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
滕子京再次從亂葬崗醒來。
清晨,朝陽緩緩升起,陽光透過薄霧,灑向大地。
在這亂葬崗上,雜草叢生,野草帶著露珠,折射出五彩斑斕的光芒。
一座座墓碑林立,盡數破敗,蜘蛛網密布,訴說著無數生命的終結。
在這荒涼的墳場中,時光流逝,仿佛變得緩慢,讓人沉浸在一種詭異的寂靜中。
滕子京站起身來,墳頭之上,已被他壓出些許痕跡。
飛鏢一如既往,插在墳頭之上。
看著眼前之景,滕子京沉默了。
神色陰晴不定。
「這范家公子,莫非真是鬼物?」
否則,這說不通啊。
為證明,這是不是人為,滕子京繞亂葬崗四處看了看,確實沒有他人腳印。
也就是說,他是自己走過來的……
朝陽下,他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莫非,他真的遇到鬼了?
昨夜夢裡,他夢到,自己妻女還活著。
如此夢境,頓時喚起他生的希望,不想稀里糊塗死在此地。
那麼一瞬,他有了離開儋州的念頭。
可是,既接了鑒查院密令,便沒有拒絕的道理。
除非……陣亡。
念及此處,他打算今夜再試一次,若不行,只能將結果如實上報。
儘管這匯報,可能略有荒唐。
回城後,他洗漱一番,吃了東西,再次來到雜貨鋪。
老闆還在編織燈籠。
坐的,依舊是昨日那個位置。
便是燈籠編織進度,也一般無二。
滕子京:「……」
他忽然有點懷疑,自己現在是不是還在夢中。
循環夢!
他決定了,今夜傍晚,若那少年還是同樣的台詞,那他就不跟了。
換個方案!
正午時分,瞎子少年又端來一碟胡蘿蔔絲。
看著眼前之物,滕子京感覺自己神經錯亂。
傍晚。
果然,那范府門前,走出一個俊朗少年。
「叔,去百花樓玩兒,去不去?」
范醉看向這邊,滕子京急忙閃躲,藏於門後。
「不去。」
瞎子少年頓了一下,又道:「小心腎透支。」
「不怕,我有腎寶片。」
門後,滕子京臉色一陣變幻,陰晴不定。
「……」
他奶奶的,自己可能真的遇到鬼了。
還跟嗎?
算了,不跟了。
在亂葬崗睡覺,實在難受。
於是,這一夜,滕子京睡了個好覺。
那叫一個香甜。
睡夢之中,他夢見,自己終於找到妻女,與家人團聚。
而且,媳婦還為他生了個大胖小子。
他將兒子抱在懷裡,舉高高。
嗯,什麼東西!
兒子居然尿了他一身!
下一刻,恍然睜眼。
哪有什麼兒子,哪有什麼尿。
原來是下雨了。
「日!!!!」他驚魂坐起。
再回頭,自己竟不知何時,又回到了亂葬崗。
滕子京:「……」
此時,天尚未明亮,四周黑漆漆的。
若不是那一泡尿,估計他現在也不會醒,依舊睡得香甜。
此刻,四周黑漆漆,陰森恐怖,天空下起小雨,使陰氣更加沉重。
墳頭林立,寂靜無聲,不時傳來莫名的哭聲,令人毛骨悚然。
在這片黑暗中,摸索著前進,每一步都充滿了未知與驚恐。
墳場宛若一張吞噬靈魂的巨口,等待著粗心的旅者落入陷阱。
小雨淅淅瀝瀝地下著,加重了這陰森的氛圍。
雨滴落在樹葉上,發出低沉的聲響,猶如喪鐘在為亡者奏響。
亂葬崗中的野草,隨風搖曳,似乎在為那些不幸的靈魂哭泣。
不時,遠處傳來一陣陣哭聲,淒切悲涼,猶如孤魂野鬼在哀嚎。
這哭聲時近時遠,無法辨別來源,讓人不禁心生恐懼,懷疑自己是否已經踏入了幽冥之境。
此地,滕子京已來過兩次,隱約辨別方向,朝外走去。
直到走出很遠很遠,他回頭望去,已經心有餘悸。
這儋州之地,果然不可久留。
此刻,他已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沾染了什麼不吉利的東西。
一次,可能是人為。
兩次,可能是巧合。
三次……
罷了,晚上不易得手,那便白天動手吧。
這日,雜貨鋪門前,瞎子少年依舊編織燈籠。
只是,那免費勞動力卻再沒出現。
踩點三日,滕子京對范府規律,基本熟悉。
他成功綁架外出的管家,將其帶到偏僻無人院落。
隨後,滕子京拿出鑒查院誅殺國賊的密令,要求管家配合,助他進入范府,下毒之後,刺殺范醉。
管家看著手中鑒查院密令,仔細端詳片刻,看著不像作假。
既是鑒查院密令,按理說,他本該無條件配合才是。
只是,管家沉默片刻後,忽然說道:
「閣下所言,請恕在下難以辦到。」
「為何?」滕子京也是愣了一下。
居然有人膽敢拒絕鑒查一下密令?
管家將手中鑒查密令遞還,說道:
「其一,我家老爺司南伯,乃皇上身邊紅人,少爺若有叛國通敵之嫌,也該由他老人家親自審判。
其二,我家少爺乃鑒查院,費介費老之徒,按理說,他也是鑒查院之人。
所以,他即便真的通敵叛國,也該由費老親自動手,不該派人刺殺。
如此潦草行事,其中只怕……」
管家話說一半,便閉嘴不言。
總之,他拒絕配合。
聽他這般說,滕子京葉反應過來,此事確實諸多疑問。
只是,這密令卻是真的。
所以,一時間,他也陷入兩難境地。
這是一處廢棄院落,常日裡不會有人來。
可這時,卻忽然有個桃核滾落而來。
滕子京低頭看了一眼,不經臉色一變。
抬頭望去,卻見一個紅衣女子單腳立於樹梢,靜靜看向下方。
她何時來的,滕子竟半點未曾察覺。
「你是何人?」滕子京手中,飛鏢暗器,蓄勢待發,警惕看著這個紅衣女子。
誰知,紅衣女子卻不看他,只是瞥了眼那個管家,平淡道:
「這裡沒你事了,你可以走了。」
「是!」管家也不多言,轉身欲走。
他認得這人,之前見過一次。
她似乎是大公子院裡的丫鬟之一。
滕子京卻忽然出手,欲將其擒住。
一抹紅色劍光,忽然在院裡閃過。
遠處牆壁,無聲無息,一分為二,瞬間坍塌。
地面之上,溝壑縱橫。
一柄紅色長劍,距離滕子京脖頸,只一寸之遙。
這一切,只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快到令人不可思議,剎那之間,甚至一個呼吸都未曾落下。
滕子京一動不敢動,管家也嚇得木然呆住。
看著眼前這身法詭譎的紅衣女子,忽然之間,管家有些慶幸,自己方才若是選擇幫助鑒查院之人。
此刻,他只怕早已是個死人了。
這讓他想起了前任管家,頓感後怕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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