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是太可惡了!!!」
砰!
一道伴隨著憤怒的斥責聲與拍桌子的聲音從斯特拉斯堡一家酒館二樓房間的門後傳出,傳到了走廊上,走廊上空無一人,沒有別人聽到這裡的聲音。
在房間內部,數人聚集在房間裡面,在他們的中間,是一名年輕女孩和另外一名金髮男子,那名女孩手上拿著前幾日《前進報》報社出版的由菲里茨·希佩爾親王親自撰寫,他的好友保羅·戈培爾進行簡單修正的個人自傳小說《我的奮鬥》。
這樣一本由親王自己撰寫的自傳體小說一經發表就受到了德國人民的密切關注,在一天之內,《前進報》所準備的書籍就被一搶而空,在斯特拉斯堡的他們自然是搶不到首發書籍,女孩手上的這一本《我的奮鬥》是她從斯特拉斯堡工會成員手上借來的。
這還是那名工會成員專程跑到柏林排隊買到手的。
而一臉怒容的看著手上書本的女孩就是已故德國工團的領導人之一,恩斯特·台爾曼的養女,莉斯特·台爾曼,在她身邊的金髮青年是另一位德國工團的領導人,威廉·皮克的侄子,瓦爾特·皮克。
一直以來對林尚舟,對帝德政府沒有好感的莉斯特在拿到這本書的那一刻就花了一晚上的時間看完了整本書,而看完這本書後,她的內心就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緒,在第二天,也就是現在,把身邊人都叫了過來,她指著手上的書本罵道:「那個所謂的『人民宰相』,『人民親王』是他的偽裝!他的本質是一個容克,跟德國人民早就不是同一階級的人了!」
瓦爾特與房間裡其他人對莉斯特的憤怒感到莫名其妙,他們之中不乏討厭林尚舟的人,只是莉斯特突如其來的發火太讓人摸不知道頭腦了。
「嘿嘿,你先消消氣,莉斯特,我知道你討厭希佩爾親王,但你罵他之前能不能先告訴我們這本書里都講了什麼,你那麼生氣是因為他的自傳里的內容吧?」
瓦爾特伸出手示意讓莉斯特別激動,而後莉斯特厭惡的看了一眼書本上的內容,然後把它遞給了瓦爾特,瓦爾特接過書本,其他人也湊了過來。
「左邊那一頁,第二段第三行的內容,你看完就知道我為什麼這麼生氣了。」
莉斯特的情緒平靜了很多,但話語中還是能聽到這姑娘在咬牙切齒。
「第二段,第三行……讓我看看……」
瓦爾特一邊嘟囔著,一遍把目光轉移到了那一段上,其他人也把目光放了上去。
「在現有的德國政治框架內,實權君主對於德國而言是不可或缺的……」
他下意識的把這句話給念了出來,話說到一半,瓦爾特就閉上了嘴巴,其他人也都安靜了下來,瓦爾特抬頭怔怔的看向莉斯特,憤憤的姑娘冷哼一聲道:「這下你們知道我為什麼那麼生氣了吧?」
「荒謬!」
「無恥的叛徒!」
……
接連的咒罵聲從人群中傳出來,那些本就討厭林尚舟的人,現在更討厭林尚舟了,瓦爾特能理解他們的憤怒,那句話也讓他自己感到很不舒服。
但因為一句話就對林尚舟產生極大的厭惡還不至於,他本人是頗為讚許林尚舟所作所為的,那些沒有跟著罵起來的人也是他這一派的人。
過了十幾秒的時間,怒罵聲漸漸平息,房間裡的眾人把目光聚集在莉斯特與瓦爾特身上,這兩名年輕人是目前還在德國本土的德國工團內部能稱得上是「領導」的人物,當然不是他倆能力足夠,而是因為德國激進工團高層…也不僅僅是工團高層,是激進左翼派系高層在阿爾伯特時期被抓的被抓,跑路的跑路,那些被抓進大牢的沒有被放出來,跑路到巴黎的沒有回來。
社民黨政府執政後改善了監獄內激進左翼領導人的生活環境,但沒有把他們放出來,放他們出來時純給自己找不痛快,林尚舟也能想到那一干純正激進左翼指著自己鼻子罵的場景,他不是M,他的工作也不需要這些激進左翼的幫忙,所以他沒有放他們出來。
而那些跑路到巴黎的也沒有回德國的想法,誰也無法保證社民黨政府會不會在他們踏上德國土地的那一瞬間就把他們都給抓了,在巴黎更安全一些。
現在他們需要聽這兩人接下來打算怎麼辦。
雖然說他們想做什麼也做不了什麼。
莉斯特雙手抱胸,表情嚴肅的對瓦爾特說道:「我早就告訴過你,我們不能相信這個反動政府!更不能相信那個德皇的丈夫!我們要更多的去依靠法蘭西公社的幫助,謀求在未來尋找機會發動革命。」
「只有革命才能真正的改變德國!」
