測試廣告1 慘白的惡鬼集合體,被畫上了如此一張可愛的臉龐。筆言閣 www.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說
在白淵懷裡偷偷瞄著外面的林小玉,忍不住發出一聲「噗」的笑聲。
正常來說,她是無法發出笑聲的,可不知為何...當這個美美的表情被畫在凶無忌臉上後,後者身上的威壓似乎降低了不少。
黑暗冰冷的棺材裡,恐怖的凶無忌身高一米二左右,靜止不動,立在原地。
白淵雖然無法和他/她/它交流,但幸好有【妙道】這個貼心的翻譯器。
果然,
自明的信息在他腦海里浮現而出:
——今天的凶無忌被你賦予了「可愛」的性格,主動侵略性大幅度降低,怨恨度大幅度降低——
——凶無忌想要照鏡子——
——強烈建議,立刻尋找鏡子交給凶無忌——
白淵立刻翻了翻黑箱子,找出一面帶來的銅鏡,翻了翻面,伸到慘白的惡鬼集合體面前。
凶無忌呆呆地看著鏡子裡的自己,一動不動。
自明的信息於白淵腦海浮現:
——今天的凶無忌很喜歡你畫的表情——
——今天的凶無忌想要明天畫一個大眼睛的表情——
——強烈建議,立刻答應——
白淵愣了愣,道:「好,明天我再給你畫。」
凶無忌被畫出的微笑處,許許多多的惡鬼毛孔舒張開來,也擠出了個笑容。
【妙道】翻譯:
——請把三顆【凶無忌的眼珠】交給凶無忌——
白淵從懷裡取出匣子,拇指一挑,匣子開啟,三個古老刻繪著奇異花紋的銅珠子呈現在匣中的綢布上。
這是...謊言,也是希望。
是凶無忌想要看清的謊言。
雖然直面謊言,很疼很疼。
是凶維持著存在的希望。
雖然抱這希望,很假很假。
白淵不知道「神話兵器圖」是如何造出這樣的珠子的...但他曾經在風雪森林遇到過「朝見」,見過那信徒用銀質的彎刀想要剜去那兩個孩子的眼睛。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
這眼睛裡被灌滿了謊言和希望,讓孩子們相信他們還能生還,他們還有家人等待的家。
人有了希望,就能在無論多麼痛苦的環境裡生存下去,因為他們總是相信未來有一天,一切都會變好的,凜冬終將過去,傷口終將重綻鮮花,痛苦都會變成平淡的回憶,哭泣也會重新有懷抱可以去依。
還有什麼比「希望」更適合作為人性的閥口?
而四顆【凶無忌的眼珠】就是閥口。
黑暗裡,凶無忌盯著三顆銅珠。
忽地...
骨碌...
骨碌碌...
三顆珠子在綢布上緩緩滾動了起來,漂浮起來,落在了凶無忌的手上。
無數小手從他/她/它毛孔里探出,然後推著三顆珠子逆行而上,到了面孔上。
繼而...凶無忌的「眼眶」以一種噩夢般的方式深陷下去,一一吞下了那三顆珠子。
再而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平靜。
白淵感到凶無忌的身體在以一種忽而分裂、忽而聚合的方式顫抖,顯然是一種情緒激動到了極致的表現。
這個「孩子」孤獨地站在黑暗裡,承受著一切,了解著一切,終於明白它們其實已經死去,明白凜冬不會過去,明白痛苦永遠存在,明白再無家人等待的家。
這不是一個「孩子」,而是成千上萬孩子不得歸去的惡魂。
他/她們或許因為家人的疏忽,而被拐走,繼而被安排了合理的理由失蹤,從而在蠟教手中被製造成了「神話兵器」。
儘管這「神話兵器」應該還未成型,還只是初階,但是...
誰在乎什麼神話兵器?
