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歡喜開啟諸天之旅 1083:真正的兇手,只有一個!

    北陸瀚州迎來了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

    瀚州草原里最大的湖泊溟朦海,這時已經結了厚厚的冰層,往日裡結伴前來的動物紛紛不見蹤影,湖泊周遭的綠州沃野一片銀裝素裹。

    而坐落在朔方原上的北都城,今年風雪尤其的大。

    瑞雪兆豐年。

    這一年夏秋兩季的雨水充足,連帶著冬日的雪都比往年要大,北都城臨靠著彤雲大山,風雪自東邊而來,剮在人的臉上,好似無數鋒利的小刀。

    北都城內,木犁家。

    這段時間,木犁將軍的家成為了很多權貴爭相拜訪的地方。

    木犁是奴隸出身,如果不是當年大君提拔,這時的他應該還在某個貴族家中牧牛放羊,而不是如現在這樣成為威名赫赫的青陽九帳將軍。

    木犁被貴族們一直認為是大王子那邊的人,三王子的人並不親近他,但其實大王子呂守愚帳下的人,同樣對這位老將軍敬而遠之。

    因為大家都知道,木犁的脾氣不好,跟糞坑裡的石頭一樣,又臭又硬。

    可這幾日的時間,很多人都帶著貴重禮品來到木犁家裡造訪,這些人真正的目標當然不是木犁,而是居住在木犁家的世子殿下。

    風雪還在吹刮著。

    厚厚的積雪從光滑帳篷上滑落,在地上勾勒成一圈圓形,僕人們將大帳四周的雪清理乾淨,這些人每天至少要清理五遭,白三晚二。

    僕人們竭盡心力、小心翼翼的在打掃著院子裡的雪,起身休息的時候,不時會看向那座大帳,眼神里充斥著無邊的恭順以及尊敬。

    因為那是世子的大帳。

    自陸澤這次回到北都城後,城裡的普通蠻族人們,對於世子殿下已對其敬若天人,從之前的丹胡事件,再到這次回歸北都,人們都認為是盤韃天神在賜福著蠻族未來的主人。

    大帳的帘子被打開。

    陸澤眺望著入眼的漫天大雪,溫聲對著身後的蘇瑪說道:

    「這些年好像都沒有下過這麼大的雪。」

    「明年會是個好年。」

    陸澤轉過身來,笑道:

    「走吧。」

    「上次答應要帶你去看看你的族人們,結果卻在半道出了岔子,今天大雪不宜出門,但我更喜歡踏著雪出去。」

    蘇瑪抿著嘴,換上蠻族冬服的少女搖了搖頭。

    龍格凝蘇瑪,好似漸漸褪去了臉上的青澀,她開始變得跟在東陸的兩個姐姐一樣美麗,長長的睫毛之下是雙仿佛會說話的眼睛,蘇瑪的五官變得更加精緻,身上還帶有屬於少女獨有的香味。

    之前,大君呂嵩還笑著對蘇瑪道:

    「真是個渾身帶香的女子。」

    面對著陸澤伸出來的手,蘇瑪堅定搖頭,隨後還往後退了幾步,主要是上次羊羔節的經歷實在給予了她太大心理陰影。

    陸澤見狀,不由笑了笑:

