時向桌面上的煙缸里磕磕菸灰。
一支煙吸完，趙長城說道：「國良同志，你分管縣裡的教育工作，我有一件事情想問問你。」
李國良道：「趙縣長有什麼事情，請說。」
趙長城道：「我上次下鄉，看到很多小學都成了危房啊，縣裡是不是想辦法改善一下這些校舍？」
李國良道：「趙縣長啊，這個事情我也知道，可是縣裡一直沒有錢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沒有錢，我們縣教育局也就沒有錢來修繕校舍啊。」
趙長城蹙著眉，當然明白李國良說的事情是真的，可是，如果天底下當官的都要等有米才會下鍋的話，這個官誰不能做？一個好官，就是要能無中生有，把貧窮變成富有。
時代不同了，對媳婦對官員的要求也就不同了，巧婦難為無米之炊，聰明的婦人呢？能幹的婦人呢？就算家裡無米，也能煮出一鍋好飯來。
縣是國家最重要的一個行政級別，只有普天下的縣得到了很好的治理，我們國家才能長治久安。
有一句古話說得好，郡縣治，則天下治！
國內的縣，尤其是像黃清這種內陸縣，大部分都是窮縣，如果所有當官的，都要等米才能下鍋的話，那這些縣的經濟怎麼發展？這些縣的教育和其它部門，又怎麼改善條件？
李國良並不知道，趙長城這是有意的在考校他。趙長城歡迎別的官員投向自己，一個人再強大，也不會拒絕盟友的加盟。在官場之地，變數是很大的，今天的盟友，也許是明天的敵人，而敵人也很有可能轉變成為朋友。盟友越多，也就意味著自己在官路上能走得更遠。
可是，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就算是盟友，趙長城也是有選擇性的。並不是隨便一個人都能成為趙長城的盟友。要想做趙長城的盟友，最起碼一條，要對趙長城的胃口。李國良行事作風，趙長城還是看得過眼的。李國良是那種知識的領導人才，穿著打扮什麼的，都是十分的洋派。
但是，李國良能力並不很強。趙長城喜歡那種理解力和執行力十分強悍的人。
他欣賞的人，像姚鵬也好，饒若曦也好，都是這方面的佼佼者，只要趙長城提個頭，他們馬上就能想到尾，並且提前把一切事情都做好了。
就連李多，也越來越合趙長城的心意，兩個人朝夕相處久了，默契越來越好，有時一個眼神，對方就能明白你的心意。有這種人當貼身司機，趙長城要省事不少。
而李國良的執行力並不強，這個人雖然思想激動，但為人還是過於保守，喜歡按部就班的工作，而缺乏主動創新的激情。
「國良同志，我們當官的，就是要學會把不可能變成可能。我初到黃清時，經開區有什麼？除了雜草，就是黃土！可是，我用短短一年的時間，就從無到有，把一片荒草之地，建設成了一個省級經開區！」趙長城用自己做例子，開導李國良。
李國良道：「趙縣長，這就是我欽佩你的地方啊！要是讓我來做，我就做不到這一點。」
趙長城道：「新時期，我們需要新型領導幹部，要勇於開拓，敢於創新。指一槍放一炮，推一下動一下的幹部，在過去很吃香，因為領導都喜歡老實聽話的手下。而我卻不同，我喜歡那種有想法的幹部同志。沒有資金，我們可以想辦法嘛！沒有困難，怎能顯示出我們革命黨人的錚錚鐵骨？」
李國良聽到這裡，總算聽出味道來了，敢情趙長城這是嫌我李國良能力不行呢！他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說道：「趙縣長，我真的是盡力了。能想的辦法，我都想過了。就是籌不到資金啊。省里和市裡的教育部門，我都隔三差五的就要去跑上一跑，就是希望能夠拉來一點資金，好緩解我們教育部門的資金壓力。可是，都不起作用啊。」
趙長城點點頭，說道：「國良同志，我知道了。你看時間也不早了，有什麼事情，我們下次再聊吧。好嗎？」
李國良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心裡不甘，但趙長城都下了逐客令，也不好意思再待在這裡，只得起身離開。
