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德皇的司機開始征服世界 第170章 抉擇
林尚舟伸手打開了車門，緩緩走下汽車，下車的瞬間他便感受到了無數道目光聚集在自己身上，這些目光讓他感到有些厭煩，他挪動沉重的腳步來到了圍欄旁，這時他聽到了照相機閃光的神印並看到了一側的閃光。
不知道是哪個報社的記者拍下了他站在自己家院子前的照片，在他之後其他記者也想要照做，漢斯見狀惡狠狠的瞪了一眼這些記者才讓他們安分下來。
林尚舟把手放在圍欄上，上面好像還有之前大火的餘熱，他怎麼也想不明白為什麼只是過了幾個小時自己的叔叔就不在人世了。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會出這種事情，為什麼在離開的前夕叔叔會遇害，就算博德離開了，這附近不是還有警察的嗎？
警察呢？
那群極端分子難道是在警察的眼皮子底下動手的嗎？
他站在圍欄前看著面前被燒的焦黑的廢墟，廢墟上有著房子的斷壁殘垣和一些未能完全被燒毀的家具，除此之外別無他物了。
林尚舟想起了今天上午和叔叔一起看的相冊，那是他第一次知道自己其他親人的樣子，現在他還能回想起來自己爺爺，父母以及姑姑是什麼樣，可是以後呢？那是他唯一能拿來緬懷自己親人的照片，可是現在這相冊也消失在這場大火當中了。
看著眼前的廢墟，林尚舟心中有抱著一絲希望衝過去翻找遺物的衝動，或許相冊沒有被燒毀呢？
可他知道，廢墟里能存留下來的只有承重牆和未被燒毀的家具，照片根本不可能被保留下來。
「菲里茨。」
恍惚之間林尚舟似乎聽到了路易斯的聲音，他扭頭看去，看到路易斯走到了自己身邊，這時他突然想到另一件事情，自己叔叔呢？
「路易斯，我叔叔呢？他的遺體在哪？」
林尚舟用一種頗為平靜的話語問道，完全不像是剛死了親人一般，路易斯被他這副樣子給嚇到了，他第一次見林尚舟這樣，他過來的目的就是帶著林尚舟去林泱譽的遺體那裡，可現在他猶豫了。
「額…」
路易斯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了一下後還是決定帶著林尚舟去見他叔叔的遺體。
「菲里茨，做好心理準備吧，跟我來。」
林尚舟點點頭跟著路易斯向道路的另一邊走去，他們二人穿過人群來到了一具被白布蓋著的屍體旁，林尚舟走到他面前蹲了下去，他看著眼前蓋著白布的屍體，不敢想像下面的叔叔會是什麼樣子。
他的心在此刻無法再平靜下去了，之前被壓抑著的悲傷情緒於此刻在他的心中湧出，他顫抖著手想要去掀開白布，在掀開一角看到裡面那焦黑的不成人形的軀體後他便觸電般的縮回了自己的手，他不願相信白布下面的是自己叔叔，可事實就是如此。
蕾蒂婭這時候來到了他身後，她捂著自己的嘴心裡有著說不出的悲傷，路易斯站在林尚舟的背後，他想說些什麼，可最後他什麼都沒說，他想對林尚舟說「節哀」，但這話他說不出來，唯一的親人過世讓他怎麼節哀呢？
林尚舟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的情緒穩定下來後站了起來，他轉身對路易斯問道：「路易斯，兇手…抓到了沒？？」
路易斯點點頭說：「漢斯和維克他們把那三名兇手攔了下來，一個人被維克打傷送到醫院去了，一個因為昏迷也被送到醫院去了，只留下一個還算清醒的傢伙。」
聽到兇手被抓到的瞬間，林尚舟的表情就由之前的平靜轉為了冷峻，他語氣冰涼的對路易斯說：「我要去見見他。」
路易斯點點頭，轉身帶著林尚舟向那名年輕兇手所在的位置走去。
他們二人再次穿過人群，林尚舟看到了一名頹廢的坐在地上的年輕人，他的直覺告訴他這人就是那名留下來的兇手。
林尚舟在不知不覺中加快了自己的腳步，路易斯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衝到那名兇手的面前了，緊接著林尚舟一拳打在了那名兇手的臉上將他打倒在地，這一幕被一名攝影師給記錄了下來，白色的閃光讓路易斯暗道不妙。