    「那算啦。」

    「主要是這幾日太多人上門來,平靜的生活被打破之後,再想回到之前的日子就比較難,後面會變得越來越忙。」

    風雪吹刮著陸澤的臉頰。

    他抬手讓雪花落在自己的手上,腦海里不斷浮現出這些日子北都城發生的情況,在他那大君父親的配合之下,陸澤的計劃開展得格外順利。

    原本站好隊的貴族們,在這樣的局勢下,開始對世子表明善意。

    大王子跟三王子那邊都保持著靜默態度,甚至任由著下面的人『改弦易轍』,因為他們各自都有各自的麻煩。

    尤其是如今格勒大汗王處在被虎豹騎審查的關鍵階段。

    所有人都不敢再有任何動作。

    中午,在溫暖帳篷里吃過英氏夫人親手做的燜飯後,金帳那邊來到消息,有鐵牙武士前來宣召陸澤。

    「世子殿下。」

    「金帳宣召,大君說您不必再到金帳,直接到格勒大汗王家裡去。」

    陸澤微微頷首。

    蘇瑪將披風的羊絨內襯黑袍給陸澤披上,認真的將袍子領口位置的扣子給系好,隨後看著騎著追颯的陸澤,消失在了視野當中。

    而就在這時候,木犁忽然出現在了小院裡。

    老將軍的目光看向蘇瑪,對著她遞過去了個眼神,似乎是有些話想要跟蘇瑪說,少女對著木犁點了點頭。

    兩人來到了另一邊的大帳。

    木犁盯著蘇瑪,眼神里透著比外面刺骨寒風更冷冽的意味。

    「我想,你應該知道我找你的目的是什麼。」

    「上次羊羔節,世子殿下在北都城的東城街遇刺,與世子同行的沒有鐵顏鐵葉兩兄弟,只有你這個龍格家的女子。」

    「那些刺客是如何知曉殿下的行蹤?」

    蘇瑪沒有說話,只是安靜的坐在原地。

    木犁死死盯著蘇瑪臉上神情以及眼睛裡的細微變化,卻並沒有在少女身上看出更多的情緒變化,木犁許久之後才再度開口,道:

    「你的家族被青陽騎兵所滅,這種血仇是無法化解的,大君允許那七萬婦孺稚童活下去,是大君對於獅子王的愧疚。」

    「可是,龍格家的女人,你跟我們青陽的世子,走得太近了些。」

    蘇瑪這時終於仰起頭來。

    只是她臉上的神情莫名,似乎有些在嘲弄木犁的意味。

    而奴隸出身的木犁將軍並沒有惱火,反倒是笑了笑:

    「不是你出賣的世子,這最好。」

    「草原上,只有親人跟朋友才有著出賣的機會,敵人則永遠不會。」

    「龍格凝蘇瑪,我會盯著你的。」

    ......

    陸澤在來到格勒家族的時候,外圍的虎豹騎紛紛對著世子殿下行禮。

    如今,數百名精銳虎豹騎將整個格勒家圍成一團,北都城裡的人們光從這個架勢就能夠知曉,大君跟世子是真的要徹底將幕後真兇給揪出來。

    之前在金帳宮外的廣場上砍掉的那些人頭,遠遠不夠。

    陸澤邁步走入七叔父的家中。

    格勒大汗王的家裝飾得十分金碧輝煌,遠遠要比木犁家的那些陳舊大帳華美太多,這裡充斥著諸多東陸的名貴裝潢,每件物品都價值連城,女僕們清一色都是年輕貌美的女子。

    華族、羽族...甚至還有難得一見的鮫人族。

    大君呂嵩並不在這裡。

    在這邊主事的是青陽九王呂豹隱,這位北都城裡的第四位大汗王負責來監禁格勒大汗王,因為大君知曉,北都城能夠有分量壓住格勒,並且抗住內部各方壓力的人,只有九王。

    陸澤抬眼看向曾在北都城南門與他對刀的九王,對著他微微一笑,隨後躬身見禮,道:

    「見過厄魯大汗王。」

    「世子殿下不必多禮,這是在格勒大汗王家中搜查到的各種可疑物品,以及詳實的口供,我仔細看過,其中並沒有太多有用的東西。」

    呂豹隱看著面前氣度跟半年前截然不同的陸澤,心裡不由升騰起感嘆,誰能想到當初病怏怏被送到真顏部草原修養的世子,在回到北都城後就變成了要咆哮山林的凶獸。

    明明只是一隻羸弱的羊羔,三年時間就成為了現在這般模樣。

    陸澤快速將呂豹隱遞來的東西看了一遍,隨後笑道:

    「我還是去找我那位七叔父聊一聊吧。」

    「厄魯大汗王要一起嗎?」

    九王搖頭:

    「不用了。」

    看著陸澤挺直的背影,呂豹隱不由想到了在金帳里的大君,身為弟弟的九王不斷揣測著兄長的意思,現在的他跟北都城裡貴族們一樣,都在思考著大君真的要將位置交由世子的可能。

    陸澤邁入格勒大汗王所在的大帳。

    雖是圈禁,可格勒大汗王在家裡還是有著自由,如今桌上擺放著熱氣騰騰的各種美食,身邊有兩位容貌相似的東陸女子在服侍,赫然是來自於遙遠東陸的一對並蒂蓮花。

    美酒、美食、美人相伴。

    可格勒的心情卻並不好,因為外面的那些虎豹騎。

    他的腦海里不時閃爍過那天看見的人頭,以及放置在木匣里的羽箭,這幾天夜裡時常會驚醒過來,害怕外面的虎豹騎會殺進來,用那長長鋸刀,砍下他的腦袋。

    「阿蘇勒見過七叔父,今日正值瀚州草原的第一場雪,小侄受父親所託,來到叔父家裡來看望您一番。」

    陸澤右手撫胸,對著面前身材消瘦的格勒大汗王躬身見禮。

    格勒見到陸澤後先是一愣,隨後臉上同樣掛起來了燦爛的笑容,大汗王當即就讓人給世子殿下賜座,同時叫出來環肥燕瘦的女僕來侍候。

    「阿蘇勒。」

    「叔父我是看著你長大的,我們身體裡流著呂氏的血,你回到北都城後就應該多來叔父這邊玩一玩,你現在已經是男子漢了啊。」

    陸澤溫聲的跟格勒大汗王在交談著。

    他看向大汗王身邊那兩個女人,不由笑道:

    「叔父倒是個風趣之人,若是生在東陸的話,恐怕也是風雅的文人墨客...叔父家裡倒是有著不少東陸人的小玩意。」

    格勒臉上的笑容忽然僵住,男人隨即看向陸澤:

    「阿蘇勒。」

    「你剛剛那番話,叔父沒有聽懂。」

    「你...是什麼意思?」


    陸澤沒有說話,只是看了看這大帳里的那些女僕們。

    格勒挑了挑眉,男人隨即大手一揮,讓這些人離開,這頂充滿著酒氣香味的偌大帳篷,如今只剩下了陸澤跟格勒兩人。

    這時,陸澤的手裡忽然出現了一枚羽箭,他輕輕把玩著造型款式跟蠻族羽箭完全不同的鋒利兇器,低聲自語道:

    「這枚被磨損過的羽箭,看樣子應該是被射出過一次。」

    「應該是那個叫做龍籬的東路刺客在展示的時候,射過一次,這種造型的羽箭形似松針,細且長,又帶有倒刺,內部還摻雜著劇毒...若是射入到虎豹騎的鎧甲上,想來是能夠射穿的。」

    陸澤的聲音不大,可卻清清楚楚的全部落入了格勒耳朵里。

    格勒大汗王直接將面前的橫桌給推翻,上面放置著諸多價值連城的美酒,就這麼傾灑在了地上,中年男人狠狠盯著陸澤:

    「阿蘇勒。」

    「你究竟想說什麼?!」

    陸澤終於將目光從松針箭,轉移到盛怒的七叔父身上,笑道:

    「我是在說,這種箭被設計出來,針對的是我們青陽的虎豹騎。」

    「叔父...你真不認識這種箭嗎?」

    格勒大汗王咬著牙,一字一語道:

    「我不認識。」

    「哦?那在你倉庫里的那些東西,你作何解釋?」

    「那是栽贓!那是陷害!」

    陸澤輕嘆一口氣:

    「虎豹騎也在追查著那批東西的來源,可惜根本查不到,如果最後還是這個結果的話,那么叔父你...就只能背上這個黑鍋。」

    「你死了以後,你的女人,你的奴隸,你的金株,我想北都城裡的貴族們都樂意分享這份橫財的。」

    陸澤不再多言,他起身打算離開。

    而在離開之前,陸澤轉頭看向癱坐在地上的格勒大汗王,笑道:

    「今年年初的時候,青陽出征真顏部,雖然虎豹騎大勝而歸,可死傷的人並不少。」

    「戰爭消耗很大,需要補充來源。」

    陸澤的最後一番話,才是真正圖窮匕首見。

    陸澤就差直接告訴格勒大汗王,他是不是兇手根本不重要,因為如果最終找不到兇手的話,那麼他就是所有人眼裡的兇手。

    ......

    金帳內。

    大君呂嵩在喝著爐子上燒著的熱牛奶。

    老大君感嘆道:

    「格勒不是我最小的弟弟,厄魯才是,但厄魯從小就是草原上的勇士,北都城裡的人們漸漸都忘了九王的那個九,還以為格勒才是最小的。」

    「阿蘇勒。」

    「其實我們都知道,格勒並不是兇手。」

    陸澤跟呂嵩對坐在火爐前。

    他笑著點頭道:

    「當然不是。」

    「那批東西,本就是我讓鬼弓武士給放進去的,來自於黑暗裡的武士,做這些事情簡直不要太簡單。」

    呂嵩的眸子驟然一凝,隨即有些嚴肅的看向陸澤:

    「是你放的?」

    「是。」

    陸澤伸手烤著火,輕聲道:

    「其實兇手是誰根本就不重要。」

    「因為我們都知道,就在那幾個人中間,不是幾位大汗王想要我的命,那就是我的哥哥們想要我的命。」

    「父親您難道還真的是想讓我找出來證據嗎?」

    呂嵩沉默下去。

    他的小兒子遠比他想像當中更加的聰明。

    陸澤將杯子裡的熱奶一飲而盡,不由想起來了之前在真顏部的時候,那裡似乎才是真正的心靈故土,沒有腌臢的陰謀跟刺殺,只有平平淡淡的幸福時光。

    可惜,那裡跟整個瀚州蠻族格格不入。

    然後,世上就再沒有了叫做真顏的小部落。

    陸澤忽然談論起來了那遠在天啟城的雄獅贏無翳,威武王手持長弓弒兄,贏無翳曾端坐在離國的宮殿上,對著他的兄弟們說道:

    「要想殺我的,只管效仿我的模樣,你們還有機會。只是等到刀劍相對的一天,就再也說不得兄弟,只有勝生敗死!」

    陸澤輕聲道:

    「越州離國,應該是在東陸四州的最南端,東陸人將離國的人稱為南蠻,跟我們北蠻剛好對應。」

    「贏無翳是真正的梟雄。」

    「我很欣賞威武王那樣的人,但我不是他,也不會成為他。」

    「台戈爾大汗王會是明面上殺我的兇手,我那位七叔父絕對扛不住多長時間的壓力,他會將台戈爾大汗王給供出來的。」

    呂嵩用那雙帶著白翳的眸子看向陸澤:

    「明面上?」

    陸澤點了點頭:

    「在夏天的時候,瀚州天空上會有很多白鳥划過,這些鳥划過的時候好似沒有留下任何痕跡,但我們都知道,它們飛過。」

    「人跟鳥不一樣。」

    「人只要做了事情,就一定會留下痕跡。」

    ......

    呂鷹揚從來都是北都城裡最安靜的那個王子。

    三王子身上背負著青陽跟朔北兩族的血,所以在北都城裡從來不受貴族們的青睞,只有大汗王們將目光放在了呂鷹揚·旭達罕的身上,想要扶持他成為北都城新一代的主人。

    「三哥。」

    「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說話的是四王子呂賀·貴木,三王子跟四王子是一母同胞的兄弟,如野豹一般的貴木,從小到大就四肢發達,不管什麼事情都聽自己親哥哥的,哥哥說什麼就是什麼。

    如今,北都城裡的所有人都感覺到局勢的不對勁。

    原本不被人們看好的羸弱世子殿下,如今似乎真正要走上青陽的權力舞台,背負著青銅之血,帶著大君呂嵩的支持,成為蠻族新一代話事人。

    貴族們還能夠向世子表露善意,可幾位王子們卻不可以。

    呂鷹揚看著急躁不已的弟弟,三王子抿著嘴笑了笑:

    「貴木,你一直都是這樣的性格。」

    「跟你說過多少次,不管遇到什麼事情都要保持冷靜,事情還沒有發展到最後,誰能夠知曉最終結局會是什麼樣子?」

    話音剛落。

    馬蹄聲響起在院落里。

    貴木疑惑道:

    「這幾日北都城連下大雪,誰會來看望哥哥呢?」

    門帘被掀開。

    來人的眸子裡閃爍著滲人的白翳,僕從們都沒有來得及跟帳篷里的主子通報,就是因為來的人,是北都城的大君。

    呂賀在見到來人後,迅速便跪在地上:

    「拜見父親!」

    呂嵩抬眼,看著呂賀:

    「你今天也在啊。」

    「我有話要跟你哥哥說,你先回去吧。」

    ......

    木犁家。

    陸澤找到了木犁,看著這位在戰場上奮勇無敵的將軍:

    「這是你第一次找蘇瑪,也是最後一次。」

    木犁單膝跪在陸澤面前,真正的在青陽未來主人的面前低下頭:

    「是,殿下。」

    回到帳篷里,陸澤看著蘇瑪,忽然笑道:

    「你這輩子都會恨著青陽,但永遠都不會恨阿蘇勒。」

    陸澤來到窗前,他看著外面還在飄著的細微雪花,想著今天在他三哥的大帳里應該會有一番談話。

    因為,在那裡有著真正的兇手。

    陸澤搖了搖頭,自語道:

    「其實,真正的兇手只有一個。」

    「是我們腳下踩著的這片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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