白淵雖是單身狗,但總覺得心底某個柔軟的地方被重重地觸碰到了。
他在黑暗裡,緩緩彎腰身子,雙手緩緩地抱向著這個「孩子」。
而這個「孩子」也終於伸手,抱向了他。
自明的信息於白淵腦海里浮現:
——恨念凶無忌已視您為父親——
——請做好一個父親——
——請避免凶無忌成為最終神話兵器類——
——最終神話兵器類.天魘凶甲:二品,任何文明種幼年皆可作為材料,最純粹的恨念鑄造最恐怖的集合體。
凶無忌可以自動吸收所有因迷路、拋棄或拐賣等原因而痛苦死亡的人類嬰童惡鬼,幼童惡鬼,孩童惡鬼,使之成為身體的外圍部分。
凶無忌無需通過「融合」其他恨念而變強。
善良的人性會使得凶無忌弱化,但卻是凶無忌所渴求的。——
聽到這些信息,白淵算明白了。
黑化強十倍,洗白弱三分,這道理用在凶無忌身上再合適不過了。
正常來說,他有了個神話兵器的孩子,肯定希望這孩子成為最終神話兵器類,畢竟到時候能幫他很多很多。
可是...
那又如何?
凶無忌不喜歡。
他也不喜歡。
他收個孩子難道是為了孩子能保護他?
反了吧?
所以,白淵輕聲道:「歡迎你,小怪獸。」
雖是喜當爹,而且還是沒有附贈一個年輕貌美媽媽的那種喜當爹,但他卻有一種莫名的開心,畢竟都是被萬古識海里的那些咒念害的。
能夠抱團在一起,真的很好。
但他這種開心感持續了還沒兩秒,凶無忌忽地退後兩步,伸手敲了敲棺材板。
老林不敢不開。
棺材板緩緩滑開。
白淵以為凶無忌要出棺材,可結果...凶無忌一把抓住他的手,要把他往外拽。
白淵愣了愣。
娃啊,你這是什麼操作?
才認了爹,就要做大孝子/女嗎?
不,我不去出去!
別拉我!!
白淵心底吶喊著。
但凶無忌一個勁地把他往外拉。
白淵鄭重道:「爹不能出去...」
凶無忌停下動作,可愛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他看了會兒,忽地往白淵衝去,一人一鬼接觸到一起的時候,凶無忌直接化作了一灘慘白的「液體」,這「液體」的每一滴都是一個恐怖的惡鬼。
而白淵則如撲入了白色的油漆一般。
剎那後,落定。
白淵側頭看了眼腳下剛剛給凶無忌用的銅鏡。
銅鏡里,他一身慘白,甚至連雙眼、耳鼻和嘴巴,都被「加工」成了「(??)」的模樣,黑髮亦是渾然慘白,垂落在身後,整個人如同一個...東方式樣的「毒液」。
或許「毒液」那種光溜溜的東西並不足以形容此時的他。
而是用一個覆蓋著慘白鎧甲的身形更合適。
再接著,白淵的身體不受控制地躍出了棺材,站在了幽靈沙洲第二重天的黑白世界裡。
白淵心跳加快,覺得可能死定了。
但待到落定,【妙道】卻是沒有給出任何危險提示。
白淵站在棺材蓋上,看著四周,一種突然到來的自由從心底慢慢生出。
他忽地恍然了...
凶無忌本身,就和老林的棺材車有同樣的作用。
換句話說,他只要「穿」著凶無忌,那麼...就自由了??!
只是好冷...好像寒冬臘月天穿著一層冰制的鎧甲。
「小玉...小玉...」白淵喊著,「幫下忙。」
林小玉正所在他懷裡,此時被凶無忌包住,她也嚇壞了。
聽到白淵喊話,她不明所以。
白淵道:「用鬼氣把我做一個隔層...就像我進棺材時。」
「嗷~~」林小玉瞬間鋪展開,作為「內衣」穿在了白淵身體上,幫他稍稍擋住了凶無忌的氣溫。
果然,氣溫到了白淵可以承受的層次。
白淵長舒一口氣。
自由來的太突然。
他起身縱越,想要感受下這自由...