如果接下來林尚舟做出過激的事情被他們記錄下來的話，那未來就不好辦了。
他向漢斯使了個眼色，漢斯立刻心領神會和霍拉斯一起讓記者們安分下來，他則快步走到正在痛打年輕兇手的林尚舟身後準備勸他讓他暫時停手。
不過當路易斯走到林尚舟的身邊後他意外的看到林尚舟停手了，林尚舟從兇手身上起身，那名兇手也顫顫巍巍的從地上坐了起來，蜷縮著身姿不敢抬頭看這名暴打自己的人。
他知道這人就是原計劃要殺的另一個人，可他心中卻怎麼也提不起勇氣抬頭看他，那促使著他來到這裡的種族主義狂熱消失的無影無蹤，他心中只剩下了無盡的恐懼。
林尚舟站在年輕兇手面前用自己現在能展現出來的最平靜的語氣問道：「我和我叔叔之前沒見過你們吧？」
年輕兇手聽到林尚舟的話後被嚇了一跳，他愣在原地不知該作何回答，見他沒有動靜，林尚舟強忍著心中的焦躁又耐心的說：「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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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催促了一次的年輕兇手這才連連點頭小聲的說：「我…之前沒見過你們…」
「我們素未謀面，對吧？」
林尚舟嘴角勾起，不知出於何種原因，他露出了一個讓人感到可怕的笑容，下一秒他的面孔就因為憤怒猙獰了起來，他對面前的年輕兇手怒吼著：「既然我們之前素未謀面，沒有任何關係，那你們為什麼要平白無故地害死我的叔叔！為什麼！」
他一邊吼一邊附身揪著年輕人的頭髮把他給拽了起來，林尚舟面目猙獰的看著他的眼睛低聲說道：「就因為你們那心中毫無意義的種族主義情緒？」
年輕人閉著眼睛不敢回答，見他不說話，林尚舟拽著他的頭髮把他強行拽到了自己叔叔的遺體那裡，他用力一摔把年輕人摔倒在地，見年輕人把頭埋在地上不願抬頭，林尚舟拽著他的頭髮把他的腦袋給拽了起來，指著前面被白布蓋著的遺體低吼道：
「就因為你們那毫無意義的種族主義把戲，種族主義情緒，你們害死了我唯一的親人，讓我失去了我唯一的親人！
年輕人恐懼的緊閉雙眼不敢去看自己眼前的場景，見他·這幅樣子林尚舟伸手強行掰開他的眼睛對他吼道：「你睜開眼睛看看，看看這被你殺死的人…」
聽到這句話，年輕人睜開了眼睛顫抖著聲音辯解道：「不是我殺的，我沒有殺人！我沒有殺人！他們用刀去捅他的時候我只是在一旁看著，我真的沒有殺你叔叔，殺人的不是我！」
林尚舟被他這話給逗笑了，他冷笑一聲用力揪起他的腦袋低頭看著他的眼睛低聲說道：「也就是說我叔叔遇害的時候你只是在一旁看著對嗎？」
「也就是說你其實本來有機會去阻止你的同夥別動手，但你卻沒有這麼做，對嗎？」
林尚舟看得出來這個年輕人現在很害怕，但他現在害怕有什麼用呢？
「你現在害怕有什麼用呢？如果你真的害怕，那你根本就不會來這裡，可實際情況是你跟著你的同夥一起來到了這裡，夥同他們一起殺害了我的叔叔並放火燒毀了我家的房子。」
林尚舟一字一句的將年輕人的罪惡講給他聽，年輕人被他說的有些崩潰，閉上眼睛不願意去看他，也伸出雙手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不願意去聽他的話。
他這副逃避的樣子激起了林尚舟心中的怒氣，林尚舟用力將他的腦袋按在地上摩擦著，一邊摧殘著他的面容一邊說：「你現在一直逃避有什麼用！啊！你不是很討厭中國人嗎？怎麼現在害怕了？現在開始逃避了？」
年輕人沒有回答林尚舟的話，可他就算想回答也沒法回答林尚舟，似是感到了一絲疲憊，林尚舟停下了自己手上的動作站了起來。
這時候漢斯走了過來，他有話想對林尚舟說，可林尚舟轉頭看到他的瞬間就將他的手槍從槍套里取了出來，漢斯被這突發情況給搞懵了，只是這期間有數秒的時間，誰也不知道他是真的不知所措還是故意讓林尚舟把自己的手槍搶走。