瓦爾特合上那本討人厭的書本,把它放到桌子上,內心感到一陣煩躁,他皺眉對莉斯特講到:「我明白你的意思,但德國在社民黨的領導下變得越來越好也是個事實,不是嗎?」
聽到瓦爾特這麼講,莉斯特臉色一黑,低聲講到:「德國是變好了,但這種變好的現象是反動政府對人民的麻痹!他們就等著人民被麻痹以能夠更好的從人民身上攫取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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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那個所謂的『人民宰相』!」
在她說出這句話後,遠在柏林的林尚舟打了個噴嚏。
打完噴嚏的林尚舟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同時打了個冷顫,他總感覺有人在罵自己。
「我還是那句話,只有革命才能讓德國真正變好!這種修正主義的改革無法真正的讓德國變好。」
瓦爾特撓撓腦袋,看著情緒憤怒的莉斯特,他重重的嘆了口氣道:「你說的我都懂,可是我們又能做什麼呢?」
這樣一句平淡,包含著濃濃惆悵情緒的話語,對房間內所有人造成了滿值的真實傷害,莉斯特的嘴巴張了張,想說些什麼反駁瓦爾特,可最後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
只能硬撐著講到:「沒錯,我們現在是什麼都做不到,但我相信未來我們一定有機會改變德國的。」
「改變?」
瓦爾特問道:「我們怎麼改變德國?如果要改變的話我們必須手上有槍,可我們手上沒槍啊!」
他兩手一攤,滿臉的無奈。
「軍隊的情況你也知道,任何一個邦國的軍隊中都不會有同情我們的軍官,如果社民黨沒上台那或許還會有,但社民黨上台後就根本不可能找到這樣的人。」
赤裸裸的現實讓莉斯特的內心感到濃濃的無力感,不過下一秒,她就提振精神道:「瓦爾特,你別忘了,我們有巴黎的幫助。」
「雖然現在德法關係是處於上升狀態,有所緩和,但公社是絕對不會真的與反動政府和解,遲早有一天德法會爆發戰爭…」
聽到這裡,其他人就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瓦爾特更是瞬間就明白莉斯特想說什麼,他粗暴的打斷莉斯特的話,義正言辭的講到:「如果你想說,讓我在未來的德法戰爭期間背叛祖國幫助法國,那我的回答是——絕不可能!」
見瓦爾特態度如此堅定,莉斯特便深吸一口氣,勸解道:「我跟你一樣愛著德國,正是因此我才不願意看到那群反動派修正主義者繼續禍害我們的國家,我們沒有能力發動革命,那就只能幫助我們的同志戰勝德帝國主義,只有這樣,我們才能真正的讓德國煥然一新。」
瓦爾特皺眉盯著她的眼睛,沉聲講到:「我理解你的想法,我也知道我們都愛著德國,但如果你讓我背叛我的民族,很抱歉,我做不到!」
「假如未來德法發生戰爭,我不會幫助德帝國主義,我也絕對不會背叛我的民族去幫助法蘭西公社!」
瓦爾特的話讓莉斯特感到十分不解,她無法理解的問到:「瓦爾特,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法蘭西的同志才是跟我們站在同一陣線的?」
「我們的同胞是德國人民!皇室,貴族,資本家和修正主義者不是我們的同胞!他們是我們的敵人!」
面對莉斯特的反駁,瓦爾特也不甘示弱,他厲聲講到:「那你就能保證法蘭西的同志會像對待法蘭西人民那樣對待被他們征服土地上的德國人嗎?!你能保證你口中的法蘭西的同志在擊敗德帝國主義後不會肢解我們的祖國嗎?」
「莉斯特!你什麼時候才能明白,法國人恨著德國!他們渴望著對德國人復仇!」
瓦爾特怒目圓睜,與莉斯特爭論著這件事情,莉斯特也憤怒的看著瓦爾特,二人誰也不示弱。
幾秒後,其他人看不下去了,站出來講到:「好啦!你們兩個吵什麼吵!與其爭論這個話題不如想想我們接下來要怎麼辦!」
在有人出來勸架後,瓦爾特與莉斯特各自深吸一口氣,儘量平復自己的情緒,不再與對方吵下去。
畢竟現在吵來吵去沒有任何用處。
