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到混元一氣萬里煙的剎那,楚歌腦海中思緒如電光石火般掠過,瞬間猜出了是神異門的靈神境高手做的手腳。
繼而他也清楚了究竟是誰在對龍淵城動手。
不過在這同時,他也暗叫要糟,知曉神異門高手很快就將發覺這裡的狀況。
然而此時馮婕等人都在身旁,他就算想要採取措施都已經遲了。
果然,下一刻獨孤明心頭頂的煙霞驟然凝聚,綻放靈神氣息,匯聚如一隻眼瞳的模樣。
正欲開口與付筱說話的獨孤明心立時察覺不對。
就在這時,楚歌雙眸如雷火綻放明亮之光,突然似有兩道電弧是掠過,直刺入獨孤明心頭頂的煙霞眼瞳當中。
兩百多里外。
才剛開始運功準備探查獨孤明心身周氣機的許文姬一聲悶哼。
只感到靈神才凝聚透過媒介浮現在那邊,便遭到一股強橫如雷霆霹靂的靈神衝擊。
猝不及防之下,她立即吃虧,甚至連敵人是誰,有幾人都並未查探清楚。
「許長老!」
一旁的紅衣青年周慶低呼。
「有高手,竟是能察覺我打下的混元一氣煙!」
許文姬臉色難看,眼神驚疑不定。
周慶雙目精芒電射,「是誰?難道是龍淵城主?若是他,我們此次的目的就達到了,現在立即過去擒拿或將他擊殺。」
「不可魯莽!」
許文姬立即制止,「我現在都不能確定是不是他,而且我們此前就有過商議,一旦發現龍淵城主的蹤跡,就立即通知李長老趕來再動手,絕不能擅自行動。」
周慶皺眉,「但現在對方已察覺你做的手腳,萬一他是龍淵城主,如今與那女子見面,肯定也知道了情況,有可能會逃走,機不可失。」
許文姬搖頭,「殿下,他是個危險人物,我們不可冒險,等李長老來,他騎乘異海雕,最多半日即可抵達,這裡也不能久留,我們先隱藏暗處尾隨。」
她說著,已是拿出神異門獨有的血色腰牌,灌輸靈神與異力後,腰牌紅芒閃爍了兩下,其中屬於曜神的那部分力量頓時被激活。
遠在數千里外,李常青腰帶上的腰牌亦是連閃了兩下。
「殿下,這是?」
獨孤明心驚愕看著楚歌眼神中那驚人的神光收斂,心中誕生不太好的預感。
「你被人追蹤了,是神異門的人。」
楚歌伸手將獨孤明心頭上的一根髮簪摘下,頓時對方一頭烏黑亮麗的秀髮如瀑布般飄瀉垂落。
「這髮簪便是那神異門的高手藉以傳播靈神的媒介.」
楚歌皺眉道,驟然用力,髮簪『咔嚓』斷裂。
獨孤明心俏臉霎時蒼白,「殿下,我,我不知道我有很多髮簪,怎麼會剛好這麼巧?」
「她既然能下手腳,自然是能趁你不注意潛入你的房間,在你的所有髮簪或物品上都做了手腳,任你如何選擇,都會選中一件。」
楚歌平淡說著,搖頭為獨孤明心捋好髮絲笑道,「無礙,提前發現,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獨孤明心一愣,腦海里頓時冒出一些聯想,臉色羞紅鬆口氣。
還好殿下發現得早,否則若是殿下在閨房內狠狠懲罰蹂躪她時,有人以靈神旁觀,那也太羞恥了。
楚歌詫異看了眼莫名其妙臉色羞紅的獨孤明心。
這都什麼時候了,這女人怎麼還能突然羞紅臉,在想些什麼亂七八糟的事情?