在林尚舟搶走手槍後現場的人群就喧鬧了起來，誰也沒預料到會發生這種事情，他搶走了衛兵的配槍，那接下來他是不是就要殺了那名兇手？
攝影師們紛紛拿起相機準備記錄下這一幕，路易斯見到這種情況心中急躁了起來，他想勸林尚舟放下槍，可這話他說不出口，這人是林尚舟的仇人，他該怎麼勸說林尚舟不要對仇人動手？
蕾蒂婭也被這樣子給嚇到了，她完全沒想到林尚舟居然會這麼做。
林尚舟揪起年輕人的頭髮讓他坐在地上，而後用槍抵著他的額頭說：「你在你們的俱樂部中和你那些蟲豸一般的同伴一起肆意謾罵中國人的是有有想到現在的情況嗎？」
「你在和你的同伴來到我家門前的時候有想到現在的情況嗎？」
年輕人看著面前指著自己的手槍懼怕的哭了起來，眼淚止不住的從他眼中流出，他不斷地向林尚舟求饒，希望他能放過自己，而他的話對林尚舟沒有任何影響。
現在知道求饒，那之前又幹什麼去了。
他將手指放在了扳機上，在要扣動扳機的時候一道強烈的閃光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扭頭看去，看到那些記者們正用攝像機對自己拍照，他沒有多想，現在的他無比厭煩這些記者，他將記者拋在一旁，轉過頭繼續看著那名兇手。
在他就要扣動扳機的時候，他聽到了路易斯的聲音。
「菲里茨，不論你想做什麼我都不會反對，但你需要知道，你現在如果殺了他，那你之前所做的一切努力，在德國的一切都將成為泡影。」
路易斯最終還是決定勸一下林尚舟，他知道現在的林尚舟不可能想到這些事情，他要做的就是把他私自槍殺兇手的後果告訴給他，即使這麼做會讓林尚舟討厭自己。
接下來就看林尚舟自己的選擇。
聽完路易斯的話，林尚舟沉默了，在路易斯說話之前，他就已經要扣下扳機了，而現在路易斯的話幫他恢復了一點理智，也就是這一點理智讓他猶豫到底要不要扣下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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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就像路易斯所說的那樣，自己若是扣下扳機私自槍殺了這名兇手，那他在德國做的一切就都成為了泡影，他所做的事情在人們看來或許可以理解，但本質上他在蔑視德國的法律，他槍殺了這名兇手之後，他就和他們一樣成為了殺人犯。
不管怎麼講，不管有誰的庇佑，他成為殺人犯這件事情將是一件不爭的事實，
更何況這裡有這麼多的記者，他今天殺了這名兇手，明天這件事就會被刊登在報紙上公之於眾，到時候社民黨不會允許一名會殺人犯成為黨魁，德國人民也不會選擇這樣一名蔑視德國法律的殺人犯成為宰相。
到時候他在德國就沒有意義了，不過他也想到有其他可以去的地方，他可以去法蘭西公社，林尚舟相信法國人會接納自己這樣一名受到德國種族主義者迫害的左翼人士，他也可以回中國跟著汪某人一起北伐。
他並非無處可去，放棄現在在德國所有的一切雖然很困難，但也並非完全做不到。
林尚舟用這樣的想法來勸說自己開槍為自己叔叔報仇，可不管他怎麼勸說自己，他始終沒辦法扣下扳機。
理性壓制了他的怒火占據了思想高地。
這時候他聽到了年輕人那充滿悔意的話語：「我錯了！我不該聽老闆的話跟他們一起來的…」
（老闆？）
林尚舟想到了那個俱樂部的老闆，自己如果想真正為自己報仇的話，那那個俱樂部老闆也必須受到懲罰，而他若是現在殺了這個年輕人得到的一時之快將成為未來的阻攔。
想到這裡，理性徹底的回歸了他的大腦，儘管他對此仍感到無比的憤怒，可林尚舟放下了槍，並把槍還給了漢斯。
這一刻來自攝像機的閃光再次亮起，記者們記錄下了他放下手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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