在兩人停止爭吵後,一名剛剛進來的男人走了過來,他手上拿著一封看起來頗為豪華的請柬,他對兩人講到:「那個……」
男人支支吾吾的,看起來是不知道要不要把話給講出來,心情本就不好的瓦爾特見他這樣心情就更不好了,催促道:「有話快說啊。」
被催促後男人才把手上的請柬遞給瓦爾特,開口說道:「這是沃爾夫岡先生給我的,他說這是那位希佩爾親王給的請柬,邀請我們出席他與皇帝的婚禮。」
「什麼!?」
房間裡所有人都震驚的說道,莉斯特迅速反應過來,伸手想要搶過請柬直接撕碎,她說道:「什麼狗屁親王,我們才不去參加他與皇帝的婚禮!」
瓦爾特眼疾手快的護住了請柬,他對林尚舟沒那麼敵視,對參加他的婚禮這件事還是有些興趣與想法的。
見瓦爾特護住請柬,莉斯特瞪了他一眼,低聲道:「瓦爾特,你不會想去參加他的婚禮吧?」
瓦爾特無所謂的點點頭道:「是又怎麼樣?」
「你!」
「我去修正主義者與反動派那裡蹭吃蹭喝不行嗎?」
莉斯特被整無語了,她把臉別向一旁,不高興的講到:「你要去你自己帶人去,我是絕對不會去的。」
說完,她又把腦袋扭過去,用不善的目光盯著瓦爾特,警告道:「我相信你是不會選擇與那個修正主義者合作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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瓦爾特毫不猶豫的點點頭:「當然,我只是過去蹭吃蹭喝。」
他看好林尚舟,但若是說跟他合作,那就算了吧,瓦爾特對帝德政府也實在談不上有什麼太多的好感。
雖然這幾年來社民黨政府確實都在干他們做不到的實事。
這時候,又有一個人走了進來,他一進入房間就對房間裡的人問道:「我剛剛在外面聽到這裡有吵架的聲音,是發生什麼了嗎?」
「沒事,阿加特先生,只是他倆日常吵架而已。」
一個人故作輕鬆的對進來的那個人說道,名叫阿加特的男人看向房間裡的莉斯特與瓦爾特,眼神微妙的調侃道:「你們兩個的關係還真好啊。」
「好個屁!」
莉斯特瞥了阿加特一眼,瓦爾特聽到莉斯特的話只是冷哼一聲,沒有過多表示,同時藏了藏手上的請柬。
看到兩人的樣子,阿加特笑了笑,然後他就注意到瓦爾特手上那有些顯眼的請柬,看到那東西後阿加特立刻起了興趣,快步走上前對瓦爾特問道:「瓦爾特,你手上的是什麼東西啊?看起來很不一般啊。」
瓦爾特想要轉移話題,可莉斯特直接講到:「那是那個希佩爾親王托人送過來的請柬,他邀請我們出席他的婚禮。」
聽到這話,瓦爾特心情一沉,莉斯特把這講出來幹嘛?!
「哦?」
阿加特眉毛一挑,過去莉斯特曾告訴過他,在幾年前,他們與林尚舟有過接觸,但他萬萬沒想到林尚舟會邀請工團分子出席他的婚禮。
阿加特看看瓦爾特,又看看莉斯特,問道:「那你們決定好了嗎?」
莉斯特冷哼一聲道:「他似乎想去,我反正不去。」
「那麼,瓦爾特你準備去參加親王先生的婚禮咯?」
面對著阿加特的問題,瓦爾特不好回答,他本人是想要去參加的,但阿加特不是一般人,他是巴黎那邊派過來幫助德國工團的法社成員,瓦爾特怎麼可能當著阿加特的面承認自己不去。
可他又想去那裡,目的是找機會跟林尚舟聊兩句。
見瓦爾特不作回答,阿加特一把奪過請柬,拿在手裡看了看後微笑著說道:「你們不去,那我就代表你們去參加那位親王先生的婚禮吧。」
瓦爾特見狀急了,直接說道:「如果你去的話,那我也跟你一起去,你畢竟是公社人員,有我陪著更安全一些。」
「那就勞煩你咯。」
阿加特輕笑一聲,他抬手看看手錶,確定時間後對他講到:「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如果準備去柏林,記得叫我一聲。」
說完,阿加特就離開了房間。
目送阿加特離開,瓦爾特不高興的對莉斯特嘟囔道:「他可是法國人啊!你怎麼能把事情都告訴他呢?!」
「法國人又怎麼了?他是巴黎派過來的同志,給他說一下又怎麼了?」
莉斯特一臉的無所謂。
瓦爾特無語的雙手掩面,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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