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主意啊…」
姜子柔眼前一亮。
這倒確實是個好法子。
祖奶奶修為不弱,大概是聖人九品的修為…姜子柔本來打算送一些修行用的資源給她。
但這樣做的話遇到兩個問題。
第一個是閉關之前,姜子柔把自己手裡用不到的寶物全部打包扔給了自己的幾個弟子。
現在她手裡還真沒什麼能拿出手,對祖奶奶有用的東西…
而另一方面。
祖奶奶顯然是把自己當成了剛剛踏入新世界的後輩來看。
先是送上資源…
後面兩人相處的也很是融洽。
姜子柔並不想讓祖奶奶社死的這麼快…那這樣說來,送上一本自己寫的書。
既是另闢蹊徑,又是完美符合自己一開始的需求。
實在是個不錯的主意。
「這個想法很不錯!」
姜子柔站起身,點頭對著蘇晴道謝。之後飛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
作為一個文可安邦定國,武可力拔山兮的大國公主。
筆墨紙硯這種文房四寶姜子柔向來是隨身攜帶的…
她先是點亮一盞油燈。
隨後在床鋪上撐開一方小小的桌子,燭光晃動,一邊研墨一邊認真的思考。
魯迅曾經說過…
戲說不是胡說,改編不是亂編。
因為興趣愛好,以及學校對德智體美全面發展的特殊要求。
上輩子各方面的課外書姜子柔讀的還真不算少。
不管是正經的還是不太正經的,都有廣泛涉獵。
而在她踏入聖人境界之後。
神念蛻變,那些已經被她遺忘在潛意識裡的記憶也慢慢的被挖掘了出來。
「寫點什麼東西好呢…」
姜子柔盤坐在小床上,皺眉思索。
書的題材起碼要滿足兩方面的要求,一個是內容要有趣,另一方面也是要能夾帶一些私貨。
快速的在腦海中檢索一遍,姜子柔一拍手。
只覺得靈光乍現之間,心中便已經有了想法。
……
《女駙馬》是黃梅戲中的代表作,在古代戲曲之中有著很高的地位。
即便是在姜子柔曾經生活的那個年代,這部戲曲也有著很廣泛的流傳。
大致講述了馮家和李家指腹為婚。
但十多年過去之後,李家沒落,馮家繼母嫌貧愛富,竟逼李家退婚。
女主被逼女扮男裝進京尋兄,又冒工具人男主的名字應試。不料竟中狀元,被招為駙馬…
故事簡單卻不落俗套。
只不過可惜的是,姜子柔只看過改編之後的電視劇和戲曲,沒能看過原著。
不過,這倒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姜子柔在藏經閣里呆了十多年,書沒少讀過。
不僅能把自己心中所想的劇情翻譯成半白不白的白話,還能在一些關鍵的地方添加上一些自己寫的詩詞直抒胸臆。
…總之,就是非常非常完美!
「咳咳!」
姜子柔咳嗽兩聲,嘴角都勾起了一絲微微的笑容。
在燭光的蕩漾下,倒也顯得溫馨甜美。
只是…
「淦!」整整一個時辰的時間過去了,姜子柔寫的手腕酸痛,眼冒金星。
結果翻開稿紙一看才寫了不到四五千字的模樣…
「什麼!」
姜子柔拿起桌子上那些墨跡未乾的宣紙,俏臉大驚失色,忍不住張大了嘴巴。
「該死!」
長公主「啪」的一下捂著臉,唇里發出一聲細細的哀嚎。
仰面躺在床上,臉上寫滿了懷疑人生四個大字,像是一條失去夢想的鹹魚。
「錯覺!」
「這一定是錯覺!」
姜子柔心說:「我明明覺得我寫了四五萬字才對的…」
「唔…好睏,好想睡覺…」
姜子柔翻了個面,把腦袋埋在了枕頭裡:「可明天要和祖奶奶逛街了,要交稿子…」
要是能有個工具人幫忙碼字就好了…
嗯!?
工具人?
