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山取火,是灶教先民在遠古時的一種神聖儀式。
那時天書墜地、天地劇變,環境變得極為嚴苛,世間人族十不存一。
灶教先民便在一座著火的山上艱難采火,度過酷劣嚴冬。
那火焰山在極寒中也永不熄滅,自然不是什麼善地。
只有最初抱團取暖的教眾里最強大的那些人才能帶隊取火,還要有護火者協助。
久而久之,灶教因為占據了火源而愈發壯大,也在天地劇變中生存了下來。
而後千萬年過去,灶教早已成為天地間最神秘最強大的一股勢力,天地也不再那麼不適宜生存。
但這個儀式流傳了下來,變成了教內強者的一種試煉。
這是雲星說給謝淵聽的,不過謝淵聽她意思,年代太久遠,這一來歷也不可靠。
有傳言說灶教原名神火教,就是從這而來;也有流言說這就是牽強附會,畢竟灶教本是從西域而來,而這聖山,在被搬入天外天裡以前,一直在中原。
不管如何,這是灶教內部極為高層次的儀式,五年才開一次。
參與者或是四尊使這一級的教徒,或是教內有大功勳、大背景的強者,都是宗師以下最頂尖的高手。
為的,就是那山頂聖火,以及法王以上級別的教內大人物主持的聖火洗禮,基本上都可以讓這些志存高遠的魔教天驕完美突破到宗師。
而這儀式名額有限,競爭激烈,參與者必是頂尖高手,但教內的頂尖高手卻不一定都能參加。
故而哪怕是作為參與者的護火者,僅能分享到部份好處,這樣的資格也是要擠破頭的。
唯獨奉火使北堂月那一組,情況有些特殊。
北堂月的兩名護火者北堂沖和雷顯侖,本身都是有大背景的人物,實力也極為出眾,是有單獨參加的資格的。
然而兩人都放棄了名額,跟隨北堂月左右。
其目的不言而喻,就是要確保這次的聖火被奉火使收入囊中,助她在聖女爭位中領先一步。
故而放眼聖山之下所有參與儀式的教徒,本來護火者就多一人的北堂月,兩名護火者還是有單獨競爭的實力,三人成行,實力蓋壓全場。
就連投過來的目光都有如實質,讓人感覺到了陣陣壓迫。
謝淵瞟了一眼那白衣飄飄、如同謫仙的清麗女子,以及她旁邊身披全身重甲的巨漢與青衫磊落的劍客,然後就若無其事的收回目光。
三人所立之地明明平平無奇,卻自成一股氣場,周圍一圈都沒有任何人敢於靠近。
但他們的注意力一直若有意若無意的望著謝淵和雲星,於是讓許多關注這最強三人的人都將目光同樣望來。
「感覺她比你更像聖女,無論是風采還是擁躉。」
謝淵感受著不少人充斥著敵意的目光,若有所思。
看來這次的阻力會非常大了。
雲星冷冷道:
「她只是有長輩幫罷了。」
「那你就沒個朋友嗎?」
謝淵嘖嘖道。一個護火者的名額不知道都是多少高手來搶,然而雲星一個信任的都選不出,還得千辛萬苦的從外面找自己來。
雲星紫色的眼角一耷:
「我殺的人太多了。」
謝淵聽她說過了,這三天他對雲星、對灶教都多了許多了解。
雲星是憑藉無上的天賦從眾多候選者中脫穎而出,又以殺伐果斷成功上位四尊使,實在是一點他人都沒靠的勵志典範。
並且據說因為手段特別狠辣,頗受聖女欣賞。
不過正因為此,她得罪的人實在不少,並且尤為讓奉火使忌憚。
這奉火使北堂月出身天外天三大家族之一的北堂家族,幼年就展現出極為不俗的天賦,被家族選來競爭下一任的聖女尊位。
本來有家族的傾力支持,北堂月想要上位四尊使中最為特殊的傳火使,然而卻沒能成功,只能退而求其次的成為了奉火使。
燃舉奉傳,四使職司不同,地位卻依次升高。
但云星沒有給謝淵多說,只說傳火使是最為特殊的,比如這次儀式,她甚至都沒有來。
不過不管哪一個,都是灶教精挑細選、殘酷競爭而選出來的頂尖天驕,個個都是大宗師之資。