結果,卻發現動不了。
他想往東走,結果他的身子卻往西狂奔而去,
狂奔了一陣,他又如閃電般激射而出,破開了幽靈沙洲的界膜,沖入了冰涼的通天河水中。
再接著冒出水面,身上卻滴水不沾,在此時一輪懸天孤照的殘月下,貼著這不見邊際的水面筆直而飛,如一道慘白的閃電射至了岸邊。
岸邊,是個漁村。
村前橋邊斜坡與水交界處,正有三五個浣衣女正一邊閒聊著,一邊抓著棒槌在捶打衣服。
忽地,一股尖銳到刺入骨髓的寒冷散發而來。
氣氛一瞬變得詭異而凝滯。
一個微瘦浣衣女只覺左腳腳踝被什麼東西突兀地抓住了,那東西以一種她根本無法抵抗的怪力拖著她直往幽黑的水下而去,這個浣衣女驚恐地尖叫起來:「救命~~救命啊~~」
旁邊一個身形稍胖的女人剛有所反應,頭頂的樹枝上卻忽地懸掛下一個草繩,草繩掛在她脖子上,猛地收縮,繼而猛地提起,將她掛在了枝頭。
微胖的女人駭的魂飛魄散,雙手死死抓著那草繩,想要掰開,但卻無能為力,
只能雙腳胡亂蹬著,帶動身形也是來回搖晃,
而樹枝也咯吱咯吱地響著,於這夜色里格外滲人。
再旁邊的幾個女人徹底呆住了,她們剛想要做些什麼,卻也忽地動作詭異而反常,卻是以不同的方式在尋死...
她們的瞳孔里充滿了恐懼,可是她們的身體卻不由自主。
她們所能做的,只有憑著本能大聲呼救。
可這根本沒用。
再過頂多十多秒,她們就會死。
可忽然之間,沒有任何徵兆地...抓著微瘦浣衣女腳踝的東西鬆手了,吊著微胖女人的草繩消失了,其他女人也各自恢復了正常。
她們驚疑不定,嚇得各自往漁村跑去,但卻再沒發生意外。
...
遠處。
白淵還在喊著:「別殺人,別殺人...」
顯然,得到了眼珠的凶無忌是自由了,但可能是因為同樣的原因,此時充滿了一種難言的殺意。
白淵覺得,如果他不是給今天的凶無忌畫了個「可愛」的性格,讓凶無忌的主動侵略性和怨恨度大幅度降低的話,剛剛那幾個浣衣女怕是早就死了。
「我生氣了。」
白淵喊道。
嗖~~
果然,他立刻停了下來。
這是漁村深處的一個大池塘邊,池塘前正有一對老夫妻在月下說話。
白淵感到自己的頭顱猛地轉動,看向那兩個老夫妻。
「別殺...別殺...」
白淵喊道。
他也不顧老夫妻聽到他的聲音會不會扭頭看過來,然後被嚇死。
他對凶無忌了解的很少,而現在...顯然正是一個「彼此了解」的過程。
而凶無忌好像要把它看到的一切都殺了。
這很正常。
鬼潮過境,還能留活口?這是看不起鬼潮嗎?