「看來你是給你家殿下招惹了什麼麻煩啊」
就在這時,付筱身影從異禽背上一躍而下,譏誚看著獨孤明心哼道,「若是我給我家殿下招惹了麻煩,肯定是要被懲罰的。」
獨孤明心眼神不善盯著付筱,冷道,「無需你來說,回去後我自然會負荊請罪,讓殿下狠狠懲罰我!」
付筱錯愕,正欲再說什麼,馮婕在此時看向楚歌道,「發生了什麼?」
楚歌搖搖頭,目光微眯看向遠處,蒼鷹千里眼風箏已經在他放出的靈神絲線操控下飛出,去搜尋神異門之人的蹤跡,他道。
「我這裡可能有點麻煩,你可以先去橫州找神尼前輩。」
馮婕目光一閃,「能跟著你的靈仕找到這裡來,這麻煩可是不小,你確定你一個人能應付?」
楚歌啞然失笑,「難道你還打算幫我?那我倒是很歡迎,能少費點兒手腳當然是好的。」
馮婕雙手環胸,淡淡道,「和你一樣,沒好處的事我不會做,除非你答應我那件事。」
「哪件事?」獨孤明心有些錯愕,眼神略帶敵意看了眼馮婕,又看向楚歌,腦子此時還有些轉不過彎來。
若是她沒猜錯,這女人身旁既有南方靈仕付筱追隨,應該也是一位天命之子,怎麼會如今和殿下相安無事,甚至還很融洽?
近來到底發生了什麼?
「那件事」楚歌自然清楚馮婕說的是什麼意思,道,「你都不曾告訴我,那到底是什麼事情,我怎麼能確定幫不幫你。」
馮婕固執道,「待你同意後,我在合適的時機自然會告訴你。」
楚歌一陣頭痛,女人的思維果然與男人的腦迴路不一樣,不耐道,「就算我答應你了又怎麼樣,你難道不怕我日後會反悔?」
馮婕輕笑,俏目深深凝望楚歌道,「你不會反悔,因為你和我一樣,都是骨子裡驕傲的人,若非如此,我也不會與你合作。」
「那再看吧。」楚歌搖頭,「現在的麻煩未必是麻煩,也未必就需要你出手相助。」
他已經通過持續飛遠的蒼鷹千里眼風箏,鎖定了兩根粗長的氣柱子。
單純只看氣柱子的粗長程度,其中只有一人的氣息比他要強,另一人則與他相當。
從過往的諸多戰鬥經歷判斷,這二人還無法給他帶來較大的生命威脅,因此也用不著欠馮婕一個人情請對方出手。
他此刻拒絕之後,當即便吩咐繆大啟與獨孤明心先騎上幽狼離去。
「殿下!」獨孤明心略有憂心。
楚歌擺擺手道,「沒事,你們先走,以我的速度,我要想走他們還無法留下我,帶上你們反而麻煩。」
繆大啟嘿嘿笑道,「那我可就放心的走了,別說我不講義氣啊,我跟著您形成拖累才是不講義氣。」
他話說完,已是當先驅使幽狼離去。
「這個老小子.」
楚歌搖搖頭,看向獨孤明心微微頷首。
獨孤明心當即也不遲疑,翻身騎上幽狼,迅速離去。
「既然你有把握,那我們回見!」
馮婕也是乾脆利落,與付筱一起躍上異禽飛起,馳騁離去。
待所有人都離去後,楚歌反而放鬆下來。
擁有即將晉升成中級後天神兵的縱地金光靴,配合鰩電靈體以及隱靈體等手段,在同境界中只要不是遭逢十二異或是靈神後期的強者,他幾乎都是進退自如。
他低頭從蛇寶行囊中取出挑夫臉譜戴上,將小茜召出融入背後的玄銅鐵人內。
「柱子,都把小茜憋壞了,這次出來小茜再也不進袋子裡了,人參老頭兒都在袋子裡快憋死了。」
小茜一出來便腹誹吐槽。
「哦?」楚歌一驚,趕緊將五花大綁的元靈人參從蛇寶行囊內取出。
人參老頭兒一幅萎靡不振的模樣,身上有七條小斷臂還在成長的過程中,很悽慘。
楚歌見狀有些不好意思,搖晃了片刻,見人參老頭兒眼皮也不睜開,似快要行將就木。
「不會真的要死了吧?」楚歌挑了根不算長的如鬍鬚般的小參須,驟然扯了下來。
「啊——」
人參小老頭頓時一聲慘叫睜開了細一對細小雙眼,憤怒瞪著楚歌吹鬍子瞪眼,「惡棍,惡棍!你這個小兔崽子惡棍!」
楚歌尷尬一笑,「原來還有氣兒啊,老頭兒,真不行了就說,我也不是不通情達理之人,記著您老的好呢。」
他說著,將小鬍鬚參須塞入瓶子中,又將細細數了數小老頭身上還剩下的十八條手臂,五十二根小鬍鬚。
確定小茜沒有偷吃後,當即又將人參老頭塞入了蛇寶行囊內。
這次他拿出了裝有僅剩的十塊異力結晶的盒子。
