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朝陽初升。
明亮的陽光,透過樹蔭,灑在微濕的道路上。
樹梢之上,鳥兒歡快歌唱。
早晨的空氣,清新涼爽,帶著一絲濕潤,令人心曠神怡。
綠葉之上,露珠晶瑩剔透,折射著朝陽光輝,宛如夢幻寶石。
這一日,浩蕩車隊於儋州出發,緩緩駛出城門。
今晨,范醉走出范府,卻為眼前景象所驚呆。
不知怎麼,他即將離開儋州,前往京城的消息不脛而走,很快傳遍儋州。
今日離開,竟有無數百姓前來夾道歡送。
自范府之外,一直延伸至城門之外,浩浩蕩蕩,烏泱泱一片全是百姓。
送行的人群,排成長龍,綿延數里。
他們滿懷感激與敬意,為車隊送上無數的禮物。
精美的絲綢、飄香的美食、珍貴的藥材,都承載著這群質樸百姓的祝願。
紅甲騎士身穿鎧甲,手握武器,旗子飄揚,他們眼神堅定。
此刻,這些鐵血之人,無不震驚。
真的很難想像,一個少年郎,在這儋州之地,竟會有如此聲望。
他們也從未見過如此景象。
在來接人之前,對於這位范家公子,他們自然也有所耳聞。
不過,更多的都是圍繞「私生子」二字展開。
或者,更多就是一些流連於煙花之地的傳聞。
今日所見,卻讓眾人對這位私生子,大為改觀。
也充滿敬意!
百姓心中,自有一桿秤,孰輕孰重,他們自然最為清楚。
看著那些無數遞上來的禮物,這些鐵血將士,心裡一時之間,感觸頗深。
禮物如潮水般湧來,堆滿了一輛又一輛馬車。
此情此景,令人激動萬分。
除了質樸百姓之外,街道兩側,還來了不少青樓花魁,一個個抹眼淚,看上去極為不舍。
「人活成這樣,才不枉此生啊!」
看著眼前之景,紅甲騎士將領由衷感慨道。
便是儋州城主、儋州郡守,等等,一眾官員也親來相送。
場面何其磅礴,震撼人心。
「哥,我覺得,我現在若是大聲說你一句壞話,怕是會被這些人一口一個唾沫給淹死。」
馬車之中,范閒忍不住調侃道。
「你可以試試。」范醉笑道。
范閒搖頭,他可不想作死。
這等場面,他多年前曾有幸見過一次。
儋州之地,有一紈絝子弟,與范醉爭奪花魁,最終慘敗。
於是,那紈絝子弟便對范醉出口不遜。
結果,硬是被一眾百姓拿著鋤頭鐮刀,追了十里之遠。
那之後,這紈絝再也不敢回儋州了。
細說起來,范醉在儋州之地,能有如此聲望,卻也不是空穴來風。
這些年,范醉除了無償治病之外,也為儋州百姓做了不少善事。
偶遇天災,他便會將自己多年積蓄,盡數用於行善布施。
若是遇到人禍、貪官之流,他也不介意為百姓除害,一刀削去其頂上三花。
儋州海域,更是因為他的存在,再無海盜、土匪。
儋州沿岸,常有海嘯襲擾,他出錢出力,修建溝渠,引流建壩。
終於,車隊還是離儋州遠去。
身後,不少人留下了不舍的眼淚。
城樓之上,城主看著遠去車隊,忍不住感慨道:
「這小子此一去,必是一飛沖天啊!」
左右官員聞言,不經點頭贊同。
這些年,儋州城主不止一次上書朝廷,要求給范醉封一官半職。
可是,這些書信卻最終石沉大海,杳無音訊。
從那時起,他心裡便明白。
范醉此人,在京都大有背景。
而且,絕不止一個司南伯那麼簡單。
不過,說起這小子,他也是無奈搖頭。
他從未見過哪個私生子,殺了朝廷命官,還能平安無事的。
范醉是獨一份兒!
他不經慶幸,自己這些年還算為國為民,不然早就死在這小子刀劍之下了。
他的下屬官員,及不少儋州紈絝,沒少慘死於這位范大公子之手。
對此,他這位城主也只能拍手稱快,不敢二話。
馬車之中,范醉忽地嗅了嗅鼻,看向范閒,問道:
「你帶了多少鹹魚?」
范閒嘿嘿一笑,伸出一根手指,道:
「我們此去京城,總要帶些禮物才是,否則,見到那位姨娘,未免好生沒有禮數。」
「此言有理!」范醉深以為然,豎起大拇指點讚。
「哥,聽說皇帝陛下給你賜了一門婚事,怎麼樣,激動不?」范閒湊近問道。
范醉看向馬車之外,陽光明媚,是個出行的好日子,隨口回道:
「如果太醜,想來帝王也不好意思賜婚。
不過,還是奶奶說得有理,娶媳婦,就得屁股大的。」
這是昨夜告別時,老夫人對他的叮囑。
沾花惹草可以,但是帶回家,儘量看好,得屁股大才行。
「為什麼?」范閒迷糊道。
「好生養唄。」
聞言,范閒為之一呆,哈哈笑道:
「我還以為你會說,屁股大,摩擦力大。」
這時,車輪之下似乎有石頭,咯噔晃了一下。
范醉當即說道:「別開車,擔心車翻半路。」
這時,范閒忽地低聲道:
「哥,刺殺你那人,混在我們隊伍里了。
而且,他昨夜找過我,想與我聯手,暗中查清是誰在幕後對付你。」
范醉看了他一眼,沒說話。
見狀,范閒頓時瞭然,起身下車而去。
陽光之下,車隊徐徐前行,鹹魚的味道,順風飄蕩。
與此同時。
京城。
一隊車馬,自西城而出,朝西北而去。
長長的隊伍,遠遠看去,明眼人都知道,這是一個商隊。
南慶與北齊休戰期間,常有貿易,商隊繁多。
不過,眼前商隊,較為龐大,應該來歷不凡。
行人紛紛駐足觀望。
其中一輛馬車,遮掩嚴嚴實實,不免惹人懷疑。
不過,如此大熱天,倒也不足為奇。
京都多怪人,見怪不怪了。
商隊離京城越來越遠,行至官道,於一處林蔭之地,稍作休整。
馬車車頂,坐著一個邋遢老人,目光卻銳利如老鷹,不斷掃視四周,很是警惕。
忽地,馬車之中傳來一聲清淡如水地聲音:
「此行路途遙遠,有勞費老護送。」
馬車之中,正是言冰雲。
「不必客氣,我領的是院長之命,卻並非是為了護送你。」
或許知曉他是個粗人,馬車之中那人也不生氣,沉默會兒,意味難明道:
「你說,我此行北上,會遇到回京的范醉嗎?」
馬車之頂,邋遢老人聞言,眉心一皺道:
「原來,你堅持今日出發,是別有所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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