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強橫霸道的武功,我什麼時候惹到了這等人物?」戴長功心思百轉,十分的震驚。
自己兩個弟子修行大摔碑手純熟,內功也頗具火候,開始打通竅穴,即使是自己全力出手,也需要費一番功夫才能將他們擊敗。
但這個神秘人短短几個呼吸的時間,就打死了自己的兩個弟子,手段酷烈而毒辣,著實是個狠角色。
他身後就是戴府,自家老爺子和雲家、慕容家的那兩位都在,自然不會怕了敵人。
只是如今時局動盪,又有李莫愁這位大敵將至,著實沒必要招惹是非,因此戴長功壓著心頭惡氣,勉強開口問道:「敢問閣下是何門何派,可是和我有仇?」
「無冤無仇!」
陸念愁眼皮搭下,斗笠和身上的麻衣已經落上了一層霜雪。
「如果是為了求財,我可以奉上千兩雪花銀,就當是請兄弟喝酒了。」戴長功硬著頭皮繼續說道。
這些年在蒙古人手底下廝混,戴長功雖然視人命如草芥,手上沾滿了血腥,但卻很少再自己親自動手。
以戴家的聲勢和地位,自然有的是落魄的江湖客為其賣命。
這些年來他養尊處優,武功不僅沒有精進,反而懈怠了幾分,更沒有了年輕時搏命的狠勁兒。
「我早說過了,想要領教你戴家的大摔碑手,你若是有本事,只管打死我,為你徒弟報仇。」
「你若是實力不濟,那老子今日就活活打死你。」
陸念愁說著,踏步前行,淌血的鐵杖拖在雪地上,拉出了一條猙獰的血線。
「你這是非要我死啊!」戴長功終於放下所有僥倖,瞳孔之中閃過陰狠的神色,怒喝道:「來人啊,給我將這狂徒拿下。」
那在大門前巡視的護衛,眼睜睜的看著平日裡在府中飛揚跋扈的鐵虎和蘇孛台被打死,早已經心驚膽顫。
但此時戴長功一聲令下,所有人都不敢違背,畢竟一家老小都依仗著戴家生活。
此時衝上去最多舍了一條性命,可若是得罪了戴長功,那到時候死的就是全家老幼。
這些護衛怒喝一聲,紛紛拔刀出鞘,沖了上來。
「殺啊!」
「一起上,砍死他!」
「沖!」
一群護衛猛然沸騰起來。
陸念愁單手拖著鐵杖,在敵人靠近的瞬間,全身筋肉暴起,內力在玉帶功運轉下,如同拉緊的弓弦一般猛然炸開,透出可怖的剛勁。
轟!
沖在最前方的護衛,只覺得一陣疾風撲面而來,眼前頓時一黑。
下一刻,伴隨著「咔嚓」一聲巨響,沉重的鐵杖直接轟在了敵人的頭顱之上。
「啊」
那人連慘叫都被擠在了嗓子眼裡,整顆頭顱就被鐵杖打的轟然爆碎,猩紅的血液,夾雜著白色的骨茬,如同煙花一般在漫天風雪中散開。
一具無頭的屍體砸在地面上,猩紅的血液如同泉水一般不停滾出。
緊隨其後的護衛身體完全僵住了,喊殺聲戛然而止,看著那矮小的身影,全身顫慄,恐懼的陰影籠罩在每一個人的心頭。
陸念愁卻根本沒有停下來,雙腳猛的在地上一個借力,發出一聲悶響,如同困龍升天。
鐵杖呼嘯,如同猙獰的惡龍,朝著身的兩個護衛橫掃而去。
那兩人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叫,就被打的倒飛而起,砸在了一旁的石牆上,全身毛孔出血,如同爛泥一樣從牆上滾落下來。
陸念愁輕輕吐出一口氣,這幾個護衛雖然長相兇惡,身手比普通人強上一些,但也算不上什麼強者。
他身形在風雪之中狂突猛進,根本沒有絲毫停歇,鐵杖翻飛,當頭將另一個敵人打的脊椎骨折斷,身軀對摺,在地面上狂吐鮮血,不停抽搐。
而後踏步捏拳,將身旁完全被嚇傻了的護衛打的頭顱裂開,腦漿混著血液噴了出來,慘不忍睹。
然後第六個,第七個,第八個!
