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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城今日的黃昏和昨日無甚不同。
圓意如往常一樣看病治人,到此時終於看完最後一個病人。他摘下頭上的帽子透透氣,頭上的青皮早已冒出鋼針長短的黑髮。
不知不覺間,他已經習慣有頭髮的日子。
習慣是種很可怕的東西。
頭髮是煩惱絲,他今後的煩惱肯定會越來越多,只是圓意沒有覺得有啥不好,竟覺得現在的日子很充實。
他沒有等趙普法過來,聽說隔壁街的茶館說書是一絕,每晚都很熱鬧,圓意準備去看看。
只是剛關上門,身後一陣輕緩的腳步落入耳中。
圓意轉過身,趙普法已經來到面前。
「蘇子默送了沈墨好幾樣靈丹妙藥,他拿去便離開了江城,要閉關一段時間。」圓意直截了當地對趙普法說道,沒有寒暄。
趙普法似不意外,「這事情我早上就清楚了。」
他顯示出自己情報能力的強大,以及對江城的把控。
「行,我還有事,先走了。」圓意不冷不淡。
他對趙普法在江城的權勢沒有興趣。
趙普法微微一笑,「師弟,我在這世上就剩下你一個同門師弟了,就算你不想跟我走,也不至於非要對我冷冰冰的吧。你看你幾番拒絕我,我生過氣嗎?咱們即使不能在彌勒教重聚,總不至於一定要形同陌路,你說對嗎?」
「嗯,我只是不想摻合你的事,刻意迴避你,說起來是圓意著相。只是圓意已經不是普海,咱們之間,確實沒啥好說的。」
「好吧,你既然這樣想,我便不糾纏你,只是請你轉告沈兄一句,幽冥教的孟婆如今在江城附近,我言盡於此,你往後多珍重。」
他留下話,隨即緩步離去。
圓意有些意外,很快反應過來,孟婆到來的消息,無論是真是假,都是對沈墨的鉗制,即使沈墨有心幫助蘇子默,也得顧忌幽冥教的孟婆在側。
幽冥教雖說暫時沒找沈墨麻煩了,可沈墨一旦卷進蘇子默的事情里,遭遇困境,幽冥教九成九是要痛打落水狗的。
昨日出價請沈墨出手,今日提醒幽冥教的孟婆在側,這一番手段,可謂是不軟不硬,恰到好處。
同時,趙普法最後一句話透出,他無意久據江城的意思。
這下子,更讓他和沈墨之間的利益衝突化解到最小。
不過多疑的趙普法恐怕想不到,沈墨是真的去閉關了,完全沒有照看從前的小師侄的念頭。
對沈墨而言,修行的事比天還大。
其實趙普法這等手段和細密的心思,沈墨同樣使得出來,可沈墨和趙普法本質的區別在於,沈墨只會在對他修行有利時,才會耗費心思幹這種事。
其他時候的沈墨很是放鬆,頗是隨心所欲。
這樣的活法,比趙普法要輕鬆自在許多。
「機心是用來解決麻煩的,機心不可無,也不可一直有。」圓意想起衍法住持生前的話。
…
…
太和山距離江城數百里地,奇峰幽谷不窮,常有龍蛇伏爪,虎豹棲身,乃是一等一的隱居之處。
其中一個清泉流瀑的裡面,有一寬闊的石洞,正是沈墨早年發現的一個秘密洞穴。
那石洞外有瀑布如簾,乃是天然的屏障。
沈墨在此閉關,即使有不小的動靜,也能被如雷聲轟轟的瀑布聲遮掩住。
他還帶來幾顆夜明珠,鑲嵌在洞府的石壁上。
倒不是為了照明,只是稍作裝點,便有了無燈自明的仙家洞府氣派。
這是人之常情,有條件改善居住的環境,自然願意改善一下,讓自己的心情好一點。
自從上次發生石壁留影,神意泄露的事情後,沈墨打坐就不再面壁,而且收斂神意更加仔細圓融。
道家講究不漏,神意泄露,總歸不是好事。
沈墨日夜練功,帶來的靈芝、雪參日益減少,而他體內的真炁變得愈發濃郁精純。
有這等靈丹妙藥的輔助,他的修行加快不少。
再吃以往的那種品質藥材,就有些食不甘味,而且效果差上不少。
而且真炁精純之後,服用過去那種藥材,他能體會到其藥力的雜質比千年靈芝等靈藥多上不少,甚至讓精純的真炁也受到污染,不得不花費更多功夫重新運轉周天,清除真炁的雜質。
採藥正是不斷精純真炁的過程,直到真炁精純至極。同時自身的精氣神在這過程中,也不斷凝練,化生一點元靈。
直到真炁精純到化為真元的地步,和那一點元靈徹底融合,便能生出那一點元胎來。
這過程,猶如母體懷胎,須得慎之又慎。
而真炁精純到何等地步才能化為真元,沒有確鑿的界限,只是水磨工夫,功夫到了,自然能成。
另外,對「精氣神」採藥化生的元靈又跟修行的功法、個人的領悟以及神通天賦有關。
是以煉神的修行,可以說是法無定法。
接下來一步步摸索,都是極其耗費心神、精力的事情。
其中不是沒有捷徑可以走,那就是遍覽各家絕學,雖然不能照搬照用,卻能有所參考借鑑,取各家所長,補益自身。
因此嶗山上清宮、龍虎山正一觀、幽冥教以及那幾家赫赫有名的禪宗,發展到今日,兼併了不知多少門派、勢力,方有今日的傳承。
故而嶗山上清內景法,也是綜合別家的觀想法,最終發展到今天的樣子,而且還有不斷改善的潛力。
畢竟世上任何傳承久遠的功法,縱有一定的普適性,但也需要修煉之人自行改善,才能契合自身。
而且隨著修為增加,功法也需要做相應的調整,不能一成不變。
以沈墨如今修煉的嶗山上清內景法和他師父長青子所修,已經有了顯著的區別,若和嶗山祖師相比,那可能已經是大相庭徑,只能從本源上找到相似處。
即便如此,他修行的根腳確然是以嶗山的修煉法為依憑,若是否定,那麼他一身所學,皆是無源之水,無本之木。
所以嶗山上清宮那幾門他尚未學到的最精深奧妙的功夫,仍是沈墨補益自身煉法的首選。
「最好是在締結元胎前搞到手,如此才能將根基打造得盡善盡美。」沈墨暗自道。
「嶗山的功法修煉到最高境界,絕不是馭鬼神這等外道法門可以相比的。但蘇子默選擇了外道法門,著實蹊蹺。看來我不在的幾年,嶗山上清宮出了更大的變故,令蘇子默這等修道種子,不得不選擇成為護教神將。
且不管它,先將靈藥消化完畢,再回江城見了蘇子默,另做計較。前提是他那時候,沒有在江城的危機中粉身碎骨。」
沈墨做好盤算,更是心無旁騖地修行起來。
練功累了,就揮動柴刀。
真炁注入柴刀並克制宣洩的過程,亦是對真炁掌控力的鍛煉,對於精純真炁有所裨益。
與此同時,他對柴刀的掌控隨之加深,一舉兩得。
柴刀一大特點是對鬼神有特別的針對性,當晚對上蘇子默身上的骨刺時,沈墨已經得到證實。
今後遇見駕馭鬼神的神通者,柴刀將發揮出重要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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