看著他的背影，趙長城輕輕搖了搖頭，心想是不是自己的要求過高了？像李國良這種有能力又肯干實事的領導，肯投向自己，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啊！
他看著桌面上的文件，思索著黃清縣即將到來的人事大變動。
他拿一次拿出自己的官場筆記來，看著上面一個又一個熟悉的人名，感慨萬千。
他翻到中間一頁，在寫有鄭春山名字的那一行上劃了一條橫線。
這個人物，徹底從官場筆記里消失了！
省里對西州的局勢向來關注，黃清出了鄭春山事件後，省里高層也為此進行過一番博弈。有人認為，西州市委在鄭春山事件上，犯有不可推卸的領導責任，相關的領導同志，應該予以適量的懲罰。
但是，更多的人認為，西州市班子初定，就算犯了一點小過錯，也不至於上綱上線。西州市只是批覆了黃清縣委的一項提案，主要的過錯，還是在於黃清縣委。
於是，黃清縣再次成為省委大佬聚焦之所，也成為西州新任市委班子權力鬥爭的第一戰場。
羅正浩和葛賀民這兩個新紮和新紮市長，在市委常委會上展開了一輪爭鬥。討論的正是黃清班長的人選。
這場爭奪戰，趙長城並沒有參加，無從得知具體的內容。
但是結果還是很快傳揚開來。
市委決定，調整陳子丹同志的職務，免去其黃清縣委一職，調到市里另行任命。同時調整孫子武的職務，免去其黃清縣縣長一職，調到市里另行任命。
市委同時決定，調整趙長城同志的職務，免去其黃清縣常務副縣長一職，任命他擔任黃清縣黨委一職，趙長城同志的其它職務不變。
而對於黃清幹部們十分關注的縣長和縣委副兩個職位，市委並沒有做出明確說明，據知情透露，這兩個位置的人選，將從上面空降下來！
一切，都將塵埃落定！
趙長城將成為縣委〖書〗記的消息，很快就傳遍了整個黃清。
市委組織部的任命雖然還沒有下達，但民間組織部門的快嘴們，卻早已將此消息傳揚得人盡皆知。
最尷尬的莫過於陳子丹和孫子武，人未走，茶已涼。
平時，他們的辦公室和家裡，總是人來人往，來找他們辦事的，或是來串門送禮的，絡繹不絕。
自從要被調走的悄息傳出來後，門庭冷下車馬稀，路人見面避讓急。
那些平常巴吉他們，恨不得認他們做親爹的趨炎附勢者，現在見了他們，跟躲避瘟神一般，生怕被他們看見了，側身而過。
陳子丹和孫子武也是官場中的老油條了，對這權力場中的人情冷暖多少有些抵抗能力。但他們以前一直順風順水，從未感受過這等受人冷落的滋味，現在冷不丁嘗到這等滋味，才知道自己的那點抵抗能力是何等的弱小。雖然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但內心的失落和痛苦，卻是濃濃入骨。
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自然就是趙長城。
趙長城以前雖然也是高配正級處常務副縣長，但在縣委的排名里，畢竟還不是一把手，連二把手、三把手都算不上。權力和權限也是有限的，他管的不過是他分管的那攤子事情，屬於他分管範圍內的幹部自然要討好他，巴吉他，但不屬於他分管範圍的，自然就不需要，也就是待之以禮，不得罪就是了。
現在，趙長城馬上就要升任一把手，一把手主管縣委全面工作，手握人事大權，黃清縣裡的數千公務員的升遷和職務的調整，基本上全掌握在一把手的手裡，這種權力，是其它常委所不可比擬的。
就算是以前趙長城十分強勢之時，也只能運用他的手段和能力，偶爾能在常委會上掌控話語權，大部分時候，還是陳子丹這個一把手一錘定音。
趙長城之所以能在黃清呼風喚雨，以一個常務副縣長的身份，屢屢與一二把手作對，主要還是因為陳子丹十分開明，只要是有利於黃清縣發展的大事，他能充分聽取眾常委的意見。而趙長城往往能說中他的心坎，讓他表態支持。
如果一把手真的想搞一言堂，趙長城再強勢，也很難奈何他，因為一把手有一個終極殺手鐧，那就是一票否決權。
這是一把手之所以成為一把手的最重要武器。
就算你們所有常委都支持趙長城，就算所有人都反對他陳子丹，但是，只要他行使了自己的一票否決權，那麼這個決議還是得不到通過的。縣委書記的權威，是上級黨委賦予的，代表著上級黨委在黃清縣行使相應的管理權。這種權威，市委也是需要維護的。