姜子柔一個激靈,翻身從床上起來。
她揮手把系在腰間緞帶上的乾坤鼎解了下來,屈指一彈,乾坤鼎懸浮在空中。
「duang!」
肉乎乎,果凍似的邪眼頭朝下從乾坤鼎中落在了床上。
「誰呀!大晚上的不讓人…呃…」
大眼珠子在桌子上滾了一圈,愈發肥嘟嘟的身子肉汁蕩漾。
它張嘴大聲嚷嚷…等看到籠在燭光中的姜子柔正不懷好意望著它的時候。
邪眼楞了一下。
隨後縮成肉肉的一團,有些扭捏的說道:「主子,能不能別用那樣的眼光看我,我有點害怕。」
「不說這些…」
姜子柔睜大眼睛,美目中泛著期待。
「你會寫字不?」
說著,她抓起筆架上的毛筆一把塞到了邪眼的頭頂上。
邪眼楞了一下,沒想到大半夜的把自己弄醒居然是為了這樣的小事情。
「主子,我只是一隻善於發現美的眼睛而已…」
「這樣啊…」姜子柔難掩失望。
「不過!」
邪眼昂首挺胸,大聲說道:「如果是主子要求的話,那自然是沒問題了…」
幾根觸手飛起。
把好幾根放在筆架上的毛筆捲起來,邪眼蓄勢待發:「要寫啥啊…」
話音未落。
姜子柔的神念便刺入邪眼的意識之中,把自己的腹稿傳送出去。
「唰唰唰!」
還別說。
邪眼頭頂上的觸手卷著三根毛筆一起潑墨,速度比姜子柔寫作的時候要快的多。
大眼珠子下筆如飛。
寫到女主馮素貞女扮男裝,寫到馮素珍在京城中和刁蠻的公主相識相遇…寫到其中一些姬情四射的場面。
一直寫到杏榜揭曉,馮素珍高中狀元,被召為駙馬。
洞房花燭夜…
「後面呢!後面呢!?」
一晚上的時間眨眼過去,邪眼覺得自己頭都有點寫大了。
它那隻獨眼中布滿了血絲,但精神昂奮,卻並不覺得太過勞累…
「快快快…我覺得這段劇情可以寫一萬字!不,最少也要寫三萬字!」
邪眼催促道。
它變成了一個莫的感情的打字機,現在只想知道後面的劇情發生了什麼。
「後面的沒了…」
姜子柔擺擺手,看向窗外。
東邊的天空已經泛起了一片魚肚子白,天都快要亮了。
作為一個合格的文抄公,要學會留下懸念…姜子柔收回目光,看向桌子上正不斷揮舞著觸手的邪眼,高情商的回答道:
「你累了,現在需要休息…」
「不!我覺得我還可以繼續寫下去!」邪眼爭辯道。
「不,我說你累了,你就是累了…」
姜子柔伸出兩根手指,輕輕捏住,把邪眼丟進乾坤鼎中。
「啊啊啊啊!我不甘心啊!」邪眼的尖叫聲從乾坤鼎中傳來。
那悽厲的情感,簡直能讓任何有還有一絲憐憫的生物感到悲痛。
好在…
姜子柔沒有。
她拍了拍手,把桌子上的宣紙整理一下,粗略的瀏覽一遍。
最後把這些散亂的書頁裝訂成冊。
大功告成!
……
此時此刻,安沽山城城外某處的山道上。
一輛轎子慢慢出現在其中。
山道的盡頭,巫神、駱虎兩人正恭敬的站在這裡。
他們已經在這裡等了整整一夜的時間,臉上卻沒有絲毫的不耐,在看到山路盡頭出現的那台轎子之後。
兩人齊齊鬆了口氣。
這時天色昏暗,還沒有完全亮開。
一陣陰風憑空吹過,讓人一個激靈,渾身發冷。
那轎子的模樣甚是奇怪。
整體長而窄,轎子的顏色是黑色的,正面部分卻有著兩道白條。
遠遠望去,像是稍稍放大一些的棺材。
再有就是那些抬轎的力士,各個身材高大,穿著灰色的短打,胳膊露出來,黝黑的肌膚下是強壯的肌肉。
詭異的是。
這些抬轎力士行動之間雙腿僵硬,膝關節像是完全不能彎曲。
臉上泛著青黑,眸子卻是一片血紅。
還隔著很遠的一段距離呢,一股凶煞之氣便鋪面而來。
即便是巫神、駱虎都是七品以上的上位聖人修士,此刻見到這樣的情況,也忍不住有些瑟瑟發抖起來。
那轎子看似緩慢,但實則非常迅速。
一眨眼,上一刻還在山道盡頭的棺材便已經出現在了巫神、駱虎兩人面前。
轎子停下,放在地上。
最前面那個力士掀開門帘,裡面是一個穿著綢緞長袍的白面公子哥。
雖說是公子打扮。
但這人也有七尺多高,身上的肌肉將原本寬鬆的長袍撐起,露出堅實的肌肉曲線。
「見過奈落公子!」
巫神、駱虎兩人渾身一震,趕忙抱拳行禮。彎腰一揖到底,顯得非常恭敬。