鮮血流了一地,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戴府門前,全是死屍
「啊!啊!啊!」
「畜牲!」
「你竟然如此喪心病狂?」
戴長功瘋狂咆哮起來,心裡卻在發顫,敵人的兇狠和歹毒遠遠超出了他的想像。
他終於放下所有僥倖,全身心的應對這位前所未有的大敵,體內混元金剛功運轉,大開碑手蓄勢待發。
戴長功號稱平遙三傑之一,雖然人品低劣,但武功著實不差。
只是這些年失了心氣,此時背水一戰,頓時展現出其不俗的武道底蘊。
陸念愁提杖跨步,玉帶功和輕功運轉,身子一竄就到了戴長功面前。
他肩胯聳動,手臂一甩,七十二斤重的鐵杖揚起,風聲狂飆,在大雪中拉出一道鐵幕!
戴長功眼角一跳,大摔碑手看準時機,從側方斜劈,如同一座天碑鎮壓而下,激起風雪,向前席捲而來,帶著凜然大勢!
「嘭!」
伴隨著可怖的巨響,戴長功臉色劇變,只覺自己一掌好像打中了鐵牆,右手皮開肉綻,骨骼都在咔咔作響,差點被一杖打的骨折!
「不能硬拼,要想辦法近身,以開碑勁將其一招斃命。」戴長功終於明白為什麼自己兩個弟子會連一招都接不下來。
敵人手持鐵杖,爆發出的恐怖巨力簡直能夠開山裂石,根本不是人力所能抵擋。
他心中打定主意,不退反進,兩條臂膀上青筋暴起,像一條條蟒蛇扭動,就連袖袍都被撕裂。
「要和我近身戰?簡直是不知死活!」陸念愁冷笑一聲,鐵杖掄圓,帶著破空的刺耳爆鳴呼嘯聲劃破長空,砸向戴長功。
這一式本是陸家刀法中的開天式,此時以鐵杖打出,仿佛天柱倒塌一般,生生的要把攔在自己前面的一切事物都打的粉碎。
戴長功渾身汗毛乍起,嗅到了死亡的危機,就如同當年面對蒙古人的鐵騎,被那彎刀劈殺。
那時候,他哀嚎著跪地求饒,痛哭流涕,只想要苟活下來。
而現在
他怒吼一聲,「你又不是蒙古人,我會怕你?」
也許這句話給了他勇氣,這一瞬間他竟然不懼生死,不閃不避就是一記大開碑手打向打向陸念愁面門!
他兩條臂膀練得堅如鋼鐵,出手之間,勁力狂暴,風雪都不能靠近。
這一刻,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簡直可笑至極!」
陸念愁聽到他這句話,只覺得悲哀,堂堂漢人中的武林強者,卻對蒙古人恐懼到這種地步。
甚至因為面對的不是蒙古人,反而勇氣大增,著實讓人感到可悲、可笑!
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拋下了鐵杖,右手不知何時放在了腰間。
鏗!
雪亮的刀鋒,如同銀色的電光,撕裂了長空,甚至在漫天風雪中,發出了宛若龍吟般的嗡鳴。
「老子最擅長的,可從來不是杖法,而是這一柄快刀。」
「你靠近我身前,豈不是自己找死?」
戴長功看到那宛若匹練一般的刀光,瞳孔頓時刺痛,神魂顫慄,那冰冷的殺機和森冷的鋒芒,讓人眉心欲裂。
「不」
他瘋狂嘶吼著,全身筋骨齊鳴,大開碑手的劈棺式徹底爆發,就算是一塊大石也要被打的裂開。
「嗡!」
雪亮的刀光橫掃而過,一顆頭顱衝起,猩紅的血水狂噴不止,灑落一地,和那漫天風雪混在了一起。
噗通!
戴長功的眼睛死死的瞪著,幾乎要爆出眼眶,兩行血線從眼角滾出。
「好快的刀!」
這是他此生最後一個念頭。
平遙三傑之一,戴長功,被一刀斬首,死不瞑目。
「殺人了!」
良久之後,戴家門房悽厲的喊叫聲響起!
陸念愁抖抖衣衫和斗笠,從地面上拖起鐵杖,手臂猛的一個橫甩。
鐵杖如同惡龍咆哮般,發出了可怖的轟鳴聲,重重撞在了戴府大門上,發出轟然巨響!
整片大地都猛烈一震動,牆壁「咔咔」龜裂開來,兩扇大門轟然倒塌。
「戴家的人聽著,我血手人屠今日要讓爾等雞犬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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