所以，在鄭春山事件上，就算趙長城再反對，只要陳子丹堅持己見，還是通過了這項決議。
而市委就算知道這項決議是怎麼回事，他們還是要同意並表態支持。這也是為了維護黃清縣委的權威，同時也是維護自身的權威。
現在，趙長城終於要坐上這個一把手的寶座了！
這對趙長城來說，代表著他在這條彎彎曲曲的官路上，踏出了最重要的第一彎！
正處級縣委書記，一個縣的一把手，這個意味非比尋常。
黃清，從現在開始，才真正成為趙長城的治地。
如果說柳林是趙長城的一塊發源地的話，那麼，黃清將成為趙長城官路征途上的第一塊根據地。
從消息開始散布的那一天開始，越來越多的人往趙長城辦公室和家裡跑，他們知道趙長城的規矩，不敢帶禮物來，但還是有人大著膽子，捎帶一些茶葉或者土特產來。
國內的規矩就是這樣，空手不上門，上門不空手。要是空手去拜訪一個朋友，別人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但自己肯定感覺太過尷尬，好像自己去朋友家裡，是去蹭吃的一般。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這一次，趙長城不但收了禮，而且是來者不拒。
所有來送禮的人，只要沒有現金，沒有貴重物品，他都客氣的收下了，而且還要跟你開句玩笑！」下不為例，下次你再送禮來，我就不敢接待你了，直接請紀委的同志來請你去喝茶吧。」送進禮去的人，馬上就眉開眼笑，高興的不得了，心想都說趙長城同志從不收禮，別人送禮給他，還還要把人家給打出去。怎麼他偏偏收了我的禮物呢？這是不是證明趙縣長——不，對我青眼相加？是不是打算重用我？
那些沒帶禮物來的人，悔得腸子都青了，心想自己怎麼就那麼傻呢？居然相信坊間流傳的那些鬼話，千里為官只為財，哪裡有當官的不收禮的？現在好了，人家都送了禮，自己卻沒有送，這叫如何想？今後還敢在前面提升遷的事？還敢求幫自己辦事情？
然而，令那些送禮的人沒有想到的是，趙長城同志當場就把禮數給回了，你送一條煙，他回你一條煙，你送一罐茶葉，他也回你一罐茶葉，而且送的煙和茶葉的檔次，都要比你的高上一點，讓你吃不了虧。
他們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看著趙長城那威嚴之甚的容顏，他們只得嘿嘿笑著，接過回禮。轉念一想，這也不錯啊，我既送了禮又回了禮給自己，這也算是禮尚往來了。
有來有往，方能長久嘛！看來這是十分看重我了！那我以後一定要好好表現，爭取多露臉。
那些第一次沒有帶禮物來的人，第二次馬上就帶了菸酒茶葉，再次上門來了，他們帶著諂媚的笑容，樂呵呵進門，把禮物往接禮人手裡塞。
接禮人何許人也？
柳林花小慧是也。
這天恰逢周末，而花小慧也得知了趙長城高升的消息，馬上就跑了過來，一則給趙長城做飯菜，也則給他賀喜。
現在黃清縣裡都知道花小慧是趙長城的表妹，對她的到來，倒也不覺意外。
只是沒想到，花小慧一來，就成了端茶倒水的居家丫環。串門的人絡繹不絕，她這泡茶的手幾乎沒有停過。
趙長城還交給她一項重要任務，那就是記賬，哪個人送了禮，送了什麼禮，我們回了什麼禮，此人的職務級別等等，都是要詳細記錄下來的。國內的人情賬，是一項歷史悠久的優良傳統。趙長城身在其中，也不能免俗。原本來說，他是領導，人家都是他的兵，這種禮尚往來，大可不必記，但趙長城不同，他就是要記下來，一則便於日後查賬對賬，二則便於自己觀察這些下屬的為人。
對的，從送禮的方式和所送的禮品上，就可以看出一個人的大體品性。這也是趙長城當官以來，養成一種習慣，這種習慣久了，竟轉化成了一項能力。他現在只要看看別人送的禮品，看看他送禮時的姿態和動作神情，就能揣摩出這個人的性格，還能看出他的大致閱歷和能力來，事後幾經驗證，都是**不離十。