將人參老頭塞進了盒子內。
這元靈人參雖然吃的是元力,但通過吸收異力結晶,也能快速恢復元氣。
做完這些,楚歌一展披風,足下縱地金光靴金光一閃,身影迅速向著那兩名神異門高手所在的方位靠近過去。
在蒼鷹千里眼風箏的視線監察中,他已鎖定了一名美婦人和一名紅衣青年。
這二人捨棄了馬車後,已遁入山林,向著他原先的方位靠近,似自認為神不知鬼不覺。
不遠處高空中,馮婕在驅使異禽離去後,又回首看了看後方高空中盤旋的蒼鷹,眸光一閃,驅使異禽飛得更遠後,逐漸又放緩了速度,甚至在原地盤旋。
「殿下,您這是.?」付筱神色詫異。
馮婕俯瞰遠眺遠處的地面,道,「這楚歌夜郎自大,待會兒若是吃虧了,我便下去助他,他就欠我一個人情,日後自會助我去凜海完成那件事。」
付筱一陣無語,只覺自家殿下可能有些一廂情願了,人家龍淵城主壓根都沒想請殿下出手,也不想欠殿下的人情。
不過她是內心腹誹,面上也不敢忤逆,唯有任之由之。
「嗯?」
就在這時,馮婕輕『咦』一聲,眼眸中精芒大盛,目露奇異之色。
付筱見狀也是好奇看向遠處地面,不由也是驚咦了聲,一對杏目迅速四處巡視,卻絲毫找不到楚歌的身影。
「人呢?剛剛還那麼大個人,怎麼這麼快就消失了?身法這麼快?」
馮婕也是皺眉,搖頭道,「下面是一馬平川,他的速度雖快,卻也不至於瞬間消失,倒是的確有些手段」
下方平原上,楚歌已是進入了隱靈體的狀態中,撐著黑紙傘,身影如疾風狂掠而過,很快便越過平原地區,進入了山林地帶,向著獵物靠近過去。
滿是枯枝落葉的山林當中,北風哞哞地吼著,樹上的枯枝簌簌地抖著,一些樹木向著灰沉沉的蒼穹伸張著發條似的枝杈,仿佛無聲的吶喊。
許文姬和周慶二人從山林中掠過,捲起地上的枯葉飛起,一些枯枝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
二人在山林中前行了一陣子,已然能瞧見林外的平原地帶,卻不見絲毫人影。
「看來是已察覺了我們,離開了。」
許文姬身影輕盈落在一根枝椏上,隨風起舞,口中道。
「算他們暫時走運!」周慶冷哼,又輕笑道,「不過李長老正在從橫州趕來,或許就能截擊他們,我們只要追上去,很快就能匯合一起。」
許文姬皺眉道,「這次太倉促了,我們都還沒確定剛剛那出手之人,是否就是龍淵城主。」
周慶不以為然道,「除了他還會有誰?難道龍淵城還有第二個靈神強者不成?」
他話音方落,倏然感到一陣心靈悸動,只覺四周似乎瀰漫著一股很奇怪的感覺。
這般感覺是
危險!!
他眼瞳驟然一縮,渾身汗毛都聳立而起,只感到一陣極致的危險刺激下,一股潛藏體內的力量飛快連遍全身。
呼!——
虛空之中,突然有一道雄猛罡風平地躍起,陡然綻放五彩斑斕的耀眼光芒和兇惡煞氣,充斥周慶的眼帘。
「啊!——」
周慶渾身的血霍地沸騰起來,背後的獨腳銅人睜開血色雙眼,雙手一展,手掌上的一對手套綻放刺目的血色光華。
轟轟轟——
他掌影漫天翻飛,交織為綱,密密麻麻的迎向突如其來的五彩斑斕的一鐧。
短兵相接的剎那。
當場發出「波」的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擴散開一股無比強猛的環形衝擊波,將四周樹木盡數切割斷裂,將如飛鳥般撲來的許文姬身影也迫退了去。
周慶身影被震得倒退開去,一口鮮血幾乎逼進嗓子眼。
他還未反應過來,那五彩斑斕的巨鐧如靈活強健的虎尾般拐彎,尖端帶著可怕的強勁氣浪,將周慶的脖頸撕裂開一道深可見骨的豁口。
頓時大量鮮血傾瀉而出。
「血——」
周慶雙目凝結,被這種劇痛刺激到,突然笑了,不是高興,而是憤怒,被這近乎逼近死亡的一擊刺激到憤怒、羞辱,怒極反笑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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