從灶教這個魔窟的底層殺出一片天來的雲星;
在天外天從出生就立於雲端,讓同族天才甘願成為綠葉的北堂月;
一人殺得萬妖山八大世家天驕血流成河的燃火使;
還有神秘莫測、立於帷幕之後、隱隱高過前三者的傳火使。
個個都是能在外面引起舉世矚目的人物,在這裡卻直接集齊四人,為了一個位置你死我活。
這就是灶教。
這還沒算教主一脈,以及左右法王,各支長老。
謝淵略略掃過周圍一圈,已經認清許多這三天從雲星嘴裡了解過的不俗人物。
人群正中,在成雙成對的參與者中,有唯一一名孤家寡人,然而周圍的人都敬而遠之的散發男子。
三大家之首,姬家姬軒,深得教主青睞,據說是下一任教主的有力競爭者。
下一任教主的競爭者有許多,但這一個是這麼多年最有希望的。
因為他每破一個境界,就立即把當前境界中那些稱過「有望教主」之人全部擊敗,從不拖沓,從無敗績。
那些許多都是得過教主、長老等大人物讚賞的天才,卻沒一個能稍阻姬軒片刻。
現在,灶教內宗師以下已經沒有人是他的競爭者,而那些曾稱願競爭教主的年輕天才宗師,望著破境如喝水的姬軒則惴惴不安。
北堂月聚集兩名強力幫手,一是為雲星,二就是為姬軒。
但姬軒向來孤身一人,連家族助力也不要,認為只憑自己就足夠。
然而沒有人說他狂傲,只認為是應當的。
「氣勢的確強悍睥睨,只有無敵強者才有這種氣勢。」
謝淵略有凝重,然後道:
「只不過,他明明一直望著山尖,剛剛為何要看我們兩眼?是不是,咱們有希望和他攜手?」
北堂月顯然將姬軒也視作大敵,那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或許雲星和姬軒其實有望結盟。
雲星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他們姬家支持的是麗絲。
「就是被你殺掉的那一個。」
「」
謝淵沉默一下:
「那他也不知道就是我。」
「難說。我最近的動作其他人或許不知道,但是姬家一向被稱為教主家族,每隔幾代都會出一名教主,而每一代再不濟也有法王,影響力和統治力在天外天無人能及。我想,他猜得到我找的是誰。」
雲星淡淡說完,謝淵果然看見姬軒又望了自己一眼,眼神中並沒有什麼好感。
姬軒並不狂傲,看著所有人都是十分平淡,或者說如同空氣,沒有分毫波瀾。只有剛剛那幾眼,似乎帶著一點微不可查的敵意。
謝淵長嘆一聲,道:
「你人緣真差。」
「這個是你招來的。還有那兩個西域總壇的使者,看樣子對你也不懷好意。」
雲星平靜道:
「姬家遵循教義,一向和西域總壇來往頗多,麗絲就是他們挖掘的,這兩個使者也是他們請來,給予名額,現在看起來恐怕也知道你到底是誰了。
「麗絲是西域總壇復興的希望,被你扼殺這西域使者這次肯定不是沖聖火來的。找你,我還真是找對了。」
雲星自嘲一笑,眼神微微眯起。
她到這裡才發現,姬家這一脈的人,好像都瞄上謝淵了。
謝淵笑呵呵道:
「我早說讓我回家了,說你又不聽。」
雲星淡淡道:
「殺就是了,哪那麼多廢話。」
「是是是。」
謝淵掃了一圈,還看到許多雲星著重提過的教內天驕。
額纏玉帶、手搖摺扇、面帶邪氣的俊逸公子,陶慶卿,合歡長老最愛的弟子,看起來像邪道版王啟文,實力自也不遑多讓。
據說他之前和北堂月有些隱約的故事,但等她確認成為尊使之後就斷了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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