花小慧就很佩服趙長城的這種能力，也嘗試著去觀察和揣摩，但往往牛頭不對馬嘴。趙長城笑說，這不是人人都會的，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能力和特長，你的能力就是泡茶啊，你泡茶的速度，我就望塵莫及。弄得花小慧好不鬱悶：合著我就一當丫環的料？
我們的花大鎮長，一看這些再次來送禮的人，笑道：「你上午不是來過了嗎？怎麼又來？我泡的茶就有那麼好喝？」來人說道：「上午來得匆忙，忘記帶茶葉了。這茶葉可是咱家婆娘自己在深山裡採摘的，比外面買的都要好，我知道趙書記喜歡喝茶，就包了一包送過來，給趙書記嘗嘗鮮。，…
趙長城笑道：「你們這哪裡是來給我送禮啊，分明是看見我準備了很多很好的菸酒和茶葉，別人都得了好處去了，你們便也想著不能吃虧，便翻出家裡的陳茶葉，來換我的好茶葉喝？是這個理吧？」來人明知道趙長城是在說笑，還是出了一身冷汗，揣摩著趙書記這是不是在怪我們第一次沒有帶禮品來呢？
到了晚上，花小慧一清點，笑道：「趙書記，人家升官，你也升官，人家升官又發財，你升官卻還虧了！我算了算這些東西的價格，再把你回的禮品價格一算，你足足虧了一千多塊錢！你還不如不收禮呢！」
趙長城淡淡地道：「我收的不是禮，是人心！我回的也不是禮，是人心！
前來宣布趙長城任命的是市委組織部部長皮一光。
趙長城初來黃清，也是皮一光相送。那時，他還是市委組織部的副部長，現在已經高升為市委常委、市委組織部部長了。
趙長城跟皮一光也算是老相識了，彼此寒暄過後，就進了正題。
皮一光當眾宣布了趙長城的任命，並宣布了市委對陳子丹和孫子武的處理意見。
陳子丹和孫子武雖然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但真正聽到皮一光當眾宣讀任免命令時，他們還是無法淡定，情緒低落到了低谷。
雖然皮一光一再安慰他們說，另行任命，並不意味著貶職或者降職，可是陳子丹和孫子武一聽到貶職和降職這兩個詞彙時，臉色更是大變，連酒宴也不參加了，喝了幾杯酒後，藉口身體不適，就離開了。
趙長城成了這場酒宴的中心人物，所有的人都端起酒杯來，為趙長城祝賀。
皮一光深有感觸的對趙長城說道：「趙長城同志啊，你的成長，我看在眼裡啊。當初你在柳林鎮當黨委那會，我就是市委組織部的副部長，現在，短短兩年多時間過去，你連升兩三級了，而我還在組織部混啊。」
趙長城笑道：「皮部長，我跟你沒得比啊，你已經走到了金字塔的中上部，而我還在金字塔的底層掙扎。你現在是市委常委，組織部的部長大人，是我們全體西州幹部的娘家家長啊，日後還請皮部長多多關照。」
皮一光道：「像你趙長城同志這種有想法有幹勁的同志，是我們組織部重點培養的幹部啊，市委有幾個領導很看好你呢。在這裡，我給你透露一點內幕消息，當時的市委常委會議上，羅提名的黃清縣委人選，並不是你。」
趙長城微笑道：「想必羅有更加合適的人選吧？」
皮一光道：「羅雖然沒有提名你，但也沒有否定你，後來有人提名你時，他只說趙長城同志提拔副處級不久高配了正處級，升職的速度太快了，這是有違組織章程的，對其它同志來說，也是不公平的。」
趙長城淡淡一笑：「羅說得也對。組織上有規定，職務的升遷，有兩年紅線，我的確還不到點。」
皮一光眯著雙眼，看著這個淡定的年輕人，心想這傢伙，年紀輕輕，就這麼的淡定啊！我像他這麼大的時候，剛提了一個副科，就激動得好幾宿沒有睡覺。此子前途大有啊！
皮一光笑道：「但是常務副縣長薛楠楠同志據理力爭，歷數你的成績，跟羅針鋒相對的進行了一輪激辯。後來葛市長也幫著你說話，說趙長城同志在黃清任上的政績，有目共睹，這樣的人不升官，情理難容啊。」
趙長城道：「葛市長和薛市長太看得起我了，叫我深感慚愧啊。」
皮一光哈哈一笑，跟趙長城對著碰了一杯酒，抿了一口，笑道：「這時，我也開口了，我這個人很實在，說的話也實在，我說黃清縣裡一把手和二把手都調整了，總不能都從外面調進來吧？那樣的話，黃清縣裡的工作怎麼開展啊？總得有一個本土貨出來鎮鎮場子吧？