「兩位長老不必多禮…」陰極宗的奈落公子聲音低沉,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顯然不怎麼把這兩個傢伙給放在眼裡。
實際上。
三人雖然同是出自陰極宗。
但奈落公子作為內門的真傳弟子,地位卻是要比身為外門長老的巫神、駱虎兩人高上許多。
而且就算不論地位,單論修為的話。
這位奈落公子也是聖人九品的修士,實力強橫,手段眾多。
遠非駱虎、巫神兩個草根可以與之相比較的。
「你們所說的那個厲鬼呢…」
奈落公子睜開眼,朝著四周環顧一番,並沒有看到自己想要的目標。便忍不住皺了皺眉頭,沉聲問道。
「回公子!」駱虎早有準備,此刻向前一步,躬身說道:
「我們已經遞出信件,到時候把她引入陣中,自然便可以任憑公子施為…」
「嗯…」
白面公子哥點了點頭,臉上並沒有慍怒的神色,反而輕輕的點頭:
「你做事倒也算是周全,否則的話我也不會專門到這裡來一趟。
怪異的手段眾多,我們陰極宗的功法雖說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克制甚至是駕馭…但每年都有弟子或是長老死在自己收服的鬼物手中,此事寧願多花費一些時間,也要做好周全的準備。」
「你做的不錯…」
「那如果這件事情完成之後…」駱虎心頭一喜,連忙開口提醒。
「放心,我奈洛公子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這人似乎脾氣不錯,認真的回答:
「若是我能藉此機會踏入大聖境界,不僅僅之前答應你們的條件會幫你們完成。而且事成之後,我還會向宗門擔保,讓你們有機會接觸到陰極宗真正的核心功法,從此一飛沖天!」
「好!」
駱虎、巫神兩人都是大喜,「多謝公子厚愛!」
「無妨,小事而已。」
「我們在山中為公子準備了一處莊園,風景還算不錯,公子如果不嫌棄的話可以到那裡暫住幾日。」
「也可…」
幾人迅速交談幾句,便不再多說。
如陰風般消散在山道上。
……
這天正午。
蠻荒界最北方、灰霧高牆之下。
一隊穿著各色服飾的人馬約莫三百人左右,為首的是一個紅衣寬體的大胖子。
大胖子渾身肉浪翻滾,笑起來的時候臉上那雙細小的眼睛幾乎被淹沒在滿臉的肥肉之中。
看上去分外猥瑣。
此人名叫司寇,正是萬花樓的聖人。
至於這萬花樓則是在新世界中鼎鼎有名的青樓,兼做賭場和情報生意。
但凡是做這些生意的。
必然少不了引起爭鬥。
故此,這司寇雖然相貌猥瑣,看上去活脫脫像是個肉球,但實力在人族的幾位聖人之中,卻並不算弱。
「乖侄女,這灰霧高牆可是危險的很,就算是神通廣大的大聖修士一不小心誤入其中,那也是有去無回的結果。」
此刻。
肉球正笑嘻嘻的對著眼前身穿道袍的少女開口。
這道袍少女相貌清秀狡黠,大大的杏眼中滿是四溢的靈氣。細腰腿長,尤其是鼓鼓囊囊的胸口,即便是穿著寬鬆的道袍,也遮不住那誘人的春色。
此人正是趙玉衡。
「我幾年前去過這裡的…就不勞師叔費心思了。」
趙玉衡臉上帶著戒備和不悅,但依舊低著頭,細聲細氣的回答。
「哦、是嗎?」
紅衣大胖子眼前似是一亮,伸出胖乎乎的肉掌,就要去撫摸少女的長髮。
「快到師叔身旁來,給師叔說說這起源世界最近到底發生了什麼有趣的事…」
小道姑皺著眉頭。
側身躲過大胖子的鹹豬手。
聽到司寇這樣問,趙玉衡心中嘆了一口氣,卻是忍不住想到了幾年前在起源世界裡,上元節燈會中見到的紅衣少女。
時間悠悠。
但那段珍貴的記憶卻依舊清晰的留在她的腦海深處,念念不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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