「小凶,你冷靜,冷靜一下...」白淵喊著。
然而,詭異的是,他現在距離那老夫妻就只有七八米的距離,在這麼近的距離下,那老夫妻肯定會聽到他的聲音。
可是...那對老夫妻卻仿是好似是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他被完全忽略了。
凶無煞不會說話,但林小玉會說。
林小玉作為白淵此時的「貼身內衣」,很快道:「公子,他們的眼睛被蒙住了,耳朵被堵住了,凶無忌想讓他們看到什麼就看到什麼,想讓他們聽到什麼就聽到什麼...」
氣氛頓時安靜下來。
白淵這才聽到那對老夫妻好像在爭吵,吵得雖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但顯然都是面紅耳赤,動了真氣。
白淵引導道:「小凶,讓他們聽到彼此的道歉,再說聲我愛你。」
他不確定能不能行。
剎那後,他忽地看到那對老夫妻臉都紅了。
老婆婆說:「你惡不噁心?都一把年紀了...」
老頭子說:「怎麼突然說這麼甜的話...老夫...老夫沒準備好...」
「不過,沒想到這麼多年了,其實你還是那樣...」
「嗯,能和你白髮到老,是老夫這一世最大的幸福。」
老夫妻臉紅,繼而抱在了一起。
嗖~~~
白淵感到身子又不受控制地電射向遠處,沒一會兒就不知去到哪兒了,老林的閻羅靈車也早不知道拋到哪兒去了。
而似乎是他的氣息被凶無忌給隔絕了,老林十有八九找不到他了...
「孩兒...」
「吾兒...」
「無忌...」
「我們回去吧...」
白淵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獲得自由的凶無忌包裹著他,往不知哪個方向在狂奔而去,速度比老林的棺材車居然還快幾分。
一路上,白淵看到了凶無忌的力量。
這就是一個移動的範圍殺傷兵器。
他落在一個村子裡,這個村子裡的人就開始以各種詭異的方法自殺。
而每到這時,他就急忙出聲阻攔。
凶無忌也挺聽他的話。
可說它的時候它聽,一不說了,凶無忌立馬又調頭進入一個新的村鎮殺人去了。
白淵是無比頭疼。
不過,在這一次又一次的折騰里,他也算明白了,凶無忌的這些殺人方式怕都是它自己親身經歷過的,而因為不太穩定的狀態,它選擇了以此方法進行發泄。
一人一鬼這麼折騰著,終於到了深夜。
殘月高懸,白淵站在一個荒山野嶺的孤崖上。
此處不知何處,來時見到一個周邊村鎮在鬧饑荒,而白淵之前從未聽過皇都周邊有哪兒鬧饑荒,顯然...這是不知到哪兒了。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忽地,自明的信息在他腦海里浮現:
——【妙道】為主人服務——
——昨天凶無忌的臉已經消失了,請為今天的凶無忌畫上臉——
——請注意,您所畫的表情會影響凶無忌今天的性格——
——請注意,凶無忌希望今天畫一個大眼睛的表情——
白淵:...
沒筆啊,怎麼畫?
想法才浮現。
自明的信息又在他腦海里浮現:
——今天的凶無忌積極性很高,它決定幫您找到筆——
——請稍等...稍等——
片刻後...
白淵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沖入了這深山的一個隱世門派里,在眾目睽睽之下,直接搶奪了一個未知女俠的筆墨,繼而霸氣囂張地擊飛了攔路的師父師兄,然後返回了原地。
他站在高崖的寒風裡,右手上抓著毛筆,左手抓著硯台,有些凌亂。
此時,凶無忌似乎是玩夠了,它放開了身體行動所有權,把行動權交給了白淵。
白淵試著施展了下鏡法,居然可以使用。
瞬間,他落在了這深山的一個小溪邊,借溪面為鏡,他很快為「自己」畫上了新的臉:(??)。
畫完,擱筆。
好羞恥啊...
而自明的信息在他腦海里浮現而出:
——今天的凶無忌被你賦予了「俏皮」的性格,主動侵略性大幅度降低,怨恨度大幅度降低——
——今天的凶無忌因為昨天的你多次阻止它殺戮而悶悶不樂——
——強烈建議,立刻主動選擇周邊殺戮對象,供凶無忌發泄,以恢復冷靜——
周邊?
這裡只有個隱世門派,還有些城鎮...
怎麼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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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 :還有一更中午左右
7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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