原來的幹部當中，論級別，趙長城同志最高，論能力，趙長城同志最大，你們看看，省級經開區，是他搞起來的吧？東溝子鄉的馬路是他修起來的吧？煤矸石制磚廠，是他搞起來的吧？這麼多實打實的政績擺在眼前，他不升遷的話，誰還想著老老實實的做事情啊？我們這幾個人都是西州的老幹部，有我們力薦你，羅也莫奈何啊。」
皮一光的話，等於是在向趙長城表明自己的態度，他是力薦趙長城的。
雷鋒做好事不欲人知，那是人家高風亮節，對人無欲無求，不求回報。但是官場之中，官員舉薦一個人，可不是在學雷鋒，也不可能不求回報。
花花轎子人抬人，你抬我，我抬你，需要的就是這種抬舉。皮一光抬舉了趙長城，就是要告訴他，日後你也要抬舉我。
趙長城滿臉感激的道：「皮部長，你對我的好處，我記在心裡了。來，我敬你一杯。」
皮一光哈哈一笑：「我這個人，平生無所好，唯好貪杯也！」
趙長城道：「那今天我一定要陪皮部長一醉方休啊！」
皮一光笑道：「來來來，趙長城同志，上次我喝醉了，你都沒醉，看來你也是深藏不露的高人啊，今天不把你給灌醉了，我就不信這個邪！」
這一晚，趙長城大醉。
送皮一光回到住處，趙長城坐上車子，打了一個酒嗝。
李多問道：「城少，要不要找個地方去醒醒酒？黃清城裡最近開了一家休閒娛樂場所，松骨、踩背，很舒服。」
趙長城瞪眼說道：「你怎麼知道很舒服？你去過？」
李多道：「沒有啊！我聽別的司機們說的。」
趙長城道：「我倒不是不准你去，只是，那種地方吧，十之是非多，你就算去，也不要。你是我的人，你在外面，別人聽會拿我做文章。」
李多道：「我理會得，那個地方是正規的場所。」
趙長城輕笑道：「正規的場所？你覺得天底下還有哪個場所，比官場更正規？你覺得官場正規嗎？」
李多沉默了一會，嘿嘿笑道：「有正規的人，也有不正規的人。」
趙長城道：「你說對了，正不正規，不是看場所的，而是看人。你人正規了，在哪個場所，你都是正規的，正所謂出淤泥而不染。你人若有歪念，就算放在再正規的場所，你也會變得歪門邪道。」
李多道：「城少的話就是精僻。我要也記下來，日後都能出一本書了。」
趙長城有些醉，話也就多了，說道：「出書？當我官當到一定級別，自然會有人來為我寫書立傳。哈哈，我覺得我的人生，不適合那種大部頭的政治領袖著作，更適合小說家言……」
說著說著，趙長城就靠在座椅上睡著了。
李多透過後視鏡，看到打著鼾聲的城少，苦笑著搖搖頭。
今天趙長城的確喝多了，可能是太過高興所致，對那些前來敬酒的人，基本上是來者不拒。一方面，他初當一把手大任，心情愉快，多喝幾杯也在情理之中，另一方面，今天這些敬酒的人，個個都是縣裡的頭頭腦腦，拒絕誰或者不拒絕誰，都不好意思。
酒這東西，就是這樣，你要麼不喝，一滴不沾，別人見了你真的不喝，連上級領導的面都不賣，他們也就死心了，不敢再來敬你的酒，要麼就死喝，往死里喝，來者不拒，一直喝到醉倒，別人自然也就沒有話說了。
這時，李多的手機忽然響起來，李多一手把住方向盤，緩緩開往趙長城宿舍，一邊接聽電話。
電話里傳來一個溫柔的清脆的女聲：「是李師傅嗎？」
李多愣了一下，應道：「我是，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司小萍啊。」
「司局長，你好。」李多很驚訝，司小萍怎麼曉得自己的電話？又有什麼事情要找自己呢？
「李師傅，趙是不是喝醉了？」司小萍的好聽的聲音跟音樂一般悅耳。
「是啊，司局長，沒有參加酒宴吧？」李多心裡十分好奇，心想司小萍沒有參加酒宴，怎麼能算到趙長城喝醉了，而且把時間拿捏得這麼准。這邊剛出酒店的大門不久，那邊的電話就打過來了。
「我猜的。」司小萍俏皮的賣了個關子。她的確是猜測的，政府這方面的酒宴參加得多了，對那套程序也就熟悉無比，幾點鐘開始，幾點鐘上菜，幾點鐘吃飯，幾點鐘結束，都有一定的規矩。
今天晚上，是縣委一眾領導招待皮一光的酒宴，實際上也是慶祝趙長城的酒宴。依著趙長城的性子，今天晚上肯定會喝醉。所以，她就掐著點給趙長城打電話。
她本想撥趙長城的電話，想想他肯定醉了，就打通了李多的電話。
至於她怎麼得知李多的私人電話，那是她的本事了。
「哦，司局長，你有什麼事情嗎？」
「我這裡熬了醒酒場，你送趙到我這裡來吧。我餵給他喝。」司小萍語氣平靜，仿佛正在跟李多討論她男友或丈夫的歸來。
李多略微一滯，他不知道趙長城跟司小萍發展到了哪一步，自己貿然幫趙長城做主，把他送到一個女人家裡去，會不會引起趙長城的反感？對趙長城會不會造成不好的後果？
趙長城現在的身份不同以往，他是黃清縣的了！身份地位發生了大改變，那生活和時間的安排，也就更要嚴苛和謹慎。現在趙長城還沒有選定秘書，李多身兼了司機和秘書的雙重工作，對趙長城的工作和生活安排都要負一定的責任。
司小萍仿佛能看到李多猶豫的表情，甜甜地笑道：「李師傅，你的號碼就是趙給我的，叫我有事直接找你就行了。他還說了，你是他最貼心的人，不論他做什麼，都不會瞞著你。所以，我這個人的存在，也就不必要瞞著你了吧？你懂了嗎？」
李多心想，她說的不錯，我這個電話，只有極少數人知曉，主要就是方便跟城少聯繫才配的。
「好的，這我就送趙過來。」
「我在樓下等你們。」司小萍右手做出一個勝利的v字形狀，偶用一計，輕鬆騙過李多這黑小子。
李多開車到司小萍家樓下時，司小萍已經站在那裡翹足而待。
司小萍扶趙長城下車，李多想要幫忙，但司小萍笑道：「李師傅，你晚上也忙，我就不留你了。趙書記就交給我吧。」
李多嘿嘿一笑，說道：「我不忙，我的工作就是為趙書記服務，他在哪裡，我就跟到哪裡。」
司小萍心想這黑小子怎麼這麼不開竅呢？難道非要我把話說明白說透？她沒好聲氣的向李多翻了一個白眼。
李多揮了揮手道：「好啦，我說笑的。趙書記就交給你了，你可一定要照顧好他。」
司小萍道：「是你會照顧人，還是我會照顧人？一個大老爺們，怎麼這麼羅嗦呢？」
李多心想，得了，女人都是不可理喻的生物體。她們在怪我妨礙她跟趙書記呢。聳聳肩膀，轉身開車走了。
司小萍費盡力氣這才將趙長城扶到房間裡，輕輕嘆道：「你這冤家，也只有喝醉了，我才能把你弄過來。」忙著給趙長城擦身子洗臉。
趙長城醒過來時，一縷清晨的陽光從窗戶外面照射進來，落在地面上，呈現一種陽光的質感。
趙長城一看房內的擺設，就知道這是司小萍的家裡。
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經記不起來，自己怎麼就來到了司小萍的窗上？
趙長城轉過身，司小萍滿足的笑著縮了縮頭，繼續將頭塞進趙長城的懷裡，睡了過去。
趙長城伸手輕輕撫抹她的光潔如絲的臉蛋，趙長城道：「在這黃清縣裡，誰還敢記我的過錯不成？。」
幾度春風過後，兩人相擁而眠，司小萍將頭埋在趙長城懷裡，低聲說道！「趙書記，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我有一個弟吧？」
趙長城閉著眼，享受著事後片刻的心身寧靜，聞言輕輕嗯了一聲。
「他馬上就要畢業了呢。
「哦？你那個弟，我都沒有見過呢！如果跟你一般，那不是長得特帥氣？」趙長城呵呵笑道，伸手撫抹著她的秀髮。
「撲哧」司小萍笑道：「他長得五大三粗的，跟我一點都不像，我爸爸說，他像我爺爺。這叫隔代遺傳。」
趙長城笑道：「呵呵，你這麼一說，我還來了興趣了，他什麼時候來黃清玩，我見見他。」
司小萍輕輕一嘆道：「可惜的是，他現在連工作單位都還沒有呢，聽說從這一屆起，學校就不包分配了。「
趙長城哦了一聲，笑道：「這個是真的。大學生需自主擇業，這對大學生們來說，也是一個好事情，可以更大自由的選擇自己喜歡的職業。」
司小萍煩憂的道：「可是，我弟一無所長啊，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又沒有社會經驗，更沒有相關行業的工作經驗，盲目的去找工作，只怕很難找到稱心如意的工作。現在他們這一屆的畢業生們，都在為工作的事情發愁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